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求典当变卖的货主为王城医学院学生,该生称自己只是受人所托,真正变卖人指向歌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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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报亲王——已经找到一位退役士兵,曾经是纪里耶夫国王的宫廷禁卫,当年护送过公主前往柏威兰,曾无意间听见过临别前旧王对公主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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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圣父,陛下,圣锡兰教会密报,阿芙娜王后当年难产,是由舒尔文医生主刀进行了剖宫手术,这才平安诞下公主。后来舒尔文医生在柏威兰停留多年,一直以来都是殿下庄园中的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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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船舱室——
咣地一声,有人闷声倒地,一把染血的手术刀跌落在船舱木板上。
歌瑟并没有伤人要害,这时候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向另一个跟进来的男人。男人丢开砸人的壁挂,快速解释:“您别慌,我是杜温,主教派来护送您的。”
随即扫了一眼地上昏厥的人,沉下声:“他是威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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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觉这条信息很重要,蒙克露出一个急切的表情,提高音量:“旧王说了什么?”
“送殿下离开时,那个士兵听到纪里耶夫国王说——”
你要健康长大,等玫瑰盛开的季节,父王和母后会来柏威兰看你的,记得吗,朕的小王子。
——小王子。
“噼啪——”一尊小型摆件从书桌上摔下来,在地面上滚了几圈。
到现在还没有传来刺杀得手的消息,估计也杀不成了。前往挪述的航船已经启程,等人真的到了另一个国家,再要动手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短暂的沉默和震惊过后,蒙克气急败坏,嘴角抽动:“威廉亲王,请立即下令!”
威廉披上一件披风,带人迅速离开,前往海关方向。
“启动军备,封锁海岸线,拦截所有船只!”
战斗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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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锁海岸线是相当紧急的国令了,很快便传遍了,自然也传到了国王议政厅。
伽梵心头突突地跳,抬手按了按眉心。他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若只是针对歌瑟,威廉大概率会派下杀手,以防万一,他也早在船上安插了自己的人。
但若只是这样,没有必要出动军备封锁整个托尔哲海岸。
所以威廉是为了歌瑟吗?
他这边的信息终究是比威廉晚了一步。
“传我命令,立刻出动北教区教会军。”
奥格辛斯握了握拳,有些坐不住:“难道威廉已经察觉了艾瑟尔的踪迹?也在海关方向?”
他用的是“也”,是因为知道歌瑟被他送走了,而现在海关出事了。威廉只可能是为了艾瑟尔,不会是歌瑟。
“朕去拦威廉。”
很快又得知了威廉的动向,奥格辛斯决定阻拦威廉亲自前往海关,剩下的交给伽梵来做。
他是被威廉架空了权力的傀儡国王,手上没有实权,也没有兵力,但教皇有。
伽梵再一次命人去提审戴维,随后沉默不语,想到舒尔文,心中便再一次起了疑。
歌瑟还绕着弯地变买过圣锡兰制的贵重物品?连落难都能拿得出昂贵玩意儿,怎么看都该身世显赫。
伽梵还是坚信自己漏掉了最重要的东西。
但心中已经有了一种离奇的猜测。
戴维已经知道海关的事了,被带来议政厅的时候依旧战战兢兢,只是多了几分不同往常的急迫。
没等其他人开口审问,就先说话了,企图争取更多的主动权:“圣父,我可以提供殿下的信息,但请务必确保殿下的安全!确保殿下不会落在新王派手里!”
他也是被逼到了急路,本来想撑到主子离境后彻底安全,但海关变故已经证明了没有这个可能。
与其被新王派迫害,他宁愿殿下落在圣父手里。
伽梵瞥了眼一旁的旧王派代表彼得,彼得也是一副坚定毅然的表情。这两人此时倒是出奇地一致。
“说。” 他默认了戴维的请求。
戴维不自主地咽了一口,只觉得喉咙干涩,他别无选择,近乎于破罐子破摔,闭眼呼喊:
“是王子,王子……”
目光骤然变得锐利,逼视过来,仿佛要洞穿人心。
“再说一遍。”
在慑人的威压下,戴维硬着头皮重复,说得更加完整和清晰:“不是公主,殿、殿下是王子……”
伽梵深吸一口气,抓过一柄短式权杖,跟威廉作出了同样的决定:“去海关!”
伊顿送走歌瑟后就待在离海关最近的北教区,现在又重新接到了命令。一块铜鎏金的令牌很快到了他手里——教皇令,代表最高教令。
伽梵现在已经完全意识到了事态的严峻,错了,他不该允许歌瑟离开的。
这位圣锡兰的殿下,从一开始就根本逃不开。 ---- 奥格辛斯:朕的王后就要出现了!?
