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谢谢王医生。”李时衍再三道谢。 “应该的。”王医生摆摆手。 天气热了以后,晚上村口的摊位变多,三轮车支起的烧烤摊一个挨着一个,往日李时衍不爱闻这个味道,所以晚上出来不走这条路,但是今天久违的轻松,心口堵着的石头总算落地。 他不紧不慢地穿过小吃街,走到水果摊位买了块冰镇西瓜,然后拎着往家走。 楼道的灯修好了,灯泡换成了冷白光,李时衍上到拐角,看到自家门口站着一个人。 方屿舟今天穿的休闲装,白色短袖,灰色运动裤,白色运动鞋,蓝色的棒球帽,双手插兜,靠在他家门上,听到上楼的脚步声停下,他睁开眼睛,对上李时衍那双满含笑意的眼睛。 “等很久了吗?”李时衍拿出手机,确认自己是不是没听到手机铃声,“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我刚来一会。”方屿舟摘下帽子,拨弄额前汗湿的头发,他很少这么打扮,看着不像之前那么冷淡,还显得很乖顺。 “看什么?”方屿舟“嗤”一声笑起来,碰他胳膊肘,“开门。” 李时衍在厨房切西瓜,忽然感觉背肌一热,低头便看见一双环抱上来的手,他握水果刀的手一滞,调整了半天呼吸才能拿稳继续切西瓜。 身后传来一阵轻笑,连带着他也微微抖动,“李时衍,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你说。”李时衍想转过来看着他眼睛,但又怕自己一动,方屿舟就不抱他了,所以就继续背对着人。 “我们俩现在算什么关系?” 手里的刀掉在案板上,发出不轻不重的一声,接着是惯有的沉默,李时衍把水果叉放在盘子旁,吞了吞喉结小声说:“我不说,我怕自己自作多情。” 方屿舟把他转过来,又朝他走近一步,近到两个人视线全被对方占据,“我想听。” “送你的花你喜欢吗?”李时衍岔开话题。 方屿舟也不着急,他回答,“喜欢,但是以后不用每天都送,办公室现在摆的全是玫瑰花,我见客户都得跑到会客室。” “那我以后送你家去。” 上次方屿舟给他留了两个地址,一个公司的,一个家里的,李时衍记得滚瓜烂熟。 “以什么身份送?”方屿舟又绕回刚刚那个话题,“一般人送的我可不收。” “那什么身份送你才会收?” 学聪明了,知道把问题抛回来了,方屿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的眼睛,没说话,张开嘴等他喂西瓜。 李时衍挑了中间那块最甜的,喂进他嘴里,方屿舟腮帮子鼓囊囊的,吐字不清地说:“男朋友送的花我才会收,而且男朋友喂的西瓜也格外甜。” “甜吗?”李时衍又挑了一块喂他。 “格外甜。” 方屿舟压不住唇角的笑意,垫脚去亲李时衍,对方一开始站着不动,过了几秒,他听到瓷盘和大理石台磕碰的声音,紧接着腰就被人牢牢搂住。 李时衍一手捞着他腰,让他贴向自己,一只手用虎口托着他下巴,迫使他抬头和自己接吻。 不似那晚情欲烧过的吻,李时衍今天亲得温柔,唇瓣抿着他的唇瓣,发出吮吸的声响,舌尖试探着勾缠他的舌头,得到回应后再长驱直入。 两个人调换位置,方屿舟被抱上大理石台面,他搂住人脖子,双腿情不自禁圈在人腰上,脚尖钻进人短袖下摆,暗示性地摩擦人后腰那结实的肌肉。 李时衍却在这时松开他,和他额头相抵,分明是在忍耐,“一会冰镇的西瓜就不凉了。” 方屿舟:“......” 西瓜盘都没端去客厅,俩人在厨房你一块我一块,没几分钟就吃完了。 华姨在家每天也费心思准备各种水果,等方屿舟下班回去,大多都是吃两口就放下了,有时候华姨看不下去,帮他送到卧室或是书房,第二天再去看,还原封不动的摆在那。 可现在方屿舟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看着空的盘子,又去看李时衍。 “我再出去给你买一个。”李时衍不知道他今晚来,所以只买了半个小的。 “不想你走。”方屿舟跟着他到客厅,亦步亦趋地黏在他身后,“别丢下你男朋友。” 李时衍耳尖泛起绯红,他肯定地回答,“不会丢下你。” 俩人在客厅看了会电视,方屿舟起身去上卫生间,出来看李时衍正在看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很专注,叫他的名字都没听到。 “叫你呢。”方屿舟头探到他耳侧,“你再看什么?” 李时衍快他一步,把手机屏幕翻过去,转过来问他:“司机回去了吗?” 方屿舟心想这不会是要赶自己回去吧,斩钉截铁地说:“回去了,我早就让他回去了。” “好吧。” “你怎么听起来这么失望?” “没有,我在想一会出去还能不能打到车。” “打车?”方屿舟站起身,“你去哪?” “我定了酒店,我们要打车过去。”李时衍过去拿上他的帽子,扣在他头上,“现在就走,要不太晚不好打车。” “去酒店干什么?”方屿舟欲言又止,被他牵着往外走,“空调不是都修好了吗?” “屋里隔音不好。” 房子隔音确实不好,再加上周围住得人杂,凌晨一两点楼道还有人吆喝,清早五六点又全是老人下楼溜达,本就不大的小区广场上,吵吵闹闹。 方屿舟意味深长地盯着他。 李时衍知道他误会了,解释说:“我只是怕你睡不好。” 作者有话说: 舟舟:吃西瓜,就知道吃吃吃,谁能吃过你啊李时衍
