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殷列星完全听起来不信。 “真的。”我肯定道,“我这不是给你打电话了吗?” 殷列星没出声,我知道他动摇了,又说:“除了上课,你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末了,我说:“听话。” 或许就是这最后两个字定了乾坤,殷列星竟然妥协了。 然而我的心还没放回胸腔里,对上洪弈的目光又提到了嗓子眼。 他的手从我T恤下摆伸进去,不知在想什么,无声地揉捏着我的腰侧。 揉着揉着他突然顿住,修长的手指伸直在我后腰处摩挲起来。 我突然意识到他在摸什么,想都没想就把他的手往外拉,非常生硬地捂住衣服。 “那是什么?”他问。 我在他面前根本说不了谎,明知道捂也不管用了,仍紧紧拉住衣角守住最后一点希望。 “纹身,是吧?”他肯定地说。 我还是不说话,在他掰我的手时死死握紧拳头。 恐怕再掰指头就要折了,洪弈握住我的腰在空中一翻,落下时衣服自腰间整个掀上来。 我的背被他按在掌下,突然间连屋外都静下来,只有背后的呼吸声变得越来越粗重。 ---- 呦吼~
第76章 七十六 腰上的痂还没掉,但我不住颤抖的原因并不是因为痛,是因为怕吗?可纹的时候分明是很有勇气的。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我的影响,洪弈的声音也有些抖,一开口竟出乎我意料的冷静,他问我这是什么星星。 “是冥王星,跟殷列星身上的不一样。”我小声说。 “他也有纹身吗?”他问。 我迟疑了下,索性告诉他:“有,他身上的海王星。” “海王星的颜色要蓝一些,像海一样。冥王星淡一些,像天空。” 背上的重量消失了,我回头正好看见洪弈站起来的背影。我急忙叫了声弈哥,他却加快脚步拉开门。我坐起来又叫他叔叔,他顿住,似乎想回头,我耐心等着,但他还是走了,走得飞快,几乎像是落荒而逃。 我摸不清状况,在宿舍里等了会儿,直到在小窗户里看到西沉的落日,我才恍惚地发现自己竟然坐了快一天。 手机被丢在床上,这会又开始响,我调整了情绪,用一种听起来轻松的声音接起电话。 电话那边的人却不是殷列星,我一时也没听出是殷九霄,只知道对方说星星出车祸了。 我飞奔到医院,殷列星仍在手术室里,殷九霄抱住我安慰:“没事没事,不是大伤。” 冷静下来我才意识到自己来得鲁莽,走道里聚的全是人,我知道殷列星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健在,他还有四个姑姑,不知道有几个舅舅姨妈。 这么多人里我只认识假小子,她知道殷九霄与我的关系所以并不感到奇怪,而其他人则多少好奇地看着我们。 有人叫小景,小景搂着我没松手,淡定地介绍:“我对象许绵。” 然后他看着我说:“这是我的爸爸妈妈。”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我看着眼前穿着光鲜却一脸愁云的中年夫妇,机械地张口叫叔叔阿姨。 叔叔点点头,阿姨温柔地说:“谢谢你来看弟弟,他会没事的。” 我走到一旁哆哆嗦嗦地按号码,那11个数字我倒背如流。 我说:“殷列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会恨你,恨死你。” 洪弈久久没有说话,我闪身躲进楼梯间,放开声音道:“你说话呀,敢做不敢认吗孬种。” “那你就恨吧,恨死我。”洪弈说完这句话直接挂了,简直是冷血。 走出电梯间,殷九霄就站在门前,显然是听到了刚才我说的话,拦住我说:“你怎么会以为是洪弈想要害死星星?” 我一愣:“难道不是?” 殷九霄没回答,继续他的问题:“就因为他挑拨我们的那两句话?他真的信?” 我冷笑:“你不是也信?” 殷九霄突然用力握住我的两个肩膀:“到底是什么让你以为洪弈会害星星,你是不是承认了?” 他越说脸色越惨白:“你承认喜欢星星是不是?你喜欢他?” “没有。”我别开脸。 “不是洪弈。”他惨淡地说,“是星星自己追的尾,开得那样快,是着急见你吧。” 我的脑袋里乱极了,一时想到洪弈毫不辩解叫我恨死他,一时又想到殷列星的车祸,自言自语道:“我明明叫他听话的,我明明说了不要回来,我明明……” 我捂住脸,再也无法克制,憋了一天的眼泪全部涌了出来。 我被重新揽入怀中,殷九霄又变回了我熟悉的殷九霄,揉着我的背说:“别哭绵绵,别哭。星星不会有事,他进手术室之前意识都是清楚的,是他给我手机叫我给你打的电话。” “真的不会有事?”我哽咽着问,内心满满全是内疚。 “我保证。”殷九霄捧着我的脸,虔诚无比地说,“双胞胎都有心灵感应的,我能感觉到星星,所以你别哭了,星星有没有跟你说过最讨厌别人哭?” 我吸溜着鼻涕:“有吗?” “有。”殷九霄掏出纸巾替我擦眼泪鼻涕,“星星如果知道你没吃饭也会不高兴,老公带你去吃点东西再回来好不好?” 我跟着殷九霄进电梯才想起来问:“你怎么知道我没吃东西?” 殷九霄摸着我的肚子:“一直在叫,比你哭的声音还大。” 我问:“可以买个汉堡带回来吃吗?我想边等边吃。” 殷九霄想了想,应该并不想答应,但最后还是说:“好。” ---- 好像窜台了,我记得写过谁讨厌人哭,说在床上很扫兴,但记不得是不是弟弟,反正小景说是就是吧,不是作者说的。 还有,星星真没事。
