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东西是顺便。”姬文川说,“主要还是想你了。” 冰块使酒精变得顺滑,清酒划过喉咙只剩下淡淡的甜味。 “为什么买那个白玉松鼠葡萄?”乔清许又问。 “可爱。”姬文川说。 乔清许不禁有些无奈,放下酒杯,略微坐直身子,看着身旁的姬文川说:“你是收藏大家,买东西能不能不要这么随便?” “哪里随便了?”姬文川笑着说,“那两颗葡萄很像你的形状。” 两颗葡萄? 乔清许反应了一瞬,立马明白了过来,瞪着身旁的人问:“姬文川,你要不要这么流氓?” 姬文川顿时笑得不行,揽过乔清许的肩膀:“收藏跟你相关的东西是我的新爱好。” “根本不相关好吗!”乔清许抓狂,“你怎么有那么多恶趣味?” 姬文川拉开睡衣的衣襟,指着胸口的红印说:“你不盖得也很起劲吗?” 成为福至拍卖行的法人后,乔清许也有了一枚刻有他姓名的私章。 只是这章是官方指定单位刻的,就方方正正的“乔清许”三个字,毫无设计感可言。 当然,拿到法人章的感觉还是很兴奋的,乔清许找不到地方盖,便把主意打到了姬文川身上。 现在姬文川胸口就有“乔清许”三个字,像是标记的私有物一样。 虽然乔清许很不想认可某个老先生的恶趣味,但不得不承认,在男朋友身上打上标记的感觉确实很爽。 “你以后没事别来我的场次。”乔清许没底气地咬着杯沿,“免得你看到什么都往我身上联想。” “好。”姬文川爽快地答应道,“我换个号码去。” 乔清许:“……” 算了。 姬文川要做什么,向来不是乔清许能管的。 “话说陶局的画明天开拍,”乔清许突然想到了这事,“我给的起拍价是三千,应该不会太低吧?” 陶国勇这画,起拍价就等于落槌价,也就是拍卖行会白白损失这三千。 想着他以后可能还会拿画来,乔清许也没法定得太高。 “定多少都随意,他心里有数。”姬文川说到这里,问道,“你明天什么安排?” “工作啊。”乔清许说。 虽然明天是周日,但春拍季根本就不存在休息。 “先别工作了。”姬文川说,“跟我回家一趟。” “啊?”乔清许一怔,“不是说等春拍结束后再跟你回去吗?” “明天不一样。”姬文川说,“跟我回家吃个饭。” “可是我跟陶局说了他那画我会主拍……” “明天我生日。” 乔清许诧异了一瞬,问:“三十六岁?” “嗯。”姬文川抿了一口酒。 回想起来,乔清许好像曾听安茉提过,姬文川的三十五岁生日宴是在锦城酒店办的,还请了好多明星来着。 “你今年过这么低调?”乔清许说,“都不提前告诉我。” “我三十六了,乔乔,你难道让我没事把生日挂嘴边吗?”姬文川说。 也是。 乔清许即将二十五,也不会刻意给别人提自己的生日。 “可是我来不及准备礼物了。”乔清许说。 “不用。”姬文川说,“你陪我回家跟家里人吃个饭就行了。” “只是回家吃饭就行吗?”乔清许想了想,说,“那我下午应该还可以赶回来。” “可以。”姬文川淡淡地说,“我生日你还想着工作。” ……谁说不会把生日挂嘴边来着? “好吧。”乔清许老实认命地倒在姬文川的肩膀上,“明天一整天我都陪你。”
第63章 很显然姬文川知道这事 这大晚上的,乔清许也不想占用员工的私人时间,但事出突然,他也只能临时把明天的变动安排下去。 接手明天书画场拍卖的是福至的资深拍卖师,就算乔清许不在,陶国勇那画应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第二天天气不错,窗外阳光明媚,单穿一件长袖也不会感到寒冷。 乔清许在衣帽间里挑了许久,搭配的衣服不是太正式,就是太随意,找姬文川征求意见,他只会说“好看”,乔清许实在没辙,索性叫了名造型师过来。 ——在姬文川身边待久了,难免会耳濡目染一些浮夸的做派。 最后乔清许穿了一件白色衬衣,袖口和衣摆处晕染着小面积的水墨画,让白衬衣显得不那么单调。 下身是黑色烟管裤和系带休闲鞋,穿在乔清许身上,乍一看会有一股学生气,但搭配上一块黑金腕表,休闲之中便多了几分成熟。 至于姬文川,今天的穿搭随乔清许,简单的白衬衫搭配深色长裤,平时戴腕表的地方换成了一串黑曜石貔貅手串。 难得抓了个发型,还喷上了香水,本来出门时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但当汽车越来越接近姬家大宅,乔清许还是变得心里没底起来。 “我今天是不是打扮得太隆重了?”他忍不住问身旁的姬文川。 “不会。”姬文川偏头打量着乔清许,“六伯爷喜欢精神小伙。” “可今天是你生日啊。”乔清许小声嘀咕道。 怎么搞得好像回家见公婆似的。 姬家大宅坐落于市区的一块风水宝地,面朝一条河道,背靠一座公园,明明身处于繁华的闹市,但就像观妙寺一样,和外面的喧闹所隔绝,独得一方清幽。 