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观砚迟疑片刻,看向江绪的眼神意味不明,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件事儿告诉他。 可那人说了,如果告诉江绪,他便立刻把视频发到网上,这种网络犯罪,还是跨国作案,警察根本没法追查,江绪......他又怎么能护住自己呢? 说实话,在这种生死存亡的关头上,他第一次轻信了江绪,结果差点丢了性命,第二次......他实在不敢赌。 “他说他考虑考虑,等确定了告诉我。” 江绪一愣,狐疑地盯着他,“当真?” 林观砚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当真。我何必骗你?” 江绪这才放下心来,嘴上却仍然执拗地说道:“等那边有消息了,第一时间告诉我。” 林观砚心情不佳,淡淡地点头。 江绪抿抿唇,垂下眼帘心疼地看着他,“小桉,你千万别瞒着我,四年前我已经失去过你一次了,真的不能再忍受失去你第二次,我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希望你平安喜乐。” 林观砚心里微微一震,抬起头望着他绝望又悲痛的脸,莫名有些触动。 “......好。” 把江绪送走后,林观砚抱着元宝坐在沙发上,头一次感到无比孤独。 按理说,去千山庄园看了夏景逸,见到他尚且安好,又得到了视频的消息,至少能拿钱解决的事儿,自己也不用每天再担心受怕的睡觉,心里应该有一种大石头落地的松快感,可他却失魂落魄的,无比烦躁。 “喵喵。”元宝爬上他的胸膛,拿小脸蹭蹭他的下巴,歪着脑袋傻乎乎地看他,似乎在问他为什么不高兴。 林观砚被逗笑了,摸摸它的小脑袋,“元宝,你说爸爸真是个没用的人,喜欢的人一个也留不住,自己的事情还搞得一团糟。” 有些时候,他真觉得自己挺失败的。 “叮叮——” 手机不合时宜的响起,林观砚愣了愣,拿过来一看,旋即倒吸一口凉气。 【下周三晚上八点,带着钱来,我只要现金。】 林观砚有些震惊,他明明是拿座机给那人打电话的,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手机号码的? 【Ps:自己一个人来,闲杂人等一律不能跟随,我这里可以视频监控,若是让我看到了,我立刻把视频发到网上。】 看到这话,林观砚不由得后背生寒,立即站起来四下搜寻,担心家里藏了隐形摄像头。 【你监视我?】 【呵,林教授,我监视你很久了。】 林观砚有一瞬间的溃败感,只能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有些时候,大数据给时代带来的不仅是便利,还有给犯罪分子偷窥人们日常生活的工具。 【行吧,我答应你。】 没办法,对方明显有备而来,林观砚只能先妥协,但想想也真是一阵后怕。如果告诉了江绪,以他的性格,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肯定要自作主张地帮他去围堵那群人,成功了倒好说,要是没成功,他可就彻底在互联网上出了名了。 不过两百万,真不是个小数目,林观砚咬咬牙,他不是没有,只是手头一时间拿不出那么多钱,理财存的死期,原先以为自己物欲不高,基本用不到钱,所以都拿去投资了。 如果要借的话,自己没什么熟人朋友,也只能向江绪借,那就肯定得露馅。 那该怎么办呢......林观砚踌躇半晌,忽的灵光一闪,想起一个人来,立马掏出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 “喂?哪位?” 对面一个稚嫩的嗓音,带着些许的疲惫,林观砚嘴角轻扬,“一听就是昨晚出去蹦迪喝酒了,一觉睡到这个时候都不醒。” 叶季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听出是他砚哥,立马来了精神:“砚哥?好久不见啦!之前你还给我发v信聊天,这段时间都不理我了。说!是不是跟夏导浓情蜜意玩的太激烈,乐不思蜀了?” 见他又开始不正经,林观砚无奈地笑了笑,“什么呀,我哪里乐不思蜀了?只不过你这个华国人M国作息,我每次找你你不是睡觉就是打游戏,总不能让我半夜三点找你聊天吧?” 叶季同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他自从参加完综艺涨了一波粉,公司就给他放了两个月的假,叶季同好久没有这么长的假期,一个没收住玩疯了,几乎每天通宵打游戏蹦迪约酒,潇洒的不行。 “哎呀,砚哥你才三十岁,正是男人风华正茂的年纪,怎么就开始过起老年人的养生生活了?这也太没意思了。” 林观砚看他又开始扯有的没的,轻咳两声,把话拉到正题上来:“先不说这个了,小叶,我问你,你手头上有没有六十万?可以借我吗?我有点急事要用。” 叶季同愣了愣,“借钱?砚哥,你要买房啊?” 虽然不忍心骗他,但林观砚还是不想让这件事被更多人知道,只能昧着良心撒谎:“嗯,我的钱存进理财了,这个月临时提不出来,能先问你借六十万吗?” 叶季同一听是这么点小事儿,一个翻身又躺倒在床上,伸了个懒腰:“那当然没问题啦砚哥,咱俩谁跟谁啊?你给我个卡号,我待会儿就给你打过去。” 他叶小少爷有的是钱,别说是借六十万了,就算是他砚哥直接问他要六十万,他也眼都不眨一下就给了。 