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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准备下楼去接，但不知怎么的，看见副驾驶还坐着一个人。 原来开车的不是他哥，那人不太熟悉沈宜雨家里的构造，没有把车开到车库里，而是大剌剌地停在楼下，拉开车门，车灯太亮了，整个院子都亮堂堂的，扁豆开始在沈宜雨的脚边，边跑边叫。 沈宜雨就一直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的人把车门打开，又把沈竹那一侧车门打开，他比沈竹要矮上一点，搂着沈竹的腰抱着，纠缠在一起。 沈宜雨皱了眉，把窗户推开，对着楼下大喊：“你在做什么？！” 那人抬头，沈宜雨看清了是谁，是沈竹大学时期的同门，也是华人，叫段洲，他们对视，沈宜雨能明显感觉到段洲笑了一下。然后他贴在自己的哥哥耳边说了什么，沈竹就推着他靠在车门上，沈竹大概的确喝多了，没有下一步动作。 段洲被撞得闷哼一声，故作姿态，笑着发怒：“学长，你撞得我好疼啊！” “好疼啊，哥哥。”他贴在沈竹耳边说。 沈竹抬手给他揉了揉脑袋，段洲抬起头亲到沈竹的下巴。 楼上传来“砰”得一声窗户关上的声音，不过一分钟，沈宜雨冲到楼下，把段洲推开，接过喝得烂醉的沈竹，恶狠狠的盯着段洲。 “哟。”段洲吹了个口哨，挑眉问沈宜雨，“这是什么意思？” 沈宜雨没说话。 “不舍得你哥被抢走？还是不舍得你哥给你的富贵生活？” “你哥没日没夜的工作你看不见，被你爷爷拿着拐杖揍你也看不见，现在你哥接个吻你就看的见了？” 他想跑起来，可他扶着沈竹，跑不动，只能一步一步慢慢走。 是了，沈竹也可以跑起来，但是他拖着一个沈宜雨，一拖就是近二十年，所以他只能慢慢走，慢慢爬，以至于被困在这里。 段洲嗤笑一声，见沈宜雨不回答他，自己坐回车里，启动，临走前还开了闪了闪远光灯，把头从窗户伸出来，骂了一句沈宜雨：“就继续装模作样，继续困住他，让他一辈子就这么劳碌，一辈子给你当狗。” 他驱车离开，沈宜雨把沈竹扶进房子里，落了锁，沈竹躺在一楼的沙发上，眼神不像喝醉。 沈宜雨去拧了毛巾给沈竹擦脸，又把沈竹被扯开的领带脱下来，解了三颗扣子，看见沈竹脖子上的吻痕痕迹，连带着衣领，全是香水味儿。 他忍着干呕，用毛巾把沈竹身上的痕迹擦干净，直到皮肤泛红，沈竹偏头看着他。 “在做什么？” “你没喝醉，是不是？” 沈宜雨渴求，希望沈竹骗他一次，骗他是喝醉了，所以身上留了这么多别人的痕迹。 他眼里央求沈竹都看见了，可是要沈竹怎么开口，那些瞬间，都是因为段洲一声一声的“哥哥。” 让他产生了，这个和自己的弟弟同样羸弱的男孩儿就是自己的弟弟的错觉，要怎么当着本人的面说，长相毫不相干的两个人，仅仅是因为嗓音相似，就被当成了赝品，成了平替，这对沈宜雨公平吗？这让沈宜雨能理解吗？ 他丝毫不考虑段洲，知道段洲那些小把戏不过是为了刺激沈宜雨生气离开这里，但对沈宜雨，他有太多太多无法宣之于口的东西，喉头吞咽了两下，沈竹挤出来一个字作为答案：“是。” 是。 所以段洲当着自己的面亲他，其实是沈竹自己内心愿意的，脖子上流下来的吻痕，是段洲的无声的蔑视。对了，他差点忘了，接吻的前提是不需要相爱的，沈竹以前也亲过他，那一瞬间他感觉到和自己的哥哥从未如此亲密过，那么，既然沈竹可以在没有爱情的前提下亲他，当然也可以在没有爱情的前提下亲别人。 