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北陆紧盯着这老太太。 她跟小树说话特别温和,脸上还带着笑。 只是没说几句,忽然掏出一把剪刀,抓住小树头发,剪掉了很大一撮儿。 ——动作之快,孩子都没反应过来,他更是倒抽一口气,一股子火窜上心头。 孙老师看的触目惊心:“这老太太不是有神经病吧,怎么能对一个孩子下手呢?真心爸爸,这个人你真不认识?” 老太太一直背对他们,没露出正脸。 孙老师话音刚落,她转过身,将孩子的头发揣进了兜里。 一刹那,所有话语卡在喉咙里头。 孙老师脸色煞白,表情比吃了锅灰还难看。 付北陆没见过张淑芳,只觉得这张脸非常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转头对上孙老师表情,他一怔:“这人你认识?” “我……”孙老师挠了挠眉心,相当复杂,“这老太太怎么会找到小树呢?她是我朋友的妈妈呀。” 她一说朋友,付北陆猛然想起来一个人。 刹那间血液倒流。 他强忍怒气,问孙老师:“她是不是张主任的母亲?” 他就说这老太太在哪儿见过? 终于想起来了,没见过本人,见过她的女儿,张文月。 “真心爸爸,这里头肯定有什么误会。”孙老师也不敢相信,“我给文月打个电话,问问她什么情况。” 孙老师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付北陆再清楚不过。 拿手机拍下张淑芳剪小树头发的所有片段,他一张脸阴沉:“你打吧,顺便把她母亲的名字和联系方式问一下。” “真心爸爸?” “我要起诉。”付北陆长吸一口气,还是爆发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跑进学校,来到班里把我儿子叫出去,抬手就剪我儿子的头发。这不是神经病是什么?这是小树没动,万一小树动了呢,划伤脸或者眼睛,谁来负这个责任?” “真心爸爸,你消消气,肯定有误会。” “误会。”付北陆隐隐想笑,“你说这个我倒是想问问,张主任是怎么知道我在哪儿住的?一个星期前,她都找到我家里来了。” “……”孙老师意识到问题没自己想的那么简单,更不舒服。 电话接通,张文月喂了一声,显然什么都不知情。 “文月,你抓紧时间来学校一趟吧。”孙老师当着付北陆不能说什么,“阿姨最近是不是精神状态不太好?” “我妈精神状态挺好。”张文玉细眉蹙起来,“玉珠,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怎么了?” “阿姨今天来学校,美术课上把我们班一个小朋友叫出去,还把人家头发给剪了。” 张文月猛地从办公椅上弹起来:“什么!” “哎呦,情况复杂,你先来了再说。” 电话结束,孙老师隐隐觉得不安。 “真心爸爸,有些事我要求你坦白。之前张主任问过我你和你儿子的信息,我以为她只是单纯想了解你们父子俩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就说了个大概。我没想到他会找到你们家去,更没想到她母亲会伤害小树。”孙老师说,“对不起,单凭这件事,我应该向你道个歉。” “你和张主任关系好,我能理解。”付北陆沉声说,“可你这么做,分明就是泄露我的隐私。” “对不起真心爸爸,我……” “我知道这个老太太为什么找小树。”付北陆脸色很差,“可我不能接受她上去就剪我儿子的头发,这种危险性的伤害行为,我绝对不允许。” 这件事孙老师完全没有想到。 她更不知道。张淑芳是怎么进他们学校来的。 20分钟,张文月匆匆赶到。 两方人马才一见面,付北陆就直接报警:“张主任,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麻烦你把你母亲叫过来,咱们直接对账公堂吧。”
第74章 对账公堂 === “付先生,到底怎么了?”张文月眼皮一个劲跳,“玉珠,好端端给我打电话,又牵扯到我母亲,到底发生什么事?” “文月,阿姨这次太过分了。”孙老师都看不下去,给她看了监控,说,“你说好端端就把我们班孩子叫出去,还剪人家头发,这又是个大人,恐怕都得打起来。她怎么能这么干,是不是最近精神上出了什么问题?还是受刺激了?” 张文月根本不知道张淑芳能跑到学校来。 整顿监控看完,她脸色比孙老师还能看,“这不瞎胡闹吗?” 张文月确实怀疑小树是她的儿子。 可她不允许张淑芳做这种过激行为,更不允许有人伤害小树。 “警察很快就到。”付北陆说,“张主任,你帮了我一个忙,让我儿子上学,我很感激。但一码归一码,你母亲伤害我儿子我绝对不会和解的。我要走正常的法律程序,你该找律师就找律师吧,这事没得谈。” “付先生,我——” 张文月话没说完,手机响。 那头张淑芳还嫌不够乱似的,得意洋洋地说:“月月,妈已经找到那孩子了,东西都送到鉴定中心,很快就能出结果。到时候万一真是咱们的孩子,就算钱财耗尽,也要把这孩重新抢回来,绝不能让一个陌生人养着。” “妈,你疯了么?”