林观砚感激地点点头,他知道叶季同家境殷实,但借钱本就是情分,还是得按流程走,“多谢你了小叶,我今天就打个欠条送到你家,放心,钱我下个月月初就还给你。” 叶季同说了句“OK”,便豪爽的挂断了电话,不一会儿,林观砚的手机里就弹出短信,显示到账六十万。 加上他自己手头上现有的钱,已经足够了。 林观砚高兴地看着卡里的余额,之前他因为被江绪全方面掌控,惶惶不可终日,这么多年赚的钱一分都没攒下。后来自己患癌,外婆患癌,他连救命的十万块钱都拿不出来,只能在江绪面前做小伏低,为外婆求一个治疗的机会。 从那时起,林观砚就深刻意识到不靠别人养着,自己手里有积蓄是多么重要,是能在关键时刻挺直腰板的底气。 时间过得飞快,和那男人约定的日子一天天逼近,林观砚也就愈来愈紧张。他早早地取了两百万现金,将它们装在箱子里,沉甸甸的,但一想到很快就要给出去,林观砚就心疼的滴血。 到了周三晚上七点,林观砚全副武装,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因为携带着那么多现金,他甚至不敢打车,直接叫了个专车接送,抱着箱子蜷缩在后排,眼神紧张地四处乱瞟。 自从开发区新建了高铁站,城西的旧火车站已经荒废很多年了,现在沦为了很多流浪汉和穷苦人的地盘,做点小生意为生,管理极其混乱,经常发生犯罪,京城的警察对这一片地区都很头疼。 林观砚下了车后,把箱子紧紧裹在大衣里,他知道这片地区人员复杂,自己带着那么一大个钱箱,很容易成为抢劫犯和小偷的目标。 “叮叮——”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几声,林观砚拿出来一看,是那个男人发来的。 【进到老候车站,走廊尽头右拐第三个房间,我在里面等着你。】 林观砚皱了皱眉,按照他吩咐的地址进了候车站,里面年久失修,弥漫着一股腐朽的衰败气息,林观砚快步穿过走廊,右拐来到第三个房间,踌躇半晌,小心翼翼地叩了叩门。 “进。” 林观砚忐忑不安地推开了门,是一间很小的储物室,长椅上坐了两三个大汉,还有一个带着鸭舌帽和口罩墨镜,身穿灰色卫衣和紧身牛仔裤,看起来像个年轻人,正端坐在沙发上。 “你来了,钱呢?” 林观砚警惕地环视了一圈,把箱子从大衣里拿出来,放在桌上打开给他们看。 白花花的百元大钞将这群人都看直了眼,激动不已地围上来,想把林观砚手里的箱子拿走。 “等等!”林观砚一声厉喝,目光死死盯着沙发上的男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的钱到了,两百万,一分不少,我要的东西呢?” 那男子轻哼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放心,我做人很诚信的,这个是视频的原文件,没有备份,就这一份,你拿回去烧了砸了都行。” 林观砚拿过来细细检查了一下,有些狐疑地看着他:“你们不会骗我吧?” 男子点完了钱,冲他露出一个笑容,“你不信可以直接拿电脑打开看看,不就知道我是不是在骗你了?” 林观砚顿了顿,两个大汉已经扔给他一台计算机,前者怔愣两下,惴惴不安地把U盘里的内容导进电脑,还特意关闭了麦克风,点开视频文件一看,果然是岑富生录的那个。 “嗯,没问题。”林观砚这才放下心来,把U盘放进口袋,“从此以后,我们再无瓜葛。” 男人勾了勾嘴角,示意小弟们把钱收好,双手交叠放在膝上,翘着二郎腿看他:“啊?你说什么林教授?我怎么不太清楚呢?” 林观砚微微一怔,还没反应过来,身后的大门“砰”一声关上了,吓得他回头一看,一个大汉手持棒球棍,无比嚣张地站在门口。 林观砚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怎么?拿了钱,转脸就要反悔了?” 男人露出一个惋惜的笑容,似乎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些“歉意”,“哎呀,真是抱歉林教授,我们老板说了,只要收了你的钱,那就说明,你承认我们视频里的内容是真的。而且,我和你的电话内容,我全都录音了,等到时候视频传到网上,你再出去辟谣,那可就百口莫辩喽。” 林观砚气得直发抖,无比震惊地看着面前这群卑鄙无耻的小人,“好啊,原本我想着私了就算了,既然你们这么贪得无厌,那我就报警。反正我们的聊天内容都还在,应该能成为不错的物证,到时候你们就不仅仅是侵犯隐私这一条罪名了,还得带着敲诈勒索。” 闻言,几个大汉和男人的脸色都瞬间阴沉,屋内的气氛顿时降至冰点,手拿棒球棍和小刀的几个人不知不觉地朝他聚拢,将林观砚逼到了墙角。 “你若是敢,我们便杀了你,我说到做到。”男子终于卸下他的伪装,露出凶狠的面孔来,从怀里掏出一把□□,抵在林观砚的脖子上。 “林教授,我劝你乖乖听话,若是你不反抗,我们老板说了,还是可以放你一条生路的,但要是你想跟我们鱼死网破,我保证,会让你在京城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你还想进娱乐圈当明星?你还想为人师表?到时候,所有人都只会认为你是个私生活不检点的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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