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律”多时的阿尔弗雷德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游艇回到A市的那天,一连给心上人发了十几条语音,内容无外乎“我今天要回来了,我好想你啊,你想我吗?我好爱你,我好爱你,天天都想你,你想我吗?今晚我们出去吃点什么?想不想看电影?为什么不回我消息?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我好想你啊,你回我消息吧!”并且还要省略一部分少儿不宜的成人发言。 然而求爱心切的金毛并没有得到任何答复。 他拿着一盒客人送的看起来造型挺别致的甜点回到家,客厅灯亮着,餐厅的桌上摆着忘记收进水池里的碗筷,但是空荡荡的,没有人。 “宝贝,我回来了!” 他把礼盒放在桌上,脱了外套,试探性地喊了一声。没人回应。 “我回来了!你在哪儿呢,宝贝?” 他从楼下找到楼上,一边找一边喊他的名字,但仍然没有找到人影。 他的脚步逐渐变得紧张起来,从二楼下来时几乎是一路狂奔,三步并两步冲进客厅并打开背包,里面的东西都还在,又冲到门口检查了一番,门锁也完好无损,于是他开始给王耀打电话,拨通但没人接,又连着拨了五六遍,还是无人接听。阿尔弗雷德的神情逐渐变得慌乱,一个极不好的念头闪进脑海,令他的后背顿时渗出冷汗。会不会是斯科特……
“喂亚瑟,王耀失踪了。是的,我刚到家,他的东西都在但家里没人,我从一楼找到二楼,没有找到他,电话也没人接听。我有个不好的想法,会不会是斯科特动手了?该死的狗东西,他要是真敢这么做我不会放过他!……门锁?门锁是好的,所以我才感到奇怪,他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我知道了,你别着急,我先查一下监控。”说着,亚瑟调出家里的监控,里面正显示自己弟弟站在客厅里抓耳挠腮的模样。 “监控?你他妈的——” “现在找到王耀最重要。”他把时间条向前拖动。阿尔弗雷德奔跑的身影一路滑稽地倒放,直至退出房门,再向后调一个小时,忽然画面里出现了熟悉的身影。 “他在浴室里。”亚瑟说。 “什么?哪个浴室?”阿尔弗雷德问。 “一楼的。” 话音刚落,阿尔弗雷德又两步冲到浴室门口,旋开扶手,隔着雾蒙蒙的水汽,映入眼帘的正是坐在浴缸热水里昏睡过去的王耀。 “我看到他了。” “他怎么样?” “应该是睡着了。我先把他抱回卧室,等下再说。” “嗯。” 挂了电话,阿尔弗雷德走到浴缸前,轻声唤了几遍他的名字,但王耀显然累坏了,陷入了深度睡眠。幸好浴缸是自动加热的,不会让他着凉。阿尔弗雷德慢慢蹲下身,伸出食指轻轻划了划他瘦了一圈的脸形轮廓,柔软又有些油腻的发丝贴在他紧闭的双眼前,头发长了,也不知道去剪一剪。 担心与慌乱挤压成了怒火,他恨不得立刻把他摇醒质问他为什么不回他消息,为什么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知不知道他有多担心! 但皱着眉头,手指刚碰到他的肩膀,浴缸里昏睡的人似乎预感到什么,眉头微微拢起,鼻子里小声哼唧了一声。轻轻一声就叫阿尔弗雷德心尖一酸,压在心底的所有愤怒都化成一声疼惜的叹息。 ——王耀,我该拿你怎么办? 以他的力量,可以轻易从身体上制服眼前这个不听话的人,甚至直接给他辞了工作,像上次那样把他关在家里。他太渴望那双黑眼睛注视着自己了,只注视着自己,心底的畸念令他疯狂地想要占据王耀的整个世界,期盼着他全身心的依靠,□□到灵魂,最好每一寸都刻着他的名字。但现实的情况却不是这样,他的心给亚瑟留了位置,给他的母亲和妹妹留了位置,甚至给隔壁的老女人和她的狗也留了位置,仿佛任谁路过他的生命,他都会热情招待又热情欢送。 然而他却如此深沉地迷恋着他的热情。这种感觉就像沐浴着春日里的阳光,一点不刺眼又暖洋洋的,令人可以轻易卸下防备,昏昏欲睡——但同时,他又偏执地希望这春日阳光只朝耀在自己一个人身上。 可如果他真的把这颗小太阳摘下来,锁进专属于自己的木匣,他会快乐吗?这个问题他都不用想,答案和问题一样明显。 他把浴缸里昏睡的人捞起来,用一条浴巾裹着他湿漉漉的身体,然后抱着他回到卧室,轻轻地平放在床上,然后才展开浴巾,一点一点为他擦干身体和半湿的头发。整个过程王耀都没有苏醒的迹象。 关了灯,阿尔弗雷德小心翼翼地退出房间,然后电话打给亚瑟。 “他还在睡吗?” “嗯,一直没醒,应该是累坏了。”阿尔弗雷德说,“亚瑟,我们聊聊监控的事吧。你什么时候装的?” “在他搬进来之前。” “那我和他做……” “看见过几次。” 阿尔弗雷德倒吸一口凉气,沉默了几秒,缓缓开口:“亚瑟·柯克兰,你可真变态啊你。” “我只是为了确认他的安全。” “这话你自己听了信吗?” 顿了顿,亚瑟又改口:“回来以后我再没有打开过它。你们卧室里的摄像头我会调整角度。” 阿尔弗雷德无语的同时,又对自己老哥的脸皮厚度有了全新的认知。
