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清许简直无奈:“你不用准备高考的吗?” 一提到学习,陶羽就炸毛:“不关你的事!” 乔清许有些时候还挺羡慕陶羽的,生活在象牙塔里,烦恼顶天了也就恋爱和学习。 要是他知道陶国勇为了给他创造更好的条件,去做违法的事情,他会怎么想?他还能这么心安理得吗? 乔清许不会戳破,也不想戳破。 学生时期这段单纯的时光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宝贵的,他不想去做这个坏人。 一旁的老管家听得云里雾里,正想问问怎么回事,这时入户玄关的灯再次亮起,姬文川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很快看到了陶羽,微微皱眉问:“你怎么在这儿?你爸正在找你。” 而当他的视线扫到乔清许时,不等陶羽接话,他便说道:“赶紧回去。” “干爹!”陶羽不依,“你怎么回事啊?你跟他难道是认真的吗?” “陶羽。”今天的姬文川显然非常没有耐心,脸色唰地沉了下来,抬手指着玄关的方向,“我最后说一遍,给我回去。” 看样子乔清许不愿意做坏人,姬文川倒是不介意。 陶羽委屈得不行,红着眼眶离开了。 等入户门重新合上,姬文川这才不疾不徐地走到客厅,一边在沙发坐下,一边问乔清许道:“想通了?” 说这话,他的神态已经恢复了往日里的从容。 老实说,乔清许不喜欢老先生这个态度,但想到自己也有要反省的地方,便随他去了。 “我们需要好好聊聊。”乔清许说。 “是。”姬文川交叠起双腿,“你说。” 该从哪里说起呢? 乔清许想了很多,但真到开口时,他也没法说个一二三来,便先给了个结论:“陶国勇的事,我可以翻篇。” “好。”姬文川并不意外,“我就知道你能想通。” 话匣子一打开,乔清许也渐渐有了思路:“跟你在一起后,我确实受了很多照顾,所以你把我当成小朋友,我是可以理解的。” “嗯。”姬文川的脸色柔和了下来,“然后呢?” “你选择瞒着我,是有你的考量,我也可以理解。”乔清许顿了顿,“但——” “但我忽略了这是触及你底线的事。”姬文川主动接话道。 只要一方先示弱,沟通似乎就能顺利很多。 “是。”乔清许说,“我不想被卷到违法的事情里去。” “以后不会了。”姬文川说。 相互理解不是什么难事,但乔清许还想纠正一些其他东西。 “你说让我成长,”乔清许尽量注意着沟通的语气,“就是让我以平常心去看待这些违法的事,我不是很认可。” 姬文川挑了挑眉:“你管不过来。” “我知道。”乔清许说,“我理解的成长是我能独立处理好这些事,而不是根本不放在心上。” “那我问你,”姬文川用食指敲着沙发扶手说,“如果我事先提醒了你,陶国勇的事你会怎么处理?” “之前我会直接退回去。”乔清许说,“现在可能想些办法不让行贿的人拍到,后面再劝一劝陶国勇,让他把画收回去。” “说的总比做的简单。”姬文川说。 “是。”乔清许不否认,“可能最后还是没法拒绝,对这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不和我一样吗?”姬文川问。 “至少我尝试过。”乔清许说。 姬文川发现了,其实乔清许的性子还是没变,哪怕最后结果一样,他也会纠结一些原则性问题。 努力的过程重要吗?姬文川并不觉得。 “你有没有想过,”姬文川不想打破这良好的沟通氛围,斟酌着用词,“你在我身边获得了很多好处?” “你想说我走了捷径。”乔清许说,“我承认。” “你承认?”姬文川有些意外。 “没有你,我拍卖行不会这么快拿回来。”乔清许语气平平地说,“这些我都承认。” 之前在高足杯上获得的好处,乔清许已经通过汝瓷还清了。 但和姬文川成为恋人后,他又获得了一些“特权”,不可否认,这都是靠姬文川经营的人际关系换来的。 “那你的底线可以适当放低一些。”姬文川说,“毕竟你也在享受这些好处。” “我会试着放低。”乔清许说。 这下姬文川更加意外,挑眉问:“你确定会?” “准确来说,是有条件地放低。”乔清许说,“我也会有我的坚持。” 其实乔清许还是有些转变,之前是连结果都不接受,现在好歹认清了现实,只是心里的火苗并没有熄灭。 “也好。”姬文川说,“以后牵扯到你的事我会跟你商量。” ——牵扯到你的事。 言下之意,没有牵扯到乔清许的事,还是该怎样就怎样。 乔清许自然听懂了这层意思,但他也不想再继续争下去了。 他和姬文川各自退了一小步,当前来看,已经是不错的结果。 “还生气吗?”姬文川朝乔清许伸出了胳膊,“过来。” “还好。”乔清许站起身来朝姬文川走去,“我自己纾解了。” 姬文川的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他暂且放下胳膊接起电话:“喂?” 乔清许继续靠近姬文川,但也不知对面说了什么,姬文川倏地皱起了眉头:“什么?” “少爷。”管家急急忙忙地来到客厅,“楼下大堂经理说有警察上来了,没拦住。” “警察?”乔清许奇怪道。 “我知道了。”姬文川挂掉电话,起身走到一边又打起了电话。 乔清许不知道是什么事,只听到了“律师”等字眼。 没过一会儿,三五个警察出现在了入户大门外,把手里的传唤证举到了姬文川面前。 “姬文川,”其中领头的人说,“陶国勇受贿一案,需要你跟我们走一趟。” ——传唤是对涉案人员采取的措施,跟普通的配合调查不同。 乔清许惊了,连忙走上前挡在姬文川面前:“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没有证据我们也不会传唤。”那人对姬文川说,“你是自己跟我们走,还是要我们采取强制措施?” 姬文川没说什么,径直走了出去,而乔清许却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他混乱地站在玄关,看着电梯门渐渐合上,喃喃自语地说:“你不是跟这事没关系吗?”
