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绪,你这......” 这感觉都不是电视剧,这不就是江绪沈清安本人吗? 江绪挑挑眉,笑着示意他继续往下读。 林观砚一阵无语,接下来的剧情更加离谱,正当男主以为自己已经苦尽甘来,要跟竹马男二求婚时,竹马男二却因为身体原因去了国外疗养,男主悲痛欲绝,忧思过度,却恰巧碰见了和男二相貌极其相似的大学教授男三。 男三性格清冷孤僻,任凭男主怎么死缠烂打,都不愿意和他交往,可男主追求过程中,发现男三和他都有相似的童年伤痛,便一点点帮他打开心结,男三抵挡不住他的糖衣炮弹,醉倒在他的温柔乡中,做了别人的替身五年不自知。 看到这里,林观砚沈清安心里都是“咯噔”一声,脑海里那些相似的记忆顿时涌现出来,沈清安实在忍不住,朝江绪大声嚷嚷道:“阿绪,这剧本是你原创的吧?你,你怎么......怎么能这样写啊?” 林观砚捏着剧本的手指微微用力,差点就要把纸攥成一团。 “江绪,你什么意思?” 江绪对他们的反应好像是意料之中,淡淡地笑了笑,注视着林观砚的眼睛认真道:“小桉,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先看完。” 听他这么说,林观砚咬咬牙,忍着心里的厌恶接着往下看。 后来,竹马男二忽然回国,男主大过喜望,对他格外亲厚。男三知晓真相,终于是黄粱梦醒,忍受着旁人的冷眼连夜离开,男主却因为在五年相处中早已爱上他,怎么都不肯放他走,甚至不惜软禁威胁男三,让他留在自己身边。 最终,男三因为他的虐待疏忽,在一个雨夜因为癌症病倒在街头,彻底离开了这个世界,男主追悔莫及,甚至想以死谢罪。直到四年后,一个和男三长得极为相似的男人回到男主身边,身旁还多了个帅气体贴的男朋友,男主整日看着他们缠绵,心痛不已却无可奈何,最终由于患上精神病,在疗养院潦倒一生。 林观砚读完,一度沉默了好几分钟,这才抬起头看向江绪:“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江绪苦笑一声,修长的手指转动着手里的钢笔,“没什么,就是想拍一部剧补偿你。至少在这部剧里,你想怎么虐我就怎么虐我,后面的剧情,你不喜欢,可以直接改。” 林观砚头疼地扶额,他对江绪的这种“补偿”非常抵触,等于要把之前他走过的那条布满荆棘悔恨的道路再走一遍,有些明明已经忘却的痛苦,还要重新想起。 秦素读完自己的那一part,也不禁皱起了眉头,说实话,江绪的性格她最是了解,只要是决定了的事儿,江绪绝对不肯轻易更改。反正也不是她丢脸,演就演了,可这种剧情,拿到黄金档去播,怎么可能有收视率啊? “绪哥,我知道你是觉得对不起林教授,可这毕竟还有股东呢,你这个剧情要是不迎合市场,怎么赚得到钱呢......”秦素帮江绪添了点茶水,讪讪地笑道。 沈清安其实在读到竹马出国疗养那部分就知道江绪的意图了,后面的剧情他直接气的不想看。心里不免震惊,这是新洛和明辉还有北耀共同投资的剧,他也算小半个东家,江绪居然这么不给自己面子,连编剧的意见都不听,就直接拿他们四个的那点破事儿改成剧本了?! “阿绪,你这样,让我情何以堪啊!”沈清安崩溃地喊出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大颗大颗砸在地上。 江绪直接无视他,也对秦素的话置若罔闻,眼神一直死死盯着林观砚,渴望他的态度。 他拍这部剧,其实是有私心的,并不是为了赚钱。江绪明白,把林观砚当成沈清安替身这件事儿,终归是他做错,无论是再怎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无法掩盖他当初犯下的罪孽。 与其解释太多,让林观砚厌烦,他不妨直接让林观砚看到自己悔改的决心。所以他回去后思考良久,决定向外界坦白这件事儿,把原先光彩耀人、被粉丝捧上神坛的那个江大少爷彻底打碎,露出里面最无耻肮脏的内心,让外界唾骂,只要能还林观砚一个公道。 这是他觉得最好的办法,也是对林观砚最好的补偿。只可惜时候未到,他还不能和林观砚坦白。 林观砚死死咬住下唇,似乎在思考江绪是何用意,把剧本往前一推,冷道:“江绪,新洛和明辉都有那么多优秀的编剧,你要是不会写,就交给专业人士,不要拿这些东西来恶心我。” “是啊,阿绪,这......之前你和林教授有那么多绯闻,会容易被外界猜到的,到时候要是被人扒出来,阿绪,你这半辈子的努力可就全毁了。” 沈清安难得和林观砚站在了统一战线,焦急地劝说江绪。 可江绪根本不理睬他,伸手盖住林观砚的拳头,喉结滚动两下,“你相信我,我定会让你满意。” 林观砚蓦地呼吸一滞,不知为何,他心跳如擂鼓,有种莫名的触动。 鬼使神差的,他居然真的就点了点头。 “行,我答应你。不过我到要看看,你写出这种东西,到底怎么让我满意?” 秦素闻言,难以置信地跟沈清安对视一眼,不会吧?林观砚居然同意了?他是不是疯了啊!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也能搬上荧幕吗? 秦素不自然地勾了勾嘴角,朝林观砚露出一个笑容,脸色僵硬地说道:“那个,林教授啊,你要知道,拍电视剧不是意气用事,这里面弯弯绕绕,利益盘结很复杂的。我明白,学姐之前对你也有多得罪,学姐慢慢补偿你就是了,没必要弄这些,到时候播出了,一大堆新闻媒体把你堵在家里,多膈应啊!” 