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竹马求我来的。”林观砚一想到他冒充江绪救命恩人的事情就觉得恶心,左右已经撕破了脸,他一改往日隐忍沉默的模样,直接拉开椅子坐在他身边,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分给他。 沈清安气得浑身颤抖,自从那天晚上,江绪如同高考结束时那般喝醉了酒,跌跌撞撞地冲进了沈家,当着他父母的面,质问自己为什么要冒充当初在明辉大厦火灾时救他的那个人,他一开始还拼命辩解,可江绪将他花粉过敏的报告摔在桌上时,他便知道,自己是彻底完了。 这是他藏在心底二十多年的秘密,连最亲近的父母都不曾告诉,原是当初江绪在火灾里受伤严重,被消防员抱出来时一直在昏迷,他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看到如此惨状,抱着江绪哭得近乎晕厥。 朦胧中,沈清安听到江绪断断续续地喊“妈妈”,在他身上,还闻到了一股从未闻到过的栀子花香水味儿。 沈清安愣了愣,结合当时送他过来那个消防员说的话,立刻明白有个不知是谁的小孩救了他,不过那人也是受伤严重,已经被他家的亲人送走就医了。 后来,在江绪住院的那段时间,沈清安一直跟自己的内心挣扎,他偷偷爱慕江绪已经很多年了,只是江绪那时太过于耀眼,身边优秀的男男女女又那么多,他自觉,如果不能在江绪心里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是没法抓住他的心的。 思来想去,沈清安咬咬牙,便主动去买了一束栀子花放在他的床头,每日更换。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江绪醒来时,果然纠缠他问栀子花的事儿,他几番试探,知道江绪并记不清当初救他的人是谁,心下大喜,当即将这功劳尽数揽过,又勤勤恳恳在医院照顾了他许久。 为了防止事情败露,沈清安十分谨慎,告诉江绪,这件事情只要他俩心心相印,彼此知晓便好,就不要告诉两家的父母,以免他们担心。 江绪那时不知其中深意,还以为沈清安是真的心疼他,那点年少时的喜欢便彻底发酵,犹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 令他庆幸的是,救江绪那孩子再没找上门来索要赔偿,此后也像销声匿迹了般,沈清安便洋洋得意地把这个“救命恩人”的衣服穿到底,接受了江绪二十多年的倾慕和欣赏。 直到遇上林桉。 沈清安忽的恨极,他万万没有想到,当初救江绪那孩子还活着,更没想到,他居然在江绪身边做了自己五年的替身。 真是一步算错,满盘皆输。 林观砚余光扫过他青白交加的脸,轻蔑地笑了笑,“沈老师,曾几何时,你总说我偷了你的东西,今日我才知道,原来最贪婪的小偷,是你自己。” 沈清安面色瞬间阴沉,眼神飘忽到门外,见江绪不在,这才狠狠掐住林观砚的手臂,力道之大,指甲都差点陷进肉里,“呵,你有什么好得意的?我是做错了,贪心了点,那也是因为我真的爱阿绪!不像你,一边缠着他,一边去勾搭夏少,真不要脸。” 林观砚皱皱眉,一把打掉他的手,冷道:“那你真是搞错了,是你家阿绪纠缠的我。这种垃圾,你喜欢,你就捧回去当宝,别恶心别人。” 沈清安一愣,有点不敢相信他说的话,江绪从来都是天之骄子持才傲物,只有别人去求他的份儿,他从不开口求别人,更别提在感情上低头了。 “你说谎!阿绪能为了你这么个......这么个不干不净的东西,自降身价?” 林观砚抿抿唇,有些愠怒,连带着眼神都冷了下来:“沈清安,你注意措辞,谁是不干不净的东西?” 沈清安还以为踩中了他的痛处,立马得意起来:“谁两边床都爬就是谁呗!你别以为真相大白了,你做了阿绪的救命恩人,就能趾高气扬地踩到我头上了,你爱阿绪没有我的万分之一!” 他越讲越激动,音量不自觉高了起来,顿时惊呆了正要会议室的江绪和秦素。 秦素眨眨眼,看热闹似的嗤笑一声,江绪则是彻底黑了脸,把指节捏的咔咔响。 “我说过,与你此生不复相见,要不是怕小桉受到迫害,我根本一点都不想看到你这个巧言令色的骗子,现在居然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沈清安张了张嘴,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被他这幅好像要吃人的模样吓得浑身颤抖,哽咽地开口:“阿绪,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我哪里是这么恶毒的人,会去害林教授呢?” 那可不好说。江绪阴冷地盯着他,自从知道夏长青和夏鸿卓在有意无意拉拢沈家,特别是一些重要的场合,比如拍卖会,谈合作投资,总要喊上沈清安。他就感觉哪里不对,沈清安虽说在艺术上有点造诣,但对生意可谓是一窍不通,夏家如此反常,必定是有猫腻。 特别是,自己最近追查到的那个进行视频传输的国外源地址,接手、保管过的账号多多少少都和沈清安秦素有点关系,他便更加确信,就算此事不是沈清安所为,他也肯定参与谋划了,说不定还是主谋。 虽然有了怀疑,但证据不足,江绪没法大张旗鼓地去质问沈清安,但又怕他把这视频给了夏家,到时候夏家拿这个来威胁林观砚,那就糟糕了。 考虑半晌,他便决定,直接投资一部剧,把沈清安和秦素都关在剧组里一年半载,林观砚最好也参演,自己能时时护着他,在夏景逸彻底死心和林观砚分手之前保护他不受伤害。 