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牧很爽似的,疼得轻轻嘶了一声,笑:“胆子肥了,真敢犯桩情杀案?” 赵二一呼一吸调整着情绪,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没有咳了,转过头来一字一顿地警告他:“你别想再强/奸我了!” “什么?”赵牧瞬间笑出声来,血腥味里熬着红豆月光,他倒是一点不怕做他的笔下鬼,反而专心地和他谈情说爱:“我哪次强/奸你了?你哪次不是爽得直叫唤?” “你别想再强/奸我了!”赵二抖着嘴唇又重复了一遍,眼中结起了水晶玻璃,扑簌簌地往下掉,破破碎碎地转出了令人迷幻的五彩斑斓。 重重色彩之下他在心底叹气,说起来,赵牧能有强/奸他的机会,还是怪他赵二自己犯傻,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吻,就喜欢上那个醉酒的少年。 作者有话说: 写完这章,把不渣两个字悄悄划掉了
第十五章 因为那个稀里糊涂的亲吻,赵二渐渐对赵牧涨起了异样的情绪。 像山洪,来势汹汹,收无从收,躲无处躲。 情/潮汹涌时,赵二甚至会做让他脸红心跳的春梦。 梦里他看到自己桃花披身,纷艳迷人,赵牧似春风入帐翻红浪,跪在他面前,搂着他瘦弱的腰身,在他皮肤上温柔地遍著亲吻。情与欲起争执,妖与媚相纠缠,繁野星子唾取于手,他仰头望着,觉得好稀罕。 赵二第一次做这样让他醒来以后不敢与外人道的梦,是在千禧年西方情人节的那天。 二月十四日,赵二在英国上高中,约着人出去玩,被赵牧口中那群狐朋狗友撺掇去了酒吧。 其实在国外,去酒吧很正常。 不过是赵老古董不喜欢那股子光怪陆离的味道,他更习惯和三两熟人组局,对赵二出入这类场所也管得严。 赵二那时很听他的话,拒了几次没推掉,想着不去就要一个人待在大公寓里,咬牙点了头。 但就是那次赵二他们几个小孩第一次去酒吧,给他长了一个记性。 朋友们大都出身中层家底不错,其中一个因为性子犟,喝起酒来不要命,也不听劝,和人一杯一杯地干。 对方是两个英国人,看年纪二十五六,轮番地给他灌酒,最后都把人灌趴下了还不罢手。 赵二看不过去,上去想把人扶走,但两个人不愿意善罢甘休,言辞轻薄地勾那位喝醉的朋友。 那孩子便想硬撑着起来要继续喝,是他说的,喝多少他都奉陪。 赵二一皱眉,咬牙切齿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对方攀着他的手要站起来,却腿一软又落回了沙发。 赵二见状,便知不可久留,把他搀起来要走。 “Hey!”其中一个打领带的年轻人伸手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有些威胁的意思:“Leave your friend alone.” 赵二直立在那里。 酒吧里人声细语也没人敢出手搭救,一起来的朋友们也因为年轻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能偷偷让侍者给那孩子的家里打电话。 赵二不惧,他在赵家见了牛鬼神蛇多了,冷声道:“Get out of the way.” 对方登时笑了,看着他漂亮的东方面孔,得半寸进一尺:“Or you can drink with us.” 话音刚落,赵二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身后就有人漫不经心接了一句:“I can,but what about you?” 赵二惊了一下,抬眉看去,是从天而降的赵牧举着一杯酒在晦暗灯光里含笑看人,眼神冰冷,一身的纸醉金迷。 他那时穿着身深色西装,显得挺拔英俊,几乎勾人,笑着的样子又像是能杀人,为难赵二的英国人立刻辨不出他不是好惹的主,低声下气地道了歉,灰溜溜就逃了。 把喝醉的孩子交到他的父母手上,对方连连道谢,他们一个是律师,一个从政,都有好手段,自家孩子受了欺负,总不会这么白白地放过去。 回去的路上,全程高压。 赵二缩在车里不敢开口说话,赵牧更是挂着一张冰山阎王脸,额头上像写着“赵二勿近”几个大字。 路口有行人通过,赵牧停了一脚。 “行啊,赵二,现在都学会和狐朋狗友出来花天酒地了。”他一出声,就是哂笑,一连说了两个成语。 这话把赵二的头压得更低,他也不敢反驳,就瘫着身子一声不吭。 赵牧瞥他一眼,家长一样训他:“小小年纪不学好,下回再让我逮到,看我怎么收拾你!” 赵二想象不出赵牧能怎么收拾他,不过他也没敢问,问就是送人头。 “说,以后还敢不敢了?”赵牧像犯了唠叨症,冷声冷气地逼问。 赵二还是没回答,但是抬起了头,在车镜里看了看他结霜的眉眼,小声而平静地问了一句:“哥哥,你怎么突然来伦敦了?” 赵牧一声不吭地出现在伦敦确实很奇怪,他本应该是在美国东海岸处理赵家那一大摊子生意的。 赵牧眉头一抽,气急反笑:“我还在问你话呢,你反倒问起我来了?” 赵二萌着眼睛认真看他,眸子里显出执迷不悟和纯净,后知后觉答了一句:“不敢了。” 赵牧这才放下阎王面孔来。 赵二眼神没放,紧紧捕在他眉眼上,见他不语,追问:“你呢,你怎么突然到伦敦来了?” “来谈生意呗,不然是来干嘛?”赵牧懒懒地开口,调戏似的加了一句:“陪你过情人节啊?” 赵二闻言,睁大眼睛愣怔两秒,脸有点红,淡淡哦了一声,看不出别的情绪。 