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就好,以后如果再问我这样不知所谓的问题,江大少爷,我觉得我们就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了。”林观砚毫不客气地说道,指节捏的咔咔响。 江绪余光扫过他的脸庞,在心里默默叹气,林观砚对他的恨,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彻底融化,让他原谅自己,还任重而道远。 车停在了学府餐厅门口,江绪带着林观砚上了二楼雅间,透过古朴的雕花木质窗户,能够看到明大校园的青葱树木。 想当年,他和林观砚也是在里面相遇相知,原是人人羡慕的校园爱情,如果不是他太贪,看不清自己的心,他本可以和林观砚一直恩爱下去。 可谁知事情会沦落到这般尴尬的地步? “小桉,你知道吗?我当初在明大旁边的网吧里遇见你,我就觉得,你是我这辈子对的人。” “那时候你真的很可爱,又乖又懂事,每次我带你出去玩儿,你都说不能拉下功课,否则期末没有奖学金,连吃个火锅都要在旁边看书。” “我那时觉得,你过得好难,我必须尽可能助你脱离苦海。于是总是自以为是的,让你不要去带家教,不要去打工,我可以给你钱交生活费和学费,只要你天天陪着我就好了。” 江绪拿着筷子絮絮叨叨,林观砚直接不耐烦地打断他,“食不言寝不语,江大少爷吃饭还是少说些废话。” 江绪直接尬住,轻咳两声,把桌上的清蒸鳜鱼和铁板牛柳往林观砚那边移了些,都是林观砚爱吃的,他这么高的个子,却那么清瘦,是不是夏景逸虐待他了? “你跟夏景逸在一起,他都不给你饭吃么?”江绪微微有些愠怒,也对,夏景逸那花花太岁,跟林观砚在一起肯定尽占他便宜了,哪里肯好好照顾他? 林观砚把嘴里的排骨咽下,都有些无语了,“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我是个成年人,用得着夏师兄给我饭吃?我自己不能买不能做吗?你说的什么疯话!况且,夏师兄厨艺卓绝,他做菜可好吃了。” 江绪眯起了眼,十分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切,能有多卓绝?我可是请的国宴老师傅亲自教学,等下次我给你露一手,肯定比他夏景逸做的好吃千八百倍。” 林观砚不想再理这个幼稚的人,赶紧几下飞快的扒完了饭,放下碗,优雅地擦擦嘴角,然后面无表情地去拿桌上的小票。 “哎,你干嘛?”江绪眼疾手快地夺下,“我订的位子,我叫你来吃的饭,钱的事儿不用你操心。” 林观砚也懒得跟他客气,从钱包里掏出几张现金放在桌上,起身对他说了句“再会”,便转身要走。 “林观砚!” 江绪终于忍不住,咬牙切齿地吼道。 林观砚转过头来,故作无辜地看着他,站在那里不说话。 江绪撇了撇嘴,有点委屈,“小桉,你就算心里厌烦我,也不至于这样吧?” 林观砚翻了个白眼儿,“江大少爷,你请我吃饭,我来了,我要付钱,你不肯,啰啰嗦嗦个没完,我先走一步,你有什么意见?” 江绪对他怼的哑口无言,索性心一横,无赖脾气上来,直接伸手将他拽了回来,“砰”一声关上了门。 虽然包厢里空间不小,可密闭的环境和江绪共处一室,林观砚总觉得后背发凉,警惕地缩到了墙角。 “江绪,你这是要干什么?” 江绪静静地盯着他,看林观砚如此戒备又疏远的样子,心里仿佛在滴血,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夏景逸,可还有自己半分影子? 亏得他如此费尽心力想讨好,可林观砚把自己围的像铜墙铁壁一般,任凭他怎么掰撬,都不能打开他的心房半分。 他怎的这么狠? 江绪红着眼上前两步,如山岳般的阴影笼罩在林观砚身上,后者冷冷地抬头望着他,可不自觉抵在两人中间的拳头还是暴露了他此刻的紧张。 “小桉,我能容忍你喜欢夏景逸,我能容忍你对我冷嘲热讽,可我不能接受,我在你心里一点点流逝,直到没有一丝痕迹。” 林观砚舔了舔嘴唇,有点惊慌,透过那双如水般纯澈的眸子,他看见了隐藏在江绪内心深处彻底的疯狂。 “小桉,你别逼我太狠了,否则我真的控制不了自己,会做出让你、让我都后悔的事。” 林观砚微微垂下眼帘,尽量不去看他扭曲的脸,刚刚怼他的气势顿时弱了下来。之前千百次吃亏的经验告诉他,江绪偏激起来,最好不要激怒他,否则就是在他没患上精神疾病的时候都异常可怕,患上精神分裂后,他真不知道,江绪会疯成什么样儿。 江绪咬咬牙,伸手掐住他的下巴,几乎是没费什么力气就把林观砚的脸抬了起来,目光在他脸上扫视一圈,阴沉地说道:“小桉,跟夏景逸分了吧,他家老爷子雷霆手段,如果我不护着你,后果不堪设想。” 林观砚嘴角微微抽搐,迫于淫威,只能点了点头。 “嗯,我知道。” 果然,他一服软,江绪的态度瞬间柔和了下来,几番踌躇,轻轻地在他唇边落下一个吻。 温热的触感让林观砚条件反射般的想推开他,可双手杵在江绪结实的腹肌上,感觉像是碰上了一堵铁墙,纹丝不动。 “别反抗,小桉,我真的,我真的太久太久没抱过你了......” 江绪埋首在他颈窝边,近乎痴迷地嗅着他身上的味道。林观砚气得长眉微挑,刚刚“不能在江绪发疯时激怒他”的考量顿时喂了狗,狠狠踩在他的皮鞋上,讥讽的语气冰冷彻骨。 “江大少爷,原来你是想让我疼你?” “好啊,现在就去把夏师兄救出来,我可以考虑,给你一个机会在我身边伺候,等我高兴了,便时不时来宠幸你一下,如何?”