没有像沈竹预想的那样发生类似于沈宜雨把毛巾摔在他脸上的戏码，沈宜雨只是平淡的点点头，然后把沈竹的鞋子外套脱掉，给沈竹找来毯子，告诉他：“喝完酒就不要立马去洗澡了，明早再洗吧，别感冒。” 然后转身去煮醒酒茶，沈竹想来想去也觉得并不是不可理解，沈宜雨并不是爱他，所以对他产生占有欲，只是因为是自己的弟弟所以担心自己一个接近一米九的男人被揩油而已，想来刚刚的怒火也绝对不是因为吃醋，只是生气段洲趁人之危。 沈竹以为此事就此可以翻篇。 其实没有。沈宜雨升学以后开始不爱回家，沈竹问过他究竟是怎么了，沈宜雨也不回答，只说在学校太忙。 他放不下心，抽空跟着沈宜雨从学校回家，一路上和他的金发碧眼的同学相谈甚欢，到了自己家里门口附近，两人躲在花丛的拐角处，接了个缠绵悱恻的吻，沈宜雨的手指就那样勾在那个同学的衣摆，没有拥抱，也没有拒绝。 沈宜雨推门回家，就看见沈竹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放了好几个烟头的烟灰缸，沈宜雨都怀疑烟雾报警器要响了。 “你在做什么？”沈宜雨边脱鞋子边问。 沈宜雨仰头和那个小男孩儿接吻的样子仿佛还在沈竹眼前，沈竹问他，“你喜欢他吗？” 他声音平静，夹烟的手有连他自己都无法察觉的颤抖。 沈宜雨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道：“你看见了？” 沈宜雨突然燃起某种报复的快意。 他像是毫不在意，随意躺在沙发上，叫了扁豆过来，把扁豆踩在脚下，摇头晃脑的对沈竹说：“没有规定说要喜欢才能接吻。” 沈竹偏过头盯着他，沈宜雨竭力掩饰住内心的不安，一双眼不敢和沈竹对视。 “沈宜雨。”沈竹叫他，没什么特别的语气。 “凭什么你可以我就不行！”沈宜雨突然爆发了，接近一年前的事，他居然留到现在才算账，“难道你和段洲接吻是因为爱他吗？” “你知道什么！”沈竹把声音提高，语气有些凶。 沈宜雨又觉得委屈了，想哭，但是哭不出来，继续撑着自己和沈竹对抗，“我是什么都不知道，你有想过告诉我吗！从小到大，你有什么事是自己会告诉我的！” 沈竹慢慢往沈宜雨那边走，眼眶有些发红，继续问：“沈宜雨，我在问你，你喜欢不喜欢他。” 沈宜雨不说话，沈竹从腰间把皮带抽出来，拖着沈宜雨往卧室里走，扁豆被他们的动作撞得踉跄了一下，呜呜叫着，沈宜雨听到它叫，叫沈竹，“哥，哥哥，扁豆，扁豆……啊！你弄疼我了！” 但卧室的门就当着它的面关上。 ---- 看见有个朋友指出了问题，后面再修。 感谢阅读！ 恢复单章更新了，收藏破百的话就双更一下。
第12章 = 扁豆在门口叫了一会儿就不叫了，房门隔音一般，沈宜雨在里面被沈竹摔在床上，他慌不择路捡起枕头就要用来砸沈竹，被沈竹接住，沈竹平息了一下呼吸，说，“你学不乖是不是？” 沈宜雨翻身要走，沈竹扯过一旁的领带把沈宜雨的手向后反绑起来，膝盖压在沈宜雨的后腰上，沈宜雨闷哼了一声，吼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做什么？” 高档的真皮皮带在空气中抽出清亮的声音，沈竹再次反问：“你说我要做什么？” 如果都这样了，他还说不知道他哥想做什么的话，未免有些装模作样了。 “不要，哥，哥，别打我。” 