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废话宰了你。” 充斥着侵略性的目光,着实让人不寒而栗。 裴福手都开始抖了,也顾不上那么多,死命拽着裴远出了医馆。 空尖弹,尖端中空,属于扩张型弹头,在击中目标后能够迅速扩张。因为被认为不符合人道,被九国公约中被禁止军队使用。 送来的伤员运气很不错,送医及时,没有造成更大的伤口和出血。 所以现在文大夫很苦恼,因为送人来的那个战士,已经抱着他哭了不短的时间了。 并且有要一直这样持续哭下去的趋势。 指望林钧宸,那家伙自个儿眼眶红的像个兔子,甚至没能好上多少。 还是只能靠自己,文择元小声试探:“要不,你俩抱着哭?” 察觉到失态,林钧宸干咳一声。 迅速调整状态,抢占制高点:“刚子,可以了,人没死都要给你哭死了。” “小少爷——”熊铁钢抹一把眼泪,原本就黑黢黢一片的脸顿时更花了:“周虎那边不知道哪来的一九式机枪,把好多弟兄直接给打蒙了。要不是满哥不要命的带着人打了侧翼,烟岩就没了。” 林钧宸拧起眉头,周虎那伙土匪武装虽说人多,但单兵素质低,装备差,他们才有恃无恐的把周虎留到了现在。 不成想人家周虎一夜之间鸟枪换炮,反把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熊铁钢这边情绪激动:“小少爷,给满哥报仇,宰了那群混蛋!!” 林钧宸:“不成,他们清一色的二零式,我们太吃亏,现在打起来战损比太高。” 不管了,人命关天,面子算个求,林钧宸一咬牙:“择元,你这有纸笔吗?我写封信。” 青州督军府,偌大的厅堂,四张红木梨花椅,日光透过细窗洒下金色光影,映照着整个房间,一片肃穆。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檀香,喜耀却无法静心,或者是分外忐忑。 他的面前,是正大发雷霆的张五爷。 ”屁!“张长顾将一纸书信投掷于地:“喜耀!回去告诉那混账东西,枪一条都没有,炮更是想都别想!混不下去就给老子麻利回来!!” “五爷,我这天天都在劝,他没用啊。”喜耀哭丧着脸:“问题是,现在有人拿着清一色的二零式装备,天天打我们的主意,这多危险啊。” “他敢!”张长顾右手边,一人气势凶悍拍案而起:“哪个王八糕子欺负到老子头上?!” ”二爷。”喜耀低眉顺眼快速应声:“是一伙土匪。“ ”去他娘的!!“戴震火气震天:“喜耀,现在就去车站。老贺今儿下午到的那批军火。能搬多少你搬多少。” “二哥!”张长顾也跟着站了起来,口气无奈:“像你这样管。小崽子什么时候能有数?!” 戴震火气正盛:“照你这样管,小宸给外人弄死,就能有数了!” 张长顾无可奈何,只能将目光投往另一人:“三哥,您倒是说句话阿。” 也没能得到三哥的支持:“军火给他。二哥,“齐误尘再转话锋:”今天起,钱,你不许再打了。” “二哥?!”张长顾瞠目结舌:“您还打钱?” “咳……”给老三掀了底,戴震干咳一声,忙转开话题:“喜耀,小满伤着了?让老厄陪你回去?” “不用了,医生有。”喜耀想了想,讪讪摸头:“才看上一个,准备下手呢。” 喜耀回来了,带回来了两个消息。 “小少爷,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好的。” “五爷还是疼你的,弟兄们的装备能换一茬。” “喜耀!干的好!” “小少爷,别急着激动。坏消息,二爷把你的钱断了。你快算算你那小金库能支持多久吧……” “……”久久的沉默,再抬眸的青年神色依旧坚定:“能管多久管多久。败兵不如匪、溃兵即为贼,弟兄们手里就只剩枪了,军部不管,政府不管。我们也不管,他们就只能披兵衣,行匪事。犬封还没打过来,难道我们先自相残杀吗?” 给人玩命送过来的伤号叫贺满,同样的青州桧风府人。 本来整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林小少爷,这两天总算是在医馆扎根了。 虽说活都是文择元干的,但林钧宸能有这样的态度,文大夫还是很欣慰。 但情况又有那么一点点说不上来的不对劲,文择元瞟一眼面前无所事事的某人:“看顾伤员,要多和伤员相处,提供你的情绪价值。” 这天天黏着他个大夫跑,算是这么回事。 “哪个说满哥需要看顾了?我是在看顾你啊。”林钧宸这厢语重心长:“满哥这人警戒性太高,我不看着,他万一看你不像自己人,一个顺手把你宰了,我多亏啊。” 文择元:“?!!”您不觉得自己的话很离谱吗?! 说话间,整日不着家的医馆老板也从外面回来了。 金善冲着送他回来的人连连拱手:“到了到了,多谢二位相送。” “金老板,那咱们就说定了。” “自然自然。” 文择元看林钧宸脸色不佳:“怎么?” “那人我见过,周虎的线人。”林钧宸蹙眉:“金老板怎么和这号人有来往?” 