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民新村的巷道又窄又黑,仅有一点点灯光透过葱郁的树叶扫下,落在地面时斑驳无声,微光抚着池琅的面庞和上扬的嘴角弧度,轻柔而明亮。 简峋收回视线,擦肩而过,“二百一十六。” “……”池琅轻咳一声,“对了,你刚才去哪了?” 简峋:“兼职。” “你吃完饭就去兼职了?”池琅脑内转得飞快,三两步追上去,心思活络:“去哪兼职的?钱多吗?” 简峋:“KTV。” 池琅脱口而出:“户城的KTV我可太熟了,哪家音质好哪家服务周到,我都” 简峋听到身后的人没了声音,等他跟上来。许久,池琅才烦燥地道:“……差点忘了不能用身份证,寸步难行。”这样兼职也不方便,除非很小心,时刻注意不被人发现。 简峋:“有内推。” 非常习惯等人先开门的大少爷:“?” 简峋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撑住铁门:“若有老员工担保,可通过内推简单登记身份证,不计入电子系统。”不计入电子系统,就不容易沿着数据被找到。 池琅:“……” 竟然还有这种门路,池琅眼睛“噌”地亮了,直勾勾地盯着简峋,咽了口唾沫,“你是说……” 那眼神就仿佛简峋是一个让人垂涎三尺的东西,勾得他眼睛跟着转,非常专注。 简峋和他对视了三秒,冷淡地道:“再说。” 池琅:“……” 那说个鬼啊。 池琅上回稀里糊涂地被骗去色情片拍摄现场,现在吃一堑长一智,寻思着从这个收银机身上套出点门路来。简峋有这么丰富的兼职精力,找兼职肯定比他自己瞎找方便,说不定都是筛选以后薪资高、工作时间自由的。 池琅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的,望眼欲穿地等着,听到浴室里的水声戛然而止,门板“咔哒”一声关上,他又耐心等了一会儿,才探头偷偷地往外看。 他原先想着,趁这个人昏昏欲睡的时候,吹点耳边风,忽悠对方答应自己内推的事。虽然这人总体上脾气很好,但决定的事就是一锤定音,也不知道这样能否稍微松动些。 池琅赤着脚扒在门边,门悄咪咪地打开一条缝,视线先落在沙发角落,然后顺着裤脚往上攀爬…… 麦色的皮肤霎时间映入眼帘,池琅一愣,盯着简峋赤裸的上身。 男人垂着眼,脚边放着一只盆,盆里似乎装的是冷水,融化到薄薄的冰块浮在最上层,散发着凉气。池琅还以为他在那里靠冰块纳凉,定睛一看,忽然发现他其实将冷毛巾盖在小臂,另一只手按压,冷敷止肌肉酸痛。 “……”池琅心里嘀咕着大晚上不睡觉敷什么冷毛巾,转眼看到他将捂热的毛巾丢进水里,重新浸泡拧动再拿出来。 未擦的水液顺着掌心滑至小臂,“啪嗒”滴落于长裤和脚边地面,男人麦色的肌肤沾了水,便如同被浇下焦黄粘稠的蜂蜜,浸得肌肤蜜色摇曳,随着肌肉的张弛,起伏不定。 简峋是一个,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成年男人。 宽肩窄腰,肌肉绷实,内里隐藏着很强的爆发力,身材一直好到让池琅眼红却毫无自觉。 池琅此刻才深刻地意识到了这件事,在成熟度这方面被人甩了十万八千里。对方常年四处兼职,皮肤被晒成了浅麦色,又或者因为他本身就是这个肤色,脱下衣服的时候,比池琅的细皮嫩肉的胳膊腿显得粗野很多,却有着天生的野性与旖旎感。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灼烧的烈焰与完美的躯体融化着感官,使得池琅看得发懵起来,狭小的空间在压缩着空气,直至他轻微口干舌燥。 简峋面庞抬起,池琅惊地后退一步掩住门,心惊肉跳。 他僵硬地心道:好奇怪……怎么像在看人洗澡那般紧张,都是男人怕什么。 待好奇心控制不住地钻出,池琅再次打开门缝,男人已经靠在沙发上闭了眼,冷敷的毛巾搭在右边肩膀,点点水珠顺着胸口往下滚,洇湿本身干燥的肌肤,如同被动地涂抹上蜜色的油,泛着薄亮。 他的睫毛没有池琅长,但很浓密,休息的时候搭于眼窝,映出一小片阴影。高挺的鼻梁自带立体感,池琅甚至都有点怀疑他是不是混血,怎么能轮廓分明得这么好看可光看着他三庭五眼极其标准的中式长相,很清楚能辨别出他的模样是非常正统的英俊男性。 往日里穿着T恤显得有些青涩,介乎于少年感和男人间的气息如廉价的肥皂水,干净好闻。似乎给人看到的就是全部,也不只是全部。 没得挑,池琅不受控地总瞄向他的脸,转眼已经轻手轻脚地走出来,站在沙发边停住。 简峋今晚的情绪好像有点不对劲,池琅说不上来为什么,只能归类于“直觉”。此刻站在对方面前,看着简峋安静睡着的模样,他伸手想将其弄醒,“喂,你就这么” 伸出去的手腕部一温,池琅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巨力袭来,整个人歪倒一秒,猝然被人按翻在破旧的小沙发上! “嘭”的闷响砸中沙发,池琅头晕目眩地被压住,惊怒道:“妈的,你干什” 他的话还没说出口,滚烫的掌心捂住了他的下半张脸,将话堵得严严实实,轱辘着强行咽回腹中,“唔唔!” 