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弈要离婚的决定并没有在我心里掀起太大的浪花,我怀疑医生在麻醉的时候给我的心脏也扎了一针,不然为何我会麻痹至此。 唯一的好事是我恢复得很快。 在一个普通的夏日炎炎的午后,洪勉因为发烧也住进了这家医院,我在殷九霄接电话时听到此事,当时我正要午睡,劝他趁这个时间去看下洪勉。 “他长得跟洪弈很像。”我如是说,“看到他我就没办法讨厌他了。” 殷九霄神情复杂地替我盖好薄毯,默默无言地走了。 看他离开我立刻从床上爬起来,门口的保镖在说话,我走到卫生间,用藏起来的螺丝刀卸掉窗户的限位器,轻松地顺着水管滑到一楼。 我该感谢病房在二楼,但凡再高一点,我断然不敢用这种方法逃跑。 ---- 不要骂星星,他只是嘴硬。
第69章 六十九 我穿着病号服,揣着把在医院小卖部买东西换下来的零钱坐上一辆出租车,心急火燎地往家里赶。没有手机没有身份证,这些都在洪弈手里,所以我要回去拿我的银行卡,别的不带都没有关系。 当我走到家楼下时,看到花坛前的石凳上坐着一个还算熟悉的人,我很意外也很直接地问:“别告诉我这只是个巧合。” 我发现经此一事我现在变得冷酷了一点,但对着梁坦我好像一直都很酷,因为从开始认识,他就被我划到应该保持距离的范畴里。 不过现在顾不上那么多了,他看见我就站了起来,时间紧迫,说刚才那句话时我的脚步都没带停,梁坦只能跟在我后面解释:“我听程子霖说你失踪了。” 他又问:“你脖子受伤了?住院所以没回家?” 我没回答他的问题,好笑地说:“失踪你还来?我要是回家还算什么失踪。” 他默默看着我,行吧,我确实回家了。 我拿了卡,找出旅行包迅速抓了几件衣服,短短几分钟内我改变了主意,问梁坦能暂时在他家住几天吗? 梁坦懵逼第点了点头。 然而我马上想到他家还有一个乐队的人,其中还有赵赵的朋友,我立刻又把一时兴起的提议否决掉:“算了,你家人太多。” 我背着旅行包,反锁大门,心里盘算着去哪里,就听了梁坦说:“我还有套房子也在那个小区,上个租客到期,现在还空着。” 我侧头打量他:“那你现在住的也是自己的房子?” 梁坦听出我的调侃,脸有点红,说:“也不是我的,都是家里买的。” 我点点头道:“我会付你房租。” 梁坦欲言又止,我能猜到他想说什么,但是他也能猜到我会说什么,等电梯下到一楼他才说:“我带你去看房子。” 梁坦骑着小电驴把我驮了回去,另一套房子在最里面靠山的位置,离他住的那套不远,本来小区就不大,拢共就没几栋楼。 这一套在顶楼,大到我有些后悔刚才硬气地坚持要付房租,不过梁坦说我一个人又不会做饭,只付一间房的房租就行。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做饭?”我问。 他老实回答:“程子霖说过。” 我有些心虚地说:“不许告诉他这件事。” 我怀疑这套房子到底有没有出租过,真的太空旷了,临时住人得准备好多东西,我不方便出门,床上和生活用品都是梁坦跑进跑出置办的。我不好意思地告诉他等我取了钱就给他,他说不着急。 我是真心感谢他,如果会做饭的话我一定会做顿丰盛大餐款待他,可惜…… 可惜连我的口粮都是梁坦包办的,我问他,他坦言多数是买的,有时是他自己做的。每餐都是汤汤水水,他叫我多喝汤,喝汤补气。我又笑了,问他听谁说的,他说他妈告诉他的。 因为完全不与外界接触,我的小日子过得倒有种岁月静好的假象,我想出门走走,但人怂得很,只敢在阳台上放风。 这一天黄昏,太阳像个大咸蛋黄,一半沉入西山时,我伏在栏杆上手机夹着根烟,眯着眼睛吞云吐雾。朦胧中我看见对面阳台上也站着个人,没过几秒钟人不见了,就在我以为是个幻觉时那人又回来了。 热烘烘的晚风吹散丝丝缕缕的青烟,我见那人举起了手中夸张的望远镜。遇到变态了,当时我脑子里想的是这种望远镜应该能看到月球上有几个坑,那肯定也能看清我这一天都没洗脸的脸上的油和眼里的眼屎,压根没想起这房子跨度一百八十度可以三面观景的弧形阳台。 没过一会儿门铃叮叮咚咚响了起来,我的肚子正好饿了,因为自我住进来梁坦每次来都不会自己开门,所以当我打开门时我完全没有料到门外是另一张面孔。 我呼吸一滞,反应很快地去关门,门外的人身手更灵活,不仅成功挤进来,还顺手把门关了。 “许绵。”他叫得我头皮发麻。 我很没出息地转头就跑,刚迈开腿就头重脚轻地被人抗在了肩上,说了一句:“我现在算是有一点点理解洪弈了。” “你想做什么?”我被顶岔了气,说话像被人掐住了脖子。 “干你。”他说。
