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济铎把自己收拾一新回到了刑氏,忙碌的工作使他没有时间去医院,恰好也不必再打扰顾濡。刑济桉应该能够照顾好他,加上那个叫做刘思瑶的女孩子应当确实很爱顾濡,作为妻子当然更比刑济铎更有资格去陪护。 刑家和蒋家又接洽了好几回关于“天盛”的事情,刑济铎总算表示出了投资的意向——实际上顾濡猜的没有错,刑济铎本身就打算趁这次机会卸掉自家人的东西:要么是刑济恺成功,那么他便直接和顾濡双宿双飞,反正已经在海外藏好了一批资产;要么是大半个刑家都搭进去,那也只能靠着刑济铎再次上演当年的情况,只是这回他会要挟家人必须接纳顾濡作为这个家的主人。 结果顾濡只想甩掉他,那么这些算计都是无用的,还不如抛却了算。 刑济铎让苏玖去旁敲侧击,询问顾濡关于天盛的看法,以及是否需要他以顾濡的名义进行注资。顾濡这才想起来这一茬麻烦事情,怎么刑济铎就投进去了,大麻烦。并且他想起来,财产转移的事情似乎已经被刑济铎察觉到了,但他以为自己是转入了蒋家……同一个中介公司,关子宰应该是在截流股票时刚好和蒋家有重合过相同的中介,才导致刑济铎查到一半中止,以为他是把慧安汇到蒋家去了。 那就将错就错罢,正好入账后作为大股东,便拥有了查阅账目和财报的资格。但是蒋家的人一定会对他有所顾忌,于是他要求刑济铎把钱放到刘思瑶的名下去。苏玖战战兢兢地把这个消息传报给老板,已经开始在心里为顾濡念大悲咒,但刑济铎只是照做,没有任何一点其他的反应。 顾濡没有办法那样快出院,于是作为男方家长的刑济铎又和蒋家、刘思瑶见了几次面。他重新变回那个风度翩翩且叫人安心的大家长,让刘思瑶叫他刑大哥就可以,丝毫没有一点叫人害怕的感觉——这让刘思瑶感到混乱且不安,即便她和顾濡的婚礼在刑济铎的规划安排下有着极其完美的蓝图,甚至后续的房车购置等都一并有完善的保证。 刘思瑶当然是去了医院的,可是顾濡告诉他并非刑济铎的错误,而是下楼时意外的车祸,连刑济桉也是这么告诉她。她想照顾顾濡,但她的未婚夫表示不需要,作为一个孕妇最重要的应当是好好休养,自己不能陪伴她已经是失职。 的确,刘思瑶现在都还需要别人照顾呢,怎么还能侍候别人。尤其是顾濡身上还有些难言之隐的伤,就更不可能让刘思瑶发现了。 她同时也把刑济铎的投资和安排告诉了顾濡,其实对于这些事情,终究她还是个普通女子,没办法抓这样大的主意。顾濡在病床上看完了刑济铎对他婚礼的安排,倒是和他当年打点蒋湘与刑济铎那场几乎一模一样,真是大费周折。他叹了口气,叫刘思瑶去给他取笔,涂抹修改掉许多宴节铺张。 他不是真的刑家人,刘思瑶也不是蒋家人,哪里遭得起这样的浪费,只有小姐少爷结婚才要八抬大轿十里红妆的。 至于刑济铎代顾濡所给的那份“聘礼”,顾濡沉吟了片刻,做出了一个决定:“暂且收着吧……只是我想看看具体的账目,你作为大股东应该能取过来,我帮你看一看。在蒋家应该也会有的。” 刘思瑶点了点头,这些金融和公司的东西她不懂,但是顾濡一定知道清楚。她十分地信任他。
