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洗手间一直没有人用,里面只有淡淡的香氛味。 “你乖乖在这里,哥哥待会儿来接你,等你看完这个动画片。” 他说完就把门关了往外走去楼上书房。 书房最里侧的书架里面,有一道暗门,沈健按了指纹进去,里面只有十几平,墙面上都用软材料包着,里面只有一个小柜子和一张做旧的中式红木椅,放了黑色的皮质坐垫。 椅子前面有一个四四方方的软垫,沈竹走上前去,跪在软垫上面。 等着沈健陈述一切事实。 “学习下滑了不少?” “是的。” 沈健把抽屉拉开,从里面取出钢尺,坐到椅子上,“我还觉得你会给自己找点借口。” 沈健把钢尺往地上点了两下,沈竹就把手摊开平放在前面,平平稳稳的。 “啪。”一声,钢尺落在沈竹手心里,皮肉接触钢尺,一只手很快浮起一道一指半宽的红痕。 “没有借口,下滑了就是下滑了。” “嗯,教练说在马场也心不在焉?” 又是一声闷响。 “十里状态不好,最近就没怎么跑。” “这匹不行了就换一匹。”沈健说,“这世上这么多马,你还觉得挑不到合适的?你说是不是?” “是。” “他们说楼下那个小东西天天和你睡一起?” “是。” “又想要宠物了?”沈健又抬起钢尺打了一下。 沈竹猛地抬头看着沈健,手心火辣辣的,说出来的话有点发涩,“没有。” 他把手收回来,转过身去背对着沈健,继续说,“他……爸爸应该很快就回来接他走。” 沈健听见他提起自己的儿子,几乎是怒火中烧,钢尺接二连三拍在沈竹的背上,沈竹起初还能忍着,后来闷哼声也藏不住了。 后背很快浮起小红点,沈健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打,打完了把钢尺丢在沈竹面前,推门出去,下楼时在看见躲在拐角的沈宜雨只露出一只眼睛看着他,那双眼睛太像那个把自己儿子从身边带走的女人了。 沈健抬手捏着沈宜雨下巴,沈宜雨脸颊的肉簇在一起,他简直要被沈健拎起来了,他想露出一个笑容去讨好沈健时,沈健却松了手,不轻不重给了沈宜雨一耳光。 不算太疼,和打沈竹的力度完全没有办法比较,但也不算轻。 他离开了,房子里就安静下来。 诺大的公馆里只剩下沈宜雨呼吸的声音,他怕得厉害,来不及哭呢,就往楼上跑去找沈竹。 沈竹在里面缓了一会儿,把钢尺收拾好,放进那个柜子里,又把被自己跪歪的软垫放好,才往外走。 可他刚到门口就看见了沈宜雨,沈宜雨两侧脸颊下都有一块儿发红。沈竹连忙走过去,抱着沈宜雨往卧室跑。 沈宜雨觉得有点颠,叫了两声哥哥。 沈竹把他放在床上,问他:“不是让你在洗手间里不要出来吗?你怎么出来的?” 洗手间门把手那么高。 “站在凳子上,哥哥!啊啊!”沈宜雨突然惊叫起来,指着沈竹的后背。 “血……好多……” 沈竹才想起来,怕吓着沈宜雨。 “没事,宝宝。” 可沈宜雨的眼泪早就开始流了,简直不受控制一样,哭得越来越大声,嘴里叫着怎么办。沈竹没办法,去换了深色的衣服,跑到沈宜雨面前给沈宜雨看,“你看,现在不是好了?” 沈宜雨眼泪还挂在下巴上,确定似的摸了摸沈竹的后背,沈竹有点痛,忍住了。 “嗯……” 其实血不多,没有到皮开肉绽的地步,只是有些地方破了皮,血渗出来,又在白衬衫上面晕开,显得很大一片。 “先睡觉,好不好?哥哥都累了。” 听到沈竹说自己累了,沈宜雨连忙脱了自己的袜子,往里面爬,也不顾沈竹之前告诉他的如果要睡觉的话得先去洗脚。 沈竹也躺在床上,贴着沈宜雨的体温,夏天其实有点热,但好在空调很足。 沈宜雨躺在沈竹怀里,被沈竹拍后背,想着陪沈竹睡觉,自己却先睡着。 是交易,用一点疼痛换沈宜雨留在这座公馆里的交易。沈宜雨和他以前知道的小孩形象都不太一样,他不太爱大喊大叫,哭的时候总是只有眼泪,没有嚎啕,而绝大多数时候,沈宜雨的嚎啕都是因为沈竹本身的不幸福,不因为沈竹背后的沈家,也不因为沈竹这张脸。 在沈宜雨来到这个家以后,沈竹就没掉过眼泪,他的泪腺似乎都长在沈宜雨的眼眶里了,那些来不及宣泄出来委屈,沈宜雨都会替他流泪。 佣人们陆陆续续回来了,家庭医生也早在楼下等着,每次沈健来一次这边,沈竹身上总是有很多伤,管家最初还不知道怎么做,后来也习惯了,只要沈健的助理临时通知要来这边,管家就提前给医生打电话,在沈健离开之后去接医生进公馆。 沈竹把衣服脱了,医生都有点吃惊,问道:“今天怎么这么严重?” 一道一道红痕交错在背上,有的地方因为多次叠加破皮渗血,红痕简直红得发紫。 “他可能的确太生气了。” 沈竹有些敷衍的回答他,药水碰在伤口上有点刺痛。或许是楼下的动静的确有些大,明明睡着的沈宜雨醒了过来,在快要处理完的时候站在楼上看着沈竹。 晚餐草草结束,沈宜雨没有闹他,只是临睡前要沈竹和他一起洗澡。 他坐在浴缸里,下半身盖着湿透了的帕子,让沈竹转过身去,用一只小手羽毛似的抚摸沈竹的后背,沈竹也不阻止他,等他一个人摸够了,悄悄哭够了,才转身过来用帕子给他擦身体。 他很早以前就知道了沈宜雨双性人的事,当时他和沈宜雨关系还不如现在这样密切,震惊完全大过心疼,打了电话和妈妈确认了这件事,也就没当什么事。 只是妈妈在电话里多次叮嘱他要好好照顾沈宜雨,他听进去了。 他抱着怀里的小孩儿,浴缸里水很浅,他现在后背有伤,其实不怎么能沾水。 “哥哥不是说好了吗?”沈宜雨把头埋在沈竹怀里,脸蛋儿很柔软。 沈竹说:“没事的。” “怎么哥哥也骗人,哥哥也像阿姨,总骗人。” “我哪里骗你?”沈竹拍拍他的脑袋,“今天让你别出来,你又跑出来,你才是不听话。” 沈宜雨不声讨他了,整个人软下来,说话奶声奶气的,“我担心你,我怕爷爷打你。” 沈竹说:“没事,不疼,很快就会好,你脸疼不疼?” 沈宜雨怎么也还是个小孩儿,沈竹不问还好,沈竹一问他,他就觉得疼坏了,包着眼泪说:“好疼,好疼,下次不让他来我们家里好不好?” 沈竹还是没什么表情,用湿了的手指轻轻揉沈宜雨的脸,又很爱惜的俯身亲了亲沈宜雨被水蒸气蒸得红润的脸,半晌才说,“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保证。” 这是沈宜雨第一次见沈健,这个非常传统的家族大家长,在家里说一不二,唯有他的儿子是他的逆鳞,碰也碰不得,说也不能说。 沈宜雨很害怕他,害怕他不怒自威的模样,阴晴不定的性格,还有说话间用力的手指,他明白,在这个家里,唯有沈竹能够给他提供一个温暖的庇护,只有沈竹才是他永远安稳得港湾。 ---- 又到了熟悉的……养崽环节
