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问。 “我的目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目的可以帮你达成你的心愿。”亚瑟说道,见她还在犹豫不定,只能一语戳向她的软肋,“我想你妹妹的病也还没有完全被治愈,不是吗?” 听到这句话,奥科萨娜身体顿时僵硬,几乎是立刻,她抬起了头,问:“你想要我怎么做?” “我需要你去向警方报案。接下来这段时间我会安排你和你妹妹住在我的保护势力范围内,竭尽所能保护你们不受到伤害,案子结束后,你不仅能亲手送那群魔鬼进监狱,还能得到一笔非常可观的费用作为报答。对你百利而无一害的交易,希望我的提议能得到你的慎重考虑。” “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因为我也姓柯克兰。如果这世上只有一个人可以帮你,毫无疑问,那个人一定是我。” 奥科萨娜深吸了一口气,眼神逐渐动摇:“事成你能给我多少钱?” “我可以承担你妹妹从今往后所有的医药费,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可以送她去美国接受最好的治疗。” 在接下来的五分钟里,车里静得似乎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最终,奥科萨娜缓缓吐出憋在胸口的一口气——“好,我答应你。”这笔交易一锤定音。
在把奥科萨娜和她妹妹送到预备好的公寓里之后,阿尔弗雷德重新回到驾驶位,冲着后视镜里的亚瑟问接下来要去哪里,亚瑟摇摇头,回答哪里也不去,今晚他们就守在这里。 阿尔弗雷德不可置信地望着他:“我以为你会请人来保护她们。” “我的确请了一个。”亚瑟一本正经地回答。当镜子里的阿尔弗雷德错愕地用手指指着他自己时,亚瑟冲他点了点头,好心地帮助他认清身份。 而这个举动却险些把阿尔弗雷德气晕过去。 我竟然有一天会沦为看门狗一样的角色?!阿尔弗雷德朝车顶翻了大大的白眼,手指轮流敲着方向盘,心里仔细琢磨了一下一台布拉迪和几天保镖工作到底孰轻孰重,最终还是觉得布加迪更香一些。于是挣扎之后,他认命地叹了口气,打开车窗,下意识摸向自己口袋里的烟盒。 “想抽烟下车抽,我不喜欢我的车里有烟味。” 阿尔弗雷德的动作一顿,睨了后座的人一眼:“求之不得呢。”搞得谁愿意和你黏在一起似的,随后他推开车门,斜倚在引擎盖边点燃了香烟。昏黄的路灯,寂静清冷的街道,一道灰白的烟雾被微风吹得发颤,阿尔弗雷德格外享受这段“无亚瑟·柯克兰”的时光。
这时,车里闭目养神的亚瑟被手机铃声惊醒,接通电话后,他只简洁地回答了几个“好”,就挂了电话。 车外的阿尔弗雷德不自觉地注视着他的表情。尽管他还如以往一样不动声色,但不知道是出于血脉联系或者是这段时间和他交往实在太过密切,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又在暗中干一件疯狂的事。 “你会有一天变得和斯科特一样吗?”忽然,阿尔弗雷德没来由地冒出一句。 “为什么这么问?” “我觉得你们很像。不只是外表,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逻辑、感知力或者是行为,我在想也许某一天你会成为另一个他。”阿尔弗雷德把烟扔在地上踩灭,两条胳膊转身搭在车顶上,上半身探进车里,神情严肃地注视着他,“告诉我,刚才那个女人在讲她的遭遇的时候,你是不是很兴奋?” 话音刚落,一双绿色的眼睛倏然抬起,与他四目相对,虽然没有说话,但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你还真是和他一样地变态。”阿尔弗雷德嘲弄地勾起唇角笑了起来,“与其继续这样伪装,我的建议是你应该找个心理医生看看,你病得不轻。” 亚瑟回答:“我比任何心理医生都知道我自己的状态,也知道这世上到底什么才能‘治愈’我。” “真的吗?你真的觉得只要得到他,你的人生就能正常了吗?亚蒂,他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你的药,能救你的只有——” “够了阿尔弗!我不需要你的教导!”亚瑟脸色突变,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话,并且按下侧面的按钮,将驾驶位的车窗缓缓升了上去。 “真是无可救药!”后退了半步,阿尔弗雷德站在车外恼火地骂了一句。而等到后半夜,温度逐渐降低,只穿着一件棉质短袖的阿尔弗雷德伸手去拉车门,却发现车竟然被亚瑟从里面锁了!他气急败坏地狂拍后座的车窗,而里面的人披着西装外套躺在后座上,不知道是真睡着了还是装睡,总之眼都没睁一下。 妈的,阿尔弗雷德狠狠地踹了一脚车轱辘,但车身却只是轻轻摇动了一下。 最终他只能又从烟盒里取出一根烟,一直等到黎明破晓时分,路灯熄灭,嘈杂声逐渐从四周响起,空旷的街头渐渐恢复人气。掐灭烟头,阿尔弗雷德一回头,发现车里的“睡觉”的亚瑟已经穿好西装外套,坐在后座苏醒多时,于是他随手一拉车门,竟然开了! “你什么时候打开的门?” “半个小时前。”亚瑟头也没抬,回答道。 “那你他妈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有这个义务吗?” 阿尔弗雷德被怼得又气又笑,恨不得把他从后座上揪出来,照他脸上来一拳:“妈的,亚瑟·柯克兰,我告诉你,要不是因为他,你早该被我掐死了!” “我还以为罚站一晚上能令你的觉悟有所提高,看来是我高估了我的教育成果,也许两个晚上才会让你懂得闭上嘴,保持安静是一种美德。” 阿尔弗雷德手指颤抖地指着他的脸,却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末了,亚瑟只轻轻一句“上午我来盯梢,你先在附近找间旅店补觉,下午两点我们出发”就把自己那个在寒夜里瑟瑟缩缩站了一整夜的弟弟打发走了。阿尔弗雷德手里握着他临走前扔进他怀里的银行卡,特地挑了附近最贵的酒店,订了最贵的房间,还一连订了六个月(这还是因为酒店规定最多只能预订半年),恨不得把那张卡刷爆。但奈何想要通过这样简单粗暴的方法就令柯克兰先生负债,显然十分困难。 躺在套房柔软的床上,阿尔弗雷德毫无心理负担,甚至可以说有一点小得意地刷手机,但上下眼皮很快就开始打架,最终滑动的指尖停止在一条名为“布拉格一轮船大亨溺水身亡”的新闻上,床上的人完全昏睡了过去。
而此时,亚瑟也正好看到这条消息,他的嘴角轻轻勾起弧度,显然对此十分满意。这时,衣兜里的手机再度响起,他按下接听键—— “柯克兰先生,人已经解决了,有了您的那笔赞助,我想很快安东尼奥的走私产业会吞并到我的名下。” “警方调查的结果如何?” “您放心,我都已经打点好了。他是醉酒不慎跌落泳池溺死的,这就是警察调查后的真相。” “嗯。合作愉快,祝我们日后都能赚到更多的钱。” “合作愉快,柯克兰先生。” ----
第39章 狩猎(下)
步入11月的英国气温逐渐走低,雨天也更加频繁,清晨推开玻璃窗,就能嗅到一股潮湿的泥土气息,重重雾霭中依稀看见一只灰色的鸟抓着黑色的树枝,啼声传遍整个空旷的社区。 不到七点半,隔壁邻居约德尔太太登门到访。要赶公交车的王耀只好抓了几片面包装进背包,一边走一边和约德尔太太聊天。 约德尔太太说,下周六社区要举行一个园艺竞赛,地点就在两公里外的古堡外的花园里,想要参加的话只要当天带上自己养得最好的植物就可以,最终获胜的人会有一份社区准备的大奖和一个流动的奖章。听到这里马上要举办活动,王耀眼睛一亮,已经习惯了阿尔弗雷德在家里吵吵闹闹,这几天在家独居反而令他感到有些烦闷,现在难得有个可以出去走走而且听起来很有趣的活动可以参加,他当然不会推拒,但是——“我家没有盆栽,几个蔬菜苗还都种在花园里……”他有些遗憾地看着约德尔太太。 “没有关系,我们园艺比赛之后我们还有找兔子的活动,类似于复活节找彩蛋,到时候你可以和你的家人一起来参加。”约德尔太太笑呵呵地讲道,那双藏在镜片后又圆又小的眼睛随之眯成了一条缝,像极了一只被撸舒服而呼噜呼噜叫的胖橘猫。 王耀也被她的笑容感染,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下来。只是不知道阿尔弗和亚蒂下周六能不能回来。
在车站和约德尔太太挥手分别之后,王耀搭乘着公交车一路摇晃到了公司楼下。翻腕看了看表,还有十五分钟上班,但对于还在新人期的王耀而言,这已经算是踩着点上班了。几天的时间里,他已经和小组里其他同事都打过了照面:西蒙,一个刚从大学毕业的男孩儿,长得文质彬彬,说话也瓮声瓮气,但比他早来十个月,所以也算得上是他的前辈;然而那个叫霍福特的男人就与前者是两个极端,王耀第一次与他相见是在卫生间,不知道他是在忘记锁门还是在等什么人,总之当时王耀打开卫生间的门时,正好撞见他在抽烟,而公司明令禁止员工在吸烟区以外的其他地方吸烟,直到今天王耀还记得霍福特当时那双眼睛射出的凶光,虽然他没有说话,但威胁意味却不言而喻,后来王耀匆匆忙忙回到办公室时才发现这个男人竟然是自己的小组同事,心里顿时无语住了。
走到自己的工位旁,王耀伸手撕下昨天临走前写的工作清单,前面完成的两项都已经用笔划掉,只剩下去港务局送票据和去银行领票据这两项跑腿的任务。 对于做新人这件事,王耀可以说是轻车熟路。本来他已经做好了被当作一块砖,哪有需要往哪搬的准备,然而谁承想现实却和他的想象大相径庭。他每天几乎没有多少工作,偶尔整理一上午文件已经称得上“繁忙”了,弗朗西斯定下的规矩是各司其职,所以更多的时候他只能坐在工位上发呆,而不能参与小组里其他人的工作。对于那些初入职场的人来说,或许还天真地以为这是一个清闲的好差事,但实际上没有工作就等于没有经验也不会成长,很快就会被公司和团队边缘化,等到青春被虚度之后再后悔,就为时晚矣了。 而令这一情况更加恶化的是前天不知道是谁看到了他的简历,发现他本科的专业并不对口,而且也不是名校毕业。这个消息不胫而走,传到他的同事耳朵里,辛迪对他的态度顿时一百八十度转弯,平时休息连一句闲聊的话都懒得说,而安丽也再没有主动邀请他一起吃过午饭。唯一对他态度没有任何变化的只有他的组长,弗朗西斯,还是秉持着他暴躁又冷漠的处事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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