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和粱慎两个人坐在一大群人对面,多少有些势单力薄。在双方并不匹配的对抗下,粱慎按下播放键,一个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响起: “阿牧——阿姨可以这样叫你吗?” 赵二一听这个声音,瞬间就愣了神——这是他母亲陈晚的声音。 录音是半年前录下的。那时陈晚躺在病床上,勉强勾起一个微笑,温和地注视着赵牧。因为很多年来,井水不犯河水,她其实很少认真地看眼前这个人。 “阿姨倒是从来没想过,小二能入你的法眼呢。”陈晚笑容和蔼,似乎是真的很意外自己查到的事情,毕竟在她眼中,赵牧的眼光是那么那么高:“小二这孩子,应该麻烦了你不少吧?” “没有。”赵牧的语调听起来虽然冷冰冰的,但是声音很低,可见他在陈晚面前,给了尊重:“他不是我的麻烦。”他顿了顿,补充说:“过去不是,现在也不是。” 陈晚听了他的话,似乎是轻轻叹了一口气:“但是将来,有些麻烦恐怕总是免不了的。” 赵牧没有说话了,抬头看着她。 “你们在一起的事情,能让小二甘心瞒这么久,我想他心里一定是开心的,所以我也开心。”陈晚因为生病,说话声音断断续续的,这样一段长话中途停了两次:“你父亲如果知道你在他走后找到了自己的安慰,也会感到高兴。” “这些都是很好的事情,只是阿牧,你为了让自己安全,走了一步险招。”陈晚提点他:“情路险招孤绝少行,但也容易覆水难收。” 赵牧看着面前病弱的女人,忽然明白赵湛平为什么会在四十多岁时为她老房子着火。 “有些事情,如果小二知道了,是会难以接受的。阿牧,我的孩子,我很清楚。”陈晚顿了顿:“你呢?你的情人,你清楚吗?” 录音就此戛然而止。 听完录音,粱慎转头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赵二,发现他起初有些恍神,然后慢慢地发起抖来。 赵二是被气得发抖了。 这段录音,不用分析也知道是赵牧掉包的。但他是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做的手脚?然后又是以什么心情,看着自己像傻子一样被耍得团团转? 赵牧到底——是何居心? 赵家律师团队对录音内容议论纷纷,大概也想不到,粱慎会放这一段录音作为谈判的筹码。这分明是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 快要谈判退场时,得到消息的魏铖朝火急火燎地带着魏家的金牌律师团队浩浩荡荡地杀过来,拦着要让人留下再杀三百回合。 赵二轻轻出了声:“铖朝,别拦他们了。” 赵二站起身,接过了粱慎手里的录音笔,声音很轻,根本看不出怒气:“还是不要难为底下的人,应该去找真正该找的人。” 魏铖朝看着赵二的模样,忽然想起半个月前,他们因为拍卖会在山中意外重逢,赵二最后向他“坦白”了记忆恢复的事情。当时他看着窗外的赵牧时,轻轻对魏铖朝说:“你别担心,我自己是可以处理好一些事情的。” 那时他眼睛里虽然有迷茫,但也有一些光亮和笃定。 不像而今,眼里不是疲惫就是锐利,看了让人心疼。 作者有话说: 有点长的作话:坚持更新有好处,好些读者老爷已经知道和我比命长的好处了 嘿嘿嘿。从今天起,应该会隔日更新吧,隔一日不行就隔两日那种(捂脸),白天太忙晚上产出有点遭不住。但是后面剩的应该不多了,希望大家看到完结的时候,不要说“搞什么 这就完了?” 哈哈~ PS.评论我都有看的,我只能说,我不能保证是he哈,各位!虽然改了一个富有戏剧性的文案,但不能保证是he,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也不能很笃定他们的命运,到时候如果情况有变,大家不要把我决成筛子 感恩。
第四十四章 赵二赶到赵家时,赵牧正在慢悠悠地用火柴点蜡烛。 他故意一连几天不出现,就是想着钓人上钩呢。 他似乎一早就知道,赵二一定会来找他,所以在赵家早早亲手备下一桌英式晚餐,还想着点几支蜡烛有点氛围。没想到赵二一进屋,眼睛眨也不眨,扬起左手就招呼了赵牧一个巴掌。 烛光摇曳中,赵牧被打得头一偏,笑了:“你现在打我,还能算是家暴。” 赵二没接他的话茬儿,把录音笔丢到他面前的餐桌上,明明刚刚才忍不住怒气打了人,声音却很平静:“还有什么手段,都使出来吧。” 赵牧被他呛得微微一愣,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赵二这个人,就是有能气他的本事。 “就我耍手段,你没耍?”赵牧气得笑出声,多少有些为这一巴掌不值,“那是我要打的离婚官司?还是你赵二要打?” “我耍手段,也没拿人当猴耍。”赵二冷声,“我就算打官司,也没恶心别人。” 赵牧又是气极反笑:“我怎么恶心你了?没找到你录的那几段诽谤,就这么气急败坏?” “那不是诽谤。”赵二低声。 赵牧突然止了笑,直勾勾盯着他。 赵二把眼睛微微移开:“那是事实。” “你就这么看我?”赵牧垂下眼,又笑了,但那笑容看了让人生寒:“这么不信任我?” “不是我想这么看你,是你让我这么看你。”赵二回敬他:“也是你让我不信任你。” “好,就算是我自作自受了。”