伽梵:我迷糊了……
威廉:我迷糊了……
第18章 chapter 18
海途辽阔,航船从浩瀚海面划过,激起向后的波纹。如今正是顺风,船帆被撑得饱满,行程也快。
但很快船员便察觉了不对,托尔哲方向,视野的尽头出现点点的光,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靠近。
一声震耳欲聋,一门火炮冲天,划过天际,经过一道弧线最后落入海洋。火炮不是冲着客船来的,落下的位置甚至离他们还有些远。
——这只是示意和警告,紧急逼停。
歌瑟被这一声巨响吓到了,被派来保护他的杜温同样状态绷紧。
离开舱室出去望望风,桨叶倒转,航船已经慢慢减了速度。身后一列船队追了上来,这队船只身小轻便,比载客的航船速度快得多,舷侧携带火器。
“糟糕,是军船!”杜温一眼瞧出了来历。
“紧急国令,封锁海岸线,禁止航行,即刻返程!即刻返程!”
歌瑟暗自心惊,杜温表现出跟他同样的震惊,所以这不是教会的手笔。
那就是威廉亲王。
本来要前往挪述的航船又调转了方向,朝着来时的方向返程。
天色越来越暗,海关被浓郁的夜幕笼罩,星星点点的塔光穿破黑暗。船只重新停泊,船员和乘客全部被王城海军扣留在船上,不允许走动和离开。
所有乘客都要一一接受盘查,士兵对照着一幅像审视所有乘客的脸庞。
威廉被阻挠了,蒙克姗姗来迟,一抵达海关,目光扫视过停靠在关口的大型客船。就是这艘船,他们找了许久的人就在这艘船上,如今真正是瓮中捉鳖。
教会稍晚一步,伊顿率军抵达海关的时候,已经来不得阻止蒙克搜人了。担忧的目光落在客船上,他暗自捏拳。
为首的军官从关口的方向前来,知道是有人来汇报情况了,蒙克志在必得:“人呢?”
“报——船上的乘客和船员都搜查过了。”军官端正地行了一个军礼,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严肃板正地陈述事实。
“——查无此人。”
“找不到人?!”蒙克始料未及,对这样的结果毫无防备,勃然变色,大骂,“该死,重新查!”
伊顿跟他一样震惊,愕然之余却又多了几分希望。还没等他继续动作,一位乘客被士兵押送下船,强制送过来。
伊顿多留意了一眼,瞧他并不是歌瑟,那可能是知道某些线索的见证者。
这人已经吓得哆哆嗦嗦,半分不敢隐瞒,连忙将自己所见和盘托出:
“跳海,有人跳海……”
*
冰冷的潮水一遍一遍拍打在沙滩,激荡起一阵白花,如散开的泡沫。
已经接近凌晨了,海边的一片渔村,渔猎晚归的人家也才刚刚收网。
但一场局,还没有到收网的时候。
一杯热牛奶递到面前,屋子的男主人好心地问候了两句。
他快被冻僵了,连接一杯牛奶都在颤抖,热牛奶的温度透过杯子传至掌心,好像才有了一点点暖意的感受。
“谢谢您。”声音变沉,也闷,像浸了水。
他僵硬地看了一眼这位救自己回来的好心人,询问:“您知道……附近有什么适合我待的地方么?”
男人怔愣,等意识到他要走,脱口出声:“啊?已经凌晨了,先生要去哪里?您现在这么虚弱。”
歌瑟很勉强地笑了笑,握紧手中的杯子,企图从中汲取更多的热度,回:“真的很感谢您,但太麻烦了。”
那时候王城海军追上来,就注定他离不开了。航船又返航,等到了海关所有人都一定会被盘查,绝无逃脱的可能。
而他选择了跳海。
那队军船一部分继续巡海,另几艘监督客船返航,但途中出了意外,他们又被教会的巡逻舰察觉了。所以那几艘军船又远离他们跟教会海军周旋去了。
已经快到海关了,海岸甚至已经出现在视野里。因此他才敢做出这样不要命的决定。
拿了船上的救生衣,在人最少的船尾跳了下去。
他水性还好,运气也不错,顺着海潮漂流,被收网回程的渔船捞了起来。
但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地消失,搜不到人,但也知道他跑不远,很快就会有人搜过来。
目标如此明确,大概他的身份已经瞒不住了。
他执意要走,男主人咂咂嘴,觉得他虚弱得根本动不了,可又劝不住,一时无计可施。
这时女主人走进屋子,怀中还抱着点大的孩子,一边摇着孩子,一边聊天似的询问男人:“今天收船这么早?”
收船早,收获的水产也不多,男人颇有几分窘迫,挠了挠头,说:“是出事了,军船突然开过来,说要封锁海岸线,所有的渔船都被遣返了。”
女人不满,又说:“玛丽安去打听了消息,说是今天要跨海的人有问题,还让村里人都当心。”
歌瑟抿唇,捕捉到女主人说话时向自己瞟来的目光,即使若有若无,也还是被察觉到了……
“唉呀,珍妮,这关我们什么事?”
“你别不当心,要是混进什么人,万一被查到,你才知道谁遭殃!”
“咳咳……”歌瑟忽然止不住地咳起来,口腔中还弥漫着海水的腥咸。
勉强站起来,他喝尽牛奶,放下杯子,再次道谢,并且不再久留。
“叨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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