第5章 ====== 沈竹这次的伤好得比较慢,手上被打得不轻,又去骑马,即使戴了手套,还是被磨出了些痕迹。 沈宜雨总是在家里等他,每次他刚到家的时候,沈宜雨都在门口管家给他准备的小椅子上坐着,检查沈竹的手,然后嘟着脸给他吹吹手心,沈竹很小心不再受伤,可沈宜雨总能挑刺,再流下一串热烈的眼泪。 并且非常辣伤口。 假期过得很快,沈竹没什么娱乐时间,除了晚上能和沈宜雨有片刻温存,其他时候都是在学习各种东西。沈宜雨也没什么玩具,或者说沈宜雨根本没有玩具这个概念,他没接触过什么好玩的东西。 但沈宜雨总该去上学的。 沈竹破天荒的早起的时候也叫了沈宜雨,本来他早起的时间实在太早,可以让沈宜雨再多睡一会儿,考虑到沈宜雨一个人坐司机的车去学校,可能会有点害怕,就带着一起了。 沈宜雨坐在床上,前不久才学会不穿纸尿裤睡觉的小豆丁,软绵绵的往沈竹怀里滚,边滚边说:“哥哥怎么了?” “起床去上学了。”沈竹把沈宜雨抱起来,脱掉了他身上的短睡衣,露出白花花的肚皮,有些鼓起来,软绵绵还弹了两下,沈竹笑着轻轻拍了拍,拿新的小熊短袖给沈宜雨穿上,“猪猪。” “不是猪猪。”沈宜雨嘟囔,“去上学做什么。” “不是猪猪是什么?去学习,和哥哥一样。” “是哥哥的小宝宝,去学习做什么?” 沈竹再继续回答他的问题,就要陷入无数个“是什么?”的问题里,索性就不回答了,带着沈宜雨去洗漱完,下楼拿了两个三明治喝牛奶就上了车。 沈宜雨拿着手里的三明治,把里面的番茄捏出来,递到沈竹嘴边,沈竹张口吃了,沈宜雨把手伸回来,自己舔舔残留的番茄汁,然后点评道:“不好吃。” “不好吃你还吃。”沈竹用帕子把沈宜雨的手擦干净,自己吃另一个比较大的,“下次让阿姨不放番茄。” “什么是发茄。”沈宜雨鼓着腮帮子问。 “番茄,就是你刚刚给我的红色的。”沈竹说,“沈宜雨,不要吃那么大口,小口一点。” “嗯嗯,唔。” 他没吃完,剩下的三明治都交给沈竹,沈竹也不介意,就让沈宜雨拿着喂自己,都吃了。 车很快到了钢琴老师家楼下,沈竹带着沈宜雨下车,没让他一个人和司机待在一起。 钢琴老师叫季诺,是音乐学院的教授,不过孩子生得晚,现在也和沈宜雨差不多大。 门早就被打开了,沈宜雨亦步亦趋跟着沈竹,走进去看见季诺,沈竹说了一声:“季老师。” “小竹来啦?”季诺说,注意到沈竹身边的沈宜雨,问道,“这是?” “我弟弟,早上送他去幼儿园,让他一个人玩就行,或者在沙发上睡会儿,他不会吵。” 沈竹把沈宜雨放在沙发上,“乖乖在这里,哥哥等会出来找你。” 沈宜雨捏着沈竹得袖子不说话,沈竹说他,“娇气包,门开着,你能看见,但不能进来,行不行?” 沈竹点点头,坐在沙发上。 季诺没多说什么,到房间里叫闻愠出来和沈宜雨玩,闻愠不怎么想去,本来沈竹每天很早就来家里,导致他根本休息不好,他就很生气,结果现在妈妈要去伺候沈竹就算了,自己还要去伺候沈竹的跟屁虫弟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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