赵牧似乎鲜少地退下步来,问他:“只是赵二,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 赵二听了他的话,不答反问:“你呢,你又拿我当什么?”没等赵牧回答,赵二又喃喃重复:“赵牧,从头到尾,你都拿我当什么?” 玩物吗?消遣吗?还是无关紧要的工具? “为什么非要让我在你面前像个傻子一样被笑话?” “为什么把我耍得团团转?” “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你告诉我为什么?” 赵二的声音始终很低,不像是质问他,也不像是在跟他吵架,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下来。 赵牧被他的眼泪砸得心里一晃,他其实很想问问赵二,他为什么才是千方百计地想离开?是他要什么自己没给他吗?还是没有顺着他?他要什么东西自己不是捧着给他?除了那个叫自由的破东西。 但是话到嘴边,赵牧却看着他说出一句:“你不会现在还奢望着能离开我吧?” 赵二止住泪,抬头看他:“你什么意思?” “我给过机会的,你想打官司,我陪你。”赵牧把桌上的一支蜡烛吹熄灭,向他摊牌:“但你也看到了,你几乎没有赢面。” 赵二看着他,似乎明白过来了:“你就是想让我知道,我根本没办法离开你?” 第二次,赵二没等他回答,便自顾自说下去:“你早知道会有这一天。所以你早就换了录音,还冷眼看我像个跳梁小丑一样演戏哄你。”赵二声音低下去:“你甚至处心积虑地录下和妈妈的谈话,赵牧,你这么算计我到底为什么?” 赵二第二次问了他为什么。 其实陈晚的那段录音,并不是赵牧能算计得到的。那段录音是陈晚自己录下来的。她死前将录音交给当时被封口的一位律师保管。律师带着秘密归居山野,后来听说赵牧和赵二闹到离婚,便遵陈晚遗嘱,将录音交给了管家陈叔,那是七月十三日,他们准备去德国离婚的前一天的事情。这段录音,赵牧在离婚前夜反反复复听了小半个晚上。 但是赵牧没有解释这一段,反正他在赵二心里已经不是个好人了,便大方承认:“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陈晚怎么看我们的事情吗,你说说她怎么看?” 其实陈晚是一张足以让他们之间起死回生的好牌,但硬生生被赵牧打得稀烂。 赵牧的这句话听在赵二耳朵里,像是嘲弄陈晚就这么白白把他送到自己手上,便忍不住抬左手又要打他。赵牧这次没吃亏,捉了他的手按在餐桌上。 餐桌还有几支蜡烛还燃着,桌子晃得厉害,带动了烛影摇晃。 “不过她一个走了的人,怎么看都无所谓了。”赵牧摸着他腕上的手表说:“你怎么看比较重要。知不知道你今天来,我就没打算让你离开。” 赵二呼吸一滞:“你想非法囚禁我?” 他的用词勾得赵牧禁不住笑意深深,冰冷的眼神中甚至流露出赞赏:“行啊,这和律师厮混几天,都知道非法囚禁了。” 赵牧忽然松开他的手,坐下来慢吞吞的吃晚餐:“你也可以走,我绝不勉强,只要你能放心得下赵嘉柏。” 餐厅静可聆针。 “你想对嘉柏做了什么?”久久地,赵二才听见自己的声音有点发抖。 赵二心里急得发麻了,有点怕面前这个无法无天的男人把赵嘉柏捆了扔在海里,或者是在英国给他安排一场神不知鬼不觉的车祸,这对赵牧来说不是难事。 很多时候,赵二总是把赵牧想得太冷血无情。 好像他根本没有心。 赵牧心里苦笑,没有辩解,索性随了他的误解去:“我想做什么,就看你表现了。” 作者有话说: 放心,估计赵牧也做不出什么,毕竟这小子坏事全做完了
第四十五章 赵二就这么变相地被“非法囚禁”起来。 一觉醒过来时,赵二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手上脚上被戴上了铐。 他看着手铐脚铐时愣了一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好像并没有真正清醒过来,又好像再次突然失去记忆。他什么想法都没有,就那样冷冷清清地出了神,好半天,才梦游一样从床上坐起来,拖着手铐脚铐,哐哐当当地在房间里走。 赵二被“关”在他以前在赵家的房间,他住了多年,桌子椅子,哪本书放在哪个位置都很熟悉,但他睡了一觉醒来,歪着脑袋茫然地看房间里的摆设,像是忘记了这个地方,走路都会撞到东西。 空旷的房间只开着床头一盏小夜灯,窗外已经入夜了,夜色晦如水墨,沾身即伤。 赵二想找找电话被放到哪里去了,赤脚在地毯上慢吞吞地走,踢到一双架起的长腿时差点摔倒。 那个被他踢到的人伸手扶了他一把:“就这么着急投怀送抱?” 赵二转身,才看到赵牧坐在没有开灯的暗处。也就是这时候起,赵二眼里才有了神,不再是木偶模样了,他听着熟悉的冷嘲热讽,哂笑回去:“你不是说做什么看我表现?” 赵牧原先在暗处看着他,像看一场私人走秀,此刻这秀意外中止了,听他说话口的话,欲望淡了淡:“你现在愿意跟我做点什么,都是为了赵嘉柏那狗崽子?” “你也是狗。” 赵牧噎了一噎,看着他半低着身子左右观察,又戴着手铐脚铐,莫名勾人,按下心思,开口问:“在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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