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远咆哮着,宣泄着内心的失望与愤慨。 “阿远本来想自己偷偷的去,但是…这样爹你会很担心……” “傻孩子,打不赢的.......”裴世清低叹一声,或心酸,或无奈。 “没打过怎么知道?豫州不能再丢了!!”裴远梗着脖子兀自争执。 “部队不是你想的那样。” 上贪下效,腐滥横生。 裴世清长叹:“罢了。不自己吃亏一会你是明白不了了。” “好歹让爹决定,到那支部队吧。” 这孩子被自己宠坏了,裴世清是知道的,奈何自己也早已宠惯了啊…… 裴世清好不容易松口,对于那支部队的这样的小问题,裴远不假思索的一口应下。 裴远没想到,他亲亲爱爱的爹亲,竟然也有这么坑人的一天。 一想到林钧宸,裴远就觉着自己的手在隐隐作痛。在远大理想和现实的恐惧之间,裴远犹疑不定。 犹豫再三,少年终于还是推门而入,裴远显得有些局促,他左手撑着门框,深吸一口气,像是给自己壮胆似得压低声音向那个差点杀了自己的家伙 吼道:“我想参军!我要把白皮猴子赶出平国,重振山河!!!” “所以?怎么做?”林钧宸好整以暇的投来目光,绕有兴趣的反问。 裴远一愣,随即坚决道:“击败他们”。 “那怎么击败?” 显然裴远并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无法应答的少年不由一愣。 就像平国无数爱国志士一样,裴远有着赤子之心,然而也像绝大多数爱国者,裴远也只有赤子之心。 没有反思过家国何以沦丧,不曾追究过当下国力几何,更不曾深思该如何御敌济国。单凭者一腔热血,就妄想挽狂澜于既倒。 被问住的少年却没有一直楞下去,裴远抬起头笃定的展颜一笑:“一定会有方法的。” 裴远笑的灿烂,金色的阳光流转在少年的脸上,一股朝气,蓬勃倾泻。 少年身上溢出的是现今死气沉沉的局势下少有的生气与活力。 林钧宸竟一时也晃了神。 回过神的林钧宸莞尔,随即调笑道:“当我的警卫,敢不敢来?“ 此话一出,裴远果然方寸大乱,一失方才的自信与笃定。踌躇半响,却终是低吼道:“敢!!!”。 “那就来吧。”青年向裴远伸出手:“记住现在的你自己,然后,欢迎成为一名军人。” 裴远没有回握,少年立正站直,竭尽所能的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是!” “父亲,我不会回戴州。”少年的的背影笔挺,语气中是斩金断玉的决绝。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显然对面的人对少年的品性也知之甚深。 “豫州一失,戴州势必也会陷入战火,父亲要早做准备。” “我会照顾好自己。” 不难判断,电话的那边选择了妥协。 “嗯。” “父亲和叶叔也保重身体。” 文择元放下话筒,却冷不防的发现身后一个人正盯着自己:“你干什么?” 林钧宸:“不是你喊我来的?” 随即还递出了一大袋子的糕点蜜饯。 文择元望向他:“金叔告诉你的?” 林钧宸不答只问:“你就说要不要?” 身体的反应是诚实的,文择元默默的接了过去。 林钧宸心情好上不少:“行了,找我什么事?” 文择元从一旁的桌子上取过一个信封:“你的信。” 出于打击报复,又补充道:“不对,是情书。” 情书?!什么个情况?!林钧宸一时懵圈。 只见浅黄的的高级信封上,“给林钧宸同志的情书”几个簪花小楷赫然在目。 “择元你等等!”林钧宸一把抓住正准备离开的文择元。 “这绝对是有人故意陷害我!” 文择元不为所动:“所以这和文某又有什么关系?” 林钧宸连连摇头:“当然有关系,这可关系的我的名誉,不行,这不行!!” 林钧宸不由分说的拆开信封,看到落款便爆了粗口:“就知道是刘云天那小子,老子早晚收他!” 林钧宸赶忙解释:“这是我在军官学校的同学,我们俩密码学的时候无聊就自己搞了一套编码,这封信不是表面的那个意思。我跟你讲密匙跟解码的方法!” “没兴趣。” 林钧宸可管不了那么多,他现在一心只想着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林钧宸自顾自的把信上面的特定的字按照他比划的规律拆拆减减排列组合腾下来:“你看!” 信的内容赫然变成了:“豫州事危,万望兄莫逞一时之勇,从长议之,徐徐图之。”正紧部分完了还接了一句和上文极其不搭的话:“要是怕回青州被五伯收拾,可以来关州,哥罩你啊!!!” 文择元困惑:“你们这样写信,不累吗?” 林钧宸忙摆手否认,划清界限:“我又不像刘云天那么闲,我要是写情书,择元可不要多想,那一定就是情书。” 文择元:“?!!”这很值得骄傲吗? 林钧宸干咳一声,讲回正事:“收拾一下,满哥回来我们就离开,那果脯就算你头一个月的军饷了。” “金叔同意了?” “自然。”林钧宸无奈挠挠头:“就是附加条件有点多。” ----