见对方眼中赤裸裸的怀疑与忌惮,文择元暗道不妙,出言担保 “金叔不可能有问题。” “你不信金叔?” “有问题正好。”看不出对方是否在说笑,毕竟林钧宸尚且不忘挖墙脚:“不过啊择元,我拿你当自己人。所以你要不跟我干算了。” 但这话中的话,着实有点危险,文择元肃然警告道:“你别乱来!” 草草洗了洗手,金善将白毛巾搭回架子上,就见着自家小大夫掀帘进来。 “金叔,你考虑和林钧宸合作吗?”文择元开头一句,就问的直接。 金善抬眼望过去:“怎么?” “这个人可信。” 金善一乐:“可信,我就非要和他合作?” “下午送你回来的两个人,他认出来了。” “所以?” “他现在有打你黑枪的概率。” “?”金善老板打出一个问号。 金善转身就出了房间。 芒刺在背,金老板选择第一时间处理掉。 “小元讲,你对我有点意见?” “那两个是周虎的线人。” “是。”金善摊手,如实相告:“前几日换药的事,他们认为我与裴世清有隙。试图借我的手,搬到裴家。 ”你?“ ”别小瞧我,十顾县八成以上的乡绅都是我的主顾。“ ”你想套出幕后的人?“林钧宸才出了个大概。 金善则更是直接:“合作吧,我共享情报给你。” 林钧宸思忖片刻:”需要我做什么?“ 金善:”先做实我与裴世清不和的传闻,想办法和裴家闹一闹。“ “可以。”林钧宸点点头,状似不经意的提起:”这些,可不是一个寻常大夫会做的事。“ ”所以别把我家小大夫牵扯进来,“金善眯眼:”我警告你,不许打小元的主意。“ ----
第5章 剑拔弩张 十顾县这两日出了个大消息,裴家的公子叫人给打了。 裴老爷的掌上明珠,裴家的大少爷,叫人拿枪在手上开了个窟窿。 裴远被打了,被打前还主动跟人家签了生死契,输赢不论,死生不怨的那种。 自己签的字,裴少爷这回很有骨气的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爹你别问了,是我要打的,愿赌服输。” 裴世清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你当这是普通的打架吗?!你才玩过几天枪?就敢和人比这个?!!人家枪口再偏上一寸,你命都没了!!” 裴远跳将起来:“还不是爹你不许我当兵!!” “当什么兵?!”裴世清紧咬牙关:“你想都别想!!” 裴远抿唇,直勾勾盯了裴世清半响,一把夺门而出。 作为十顾县的头一份子,裴世清想查个什么,不是难事。 善金堂,金善不出意料的等来了‘兴师问罪’的人。 ”金善,你什么意思?!!“ 裴世清讲这话的时候,手杖舞的虎虎生风,正很没有风度的辇着金善老板追着打。 ”误会!误会!“金善边闪边躲,抬手招架:”我就让那小子闹一闹谁成想他能这么熊?“ 裴世清牙齿咬的嘎吱作响:”你想不到,凭什么就叫我家小远遭罪?!“ ”裴老爷,我的裴老爷。“金善连连告饶:”大局!大局为重!“ ”去你的大局!“裴世清快喷出火来:”让你家小大夫出来,我开一枪,有种你不吭声!“ ”使不得使不得,我家小元文文弱弱的哪能跟少爷比?“金善可不接话,反手就把锅丢的老远:”再说了冤有头债有主,您要实在气不过,去打那林钧宸去,我绝不吭声!“ ”你以为我不敢?!迟早找他算账!“ 当然考虑到戴震的面子,是迟是早还要从长计议,所以现在更不能便宜了金善。 裴世清往金善的诊台上重重一锤:”来人给我砸!“ 次日,十顾县就传出了更大的消息,裴老爷砸了善金堂。 经此一闹,金善老板福祸参半。 损失惨重,收获颇丰。 周虎本人,找上门了。 ‘金老板,劳烦您给做个东,召集十里八乡的大户们坐下来谈一谈,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作为十顾县八成以上乡绅的大夫,用金善做这个掮客,自然再合适不过。 对方给出的地点骇人听闻,竟然是同善金堂只有一条街之隔的县政大院。 其中结论显而易见,犬封还没打过来,就已经有人开始给自己谋退路了。 十顾县,县政大院。 陆陆续续落座的乡绅们相互咬着耳朵窃窃私语。 原因无他,主座上的人不是县长,不是裴世清,却是一个奇奇怪怪的陌生面孔。 林钧宸一身保全装束,凑到金善的椅子后面:“金老板,那什么人?” 金善摇头:“周虎带来的,没见过。” 见人已到齐,主位旁边的人起身:“诸位乡绅,大伙静一静,今日召集大家在此,不为其他,实有要事相商。” 显然,那陌生人在这十里八乡,并没有这个号召力。 “金大夫,不是说要商量大事,裴老爷呢?” “就是!这什么人?裴老爷呢!” 金善不言,只看向周虎。 周虎的面子已然挂不住了,恨恨一拍桌面:“找裴世清做什么,你们是他的狗吗?!” 话音未落,举众哗然。 “放肆!!” “怎么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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