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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说什么。” “那就好。”李时衍点头。 方屿舟看着他，想再说点什么，看李时衍转身往卧室走，他咬了咬嘴唇，拿出手机给岑沛安发消息。 没过十分钟，岑沛安发了张图片过来，问他方不方便接电话。 方屿舟直接打过去，电话接通。 “方总。” “嗯，怎么了？” “我按照杨北佑说的买了热搜，目前还没有被压。” 方屿舟额角一跳，“词条是你找人想的吧？” “是。” 他不说，岑沛安心里也有数，主要是杨北佑那脑子想的词条太复古了，太抽象，他完全看不懂，于是找了光辰那边的策划和宣传想的关键词。 方屿舟松了口气，他准备挂电话，那边人连续“嗯”了几秒，他就知道对方还有话要说。 “还有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除了我们好像还有人在背后推李时衍，有一篇文章我稍后转给你。” 方屿舟皱了下眉，他思索了片刻，叹了口气，“好，有问题你再给我发消息。” 岑沛安没耽搁他时间，挂断电话把刚说的那篇文章转给他，标题是——《自我与野心，李时衍尘封的七年时光》 方屿舟点开扫了一眼，遣词造句绝不是普通的营销号，切入点也很奇特，全文有一万多字，要是非常熟悉他演绎经历的人才能写出。 方屿舟不敢贸然断定背后的推手的用意，起码目前来看是好的，他打开微博热搜，粗略看了眼今晚放出的采访，恰好契合文章标题的野心一词。 视频里是女导演的声音，她问：你想成名吗？” 镜头下的李时衍微怔，他没有像最初那样礼貌地笑笑，也没有逃避这个刁钻的问题，而是抬头面对镜头，也许内心因过去的某个时刻而触动，他眼里闪着不易察觉的泪光，点点头，“想。” 这个答案在娱乐圈是大忌，谦逊和隐藏野心是演员必备课，尤其是能力、名声和地位与野心不匹配的演员，很有可能因为这句话败光所有路人缘。 方屿舟在卧室门口深吸两口气，开门进去，李时衍鞋都没脱，仰躺在床上看手机。 从他指尖滑动的速度也能猜到是在看热搜。 热搜前排是乔初和桂明月几个人，他的词条相对靠后一些，但是点击量也不低，李时衍有种恍惚的感觉，他从来没有在热搜上见过自己的名字，也从来没有在自己相关话题下看到这么多评论。 毕竟咖位摆在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花钱上去的，评论里骂他营销的不在少数。 【这就开始营销上了？】 【捡剩饭还捡得挺开心，要点脸吧。】 【楼上把话说清楚，到底是谁不要脸？解释一百遍了，你们家正主参加不了，别人就不能参加？】 【李时衍长得还怪帅嘞（纯路人】 【也难怪你红不了，目的性太强了，上来就对人家方总献殷勤，你看人家理你吗？】 【我觉得方总也挺无语的，本来带着自己艺人上个综艺，结果来个舔狗男，晦气】 【某家资源咖粉丝能不能别来犯贱了，滚去你们自己正主那】 【资源咖也比你家这一把年纪还忙着往金主身上贴，准备卖屁股的值钱】 这些评论，方屿舟刚刚在客厅已经看过，心里揪着难受，有那么一瞬间，他后悔得不行，他想要是当时对李时衍热情一点，他现在就不会被别人指着鼻子骂不值钱了。 “别看了。”方屿舟没提任何节目相关，他拍拍人大腿，“先去洗澡，一身的烤鱼味。” “好。”李时衍答应，但是没动，他放下手机，双手摊开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好一会才坐起来，起身往浴室走，走一半又折回来给前台打电话。 ——“要一杯去乳糖的牛奶。”
第23章 试镜 《理想情人》的试镜定在周六，当天上午李时衍还在医院，杨北佑开车过来接他。 李时衍疲倦不堪，他戴上口罩朝停车场走去。 综艺播出后，李时衍微博粉丝涨了十几万，现在走路上，隔三岔五会有粉丝认出来，所以要比之前小心。 “你怎么看着状态这么差？”杨北佑心在嗓子眼提着，他说落道，“我都说了这几天我来守着阿姨，你非要在这陪着熬，你看你这黑眼圈，晚上试镜怎么弄啊？” “不碍事。”李时衍终于得空坐下，刚靠上座椅，头一歪开始补觉。 杨北佑自觉闭嘴，启动车子，奈何他爸这车子太旧，启动就颠，他自言自语嘀咕，“等咱有钱了，第一件事就是配辆车。” 试镜的时间定在晚上七点，来试镜的演员在不同休息室，杨北佑一个人鬼鬼祟祟在郑导工作室，楼上楼下地跑，看能不能抓个眉目和善点的套个话。 “姐姐，您是工作室的员工吧？”杨北佑在楼梯总算逮到一个年轻姑娘。 对方边上楼梯边问，“怎么了？” “今天共几组来试镜啊？” 对方立马警惕起来，“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别误会，我是李时衍的助理，我看时间表上，我们是八点多进去试镜，就好奇问问要试镜到几点。” “李时衍...”对方本来健步如飞，听他这么一说倏然停下，在台阶上转头问他，“是最近热播综艺的那个吧？” “对对对。”杨北佑忙点头，“您也认识是吧。” “反正挺晚的，楼下食堂餐厅备的有吃的，你们要是饿了就去吃。”对方说罢抱着材料拐进三楼的财务室。 