可林观砚哪里能明白他的苦心呢?他巴不得自己赶紧滚出自己的生活才好。江绪在心里默默叹息,罢了,只要能护林观砚周全就行。 秦素端着咖啡,优雅地侧身坐到椅子上,把杯子放在嘴边抿了一口,冲江绪笑道:“绪哥,下个月我们就要订婚了,等办完订婚宴我们就开机,你觉得怎么样?” 此话一出,江绪差点心梗,指着她咬牙喝道:“我说了,我不会娶你。秦素,你是没长耳朵还是没长脑子?天底下的好男人多了去了,你非得揪着我一个不放是不是?” 秦素被他吼了,却意外的没有委屈巴巴地掉眼泪,林观砚不禁有些错愕,这四年里,秦素都修炼成精了,知道江绪吃软不吃硬,对他死缠烂打没有用。 秦素讪讪地笑笑,眼底却透出势在必得的光,江绪不同意又有什么关系?江叔叔和江夫人已经认可他这个儿媳妇了,到时候江绪想不娶她都不行。 她一直坚信,江绪现在只不过是为了挽回林观砚的心,所以在这里做小伏低苦苦哀求罢了。等追到了手,他又会像之前那样,跟他在外面厮混,但是回家和自己恩爱生子的。 她是女人,光凭能给江家开枝散叶这一条,沈清安和林观砚就不可能和她相比,她才不急呢。 林观砚冷眼旁观着他俩,又看了看一旁低声啜泣的沈清安,愈发觉得可笑,直接站起来,拿了自己的东西便想离开。 “小桉!”江绪连忙拉住他,紧张地舔了舔嘴唇,“你不是答应我了?” 林观砚狠狠瞪他一眼,压抑不住心底的厌恶,这两个人在他眼里一个赛一个的恶心,他实在不知道,江绪把他弄来做什么?难道是为了羞辱他?何必如此! “放开,我反悔了。” 江绪顿时怔愣在原地,惆怅地问道:“为什么?是他俩让你不高兴了吗?那这样,拍电视剧的事儿就算了,我带你回江家老宅住着,等外边儿风平浪静了,你再回学校上课,如何?” 林观砚终于忍无可忍,一把甩开他的手,吼道:“江绪!” 江绪踉跄着后退两步,眸子里涌出难以言喻的悲伤,“小桉,你信我......就算你不信我,总得信你的夏师兄吧?他是不是跟你说了,最近一定要事事小心,可能会有人拿上次酒店那个视频发酵,然后来害你啊?” 林观砚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万分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江绪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他好,就像之前一样,非得把他关起来,保护的像只金丝雀,还得逼迫他做他不喜欢的事儿,难道这就叫好了吗? “把夏师兄救出来。” 江绪一愣,“什么?” 林观砚重重地叹了口气,把后槽牙咬的咯咯响,“把夏师兄救出来,我知道,这件事儿只有你能办到。只要你帮我把他从夏家救出来,我就同意你说的,跟你回江家老宅,或者是留下来跟秦素沈清安拍戏。”
第六十二章 看着他视死如归的神色, 江绪有些无语凝噎,两人沉默地对峙着。 末了,还是江绪重重地叹了口气, 苦笑道:“小桉,你这样关心夏景逸,甚至不惜忍受讨厌的人, 真的很伤我的心。” 林观砚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夏师兄是我男朋友,我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江绪, 你现在不爽, 只是因为你老觉得,我必须是你的,必须得像之前那样事事为你考虑。” 江绪的心思被他戳穿,不禁抿了抿唇, 眼神彻底凉了下来。 “好, 只要你留下,我答应你, 想办法救他出来。” 林观砚冷哼一声, 又回来座位上坐好, 翻开了面前的剧本,平静地好似刚刚那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后面一直偷偷抹眼泪的沈清安见了,不禁有些错愕。没想到,林观砚说的竟然是真的,江绪居然真的为了他,能够屈尊降贵到这个程度, 甚至不惜去救给自己戴绿帽子的情敌。 他凭什么啊? 沈清安恨得咬牙切齿,眼神不经意朝秦素那边飘去, 谁知后者料定了自己可以看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根本不愿意出头。 也怪不得她,这么多年,秦素早就知道江绪不喜欢自己了,只不过她拿捏住了公公婆婆的心,等日后生了孩子,江家的家产都掌握在她的手里,又何必在意江绪喜欢沈清安还是林观砚? “你看看,考虑到你没演过戏,这个角色戏份不重,而且人设也讨喜。”江绪讨好地笑着对林观砚说道。 林观砚细细读了一番,这部剧江绪是男主,秦素是女主,沈清安是男二,他是男三,按照咖位来看,他戏份确实不多,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部电视剧的主要剧情,就是深受原生家庭毒害的男主,被家人逼迫着娶自己不喜欢的女主,因为他心里爱慕从小一起长大、且对他有救命之恩的竹马男二,于是各种反抗,并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上市公司的老总,彻底脱离家庭的掌控。 看到这里,林观砚总觉得这剧情好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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