第8章 烟岩 ==== 平历二十三年,六月七日,仅仅在平都沦陷的三日后,犬封完全占领冀州,八万冀州守军不战而退。 再三日,临豫州,豫州总督孙黎携家眷逃往国外。 群“龙”无首之下,豫州守部溃散过半,剩下的两万人马向犬封的三千先头部队献了城。 豫州沦陷已有三日,离开十顾县后就一直在外围观察的林钧宸一行才终于折返驻地。 鉴于喜耀早就把小少爷‘拐了个医生’的八卦散布到了整个团部。 一行人在进入驻地不到一千米的路上,先后“偶遇”了以一营长武平,二营长曹豹为代表的一干闲杂人等。 简单的相互引荐一番,一众人算是刷了个脸熟。 豫州作为平国经济最为落后的州郡之一,交通不便,匪盗盛行,除了地图上标识的清楚的中部平原的十市十五县,剩余的广大山区匪绺纵横。 烟岩位于平原与山区的交界纵深十公里处,辖有七个村落,东南、西南两面环水,西北靠断崖,东北处一个口袋似的入口外紧内松,着实是驻军的好地方。 “头”“老大”“团长”进入驻地的一路上,士兵们的称呼五花八门,终于当一波巡逻的士兵向林钧宸行礼喊“长官”的时候,裴远同志奔溃了:“老大,你们这里到底是什么编制?!!!” 一旁的武平笑道:“小朋友,不要怕,我们这是正规的部队不会吃了你的。” 这能忍?按照裴少爷过往的性格,这个时候肯定会怼回去,说不定还要干一架,但是鉴于这种身在曹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状态,裴远只是小声的切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的退到了文择元的后面。 现场的一个大汉当即就笑了出来:“就你这样还给别人当警卫员,到时候上了战场是你保护人家,还是人家保护你?” 对,裴远并没有入职林钧宸的警卫员。 让一个看到自己都打颤的人保护自己,林少爷表示还是对自己好一点。 新兵一个,啥都不懂,一线战斗部队是不考虑了。于是,领了警卫员身份的裴远,随手就被丢到了到的文择元身边。 对此,文大夫表示,医务兵加警卫,林钧宸你不觉得这个配置很奇怪吗?!!! 林少爷摇摇头,一本正经的指示,医生是我们部队的稀缺资源,要重点保护! 嘲讽他的职业素养,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裴远炸了:“熊什么刚的,你又不是警卫员,瞎比划什么,我这是战略机动转移,懂不懂,小爷肩负着这么重要的护卫任务,当然要先保护好自己,不然怎么执行任务”。 对面的大汉笑的更厉害了:“得,你还有理了”。 为了防止冲突进一步升级,林钧宸及时的打断了两个人:“裴小朋友这是熊铁钢,我的警卫员。来,再认识一下”。然后向拍了拍大汉的肩膀。 熊铁钢在自家少爷的威压在及其不愿意的伸出了手:“熊铁刚。” 裴远亦是面露凶色:“裴远。” 然而由于裴远并没有气场的加成,明明是想表现的是那种凶恶狠厉的逼人气势,愣是分分钟变成了那种小孩子要打群架的感觉。 ……熊铁刚很不争气的再次笑出了声。 裴远的脸更黑了。 为了帮裴远找回回面子,林钧宸‘严肃’的批评了熊铁刚:“笑什么,人家裴远虽然小但是说的也不错,一天天打仗那么虎,好好向人家学学。” “是是是,我向他学。”虽然是这么说,熊铁刚脸上的笑是一分也没少。 除去熊铁刚与裴远二人的一点小矛盾,文择元来到烟岩的第一天还是很顺利的,一群汉子率性直爽,对这个新来的医生很是友好,两个营长更是为了这来之不易的宝贵资源抢的不可开交。 一营长武平一拍桌子:“我们营的伤员多,当然我们营优先。” 二营长曹豹将碗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掷:“屁,就你那几个擦破点皮,也敢叫伤员,再说你们那不是有几个大夫,咋还老子抢。” 武平不干了:“那几个土郎中再加一个兽医,你要送你啊,你别想占我便宜”。 文择元:“……” 终于,林团长忍不住了:“一个两个都消停点,老子带人回来可是立了军令状的,是你们想要着就要的?” 文择元:“……” 曹豹拍了拍胸脯咧嘴笑道:“老大,这您放心,我曹豹拿这颗脑袋做保,人到我那里,一根毫毛都不会少。” 武平撇嘴:“切,土匪行径。” 曹豹:“你小子说什么?” 武平:“说你。” 剑拔弩张。 林钧宸:“干什么干什么,要打架除去打,一个两个尽知道占便宜,跟谁学的?” 您说嘞 ? ?座下众人敢怒不敢言。 两天后,平国卫国军六幺零师三一四团成立医务部。 虽然说上千人的队伍只有不到十个医生,但是文择元的任务还是比较轻松的。除去辖下的六七村子,烟岩附近有还有大约上十个个村落。 人口基数决定匪帮数量,除去部分小打小闹,烟岩周围可以算的上有规模、成气候的土匪也就两窝。西塔的周虎,以及均川的廖云峰。 在林钧宸部进驻烟岩以前,两家为“保护费”的征收范围可谓是势同水火。 但在林钧宸部来后,一山二虎的局面被打破。而土匪武装与正规部队间巨大的武器差距,使得三足鼎立的局面难以形成,其余两家大有联合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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