这“挺晚的”三个字，让杨北佑紧张起来，还不知道要和多少演员竞争呢，以郑导的影响力，恐怕来的竞对们实力不容小觑。 “衍哥？”杨北佑端着水果进来，看李时衍还在睡觉，叫他起来换衣服，“衍哥，先把衣服换了，咱们再背会试镜片段的台词。” 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件白色无袖背心，一条劣质破旧工作裤，还有一双不知道哪淘来的帆布胶鞋，说是为了贴合剧本男主人设。 李时衍换上坐在单人沙发上看剧本。 《理想情人》讲的是女主随家里人度假，期间碰上当地的修车工，两人产生爱恋，又在阶级现实和家庭的压力下被迫分手的故事。 而他一会要试镜的是两人分手时的争吵片段。 杨北佑则在一旁，边剥橙子边吸溜汁水，常言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这话还真没错，连李时衍都逃不过这句真理。 这段时间李蕊做手术，李时衍在医院陪护，没怎么休息好，这会儿眼下一片乌青，下巴满是细小的胡茬，头发刚刚换完衣服也没打理，后脑勺翘了几缕。他打了个哈欠，眼框通红，看着真和剧本里陈默一模一样，狼狈、疲倦又萎靡。 助理敲了敲郑从办公室的门。 “郑导。” “嗯？” 郑从看了眼墙上的钟表，马上就到第一位演员的试镜时间，这时助理进来八成是有什么要紧事。 “人都到齐了。”助理把演员名单递过去，和郑从视线对上，“沈捷来了。” “他来做什么？”郑从坐起身，眼睛转了转，“因为谁来的？” “没说，但问了句李时衍是第几个。” “好小子...”郑从忽然笑了，他点点头说，“这李时衍命里有贵人啊。” “是方总？”助理话说得含糊。 “姓方没那么大的能耐，他可叫不动沈捷。”郑从站起来，抽了张纸擦手，神色忽然凝重。 圈里都知道郑从不妥协资本，但像沈捷这样的权贵，又是另外一回事，他现在开始担心《理想情人》究竟还能不能拍出核心，眼下这形式，恐怕要开始顾虑了。 可这人演技到底怎么样啊？自己不会到了这把年纪还因为一部电影被骂恰烂钱吧？ 郑从头疼，同时口袋的电话响起来。 助理提醒道，“郑导，马上到时间了。” 郑从看了眼来电显示，示意他先等会儿，“我接个电话。” “喂，好久不见啊，山茶。” “好久不见，郑导。” “你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不过我现在没时间，你有话直说，我还等着去面试。” ...... 助理抬手看了眼手表，郑从在窗前来回走动，不知道那头说了什么，他不算客气地回了句，“我只看实力。” “您还欠我个人情呢。”对方依旧是温柔的语气，却极其有力地抛出这句话，砸得郑从措手不及。 这世上钱好还，人情最难还。 郑从咬牙平息片刻，勉强地笑笑说，“好，我明白你的意思。” 挂断电话，郑从和导演一刻不敢耽搁，进了电梯，中途他忽然笑出声，自顾说道：“何止是有贵人，贵人还不少呢。” 桂明月作为女主角，也是今晚评委之一，她坐在试镜的办公室里，百无聊赖地翻看剧本，瞥见沈捷走在几位制片人前面进来。 她疑惑万般地盯着他，一脸“你怎么来了”的表情，看沈捷人前翩翩公子装得在行，桂明月撇撇嘴，知道十有八准是被姓岑的那枕边风吹来的，不免在心里槽他“耙耳朵”。 李时衍试完镜出来，将近晚上九点十分，工作人员送他出工作室，杨北佑在外面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双手不停相互捶抱，低着头来回走，一看他出来立马迎上去。 “麻烦您了。”杨北佑和工作人员说话。 对方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点点头，面无表情地扭身走了。 回头一看，李时衍也不笑，这下杨北佑心跟着凉半截，他也不敢直接问，旁敲侧击地说，“进去挺长时间啊？” “嗯。” 李时衍不喜不怒，站在长廊上仰头看月亮，榆京连着下了好几天，终于拨开乌云见晴意。 他拍了张月亮的照片，点开许久不看的微博，发了条微博： ——又见晴朗。 配图是刚刚拍的照片。 俩人上车准备往回开，远光灯柱前，站着一个人，单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垂在身侧，指间有零星火光闪烁。 杨北佑惊讶，“卧槽，这谁啊，这么大胆，敢在外面抽烟，一会狗仔拍到又得有人做文章。” 车子往前开，那人往旁边让了一点，像是在等他们靠近，杨北佑这才看清对方的脸——是叶上秋。 “要回去吗？”叶上秋问。 “那不然咧？郑导又没给我们订酒店，我们又不像您咖位这么大，走哪都是众星捧月。”杨北佑阴阳怪气道。 叶上秋不以为然，他掐灭手里的烟，注视着李时衍的眼睛，轻声道：“路上小心，你刚刚的表现很好，我觉得几率很大。” 李时衍礼貌颔首，“谢谢。” 回去路上，杨北佑叭叭了一路，“切，谁稀罕他的肯定啊，还几率很大，我看他就是在你面前耀武扬威，有什么了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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