第70章 七十 我奋力挣扎起来,用一把破锣嗓子骂:“对面是你?你他妈怎么会在对面?” “那是老子的家。”殷列星把我扔在沙发上,匪夷所思地笑了。 “你家?”我懵逼地想着在他家卧室里看不到山啊,然而没等我想出所以然来,我的脸就被掀起来的T恤给蒙住了。 我穿的是黑色T恤,所以眼前倏地暗下去了,我伸出的手被压在头顶,腰上松垮的裤头轻轻一扯就褪到了大腿上。 山上吹下来的风是凉的,带着淡淡的类似玫瑰的香气。从远处望去是一片片的橙色,认识殷列星后我才知道那是凌霄花。 我的腿被折了起来,膝盖几乎顶到锁骨。 洪弈并不常用这样的姿势,他总是把我的腿分得很开,喜欢看我大张着腿被他干。 我无意识地叫了声叔叔。 很奇怪,施加在我身上的力道在同一时间全部消失,眼前恢复光亮,我看到一张皱巴巴的脸。 殷列星把我的裤子提好,见我还是痴痴傻傻地盯着他,只好将我抱到他腿上坐着。我缓不过来,伏在他肩上,希望他能拍拍我的背。 或许因为我们的胸口紧贴着,他听到了我的心声,拍第一下的时候我不可置信地抖了抖。他停下来又掀开我背后的衣服,我回过头想阻止,但他好像也只是想看一眼,很快把衣服放下去接着拍起背来。 我睡着了,第二次被殷列星这样抱着、这么拍着给哄困了,睡得可香,中途几声清脆的铃声钻入耳朵也没能把我叫醒。 醒来天已经黢黑,空气里有饭菜的香味,我走到客厅,远远看见餐桌前一个背影,短短的头发根根立着,正埋头吃东西。 我走过去一看那饭盒就知道是梁坦送来的,我问:“他人呢?” “被我赶跑了。”殷列星含着一口饭说。 “你在别人家,吃着人家的饭,倒把房东赶跑了。”我笑了,“你可真行。” 门锁这时发出“咔哒”转动的声响,我探头看去,有些诧异。 梁坦去而复返,手里提着保温桶,说:“汤才好,怕你饿先送的饭。” 他转头瞧见那些饭菜都进了另一个人的嘴里,本来就冷冷淡淡的一张脸顿时更像结了层霜。 殷列星的目光从梁坦身上飘过,落在我脸上时他说:“我一天没吃东西了。” 我接过梁坦手中的保温桶,柔声同他说:“别和他计较,我多喝点汤就是了,反正也不是很饿。” “我又不没有吃很多。”殷列星给我盛了一大勺饭到碗里,又把筷子放在碗边,表情和他刺猬般的头发很不搭。我看向同样和发型很不搭的梁坦,觉得很有意思,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 梁坦的脸立刻就红了,反而搞得我不好意思起来,我怀疑他跟程子霖口中的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还不快来吃。”殷列星瞪着我。 吃完我把饭盒和碗筷收到厨房,平时都是梁坦洗的,今天因为有第三人在场,我还是要脸地自己动起手来。 梁坦擦好桌子进来,很自然拿走我手里的碗,叫我去休息。 殷列星在客厅干坐着,破天荒没玩游戏,见我走过来,他瞥了眼厨房:“你喜欢这样的?” 我不知道他指的是年纪、外型还是性格,总之都不是,我告诉他:“只是朋友。” “你们熟吗?”他用一种看穿了的眼神看我,“一天天少招点人。” 我没反驳,抿着嘴坐下了。 我想关于这几天,他肯定有话说,果然没过一会儿就听见他说:“你本事挺大的,还会飞檐走壁?” “别取笑我。”我说。 “想知道你跑了以后发生了什么吗?”他问。 我有点想,不过还是摇摇头。 他挑起一边唇角似笑非笑地说:“也没什么,不过等开学了你还这么躲着?” 我迷茫地看向窗外,前途和未来好像并不能催生出我的动力。 “许绵。”我听到殷列星叫我,他把手伸了过来。我迟疑地握住,然后被他拉到身边坐着。 “脖子还疼不疼?” “还有点。” 他碰了碰纱布:“别老躲着不去换药。” “哦。”我老老实实答应下来。 “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换。”他说。 我斜着眼睛偷偷看了他一眼,感觉他都不像是我认识的那个殷列星了。 ---- 你们告诉我,梁坦的呼声怎么这么高?没有年下不行呀(叉腰)
第71章 七十一 我把摩托车的钥匙还给殷列星,告诉他车停的具体位置,他接过去看了眼,仿佛确定是不是他的东西,然后问我:“你把车钥匙带出来了?” 没带出来怎么还给他?我“嗯”了一声,不懂他在明知故问什么。 梁坦走的时候找了个机会问我:“他不走吗?” 我不知道怎么跟梁坦解释跟殷列星的关系,甚至不知道梁坦知不知道他到底是双胞胎中的哪一个,最后我发现我忘了介绍他们彼此。 我说:“殷列星他就住对面,一会儿就走了,要不你也再坐会吧。” 梁坦说:“不了,马上要去酒吧。” “哦哦。”我连他要工作也忘了。 我又想起梁坦是房东,所以跟他保证:“他不会在这过夜,这里我一个人住。” 梁坦小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殷列星站在我下午的位置,同样是在抽烟,见我过去伸手捞过我的后脑勺吻了上来。 楼下小区里小朋友来回奔跑嬉闹的笑声隐隐约约顺着风传上来,云彩压得很低就在眼前,可月亮的光却又穿过层层叠叠的遮挡照到殷列星的脸上,像照亮天上的其他星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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