方屿舟还很虚弱,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脸颊都有些凹进去,面容苍白,唇色全无,木讷地回看他。 方随楠后知后觉干了什么,大姑娘羞臊般,从孙祺身后地探出脑袋,瞧了瞧方听远的眼神,声若蚊蚋,“哥。” “先吃点东西吧。”方听远担心方屿舟的身体,虽然打着营养液,但胃里太空了也不行,“你稍微吃两口。” 孙祺先一步说话,“舟舟醒了你也不和我说,我带的都是鸡汤,他一时半会消化不了,我下去给他买点白粥。” “不用了...”方屿舟攒足了力气,才堪堪说出来三个字,肺里呛进冷空气,就开始剧烈咳嗽。 方听远去倒温水,孙祺坐过去,她手掌温地贴在方屿舟胸口,一下下地顺抚,直到他胸口起伏趋于正常。 孙祺突然眼眶发酸,方屿舟身上摸着就一层皮包骨,打吊针的那只手血管都爆出来了,在她围起来的臂环里,虚弱地哆嗦着。 “傻孩子。”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爸爸视角呢,其实真相也没那么复杂啦,就是大家想的那样,舟舟妈妈撞的,至于为什么写这么多人的视角,那当然是为了舟舟和小李能了解到事情的所有细节,然后重归于好,并且被家人祝福啦(虽然大团圆的结局有点俗吧,但我是想让舟舟幸福的) 明天不更新,明天部门要出去吃饭,我可能来不及写
第41章 梦境&校霸 咖啡店门上的铃铛响的时候,李时衍刚好在取咖啡,他听到服务员们异口同声地对人说“欢迎光临”,看清来的人是谁后,他微愣了片刻,然后端着两杯咖啡上二楼。 二楼的环境更幽静,李时衍挑了个隐蔽的角落,李珺敏没隔两分钟也上来,手里还拎着同样店里的袋子,她笑着递给李时衍,“小时,新年快乐。” “谢谢。”李时衍接下搁在一旁,里面是店里的一些曲奇。 “小时,很高兴你能愿意见我。” “我也有事想问你。”李时衍把其中一杯拿铁推到她面前,冷静地说,“就是想问问有关我爸的事情。” 李珺敏僵了片刻,随即佯装轻松地耸动肩膀,她取下脖子上的围巾,淡然地笑笑,注视着窗外的雪花。 雪洋洋洒洒,她就这样陷入回忆。 那天的雨特别大,就像天被撕了个口子,水整个往下倾倒。 李珺敏坐在副驾驶上,满脸的水,分不清是雨还是泪,总之她一直在哭,“哥,我害怕。” “没事,别怕小敏,有哥呢。”李从琅嘴上安慰她,眉头却不见舒展,从频繁刮挡风玻璃的雨刷器间看向雨幕,“一会我找个地方把你放下来,然后我用车把她车拦住,你再报警。” “哥你要注意安全。”李珺敏根本不知道这个方法可不可行,她听着很害怕,一直紧紧攥着拳头,直到李从琅把车停稳,给她换上雨衣,嘱咐她注意安全,看来往车辆。 “哥,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李珺敏在雨中冲着驶离的车喊。 然而周清禾的车并没有开出多远,就被李从琅拦下,他把车横在那辆越野车前面,“周小姐,你冷静一点,小敏就在前面,你们好好谈谈可以吗?” 周清禾没有熄火,反而发疯般撞上去,一下,两下,三下...,挡风玻璃受力裂开,裂纹向一块冰清的冰,雨水冲刷在变形的车门上,那辆黑色的轿车严重凹陷。 更严重的是驾驶座的人,他以一个极度致命的姿势卡在车里,额头鲜血直流,命悬一线间,李从琅挣扎着去开车门,可是拉不动。 猛烈的撞击终于停下,李从琅忍痛抽出被卡住的手,看着森然露出的指节白骨,疼得麻木了,他昏过去前,脑海里是李蕊的脸, 十九岁的李蕊站在学校那棵桂花树前,笑着收下了那盒他花大价钱买回来的美国进口巧克力。 李珺敏冒着雨往前跑,她在不断蒸腾的雨雾里,看到李从琅的车停在路中央,她大声喊,“哥!” 意料之外,周清禾的车快速倒退,然后豁出命般往前,李珺敏睁大双眼,意识被脑海可怖的猜测吓到,她摇着头,嘴唇颤动着默念,“不要不要,清禾不要...” 然而对方并没有听到,又是一次撞击,李从琅奄奄一息的随着车身晃动,雪糊住他的双眼,他零星看到一个身影,动了动嘴唇,“小敏...不要过来...” 过往的几辆车被雾挡住视线,离近才看清发生李车祸,有避不开的车翻滚向前,对着那辆残破的车又是一次碰撞。 警车的尖锐的鸣笛声由远及近,警察上来拉住李珺敏,他们不知道这个哭到快断气的小姑娘哪来那么大劲,死死扒着那辆车,嗓子喊破了,发不出声音,只能依稀用口型判断,这车里的死者是她哥哥。 ...... “不好意思两位,我们店要打烊了。”服务员略带歉意地笑笑。 李时衍看了眼墙上的时间,已经九点五十了,时间过去了五个多小时。 他和李珺敏在门口分别,对方忽然叫住已转身的他,眼含泪光,微微鞠了一躬,“...对不起,小时,真的对不起。” 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 李时衍没有转回头,他一时半会也没消化这些事情,更没法说出“没关系”三个字。 预报说雪十二点会停,李时衍到小区门口差不多十一点,他刚下车,手机上显示一个陌生来电提醒。 “医生!护士!有没有人啊?!我哥吐血了!”