第二天,一阵尖锐的铃声吵醒了睡梦中的王耀,捂着怦怦直跳的心脏,他下意识点进邮箱里——“卧槽!” 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叫,吓得刚晨跑回来的阿尔弗雷德一个箭步冲进卧室,慌忙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汇,均是一愣。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王耀呆呆地问。 “哦,我昨晚回来的。”阿尔弗雷德一边用汗巾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一边走过来坐在他旁边讨了个亲亲,“你昨晚在浴缸里睡着了,还记得吗?”他轻轻抵着王耀的额头,问道。 王耀回忆了一下,好像是这么回事,昨天累得眼睛都睁不开,本来想洗个澡睡觉,没想到水温太舒服竟然迷迷糊糊睡着了。“那个,是你把我抱到卧室里的吗?”他红着脸,小声问,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之后,便不自然地躲开了那道火热的视线。 “八点了!我上班要迟到了!” 他转头突然看到手机上的时间,吓得当即掀开被子要跳下床,然而半路却被一道蛮横的力量揽住了腰身,轻轻往回一带,整个人就重新跌了回去——只不过这一回他没有回到柔软的床上,而是撞进了阿尔弗雷德紧实的胸膛上,被他一只胳膊圈在了怀里。 “周六,宝贝,你都过糊涂了。”他把手机时间下面的“Saturday”在他眼前晃了晃,扔下手机,阿尔弗雷德照着他香软的肩头咬了一口。 “不,不行,我还有邮件要回,我好不容易收到的订单!阿尔弗……唔,你先松开……”
阿尔弗雷德简直是想把这半个月来所有的欠下的一次都补上,等事情结束,已经接近中午,王耀望着爱人高大伟岸的背影走进浴室,累得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这时,他忽然想起早上那个怨种美国客户突然发邮件说打算订货,让他今天下午前让银行开出信用证来,王耀又强撑着无力的身体从床上爬起来,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开始给对方回复。 阿尔弗雷德抱着王耀坐进浴缸里时,就发现某个人一直在傻乐,于是好奇地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我终于签单了!”王耀环抱着爱人的窄腰,一脸兴奋地抬起头对他说,“今早有个美国客户,终于同意下订单了!阿尔弗,我要有业绩了!我跟你说,好多人一年都开不了一单,我这才一个多月就有业绩了,我是不是很厉害!快说我很厉害!” “厉害厉害。”阿尔弗雷德一副刀架脖子的模样,不情不愿地敷衍道,实际上心里酸溜溜的。 “不是吧阿尔弗,你连工作的醋都吃,真打算当欧美第一醋王啊。” 然而对方非但不否认,甚至还恼火地照着他喋喋不休的嘴唇咬了一口,以此泄愤。 “为什么一定要做这份工作?它让你这么累,我心疼。”阿尔弗雷德握着他的一只手,低头吻了吻他发烫的指节说。 王耀愣了一下,心里五味杂陈,“不是工资高嘛,之前说好要回国买一套我们自己的房子。”他讪笑回答,见对方还是阴云密布,没被哄好的样子,王耀干脆靠过来,两只手捧着他俊俏的脸蛋,无比认真地注视着那双湛蓝的眼睛,说道:“我保证,这份工作我最多干一年,哦不,一年半,一年半以后我们就结婚回国买房,好不好?”
揉着酸痛的腰,王耀一瘸一拐地坐到电脑前,开始跟银行沟通,给美国大怨种客户开信用证。这一回他仔细核对了各种单号数字,这才点击发送。 与此同时,收到邮件的美国客户转头又把电话打回英国,接电话的人正是他的好友,伊丽莎白·海德莉微。 “信用证发过来了。伊丽莎白,这一回我可是为了给你帮忙最后一刀才没砍下去,以后有好事可别忘记我这个朋友。” “忘不了你,明年单独给你优惠价。” “你这么上心,是在追这个小子吗?没想到你口味还挺朴素。”美国客人打趣道。 “追?要是他能帮我办成事,让我跪下给他口都行。” 电话那端发出一阵爆笑:“我就是喜欢你这股婊里婊气的劲儿。我等着你的好消息,伊丽莎白。”
在收到客户汇款的那一刻,王耀悬着心终于落定。不出意外,今年弗朗西斯·波诺弗瓦的组又赢得了销冠小组的称号,丰厚的奖励令组里的每个人都欢呼雀跃,就连弗朗西斯脸上都拨云见日,笑得灿烂。 但在发奖金的过程中,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插曲,因为王耀的业绩算上了安丽的,所以得到的奖金竟然比霍福特要多。这让后者的笑容瞬间消失,和弗朗西斯大吵了一架,但最后也不了了之。弗朗西斯比任何人都需要这笔钱。 “路易莎,钱我汇过去了,这次比去年更多。剧院的租金和你们的生活费都足够了,我们暂时停下来不打官司了好吗?我想接你们来英国,我们一起过圣诞节,或者就让玛蒂尔达一个人来也行……求求你了,路易莎,我想见她……好,好,平安夜那天我去机场接她。” 临下班前,在桌下找圆珠笔的王耀忽然听到过道里传来弗朗西斯的声音,斟酌再三,他还是默默等对方离开之后,才站起身。之前他就听安丽说,弗朗西斯一直在闹离婚,没想到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尘埃落定。
那个周末,亚瑟特地赶回家,因为提前和王耀打过招呼,所以当晚他准备了一大桌子的菜庆祝三人难得团聚。一盘炒青菜、一盘蒜蓉粉丝扇贝、一盘剁椒鱼头和水果派,色香味俱全,看起来就非常好吃,刚一端上桌就受到了家里另外两个男人的热捧,尤其是扇贝,就在亚瑟还在努力夸奖今天的厨子厨艺高超的时候,阿尔已经嗖嗖吃掉了分给他的三个,开始朝亚瑟的盘子伸出魔爪,被亚瑟一筷子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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