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之际,孤狼难存,群狼必胜,颠扑不破的道理。阿尔弗的事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有他在,王耀也能更安全一些,不是吗?”一翻腕,时间差不多了,陈稳稳从沙发上站起来,开始不紧不慢地从上往下系纽扣,忽然脑海里又想起一件事,“哦对了,刚才临走前我问了王耀一个问题,我问他‘既然你也这么关心亚蒂,那你是怎么分辨你没有喜欢上他的’,你猜他是怎么回答我的。”陈稳稳的眼底随之浮起笑意。 亚瑟立刻抬起头,“他怎么说?” “他说,他不想和你上床,你对他没有性吸引力。” “他……他真这么说?” “千真万确。” 陈稳稳注视着自己这个城府极深,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侄子先是错愕一愣,随即尬然吃瘪,脸色由白转红再转黑,简直像调色盘打翻一样精彩纷呈,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快乐,连连感叹世上真是一物降一物啊,不对,准确说是一物降两物,一开始他还担心王耀会被他俩合起伙来欺负,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别看他这两个侄子在外面张牙舞爪,耀武扬威,回到家就像小猫小狗似的,可乖着呢。 强忍着嘴角向上翘起,陈稳稳同情地拍了拍亚瑟的肩膀,安慰道:“也不用太勉强自己,顺其自然。” 然而听完他的安慰,亚瑟的脸色又黑了几分。开玩笑,这世上还有比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没有性吸引力更让一个男人难堪的吗?所以这份阴沉一直到送凯文出门都还一直飘荡在他的脸上,就连王耀也注意到了他的异样,问他是和陈叔聊得不顺利吗? 王耀一边说一边还要和性致勃勃的金毛斗智斗勇,极限拉扯。当然这一切在没有性吸引力的外人看来,就是恩恩爱爱的打情骂俏,亚瑟深吸一口气,在自己的一口银牙没被咬碎之前,撂下一句“没事,我先回去休息了”,然后转身上了楼。 王耀注视着他的背影,心里忽然虚了起来。不会吧,难道陈叔告诉他了?陈叔这么不地道的吗?这可是他侄子诶。 “你看着他干什么?”阿尔弗雷德从后面抱着他的腰,不满地质问。 “就是觉得,他情绪不太好。” 阿尔弗雷德冷嘲一哼,“只有他让别人难受的份,谁还能让他难受。不许再想他!接下来的时间你都属于我一个人!”说完,恶狠狠地咬了一下他肉嘟嘟的耳垂。 王耀吃痛,一拳报复性地砸在他的胸口,但薄薄的衣料下那弹性结实的肌肉,还是让他流连忘返,紧攥的拳头化成了紧贴的掌心,对着他的□□爱不释手,引得阿尔弗雷德在他耳边留下一串邪里邪气又暧昧不已的笑声。 在倒在双人床,身上压下来一个巨大又性感的阴影时,王耀心里仅存的一点点愧疚之心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二天一大早,餍足了一整晚的阿尔弗雷德,神清气爽地打开卧室房门。走到餐厅时,发现餐桌旁早早坐着一个人,一手翻着手机上的资讯,桌上还摆着一只吃完早饭的空碗和一杯热气腾腾的拿铁咖啡。 “早上好。”今天阿尔弗雷德兴致不错,于是主动和他打了招呼。 亚瑟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早上好。他还没有起来吗?” “没有,昨晚做的时间有点长,才刚睡着没多久。”阿尔弗雷德一边回答,一边从冰箱里取出牛奶倒进装着麦片的碗里,拿着自己的早饭回到了餐厅。 亚瑟看他全身只穿着一条休闲裤,皱起眉:“以后在家把衣服穿好,至少穿好上衣。我不希望外面流传我家住着一个暴露狂。” “你是打算当我妈吗?”阿尔弗雷德一脸“你管不着”的表情,放下自己的麦片牛奶粥,从桌上装着面包的碟子里取了一片,“昨天你和凯文叔聊得怎么样,我看你昨天脸色不好。” “还好。” 狗嘴吐不出象牙。阿尔弗雷德默默翻了个白眼,也懒得再和他搭话,开始埋头苦吃,补充昨晚消耗的能量。但是吃着吃着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总觉得阴风习习的,抬头一瞧,原来是亚瑟那双阴恻恻的绿眼睛正盯着自己看。 舀了半勺麦片粥的手停在半空,他歪头戏谑道:“你是爱上我了还是打算谋杀我?” 其实他并没指望对方能回答,但没想到憋了一整夜暗火的亚瑟,这次竟然还真和他杠上了,“我在看你到底比我哪里好。”他回答。 “什么?” “冲动莽撞,幼稚无礼,任性霸道,不如我有钱有地位,不如我聪明,也不如我温柔体贴,阿尔弗雷德,你到底有哪点好。” “你有病吗,亚瑟·柯克兰?!” “我说的是事实。”亚瑟鼻子里哼了一声,举起咖啡杯抿了一口。 大清早莫名其妙被贬损了一顿的阿尔弗雷德火冒三丈,要不是家里有王耀在,只怕此刻已经扔下早餐,揪着他的衣领去决一死战了。“我知道了,你又想把我惹火然后再在王耀面前装可怜。呵,你这次是白费心机,我已经看穿你了。”捡起刚扔在盘子里的吃到一半的面包,阿尔弗雷德自以为看穿他的目的而得意地笑起来,“你不是想知道我哪里比你好吗?