方随楠撒腿往值班室跑,有被吵醒的家属骂骂咧咧出来,护士抢命般跑过来,呵斥他,“安静点!” 方随楠闭上嘴,一半是慌的一半是羞的,二十出头的人了,还遇到事情就阵脚全乱。 可是这也不怪他啊,方听远和孙祺回家,他自告奋勇要守夜,看方屿舟安稳熟睡,他就坐在客厅打游戏,玩得腰疼出来走了两圈,听到卧室方屿舟在咳嗽,他轻手轻脚开门,眼前一幕直接把他吓傻了——方屿舟在吐血。 不是嗓子胃酸灼烧后混着酸水,是真正那种大口往外吐鲜血,方屿舟伏趴在床边,右手紧紧攥着枕头,地上一滩血,他还在剧烈地咳,胸前、枕头、床单全是血,嘴里的血不受控地往外流。 医生和护士把人推进手术室,方随楠看着手术室门关上,才敢腿软,扶着墙根缓缓滑到地上,呆楞地瘫坐着。 方屿舟又做梦了。 梦里一开始还是潮水漩涡,方屿舟似乎习惯了,他不再挣扎,任由海水和海草缠绕包裹自己的身体,闭上眼睛,等待自己沉入暗无天光的海底,等着尸体腐烂。 渐渐的,眼前刺出一片白光,身体缠绕的海草也似乎变得温柔,一圈圈轻抚他的腰身。 方屿舟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教学楼。 “方屿舟,你不回家吗?”说话的是同班的女同学,小跑过来站在他面前,双手递出一封信,“你拿回去看。” 说完,脸颊上晕出两片绯红,是青涩少女怀春心事。 方屿舟低头,呆呆看着她手的信,粉色的信封,封口的还是个手折爱心,然后他摇摇头。 女孩急得快哭了,“你收她们的心意不收我的,是因为你讨厌我吗?” 方屿舟更迷惑了,为什么不收就是讨厌她呢?还有自己什么时候收过别人的心意?难不成她是指每天从教室外面进来,自己桌子上那摞起来的一封封信,和摆不下的巧克力,以及数不过来的礼物? 高中的方屿舟似乎还没和“情窦初开”挂上勾,但清冷倨傲的性格,俊秀得无可挑剔的脸,常年稳居年级第一的优异成绩,让他不管走到哪,都有女生送情书表心意。 但每次他都一脸茫然,面无表情地摇头。 为此羞哭过好多个女生。 方屿舟困惑地往校门口走,经过高一区的篮球场,他停下来,看着正在热血打球的学生,他愣愣地手心朝上,看着自言自语,“我穿越了?” 一个篮球呈抛物线朝方屿舟扔过来,可惜他的思绪被无限拉长,根本没有注意,直到反应过来有人挡在自己面前,伸手拍掉篮球,“小心!” 这个声音好熟悉。 方屿舟抬眼,刺眼的阳光晃虚了少年的脸,他穿着球衣,身形颀长,额头绷着头带,手腕戴着护腕,浑身张扬着肆意的少年气息。 等他转过来问方屿舟有没有事,方屿舟骤然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你叫什么名字?”方屿舟叫住他。 少年已经跑远,他听到声音回过头,轻微不解地皱起眉头,片刻,冲他粲然一笑,迎着盛夏的阳光和他说,“我叫李时衍。” 方屿舟心蓦地一软,像是要化成一汪甘洌的泉水。 周遭忽然暗下来,学校更衣室学生都走光了,朝南有扇窗户,橙红的夕阳照进来,洒在方屿舟脚边。 而他被抵在墙边,双眼迷离,眼周洇出一片潮红,仰着头和人接吻。 对方是大名鼎鼎、不学无术的校霸——李时衍。 “你别...”方屿舟差点被吻断气,他好不容易从黏人的吻里抽离出来,轻靠在李时衍肩上,控诉他,“你太用力了...” 他说这话时,才会让人注意到他现在的狼狈样子,校服外套随意丢在地上,校服短袖被推到胸口,裤子也松松垮垮、歪歪斜斜地挂在腿根。 后腰上搭了一只手,掌心贴着他脊椎沟,摩挲出阵阵酥酥麻麻的心痒,方屿舟脸皮薄,让他欺负得脸绯红一片。 对方还恶劣地咬他喉结,在他锁骨上留下一串明显的吻痕,方屿舟象征地推他肩膀,喘息着说,“不要...明天要上台发言。” 明天教师节晚会,方屿舟要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言。 “学长,你这样我很伤心。”少年眼睛亮亮的,下巴尖儿蹭他胸口,“你收她们的心意不收我的,是因为讨厌我吗?” 这说的什么话。 方屿舟身体僵硬起来,朝一边撇过脸,耳朵尖儿红得滴血,“...什么..什么心意。” 少年凑上来吻他嘴唇,带着薄荷糖的清凉,“这就是我的心意。” 吻是他的心意,爱也是他的心意。 恍然间,方屿舟眼睛眯了一条缝,周围一片茫白,他竭力辨认身处的地方,过了好久才意识到自己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感官恢复后,他感觉到有人握着他的手。 他转动眼珠,看到一张日思夜想的脸。 “李时衍...” 床边的人阖着眼,却立马感知到他的苏醒,“宝宝,你醒了?” 不知道是不是梦境中的画面还刺激着方屿舟,他鬼使神差地对着心急如焚的人问,“李时衍...你高中学习好不好?” “你说什么?”他气息太弱了,李时衍听不清他说什么,只能压低身子,把耳朵凑到他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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