张文月只觉得浑身发冷,气的脸色铁青,“谁让你跑学校来剪人家头发的?人家爸爸报警了,现在怎么办?” “报警,报警我能怕他呀?”张淑芳扯着嗓子喊,“他报警让他报去呗,这真是咱们家的孩子,我还得告他拐卖儿童呢!” “妈——”张文月深感无力,“你要不开化到什么时候?” 张淑芳没说两句,又要让人给吵起来。 王观赶到现场,问了问简单情况,把一行人带去警察局。 这件事本和张文月没关系。 付北陆告的是张淑芳,询问过具体情况,张文月没办法,只好把张淑芳也叫过来。 老太太穿的溜光水滑,一进门先开嗓:“好啊,你把我们家孩子偷走这么多年,还有脸告我呢?!正好今天就在警察局,我也要告,我告你拐卖儿童!看看老天爷是帮你还是帮我,我们两个谁坐牢!” 王观拍桌子,“你嚷嚷什么?这是警察局,是菜市场啊?都给我坐下,没问到就别吭。” 张文月把张淑芳拉到椅子上,身边绑了颗定时炸弹,眉心跳的厉害。 监控看完,讯息了解清楚,王观问张淑芳:“你为什么剪孩子头发?” “警官,但是我们家的孩子,”张淑芳理直气壮,“他被人抱走,养了六年,我想找回孩子,你们谁都不给我查监控,我没办法才这样的呀。” “不给你查监控是因为法律法规如此。”王观很严肃,“无缘无故剪别人头发,这是故意伤害,能相提并论吗?” “……” “说说吧,剪头发的目的是什么。” “做亲子鉴定。”大难临头,张淑芳仍抱着胳膊,一副我有道理的样,“这肯定是我们家孩子,想都不用想。我第一眼瞧见他,就知道他是我女儿当年生下的那个种,我看人最准。” “说话做事得凭证据,不是你觉得像就是。”王观拿笔敲桌子,“那我还看你像我四舅妈呢,虎了吧唧的,你是么?” “你——”张淑芳瞪圆了眼珠子,“你怎么骂人呢警官?” “我是举个例子。”王观问完她,情况也了解清楚,问付北陆,“眼下我们派出所给出的建议是和解,毕竟不存在过激的伤害性行为。但这件事我们只能是建议,具体要怎么做,还得你来决定。” 他一指监控和孙老师,“人证物证都有,这件事的受害人是你儿子,按理说我应该问一问他,但考虑到小朋友不具备法律意识和伤害观念,所以就由你这个监护代理人来决定。” “起诉。”付北陆眼神坚定,“我不可能和解。谁也不能伤害我儿子,更不能空口捏造,说我儿子是当年被扔掉的弃婴。” 张淑芳一听他来真的,有些急了:“你还起诉,你起诉什么啊你?一个拐卖人口的玩意儿,把我外孙抱走我还没找你事儿呢,谁给你这么大脸要起诉我?啊?我找孩子也犯法啦?哪条规定不让人找孩子?信不信我把你、还有你们警察局一起告上去?” 骂完付北陆,骂王观。 一群看热闹的警察频频皱眉,都觉得这老太太胡搅蛮缠,不讲道理。 孙老师在一边听的直皱眉。 就算跟张文月玩的不错,此刻对张淑芳也满是厌恶,没半点尊敬。 谢小成拿着文件给领导送水,张淑芳瞧见他,一把将人揪过来:“小同志,那天是不是你说他抱走了我家外孙?是这样的吧?我看名字都对得上。” 谢小成上次挨了王观几脚,现在还屁股疼。 王哥揍人从不留力气。 他也活该,一张嘴乱说,算长长记性。 这回再被张淑芳捉住,谢小成直接否认:“我说老太太,你做人得讲道理吧,我上次只是说他有一个儿子,什么时候说那是你外孙了?” “你!”张淑芳差点气冒烟。“上次我就是听了你说他抱走孩子,才大老远来找的呀!你还反口不承认了?” “我说大妈你搞没搞错,我什么时候指名道姓说那一定是你的外孙子?”谢小成就是后悔,早知道这老太太这么不讲理,当初就不该泄露那一嘴,“行了行了,谁让你莫名其妙剪人家孩子的头发?起诉算轻的,要是我,见了你先抽你两个大嘴巴,再把你头发剃秃,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张淑芳嗷的一声在他脸上挠了一把。 谢小成官二代,脾气大,可不惯着她。 文件一扔,上去和张淑芳扭打成一团。 很快就把人两只胳膊拧到背后,当嫌疑犯似的按地上了:“你这是袭警!罪加一等,等着关禁闭吧你!”
第75章 不会原谅 === 张文月再痛恨这个老妈惹麻烦,还得跟人说好话:“对不起啊警官,我母亲年纪大了,说话做事不考虑,我替她向您道歉。” “道歉有用,要我干什么?”谢小成是个脾气坏的,掏出手铐把张淑芳两只袜子咔哒一扣,“她袭击警察你也看见了。本身就犯了故意伤害罪,这头还没定案,那边又来打骂执法人员,我们警察局可是有监控,你这么一搞,不判刑恐怕其他人都有意见。” 张淑芳嘴硬,手都被靠起来,还扯着嗓子骂人:“关呐,锁呀!你有本事把我关一辈子,有本事枪毙我!你今天不把我弄死,你都不是个男人!” “我是个男的,也不要你这种妈。”谢小成比她会恶心人,歪嘴一笑,挺膈应人的骂她,“你说说你,还他妈去幼儿园当园长呢,你也就欺负小豆丁什么都不懂吧,上头给你发个园长证真是没少收礼,我看你这种人不应该去幼儿园当园长,应该开着三马车随处游街去掏大粪,这活儿适合你,而且嗓子还挺嘹亮,叫唤起来比大公鸡都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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