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楚谌不行,他只爱过一个人,就觉得足够了。 太伤神,容易短命。 许是一时半会找不到更漂亮的人,凯布尔把手机一抛,打量起楚谌来:“怎么我们俩看起来我更像是喝多的那个。昨晚那臭小子把你接回去什么都没做?” “昨晚是你让他接的我?”楚谌想起来这茬,淡淡地开了口,带着几分兴师问罪的味道。 凯布尔赶紧摆手,赔了张笑脸:“他自己找过来,我也不认识你其他朋友,就把你交给他了。怎么?他表现很差?”说着视线往楚谌下身一扫,神情不言而喻。 楚谌觉得昨晚的事对凯布尔并没有自己想象中影响那么大,看他还有心情说些荤话,于是点开手机,把刚刚买衣服的账单发了过去:“记得还。”说着就转身往门口走去,不想再理他。 凯布尔动作迅速,一把扯住了他的羽绒服外套,三分祈求七分撒娇着说:“Chen,我想去你家,反正周一要一起工作。路上顺便帮我买支药,第一次痛得很。” 楚谌扯开他的手,双手插回羽绒服的口袋里,垂眼问他:“走得动么?还有,我家不能抽烟。”
第十八章 凯布尔恢复得很快。 不过在楚谌家中的沙发上将就了一晚,吃了两颗消炎药,第二天就生龙活虎地要出去喝酒,还给楚谌看了一眼手机上他新聊的目标对象——一个小麦色皮肤长相偏甜的男孩。 楚谌淡淡瞥了他一眼,显然不觉得这短短一晚上能约到什么靠谱的恋爱对象。 “体育生,身材很好。我特意问了身高,只有176,这次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 凯布尔被楚谌不信任的眼神刺激到,急于证明前天晚上只是自己有史以来唯一的一次失误。 谁能想到一个长相可爱声音清甜,长头发皮肤白的小天使在见面后忽然变成了身高一米九的壮汉。如果不是那张脸和软件照片上一模一样,凯布尔发誓绝对不会有后面的事情。 楚谌也没觉得自己能劝住他,只是提醒他注意安全,有什么事可以联系自己。 凯布尔抛下一连串飞吻,走路的背影还是有些别扭。楚谌关上门,走回房间,又埋头回满书桌的资料上。 春节前的这段时间楚谌过得异常忙碌。 项目规划书里明确写了三月底正式动工,在那之前景观这块需要把初版的图纸提交过审,后续再看是否有需求更改再进行调整变动。凯布尔周一没出现,来参会的是法方另一位工程管理人员。楚谌没顾得上联系他,自己这两天还有监考。 监考完后他需要尽快把分数批改出来,录入系统,以供学生查询成绩,挂科的提前准备补考。 院长在某天上午把他叫去了一趟办公室,通知他下学期要开一堂选修课,要求课程难度适中且兼具专业性。楚谌在院长殷切的目光下点点头,答应下来。 回了办公室就见许惟宁站在他位置边上,翻看着自己桌上的草稿图。 “许教授,没课了?” 许惟宁听见楚谌的声音,收回捏着草稿图一角的手,笑着说:“终于又熬过一次期末,上午刚把分数都传上去,挂科率再创新高,这不立马就来楚老师这边寻求下安慰。” 楚谌摁亮了电脑显示屏,扫了一眼自己记录的成绩单:“恐怕安慰不了你了,我的课没什么人挂科,大家的成绩都还挺好的。” 许惟宁感慨道长得好看就是有优势,学生都听话一些。从前老教授上这几门课的时候,也没见学生有这么好的成绩。 楚谌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忙转移话题把刚才的事拿出来求助许惟宁:“院长让我下学期增开一门选修课,我不是很清楚课程难度要怎么安排,许教授赏脸一起吃个饭,指点一二?” “原来这活你接了。”他先是有些惊讶,接着了然道:“不过除了你院长也喊不动别人了。一个月前他也找过我,我没答应。” “嗯?为什么?” “这种非限制性的选修课学生不会认真听,出勤率决定了能不能拿到学分,基本都是来混的。你问课程难度,实话说并不重要,去上了你就知道,学生压根不听你说什么,课堂交流直接为零。”他指了指楚谌又指了指自己,比了一个零的手势。 “上这种课非常容易有挫败感,独角戏的感觉不太好受,我不想找虐,本身项目也多抽不出时间,就拒绝了。楚老师任重道远,加油。” 恋爱后的许教授肢体动作比之前丰富许多,想来他的恋人应该是一位相当可爱的女士,潜移默化中影响了一些。 “对了,过年那几天你怎么安排?要不要来我家吃年夜饭?” 许惟宁今天是特意过来问这件事的。 楚谌落地时那副无牵无挂的模样让他印象深刻,因此他不确定过年这几天楚谌是否有地方可去。 一个人过春节怎么看都有些太过冷清,如果楚谌不介意,自己可以带他回家。 “我家在郊外村里有个带院子的房子,往年都是回乡下过的年,那边可以放烟花。当然,我妈的厨艺也不错,不会让你失望的。” 楚谌一愣,他没想到许惟宁细心到这个地步,当即被这扑面而来的暖意温得有些眼热,忙不迭地道了谢:“谢谢,真的很感谢你能邀请我。但我今年要回温哥华,那边还有养父母在等我回家。” 许惟宁没有多问:“这样挺好。