赵牧见他这副反应也就没多说什么,换了话题想逗逗他:“不问问我为什么知道你在那个酒吧里?” 赵二心上咯噔一下,经他一提,才发觉不对劲:“对啊,哥哥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前面又是十字路口,赵牧停下车,瞥到他手上的表,侧身在他的心脏位置漫不经心画了一个圆:“因为,我在你这里,装了个追踪器。” 赵二被逗得眉眼弯弯,立刻反过来在他的胸口虚点了一下:“那我也要在哥哥这里,装个追踪器。” 赵牧终于露出一个浅而淡的笑来。 赵二偷眼瞧他,很有些贼眉鼠眼的可爱:“哥哥,你是不是已经不生我的气了?” 赵牧闻言,立刻拉下脸,脸上都在掉冰渣子了。 赵二撇撇嘴,沉默地耷拉着小脑袋,脖子的曲线又露出来勾人。 赵牧只瞧了一眼,心跳就乱了,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咳了一声,没好气地训人:“把头抬起来,小小年纪就想得颈椎病?” 但其实他心里想的是: 把头抬起来,小小年纪就已经会这样的勾引人了。 大了还得了? 赵二当时不知道他心里想的这些弯弯绕绕,还以为他真嫌弃自己坐姿不好,也不敢和他提什么非分的要求。 他甚至觉得赵牧是疯了才会在亲吻他时夸他又乖又甜。 赵牧从小被人捧着长大的,想要天上的星星都有人给他捧过来,见惯了利益纠缠和谎言,防备心很重,嘴上总是不饶人,刻薄话一套一套的,心里喜欢的,说出来偏偏成了讨厌。 赵二和他处了十几年,就被他讨厌了十几年。 一直到十八岁生日那天,赵二才敢妄想,赵牧有可能是真的,有一点点觉得自己又乖又甜。 因为那一天,他被赵牧明明白白地,从头到脚吃了一遍。
第十六章 赵二不想再被强/奸,所以十分仔细和赵牧的身体接触。 有时候两个人无意中碰着手了,都会让赵二发抖。 赵牧森冷的目光投到他细微的躲避动作上,眼睛一撩,把他的魂魄钉到了墙上。 新年的时候,一家子热闹地聚在一起,连平时不爱在赵家露面的赵牧都从美国回来了。 赵家法国的酒庄送来了新酒,赵湛平和陈晚玩游戏,让人倒了陈酒和新酒各五杯,让陈晚尝尝哪些是陈酒,哪些是新酒,尝出来了有大红包。 赵二看着长辈们三岁孩子一样较着真,噗嗤一下笑出来,那笑声勾到了赵牧,给他投去冰凉的一瞥。赵二感受到他的注视,笑容立马僵住,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加入了那场品酒游戏。 赵二前后一共喝了四杯,四杯在他嘴里都是一样的,因为酒冰得他的牙齿疼,直哆嗦,摇头时的眼睛眉毛皱成一团。 陈晚软在赵湛平怀里,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转头看到赵牧正盯着赵二的背影,撤回时和陈晚的视线相撞了,于是叫了他一声:“赵牧,你也过来试试吧。” 赵湛平腻着陈晚,摇了摇手里的红包:“晚晚别叫他,不然这个就直接是他的了。” “又想骗我,赵牧哪能那样厉害。来吧,试试。”陈晚假装不悦地从赵湛平怀里退出来。 赵牧坐在沙发上,把目光从那人的背影挪回到书里,语气简洁地拒绝:“不用了,因为喝酒做错了事,我已经戒了。” 听见这句话,赵二低着头咬紧嘴唇,脑子里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在长辈看不到的地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然后鬼使神差的微微侧过脸,笑着对沙发上的人说:“哥哥你过来试试吧,就喝一点酒,又不会醉。” 陈晚有些奇怪地看着不爱讲话的赵二突然出声,更奇怪的是,半秒后—— 方才拒绝得斩钉截铁的赵牧立刻狗似的把书往旁边一放,贴到赵二身边,把酒一一品了个遍,其中四杯,喝的还是赵二喝过的。 “看吧,都说阿牧一来你就没机会了。”赵湛平脸色有点异常,对着陈晚亲了一下。 赵牧接过红包,摸了摸,面无表情,直接转手送给了赵二:“是小二把我叫过来的。” 赵二微微愣住,怕长辈看出什么,刚准备去接那个红包,赵湛平就笑着从半空截过去,意味深长地看了赵牧一眼,神色自若:“要给小二的呀,那赵叔叔得给个更大的。”顿了顿,转身吩咐陈管家:“老陈,去帮我把书房里的那两个拿下来。” 一直在旁边专心玩航天模型的赵嘉柏听见父亲这句话,哒哒地跑过来,跳着抢过了那个被握紧的红包:“二哥有更大的,那这个就给我!” 赵湛平来不及阻止,小儿子已经火急火燎地拆开了红包—— 一张房卡掉了出来。 赵二莫名心跳,坐立难安,不断看表,守岁的节点一到,立马向长辈告别要回房休息,学业忙,请的假不多,明天晚上就得回英国了。 上楼梯的时候,赵二听到一直安静得像雕塑的赵牧开了口:“陈叔,酒窖的钥匙在哪里?被小二一句话说得,突然想喝醉了。” 赵二心里咯噔一下,加快脚步,最后被鬼追似的跑了起来,把交谈声远远甩在身后。 赵二换了睡衣上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压着块阻他呼吸的大石头,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37 首页 上一页 10 11 12 13 14 1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