林观砚斜眼看着她惺惺作态,不由得一阵反胃,眼底又燃起了怒火。谁也不喜欢把自己隐藏多年的伤口撕开给人看,若是他自己想通了,只要不想演,如今的江绪绝对会乖乖听话换剧本。 可秦素这么做作地劝他,他到觉得,这个戏他是非演不可了。 “我觉得挺好的,剧情转折也多,也蛮狗血的,很适合黄金周茶余饭后消遣,你倒也不必担忧收视率。”林观砚讥讽地笑笑,又冷冷地乜了一眼身旁赌气的沈清安,“有些人觉得不妥,无非是被踩到了痛处,怕被外界扒出自己之前做的腌臜事儿罢了。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这剧本有什么不好。” “林观砚,你是不是有病啊?!”沈清安再也忍不了,直接拍桌子冲他大吼一声,合着当时他是受了点委屈,就得拖着全部人一起跟他下水,那些事儿又不是他一个人的错! “你放心。”江绪心下了然,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冲他露出一个有点忧伤却很欣慰的笑容,“之前那些人,一个都跑不掉,我会原原本本,仔仔细细地把他们做的事儿,包括我自己,一笔一划的记下来,拍出来,展示在大荧幕上。” 林观砚浑身一震,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江绪真要这么做?这件事儿非同小可,要真是如同秦素和沈清安担忧的那样,不仅他们几个在娱乐圈身败名裂,可能连累家族也要受影响。 “我说过,会让你满意,小桉,你只要信我。”江绪微微垂下眼帘,往日的戾气尽散,看起来格外温和。 “过去亏欠你的,我都会一点点给你补回来。” 因为剧本内容的关系,四个人一下午可谓是不欢而散,连平时一向在江绪面前隐忍的秦素都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可又不敢冲着江绪林观砚撒,只能把小助理连笑雪骂的狗血淋头。 围读剧本结束后,林观砚想先江绪一步去吃饭,以免被他缠上,江绪却眼疾手快地拉住他,前者回过头来狠狠瞪他一眼,江绪又讪讪地把手收了回去。 “我在学府餐厅订了位子,左右离你住的地方也近,就赏我个面子,一起吃顿饭吧。” 他语气近乎哀求,林观砚愣了愣,心里蛮不是滋味儿,可看在他对自己用心良苦的份儿上,还是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江绪大喜过望,连忙带着他上了车,坐在熟悉的迈凯伦副驾上,熟悉的记忆涌上心头,想当初,他还在这张车上和江绪缠绵过。 “夏景逸的事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江绪一边单手开车,一边帮怔愣在原地的林观砚系好安全带,后者反应过来后,有些别扭地偏过了头。 “嗯,夏师兄情况不好,还希望你尽快。” 江绪心里像是被小刺扎了一样,苦笑两声,转过脸看着他:“小桉,你不要在我面前这么关心夏景逸,我真的会吃醋。” 林观砚“啧”了一声,有些不耐烦,“江绪,我们现在本就是在谈交易,你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好好好,交易。”江绪见他不高兴了,立马止住话头,心里却微微有些失落,挣扎半晌,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小桉,如果有一天,我也像夏景逸这样,身受重伤生命垂危,你会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心疼吗?” 林观砚愣了愣,旋即对上他溢满悲伤的眸子,语气冰冷地说:“江绪,你不觉得,以你现在的身份,问我这些问题有点冒昧吗?” “况且,就算真是有这么一天,我也不会对你有什么心疼。” 江绪听见他的回答顿了一下,差点撞上前面的车,放在方向盘上的五指不由得收紧。 真是奇怪,明明早有预料的答案,可真的从林观砚嘴里说出来,他却觉得那么难以接受。 “小桉,你就不能......不能骗骗我嘛,说不定,我还会更卖力的去帮你救你的夏师兄呢。”江绪勉力冲他扬了扬嘴角,可眼里的难过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住。 林观砚自嘲地笑了笑,目光投向车外,记忆飘回当初自己躺在京城第一医院的病床上时,低声下气地哀求江绪,想要见他一面的情景。 自己那时又何尝不是身患病重生命垂危,弥留之际想要见爱了五年的恋人一面,却被他因为要给白月光办生日宴直接挂断。 他何时心疼过自己呢? “江绪,如果你是我,当初身患癌症,在医院缠绵病榻的时候,你的爱人跟别人卿卿我我,甚至觉得你只是一个解决生理需求的工具,觉得你卑贱如蝼蚁,半点都不值得上心,你告诉我,你会心疼他吗?” 林观砚的每一个字都犹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江绪的心上,疼得他差点连方向盘都握不稳。 “小桉,是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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