第20章 酒店 经过繁华的商业娱乐区,车子在东三环的一栋酒店前停下。 方屿舟下车,难以置信的表情,仰头往云端上看,霾蓝的夜色中,八十几层的楼身耸立其间。 大厅接待和付完车费的李时衍同时走到他身边,方屿舟回头,“你..你订的东方瑞华?” “嗯。”李时衍点头。 节假日期间大部分酒店都已经住满,这是他能找到最高端的酒店了,但看方屿舟的表情,好像也没有很开心,他忐忑地问,“你住不惯吗?” 怎么会住不惯,饶是再居显的总裁,也不至于住不惯五星级吧?方屿舟这是心疼,瑞华的标价他再熟悉不过,标准间少说四千一晚,节假日更是翻倍,临时预定恐怕只有套房还空着。 接待送两人去上楼,方屿舟靠在电梯一角,里面信号不好,快到楼层才刷出来页面。 上面显示今晚瑞华套房九千六一晚。 方屿舟闭了闭眼睛,他调整着呼吸,脚下的毛毯微微下陷,像是踩在浮毛上,轻飘飘的。 “好,谢谢,麻烦送一杯热牛奶上来。”李时衍说完关上门,回头看方屿舟气鼓鼓的模样,双手抱臂,感觉下一秒就要兴师问罪,“你订房间为什么不和我商量?” “没有双床房了。”李时衍认真地解释,“这个套间有两个房间,一会你睡主卧。” 是这个问题吗?? 方屿舟满脸震惊地看着他,有种要掐人中的冲动,他学着影视剧里运气的手势,平复了一下,“你可以订平价一点的酒店,这酒店一晚九千多呢!” “我知道。”李时衍走到他身边,帮他摘下帽子,拨动被压实的头发,“我想让你好好睡一晚。” “我又不是非得在五星级才能睡好。”方屿舟嘟囔,没阻止他揉自己头发的动作。 他侧身站着,肩膀正对李时衍的胸口,他感觉有热气扑过来,下一秒,李时衍对着他额头亲了下,其实也没有亲到额头,只是亲在了汗湿的头发上。 也许是因为隔着头发,让方屿舟心坎一阵又软又痒。 方屿舟躺在宽敞的浴缸里,还在为自己让李时衍多花了九千多而耿耿于怀,他闷闷不乐地看着水雾缭绕的顶灯,听到李时衍在外面说话,他仔细听了两句,没听到内容。 “李时衍。”方屿舟叫他。 没反应,他又喊了一声。 “怎么了?”李时衍开门进来,站在离浴缸较远的位置,刻意不往他这边看。 “你和谁说话呢?” “前台,我刚刚忘了告诉他们牛奶要去乳糖的,所以打电话过去告诉他们一声。” 方屿舟没有睡前喝牛奶的习惯,也不全是因为乳糖不耐的原因,反正又不是长身体的青少年,喝不喝都无所谓。 “没有就算了。”方屿舟仰头,脖子压在浴缸边沿,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有,他们一会就送上来。” 李时衍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脚边,手不知所措地反复压动门把手,发出一点点细微的声响,被方屿舟捕捉到,他撩开眼皮,注视着李时衍。 两人还隔着一扇玻璃门,只不过方屿舟进来时没关紧,浴缸里的水倏尔涌动,哗啦一声,李时衍呼吸随之一滞。 “你先洗,我出去等。” “站住。” 方屿舟换了个姿势,浴缸够大,他趴在另一头,双手交叠一上一下垫着下巴,“转过来。” 李时衍僵硬缓慢地转过身。 隔着那层水雾满铺的玻璃,方屿舟朝他勾勾手指,“帮我按按肩膀。” “我不是专业的。”李时衍委婉拒绝。 “你可以去楼下给我叫一个专业的。”方屿舟语气颇痞,又是哗啦一声,他双手放在后脑勺上仰躺着,一本正经地提要求,“要年轻点的,身材好点,个子高点,脸帅点,手劲大点,我喜欢劲大的,最好再...” 后面的话被开门进来的人打断,方屿舟眯眼玩味地看着一脸幽怨的李时衍。 李时衍洗个手,搬凳子在他身后坐下,伸手帮他捏肩,捏了两下就听见人抽气,“疼。” “不是喜欢劲大的么?”李时衍闷闷地说。 “劲太大了也吃不消。” 方屿舟摆动手臂捞水,水连带着四面涌动,干净明亮的光线折射下,能看见他本就白皙的皮肤,随着涟漪波影轻轻晃,明明是在水里,却像一下下撞在李时衍心上。 “这样好点吗?” “好一些。” 李时衍专心帮他捏肩,祈祷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好不容易心跳缓一些,方屿舟忽然转过来,热气熏过的眼睛,慵懒又迷离,轻佻地凝视他的喉结,“我明天休息。” 听起来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我明天休息。”方屿舟又重复了一遍,从水里站起来,跨坐在李时衍腿上,抱着他的脖子,用比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你确定什么都不做吗?” 胯下的反应似乎比语言更诚实。 李时衍双唇紧抿,鼻尖和人毫厘之距,呼吸轻吐几次,他双臂环住方屿舟裸白的腰身,仰起下巴去亲人喉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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