池琅的脸本就小,此刻被人一捂,就像被人捆住了灵巧的口舌施暴,两只漂亮的眸子恼怒且水亮亮地盯着对方。 目光受限,池琅只能察觉到隐藏在黑暗里的紧实胸口,和几乎将他淹没的强势压制感。 屋外月光倾转,光色碎碎地洒进来,落了简峋半张脸。池琅看着他英俊的脸从黑暗中露出,面无表情地垂着眸,目光坠在自己身上。 居高临下。 只一秒,池琅觉得自己的心脏像被抓住,狠狠地,连皮带筋地收紧拧转。 简峋应该是从梦中被惊醒,所有的反应都像一只孤狼,垂首便要咬断侵入领地的野兽喉咙,腰肢下俯。 震慑感太强,池琅身体不受控地抖了一下,呼吸的空气被压缩再压缩到极致,连带着鼻息都慌张溃散。那是裹着自然生长野性的气息,在长久地扛住磨砺后,沉稳下的锋利荷尔蒙。 比麦穗发酵的烈酒要烧喉,足以烧尽这只误入阵地的狐狸。 池琅两只手汗湿地攀住他的手腕,除此之外一动不敢动,简峋手掌上方露出来的两只眼颤抖地看着他,本能示弱地露出一丝“我会很乖”的神情。 简峋近距离地和他对视了很久,黑漆漆的眸中滑过一丝清醒的前兆,指尖慢慢地放松,下滑的食指抵住他的唇。 男人的声音低而哑,擦着池琅的耳廓响起。 “安静一点。” . . 因为打夜工的经历,睡到一半被吵醒的简哥,防范意识有点强(。)骨子里的强势顺带也暴露了。 简哥看着脾气好,或许大家没察觉,他是一个即使有细微的生气情绪、异样状态也不会外露表现出来的人……尤其很疲惫的时候,会一点都不爱说话,脾气也不好。 这个设定写起来好爽,一个话少实干型贫民窟酷哥,一个屁话贼多桀骜不驯实则会被草得哭唧唧的怂包少爷,他俩最本能的性格碰撞好色啊……(斯哈斯哈
第23章 触在唇上的感觉温温的,不经意地摩挲过他敏感上翘的唇珠,池琅脊骨一紧,瞬间从唇瓣麻到了耳根。 如果说刚才是武力镇压,心存着几分先认怂后暴起的想法,现在倒是真的一动不敢动了。 简峋眼帘未动,和他对视了几秒,将掉落的毛巾丢进水里,砸得水面“哗啦”轻响。池琅脑袋发热地缩着身体,躲在沙发边角。 刚才的震慑感未褪去,池琅心脏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脸颊在无灯的黑夜笼罩下,红得并不明显。他掌心汗湿地捏紧了T恤的领口,像只精神紧绷的鹌鹑,两只眼睛略潮地盯着对方。 雪白面颊被人暴力捂过的地方泛着异样的红痕,如同被人刚取下塞住嘴的口枷。 简峋沉默了片刻,麦色的小臂绷紧,肌肉张弛有力,他俯身在水里清洗着毛巾,“下次不要偷袭,我会弄伤你。” 池琅:“……” 池琅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谁谁谁偷袭了?!” 简峋扫了眼他赤着的脚丫子,池琅抱住脚,“地上热,光脚不行吗?” 简峋:“安静一点,都在睡。” 简书杉的病需要静养,池琅虽是面上不服气,实际却压低了声音:“我还没问你怎么反应那么大呢?搞得像要杀了我!” 简峋:“习惯。” 池琅被噎了一下,“哪有人……会有这种习惯!” 简峋:“值夜班时被偷过东西。” 池琅:“……哦。” 池琅想想不对,眉峰竖起:“在家里也这么警惕吗,防贼还是防我啊?我就这么让人信不过” 简峋看着他,他看着简峋,一切尽在不言中。 池琅撇了撇嘴,偏开脑袋:“……都说了钱包是帮你找的。” 简峋:“嗯。” 看他在那里继续洗毛巾,池琅嘀嘀咕咕地缩在沙发角,觉得这个人死脑筋真是没法说话,顺带悄悄地掩饰自己心虚,缩成一团。 许久。 “哎。”简峋被人踢了踢大腿,视线在雪白的脚背上停顿一瞬。 少爷柔嫩的脚心软软的,因为很少自己走路,反而被他粗糙的裤子布料蹭得痒痒的,一下又一下,宛如踩奶。池琅踩在他的大腿边缘,心不甘情不愿地出声,“你妈到底是什么病啊?” 他漫不经心地换脚趾抵住男人的腿,纡尊降贵考察民情,“看起来好像很严重。” 简峋:“肠癌。” 他回答得很干脆,池琅愣道:“肠癌?早期?” 简峋:“中晚期。” 池琅:“……” 虽然不太懂这个病,但听名字就是肠胃不太好,吃不了硬的东西。怪不得只喝粥,还吃不了云片糕,池琅心想。 带上“癌”字的肯定都不是什么好治的病,池琅喉咙滚了滚:“你爸呢,这么重的病他不来照顾?” 简峋手掌圈住他的脚踝,将他不老实乱蹭的脚搭到一边,起身去倒水。池琅缩了缩脚,心里盘算着这家人也是奇怪,就靠长男挣钱养家,一个吵吵闹闹脾气奇怪的妹妹,一个病殃殃的母亲,竟然还能撑下去。 转念一想,他恍然简峋是随母姓的。 没准这人就是离异单亲家庭,或者未婚单身妈妈带孩子长大的。 这么想就很合理了。池琅看着倒水回来的简峋,眼中闪过一丝微妙,忍了忍没再继续往下问。 不过简峋相貌生得是好,没遗传简书杉那种柔美的长相,没准是遗传父亲的。池琅脑内转得飞快,视线不受控地往这人身上瞄,满眼都是男人成熟且满是荷尔蒙的肌理,被沾了水的蜜色充斥了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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