第二十三章 甘草糖梅饴 刑济铎挺长一段时间没有来蓝雉,因为他有些忙着想给顾濡最好的婚礼和条件,却又不忍见他,这样的矛盾折磨着他的心,连带着整个人都疲惫下来。肖慕云见到他,都略微有些不知道该不该像平时那样打趣。 “随便叫个机灵一点的吧,你知道我喜欢哪一类的。”刑济铎需要些发泄,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肖慕云试探地问他:“你……真放手了?” 刑济铎神色平静:“不是我放不放手,是我从来没抓住过他。我只是个狼狈失意的人而已。” 肖慕云还想宽慰些什么,但刑济铎已经起身离去,上楼去他一贯熟悉开的那个房间。留在原地的老板斟酌了一下,最终还是让人叫那个新来的雏儿上去侍候刑济铎——还是和往常没有任何出入,照着顾濡的模子给刑济铎挑的人。 头次接客便据说是刑氏的董事,旁人都又有些羡慕又有些担忧,前者因为那男人英俊阔绰且床事愉悦,后者则是默认的富贵险中求,哪个钱权顶峰的人不是阴晴不定的。洛如走进房间,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肖老板跟他说了,这是一个受了情伤,失去爱人的男人,好好去填补他必然不会吃亏,学得大胆聪明一点。 但这总归是洛如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就算他已经里外清洗了,也不是没有经历过蓝雉专业调教师的训练,可是还是紧张。 刑济铎居高临下地打量他:“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我叫洛如,十六岁……”他跪下来,抬头望着那个男人,“刑先生,我是第一次……” 都来不及将可怜卖完,刑济铎便不耐烦地将手搭到洛如的后脑勺上,催促他少些废话。洛如心领神会地张开嘴,将刑济铎的阴茎含了进去,为他口交。 并不算做得多好,但对一个新手来说也算是不错的表现。洛如听见头顶有些粗重的喘息,随着抽插越来越快速粗暴,似乎他的客人也在愈发动情。 那男人高潮时似乎低吼了一句他的名字,发音听着是小如,还有些亲昵,给了洛如莫大地鼓舞。 射过的阴茎从嘴里抽出,洛如从旁边扯来纸巾,将精液吐出。他想起肖慕云说过的话,以及方才刑济铎都叫出他的名字,于是鼓起勇气主动地爬到刑济铎身上去,跨坐在他的腿上。刑济铎似乎觉得这男孩有几分有趣,点了一支烟,等着看他的好戏。 洛如的手捧上刑济铎的脸:“我做的好吗?我能够抚慰你的爱人离开你的疼痛……” 刑济铎看着这个男孩,情不自禁地觉得自己可怜又好笑:“今天就到这里吧。不用继续下去了。” 洛如愣住了,一切本来都是如此旖旎,包括那些缭绕暧昧的烟雾,还有自己屁股下坐着的已经有了生理反应的器官。但面前这个男人轻轻地将他退了下去,起身站到了窗边去继续抽烟。 他焦急地去揪住刑济铎的衣服下摆:“刑先生,我错了,我……” 刑济铎没有看他一眼,抖了抖手里的烟灰:“你没做错什么,刚刚做的很好,不用担心什么,回去休息吧。钱肖慕云会给你的。” “你只是做不到安抚我,安抚他离开我这件事而已。” “一点也做不到。”* 刑济铎闭上眼睛,缓缓地吐出一口涩苦的气,除了顾濡没有人能够做到。刑济铎这样狼狈,如同一只仅剩下了烟雾的燕尾蝶。 顾濡并不愿意接受刑济铎为他准备的过于盛大的结婚仪式,最终综合了蒋家和刘思瑶的建议,决定在国外从简办理,也恰好掩人耳目。他们预备直接就前往欧洲结婚后进行蜜月,邀请函和机票寄送到苏玖手里,再被毕恭毕敬地交入刑济铎手中。 刑济铎看了看日期,正好是天盛平台正式剪彩的前几天,蒋家也真是把时间安排得紧,不过也给了他足够逃避出席顾濡婚礼的理由。 