第66章 我不喜欢有瑕疵的东西 灯火通明的姬家老宅里,弥漫着一股不寻常的氛围。 静谧的石灯散发出淡黄的光芒,驱赶了笼罩住庭院的黑暗,但带路的管家步履匆匆,预示着这座宅子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平静。 “乔先生,这边请。”管家走到拐角,停下来指了指前进的方向。 还未走到,乔清许便听到客厅里传来了细碎的议论声,听不清具体内容,似乎每个人都在发表意见。 管家应是提前通知过,当乔清许出现时,没有人感到惊讶,只是纷纷停下了议论。 “小乔,你来了。”六伯爷从沙发上站起来,面色有些困乏,但声音仍然中气十足,“跟我来书房。” 乔清许的心始终不上不下,大脑乱作一团。 佣人端来了安神茶,他却完全没心思喝,只是浅浅抿了抿杯沿,连嘴唇没有碰到茶水也毫无察觉。 “六伯爷。”放下茶杯,乔清许的慌乱再也压抑不住,心神不宁地说,“他被警察带走了。” “我们已经知道了。”六伯爷明显淡定许多,“你先不要慌,他不会出事。” “可警察是直接上门把他带走,还说有证据……”乔清许拧着眉头,“他真的会没事吗?” “我们还在打听情况,不过,”六伯爷说到这里,眼底沉了几分,“可能是有人想搞文川。” “什么?”乔清许瞪大了双眼,一时没法消化这个信息。 “陶国勇是被人举报的,他手脚不干净,这是迟早的事。”六伯爷缓缓说道,“但为什么会牵扯到文川,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所以这事不是冲陶国勇,是冲姬文川来的?”乔清许讶异道。 “不排除有这种可能。”六伯爷继续说,“警方很重视这个案子,提前没有走漏半点风声,陶国勇也是刚从他儿子成人礼出来就被带走了。” 听到“警方重视”二字,乔清许的焦虑被无限放大,他开始思考谁会这样针对姬文川:“他得罪过什么人吗?” “这个不好说。”六伯爷说,“现在还不确定搞事的人是不是针对他,如果是,还有可能是冲整个家族来的。” “怎么会这样……”乔清许焦虑到了极点,连呼吸都变得短促起来,“难不成他真的会去坐牢?” “小乔。”六伯爷看着乔清许,问,“你是不相信他吗?” “相信什么?”乔清许思绪混乱,反应也跟着慢了下来。 “看你这么慌,你是不是觉得,”六伯爷顿了顿,“他真做过违法的事?” 乔清许闻言怔然。 六伯爷的话点醒了他,如果他坚信姬文川跟这些事没关系,那现在应该丝毫不慌才对。 相反,他的心慌意乱只能证明一件事——他潜意识中真觉得姬文川不干净。 “你放心。”六伯爷说,“他有分寸。” 兴许是上了年纪的缘故,六伯爷的语速很慢,莫名起到了安抚的作用。 乔清许略微安下心来,微微皱眉说:“我好像确实……对他没什么信心。” “可能外人都会觉得我们家不干净。”六伯爷不疾不徐地说,“可是小乔,你不是外人了。” 乔清许垂下了脑袋:“是,六伯爷。” “其实这一任的姬家家主原本不是文川,是他爸爸。”六伯爷说,“但他爸有些度没有把控好,曾经也被调查过。” 乔清许诧异道:“是吗?” “陶国勇主动在这件事上帮了忙,所以文川才会跟他结识。”六伯爷又说,“但有了他爸的前车之鉴,他在这种事上非常小心,绝不会越线。你别看警察把他带走,我敢肯定,他们查不到任何金钱来往。” 乔清许悬着的心算是彻底落了回去:“那就好。” “你是不是觉得姬家家主有钱有势,谁都想当?”六伯爷笑了笑,“不是这样的,这可是个苦差事。像我,我的性格跟你一样,就看不管那些腌瓒事,我这样的人要是去当家主,早就把姬家的人脉败光了。 “但文川他爸那样的也不行,胆子太大,容易犯事。所以还是文川这样的最合适,知道底线在哪儿,不去触碰,但又能很好地处理人情往来。 “你就放心吧,他顶多二十四小时就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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