院落的结构跟清风会馆颇为相似,不过乔清许很快反应过来,是清风会馆仿造的姬家大宅。 此时已是午饭时间,姬文川直接带着乔清许穿过长长的连廊来到了餐厅。 可容纳二三十人用餐的餐桌旁坐满了人,当乔清许出现时,所有人都停下闲聊看了过来。 老实说,尽管已经经历过不少社死的场面,乔清许早就锻炼了出来,但被一群姬家人这么围观,他还是感到非常拘谨,不自觉地往姬文川身边靠了靠。 “小乔。”坐在主座的一个老人朝乔清许招了招手,“来六伯爷身边坐。” 乔清许提前看过六伯爷的照片,知道他已经八十多岁,身子骨还很硬朗。 他点头致意,说了声“六伯爷好”,但也没敢动,还是姬文川带着他走到副主位坐了下来。 姬文川挨个介绍起了满桌子的姬家亲戚,虽然他并没有提这些亲戚在做什么工作,但乔清许知道这些人的身份都不简单,从举止谈吐中就能窥见一斑。 无论是长辈还是晚辈,男性还是女性,每个人的身上都没有半点金钱堆起来的影子,举手投足间都透着涵养,完全不是普通暴发户能比拟的。 一番介绍后,六伯爷率先拿起酒盅,说起了祝酒词:“今天是文川生日,都是自家人,就不要有太多讲究了。我这里呢,祝文川万事顺意,生活幸福,也希望我们姬家能够长盛不衰。” 一桌子的人纷纷举起酒杯,说起了祝酒的话。 “人过了三十五啊,就是不一样。”一个老太太满眼欢喜地看着乔清许,“文川也知道稳定下来了。” 乔清许认得这是大娘,他的“二号粉丝”。 “自己的小家稳定,事业才能成功。” “家庭美满当然是最重要的,一家不治,何以治天下?” “文川能认识到这一点非常好。” 乔清许听下来,发现姬家有着极重的家庭观,也难怪能成为延续百年的名门望族。 不过这样的家庭通常都很保守,没想到还能接受他这个同性伴侣。 “小乔。”六伯爷又单独对乔清许说,“不要客气,敞开来吃。” 乔清许点了点头:“谢谢六伯爷。” 说是一顿便饭,实际上比年夜饭还丰盛。 自动旋转的圆桌上摆满了精美的菜肴,乔清许吃了好一阵,竟没有一道重复。 “还合你的口味吗?”六伯爷问。 “挺好吃的。”乔清许说。 “那就好。”六伯爷笑了笑,和乔清许闲聊了起来,“话说你跟文川在一起多久了?” 乔清许下意识地看了看身旁的姬文川,见他完全没有要搭话的样子,便擅自做主地说:“有大半年了。” 其实两人真正在一起应该是除夕夜那天,不过乔清许把之前的那段时间也算上了。 “文川这个人啊,他不轻易做决定。”六伯爷说,“一旦做决定就会贯彻到底,所以你们俩啊,要好好在一起。” “我们会的,六伯爷。”乔清许说。 “你最近更新频率好像降低了,是因为之前的那个事吗?”六伯爷问。 乔清许知道是说他被恐吓的事,解释道:“不是,最近春拍季,确实比较忙。之后还是会坚持更新。” “好,千万不要怕那些人,有六伯爷给你撑腰,我看谁敢动你。” 是时转盘转来了乔清许最喜欢吃的白灼虾,姬文川用毛巾擦了擦手,一边剥虾一边插话道:“六伯爷,有我给他撑腰就够了。” “万一你也欺负他,那六伯爷就要管你的家务事了。”六伯爷毫不给面子地说,“小乔是个好孩子,也跟你经历过生死了,你一定不要亏待人家。” 乔清许看着碗里的虾尾,忍不住笑了起来:“六伯爷,他不会欺负我的。” 顶多床上欺负一下,其他时候姬文川都对他非常好。 “你还是要多关注整个行业,把眼光放长远一点。”六伯爷又聊起了事业上的话题,“我很欣赏你现在正在做的事,年轻人就是要有理想,不要为现实妥协。” “其实做起来还是挺困难。”乔清许说,“我是身边有姬文川,别人不敢找我麻烦,换成其他人真的很难坚持。” “是的,像你父亲……”六伯爷顿了顿,又说,“既然你现在有这个条件,那就多为这个行业做点贡献,慢慢来也没关系。” 突然从六伯爷嘴里听到自己父亲,乔清许难免有些诧异。 但一想姬文川带人回家,姬家人不可能不做了解,恐怕早已把他的家底查了个底朝天。 六伯爷是个可爱的话痨老头,一直拉着乔清许聊天,八十多岁的年纪还关心着家国大事,说什么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他从来不把钱放在眼里,人最重要的是活得有意义云云。 乔清许一边听得认真,一边也觉得好笑,不把钱放眼里这种话,恐怕也只有姬家人才有底气说得出来。 下午的家族活动是打麻将,规矩是新潮的缺一门换三张。 乔清许不太会,打得毫无章法,经常让六伯爷和牌,但耐不住姬文川手气好,又是一把开局没多久,大家都还在做牌,六伯爷随手打出一张七万,姬文川便推牌道:“不好意思,清十八罗汉。” “你小子,”也不知点了几个满牌,六伯爷打得没脾气了,“今天手气怎么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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