沈宜雨挣扎着要躲，但下一声就是皮带和他的裤子接触发出的声音，声音不像皮带抽打空气那样响亮，也很疼。 “别打我了，求你了。”沈宜雨央求他。 对接近二十岁的沈宜雨，相比起皮带本身带来的疼痛来说，此时此刻趴在自己亲哥哥的大腿上被揍屁股，更加羞耻难堪。 沈竹一声不吭，手上越来越用力，沈宜雨刚开始还可以忍耐，可是皮带不断抽在之前被打过的地方，感觉火辣辣的刺痛，沈宜雨的求饶声慢慢就带了哭腔，挣扎的央求也逐渐附带着一些谩骂，换来更重的惩罚，他又央求起来。 可他想不出来沈竹生气的原因是什么？难道真的只是因为自己和同学接了个吻吗？又或者说是因为今天和他顶嘴。 “你长长记性。”沈竹咬牙切齿说道，“你错没错？” “错了，我错了，哥……”沈宜雨趁着沈竹说话的空隙，侧身一躲，沈竹手上的力道就加重一点，他呜呜求饶，缩着膝盖想往前面爬藏起来，又被沈竹拉回去。 “错哪儿了？” “我不该……我不该乱亲……也不该一直不回家。” 他没说完，啜泣起来。 “啪！” “不该顶嘴，不该……呜呜……啊……” 渐渐的，沈宜雨哭的声音变了调，沈竹手上的力道逐渐松下来，沈宜雨跪在床上，偏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沈竹，黏黏糊糊地央求似的叫沈竹：“哥哥……呜……” 沈竹被他的近似于含羞带怯欲语还休的眼神刺到手上的动作顿住，伸手解开沈宜雨手腕上的领带，已经留下了两圈红痕，沈宜雨扑到他怀里哭，搂着沈竹的腰，不知道在哭什么。 像是小时候受了委屈，他缩在沈竹的怀里，十九岁的沈宜雨仿佛回到了九岁，他嚎啕，根本是想问，为什么沈竹可以和别人接吻，而自己不行，为什么明明看见了，却又不阻止，而是现在才来打自己，为什么那个人要说沈竹做什么都是为了沈宜雨。 他最想问沈竹想要什么，因为沈竹从来不在他面前索求。 沈竹抱着他，在他提问前，解答了他的困惑，“不是不让你和别人在一起，你和其他人不一样，我怕你吃亏。” “你可以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也可以和他接吻，但你得喜欢他，他也喜欢你，谁都行。” “好不好，乖宝。” 沈宜雨没有回答他好不好，眼泪一股脑都染在沈竹的胸前，旁人见过沈竹意气风发，在工作上雷厉风行叱咤风云，唯有沈宜雨见过沈竹的愤怒与温柔。成年后的沈竹很少有情绪外显的时候，除了工作以外，他大多数时候是沉默的，只有在沈宜雨面前，周身的冰山才会融化，展露出柔和来。 他后悔了，他之所以会亲那个同学，不过就是瞥见了那个他熟悉的车一路上跟着他，临时起意的冲动报复，让他不仅愧对面前的哥哥的期望，还利用了同样四少年人的同学的真心。他的快意瞬间被一些别的情绪淹没下去，他迫切寻找情绪的出口。 于是他攀上沈竹的脖子，呢喃：“抱抱我，哥哥。” 沈宜雨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滚落，落到沈竹的手背上，有点凉，很大一滴。 沈竹抱着他。 “抱紧点。” 沈竹手上稍微用力了些。 仍然觉得不够，他仰头去找沈竹的嘴唇，像是喝醉了，睫毛还被刚刚的眼泪黏在一起，一簇一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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