第六十三章 他这番几乎是侮辱的话刺痛了江绪, 后者踉跄几步,放开了他。 “小桉,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观砚整理了一下被他弄乱的衣服, 面不改色地说:“那是最好。还请江大少爷自重,不要纠缠有男朋友的,否则传出去不好听。” 江绪的脸抽搐了几下, 尴尬地扯扯嘴角。 林观砚看看手腕上的表, 语气凉凉的:“时间不早了。江绪,你开了条件, 让我陪你拍什么电视剧, 我也答应了,现在你该兑现承诺,帮我把夏师兄救出来了吧?” 江绪见他又在关心夏景逸,气不打一处来, 酸溜溜地抱着手, 乜了林观砚一眼:“别着急,总得一点点来。” 林观砚一听, 狠狠剜了他一眼, “你在骗我?” “没有没有, 我答应你的事儿,怎会骗你?”江绪连忙摇头,心里却是对去救夏景逸一万个不乐意,他巴不得夏景逸被他爸和爷爷关在家里一辈子才好呢。 林观砚这才松了口气,心里依然戒备:“那你说,该怎么办?” 江绪无奈地打开手机, 从里面翻出和小助理张栋的聊天记录,“我早就派人去夏家打探了, 今天正好夏景逸他爸妈和爷爷要去京郊祭祖,庄园里只有夏景逸一个人。到时候你跟着我的车进去,就说是去看望夏景逸,他家保镖认得我,不会阻拦,但时间也不能太长。” 林观砚顿了顿,忽然觉得哪里不对,“这叫救他出来?” 江绪苦笑一声,戳戳他的脑门,“小桉,你也太得寸进尺了。现下夏老爷子怒气未消,千山庄园围的跟铁桶一般,能进去看他一眼叫你安心已经是万难了,想救他出来还得从长计议。” 闻言,林观砚落寞地低下头,只能无奈接受。 罢了,只要能去看夏景逸一眼,看到他平安,就已经足够了。 吃过午饭后,林观砚拿口罩帽子卫衣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跟随江绪进了夏家庄园,门口的保安见是江绪的车,也只是朝他恭敬地弯了弯腰,确实没有阻拦。 林观砚望着愈来愈远的白玉石大门,有点不敢相信就这么轻易进来了,心里激动不已。 “对了,我提醒你,到时候别闹出太大动静,就跟在我身后,听到没有?”江绪紧张地盯着四周,一边开车一边嘱咐道。 现下毕竟是在夏家的地盘,要是林观砚被认出来,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软禁夏景逸的别墅在庄园最高那座山的山顶,原本夏家拿来避暑用的,想要下来必须坐车,否则光靠双腿是很难跑下山的,更不用提环山公路上还遍布监控,着实是个关人的好地方。 林观砚看着远处树木青葱、林海莽莽,又看看没有丝毫人气的公路,不免有些心惊。这里虽然环境好,但如果真让他独自一人在深山老林里待上十天半个月,他非发疯不可。 江绪看他满眼心疼的样子,气得脸颊涨红,后槽牙咬的咯咯响,阴阳怪气地说:“哎呀放心,你的夏师兄是夏家的独苗苗,你真以为夏老爷子会亏待他?顶多是爱之深责之切,随便打几顿罢了,你至于这么担心吗?” 林观砚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并不想理会这个无聊的人。 “如果不是我,夏先生和夏爷爷哪里舍得打他?” 林观砚说着说着,不免眼眶一红。夏景逸跟他讲过,他爸妈和爷爷虽然从小对他严厉,可那也只限于他的课业,其余只要是他喜欢的,从来都是想要啥要啥,被娇纵的无法无天。 想当初夏景逸为了更好地照顾他,抛下自己的事业和家庭一走了之,夏家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但只要夏景逸说一声“我喜欢,我乐意”,就算再觉得他叛逆,最后也遂了他的愿。如今被折磨成这样,看来夏老爷子是真的气急了气狠了,必须要他回头不可。 江绪偷偷瞥见他内疚的神色,叹了口气,柔声安慰道:“小桉,这不是你的错,当然,也不是夏景逸的错。我说过了,你跟他不合适,夏家人情太复杂了,观念比我家还封建百倍,你俩要想成,得历经多少艰难险阻啊?说不定,连命都得搭进去。” 林观砚微微垂了眼帘,第一次在江绪谈到这个话题时沉默不语。 车很快到了山顶,林观砚眼前出现一栋气派的别墅,墙壁上覆满了郁郁葱葱的爬山虎,花圃里还盛开着一丛丛娇艳欲滴的玫瑰。 “下车吧,注意别让人认出来。”江绪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又把他的帽子压低了些。 林观砚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跟着他一路坐电梯上去,别墅里的保姆不多,且都是认识江绪的,除了对眼生的他有点戒备,不过碍于江绪的面子,也没有过多盘问,只是让他们快些,不要耽误少爷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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