好,我可以告诉你。第一,我身材比你好,长得比你帅,你知道这几年我走在路上,碰到多少星探要签我做巴黎和米兰A+级的时装模特吗?不妨大胆猜,两只手肯定是数不完的。第二,我活比你好,亚瑟,别告诉我你到现在还是一个处男,哈,我猜对了?哈哈哈……不过更重要的一点是,我比你年轻,比你更能给他带来激情,而你只是一个,嗯,请恕我冒犯,一个一身铜臭味且沉闷无聊的老男人。” “……我只比你大四岁。” “但你已经三十了,而且已婚。三十已婚,这四个字听起来就足够无聊了。” 一向舌灿莲花的亚瑟还是头一次吃这种哑巴亏。为了平息快顶上天灵盖的怒火,他深吸一口气,把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当做凉水,一饮而尽,“你在健身?”放下杯子,他问。 “当然。” “把你的健身教练的电话给我。” “不行。”阿尔弗雷德回答,“不是我不给你电话,而是我向来都自己健身。”说完,他忽然脑袋里闪过一个主意,于是他把空碗往旁边一推,朝他不怀好意地挑了一下眉,“或者我教你啊?” “不可能。”
十分钟之后,亚瑟和阿尔弗雷德两个人出现在二楼的健身室门前。这里面原本是一间娱乐室,但却在半年前被鸠占鹊巢的阿尔弗雷德改成了健身室。 阿尔弗雷德靠在门边,抱着手臂说:“你想好了,我这次可没逼你。男人和男人的约定,别最后又跑去装可怜。” “嗯。”说完,亚瑟迈开长腿走进了健身室。 被“性吸引力”迷了心窍以至于乱投医的亚瑟,在接下来漫长的半个小时,全程皱着眉头,在半信半疑中跟着阿尔弗雷德的口令摆了不少古怪的姿势。而让他大汗淋漓坚持到最后的唯一理由是,这些动作在阿尔弗雷德做示范的时候看起来还算正常,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到自己身上总是有几分肢体不协调的滑稽…… 难道真的是我的问题吗?亚瑟一会儿看看立地镜子里的自己,一会儿看看旁边教得格外认真的阿尔弗雷德,感到十分困惑,全然不知道在自己背后有一个摄像头正闪着红灯,忠实地记录了这一切。 等亚瑟去隔间冲凉的功夫,阿尔弗雷德坏笑着把视频导入自己的手机。他可不是什么变态偷窥狂,这个摄像头摆在这里的最初目的,是为了帮助他回顾自己健身过程中有没有哪个姿势不到位,当然也不排除他留着几个帅气的镜头在睡前回顾一遍自己的英姿,然后po到网上,供他的粉丝在评论区里鸡叫“我可以!”。没想到今天托这个摄像头的福,还有意外收获。 阿尔弗雷德抱着手机去一楼客厅里把刚刚亚瑟的“健身”视频做了一番剪辑,具体来说就是刻意挑出他最滑稽的几个镜头,拼装在一起,附上一首自带笑点的流行音乐,然后po上了他的账号,标题是——“请转发给你身边初次健身的朋友,并安慰他(她)你不是最糟糕的”。 发完之后,短短十分钟就已经有上百转载,评论更是每秒三四条快速增长。阿尔弗雷德躺在沙发里,兴奋地刷新着他的账号,开始评论区里是一片和谐的”LOL”和”Lmao”,直到一个头像是自拍的八块腹肌的用户,发了一条“他好性感!快给我他的联系方式!” 什么鬼?这人什么眼神?阿尔弗雷德点开他的关注,果然没关注自己,刚想发一句“你是认真的?”,这时八块腹肌的评论下面蹭蹭刷出几条赞同的声音—— “我的老天鹅啊,我以为就我这么觉得!” “我正在查他是不是接过哪条商务广告,我觉得是GUCCI或者是Hermès,因为他看起来很贵。” “Bro,很抱歉我现在没办法用语言表达我的心情,因为我正看着他的脸在……” “我的理想型!!!” 在这帮不知道哪里来的眼瞎心盲的“异教徒”彻底搅乱他的评论区之前,阿尔弗雷德果断删除了八块腹肌的评论,把这股歪风邪火从根源处掐灭。
“阿尔,你干什么呢?” 王耀刚从卧室出来走到客厅,就被沙发上抱着手机一阵傻笑的阿尔弗雷德所吸引,于是站在原地欣赏着他一会儿眉飞色舞,一会儿倒吸一口气,一会儿又冷哼一声,简直是一个人演了一出大戏。在这位病人病情恶化之前,王耀及时出声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存在。 听到王耀的声音的那一刻,阿尔弗雷德先是一惊,随即坏笑着招手让他过来。 “干什么?你这么笑准没好事。” “你看,点开看你就知道了。” 王耀坐在他怀里,接过手机,点开视频的播放键,起初他也没在意,只觉得视频里的人肢体不协调的样子怪搞笑的,直到视频的最后几秒,他才从视频的镜子里看到了主人公的脸,他瞪大了眼睛,又把视频的进度条拖回开始,然后在震惊中又看了一遍—— “亚瑟?” 阿尔弗雷德点头。 “怎么,他怎么……”王耀半天没说出下半句,因为他的眼睛盯着一遍又一遍循环播放的短视频,分散了注意力,而且每次画面播到亚瑟皱起眉头一歪头的那一幕,王耀都会止不住倒在阿尔弗雷德怀里大笑。最后眼泪都要笑出来了,才依依不舍地按了停止键,转身用手肘捣了一下阿尔弗雷德胸口,“是不是你逼他这么干的?” 阿尔弗雷德大呼冤枉,“是他大清早求我教他健身,我不教都跟我急眼。天地良心,我说的句句属实!要不你去问他。”一边说,他一边伸出三根手指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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