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们想请你吃顿饭,你也知道我朋友不多,她说想要认识下你。” “初五初六的样子,她喜欢什么,我准备一下见面礼。” 许惟宁爽朗一笑,拍了拍他的肩:“不用,你能答应吃饭就足够让她开心了。” 楚谌颔首,转回屏幕继续工作,心里却是想着一定得准备好礼物。他没怎么和同龄的女孩子打过交道,给人买礼物的经验也很有限,他想着或许可以问问吕母。 和许惟宁一起在食堂吃完中饭后,他们俩本学期的教学工作也就结束了。 楚谌在回家后给吕母打了个电话,一是说明自己回家的日期,二是问她有没有什么适合送给女孩子的初见礼物。 “嗯,在吃晚饭,吃的什么?唔……”楚谌看了一眼碗里的东西,乖巧地答道,“鸡丝粥,对,我自己做的。航班号么?稍等我发信息到您那边。” “妈妈,我想问一下,第一次见面送女孩子什么礼物不会太突兀?” 另一边,吕母坐在客厅接听电话,时不时笑意涟涟。吕懿端着水杯面无表情地从她身后路过。 最近吕懿回父母家的频率明显变高了。父母一开始还关心几句是不是最近工作压力大,后面已经见怪不怪地接受他人在温哥华就往家里跑,权当是来蹭饭的。 吕懿也很自觉,吃完晚餐陪到要休息的时间就回自己房子,不给父母添一点麻烦。 “给女孩子的礼物?这个要看她是什么性格。啊,学考古的高知女性么?感觉可以挑一瓶香水,妈妈给你推荐几个品牌。” 吕母心情很好,边答边抬眼瞟了下路过的吕懿,特意放大了声音:“你交朋友了妈妈很开心。你上次特意提起的那位教授朋友,就是帮了你挺多忙的那位,抽空可以约他来家里玩,家里空房间很多呀。” 沙发背后的身影明显一滞,接着若无其事地走去厨房接了水,走回来时正巧又听见吕母说自己听不清开了免提。 电话那头楚谌略带笑意的声音隔了一个太平洋,清晰地传达过来:“好,一定,找个机会邀请他们来旅游。那妈妈,过几天见。” 挂断后的忙音衬得整个客厅异常安静。 吕懿有些愣神,他觉得自己对母亲产生了类似嫉妒的情绪,因为就算是挂断电话的忙音也是自己求而不得的。 回来后他联系过几次楚谌,无一例外都没有回音。楚谌和他就像两颗信号频道不共享的卫星,哪怕在相同的轨道运行,也无法产生联系。 他定了定神,准备回书房继续陪父亲下棋,却被吕母喊住了。 “你什么时候把人带回家给我们瞧瞧?” 吕懿猛然顿住,皱了眉:“什么人?” 吕母懒得看他这副谁都欠他的表情,放下手机转过头,背对着他说:“谌谌都和我说了,你圣诞也陪人家在那边过得。这次是个女孩子?你也真是的,喜欢女孩子早干嘛去了?” 吕懿只觉得兜头被浇了一盆凉水,冻得他话都说不利索:“这……妈,我没有。”他捏紧了水杯,“谌哥这么说的?我和他解释过了,我是单身。” 吕母扭头瞥了他一眼,完全不信:“那你这么频繁过去做什么?” “公司的事。”吕懿一本正经地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话落就别过眼,犹豫了一会问道:“谌哥回来的航班号是哪一趟?” 楚谌买的除夕前两天的机票。 浦市直到过年都没有再下第二场雪,但这边却因为地面积雪延误一个多小时落地。 吕母答应地很好,说会来接机,会给他做爱吃的。但楚谌拿完行李换上厚羽绒服站在出口通道时,只看到了吕懿一个人。 他停住脚步,和吕懿相对无言。身后紧跟着出来的凯布尔几步走上前,一把搭上楚谌的肩,好奇地问他:“怎么不走了?”紧接着就看到了面前脸色不算太好的吕懿,没忍住惊呼了一声,“哟,又见面了。” 吕懿的视线从凯布尔手上移到他脸上,维持着一开始的表情冲他点了个头算打过招呼,接着伸手就要去接过楚谌的行李箱。 楚谌不着痕迹地缩手一退,避开了吕懿:“我自己拿吧。爸妈呢?” 吕懿从弯腰探身的动作慢慢直起身子,低垂着眉目看向楚谌不与自己对视的脸:“雪天开车不方便,所以我来接你,他们在家等你。” 楚谌毫不怀疑,同凯布尔拥抱道别后,跟在吕懿身后一米远的距离,走去了停车场。 两人路上也没说话。 楚谌上车后给许惟宁发信息报平安,接着就转向车窗看漫天飘雪静静发愣。 吕懿从后视镜看了他几眼,觉得这一幕和在浦市时有些相似,楚谌也是这样在车后座沉默不语,但空间距离上两个人离得很近。 此时他们都不知道接下来父母会给他们一个巨大的“惊喜”,这半个多小时的车程算是这次春节两个人之间唯一一段平和的相处。 到达吕家后,吕懿将车停在路边,为楚谌撑开伞。 楚谌抬头看了一眼伞,摇了摇头,自己跳下车,戴上了羽绒服上的帽子。帽檐上厚重的毛领将他的脸挡住了五六分,落了雪后显得整个人很嫩。 吕懿一言不发地走在他前面,伸手按响了门铃。 预想中母亲欢欣的脸并没有出现,房门沉寂着一动没动,门铃声停止后周遭只有落雪的沙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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