他觉得自己绝非那样心胸宽阔,能够扮出慈祥笑容站在顾濡身侧,看着他拥抱另一个人入怀,接着恩爱依偎着从他身边永远离开。 他会发疯,而上一次失去理智的结果令他至今感到千刀万剐。就算刑济桉告诉他,顾濡很配合治疗,恢复的情况也很乐观,但刑济铎依旧不敢去见他。 这样想想,他带给顾濡的确实比不上那个女人——他的家族将他当做牲口,从他小时候开始就嘲弄欺负他。而刑济铎则夺走他的童贞,又多年不断地纠缠束缚他,并且在前段时间还这样施暴,似乎带给他的痛苦总是更多。 说到底,顾濡最终选择的还是“她会给我一个家”。 刑济铎在旁人面前依旧是冷静而完美的刑氏总舵,尤其是他决定进入天盛,并且家人们都获悉顾濡这回真的彻底从刑家离开后,这座堡垒从内里开始似乎就焕然一新起来。说到底,刑济铎坐拥刑家十几年,从来没饿着谁亏着谁,何必冒着风险追随别人呢? 就连刑济铎都开始尝试催眠自己,顾濡已经有了家,也劝说过要他珍惜自己的家,既然他也已经有了一个,为什么不这样去做呢? 间断地他也去过几次蓝雉,每次都会点那个叫做洛如的男孩。他并没有产生什么移情的感觉,但洛如看他的眼神日渐变得崇拜而期待,令他时常会想起曾经的顾濡——这叫他不齿自己,一是不应该这样将顾濡随意和他人联想到一起,他的小濡永远是开一辈子的白蔷薇,二是憎恨这个叫做刑济铎男人的懦弱无能,只能落败了逃避,渴求时间来冲淡伤口疼痛。 顾濡结婚的前一天,他告诉苏玖,这一天不要去打扰他,所有工作和情况他相信她都能够处理好。 苏玖即使在心里腹诽一百句也没有用,只能点头答应。 刑济铎带着婚礼的邀请函和欧洲机票,却是前往了孟加拉。他没在游轮上,而是沉默地漫步在嘈杂的街头,从金碧辉煌的殖民遗址到腌臜纷乱的原住民区,沿着长长的恒河堤岸一直走。天空从蔚蓝变得血红,最终在开始渐渐坠暗。 约莫今天真的是个良辰吉日,在这里也举行了什么宗教祭奠,一路漂游着纸船和火光。陌生国度的舞蹈和歌声包围了他,热闹的跳跃的温暖的,向神明祈祷美好与生命。 刑济铎拿出火机,将口袋里的婚礼邀请函和机票拿出来点燃,然后丢进了恒河中去。 那一点火光很快就消失,并且沉没在黑暗中。 他不知道自己要祈祷什么,其实刑济铎每一分每一秒都还是恨不得要撕碎夺走顾濡的那个女人,咒她立刻去死,但是这样做大概会令顾濡痛苦,甚至令顾濡恨他。 那么他只能祈祷顾濡不对他撒谎,的确会与他过一辈子,只不过这辈子太苦了,没法子再留给他,只能轮到下一世。 假使那天刑济铎乘坐的轮渡上头,并没有在床头柜上被随手放置一本《情人》—— 他并没有在顾濡出生的这个国度留宿,而是乘坐夜班飞机回到了昭城。下了飞机大约是凌晨四点,打开手机竟然一屏幕是苏玖的电话,其中还夹杂着邵柏千的,拉到最底下的一个是慧安医疗的座机。 这不对劲,以他对苏玖的了解,她一向是对老板的命令说一不二的人,并且还要捎带上一个邵柏千一起造访,那就更异想天开。 慧安医疗…… 刑济铎迅速回拨苏玖的电话,那头接通得很快,一看就是清醒且在工作的状态:“刑董,顾濡可能出事了。请您立刻到慧安医疗的总裁办公室来,我、邵柏千,以及慧安的合伙人现在都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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