第77章 七十七 有辆MPV直接停在电梯出口,看到出来的人我已经能够做到足够平静,反倒是她愣在原地。 殷九霄叫了声姐,淡定地搂着我说:“我带他去吃点东西。” 我跟她没有寒暄的必要,殷九霄当然心知肚明,所以两次有他在场的碰面,他都没有介绍过他姐的姓名。 这时一张小脸从降下的车窗后露出来,热情地叫我漂亮哥哥,我对他笑了笑。 “送他回家。”他妈妈脸色骤变,指挥司机开车。 “我想要小舅舅。”洪勉在车里扁了扁嘴,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姐。” 殷九霄在她身后叫,只听高跟鞋踩得叮咚响,他姐头都不回地走了。 路上我回想刚才洪勉哭唧唧的样子,觉得不忍心,怪殷九霄态度不坚决,他要坚持带着洪勉,我看那司机也没办法。 殷九霄侧过头很认真地看我,然后说:“你真不讨厌他?” “真不讨厌,我是不是没出息?”我自嘲地笑了下,也觉得不可思议,“以前我还幻想过把他从楼上扔下去。” 殷九霄错愕:“你真这么想?” 我看着前方平静地说:“对啊,还不止这一种方式,可第一次见到他我就知道自己输了,没骨气没原则,活该只能当个养在外面的情人。” “小勉长得很像他爸爸。” 我闭上眼睛,感觉很无力:“所以一见他心就化了,觉得好可爱,我怎么这么贱。” 殷九霄又说了什么我不记得了,这一天我过得实在是太累了。 直到殷九霄把饭菜打包回来才叫醒我,这些显然没办法提到医院里去吃,也幸好他今天没开那辆跑车,我们在后排很快解决完这一餐。 回医院的路上,殷九霄接到电话说殷列星的手术结束了。 医生不允许探视,大家伙都隔着玻璃看殷列星,我忍不住也挤过去,只看到一个身上插着许多管子的人。 “不是说不严重吗?” 旁边突然有个声音道:“肋骨都插进肺里了还不严重?” 我转头看到旁边的人是假小子,她摇着头叹气:“这小子从小连吊针都没打过,那么怕打针这回怕不是要痛死。” 我的眼眶感到股热意,但也能感到有好几道视线盯着我,于是拼命使劲眨眼睛把眼泪憋回去。 约一小时后殷列星醒过来,即使不被允许,殷列星的妈妈还是争取到进入icu的机会。 大概为鼓励儿子,他妈妈指了指我们这边,殷列星稍稍转动脖子目光扫了过来,扫到我这里并未做停留,很快转回去又闭上眼睛。 殷列星的妈妈出来后坐到一边抹眼泪,我站到一边听她对其他人说:“可能麻醉的后劲还没过,星星最怕疼了。” 今天第二次听到这样的话,我下意识摸向后腰,纹一小块皮肤就要扎上万针,殷列星怎么会怕疼呢? 我待到半夜被殷九霄劝回家,可能太累也可能他的怀抱让我很有安全感,一觉睡醒竟然已经中午。 殷九霄没起床,一直抱着我,见我醒了在我脸上亲了亲。 我看着他,总觉得他的头发太长了,翻个身准备起床,不想蹭到一根坚硬的东西。 殷九霄沙哑地叫了我一声,我装作不知道地坐起来,催促他也起床。 “我们赶紧去医院吧。”我说。 殷九霄脾气很好地“哦”了一声,穿衣服的动作很麻利,但他下面实在显眼,看到我在看,他脸有点红,说一会儿就好了。 去到医院又是一堆人,医生正在批评他们影响病人病情的恢复,尽管家大业大,在这种绝对权威的地方,这些有头有脸的人依旧得乖乖听训。不过殷九霄来了,长着和里面躺着的那个人一模一样的脸,无论如何他都能排在所有人前面进去。 他带着我,所以我也进去了。 只不过一夜的时间,殷列星的脸色已经不似昨晚那样苍白,看到我们说他游戏马上结束,叫我们等会儿。 我知道不该感到失落,可还是忍不住想既然他拿着手机玩游戏,为什么一次都没跟我联系,他急着回来不就是找我的吗? 果然他很快放下手机,殷九霄问他:“感觉如何,?” 他说:“疼啊,还能感觉怎样。” 殷九霄安慰道:“医生说你的情况不严重,已经算是运气很好了,奶奶姥姥还有妈她们一会儿准备集体去庙里烧高香。” 殷列星揉着太阳穴说:“头也疼,他们还在商量钻我的脑袋。” 殷九霄把椅子拖近,手指帮忙揉着:“只是点积液,不会钻你脑袋的。” 我默默看着他们俩,直到殷九霄叫我:“绵绵,你怎么都不说话?” 我看向殷列星,他也在看我,但是没说话。我走过去,可是该问的殷九霄都问了,我不知道能说什么。 最后还是殷列星先开口,我没想到他会问我纹身的地方发炎没,我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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