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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挺怕火的，以前陪妹妹玩的时候她总是喜欢用这个吓唬我，每次我慌乱躲闪的时候她便会笑我是胆小鬼，连冷光烟花都不敢靠近。 段璟停下笔，目光在我脸上和花里胡哨的烟花盒上来回流转，然后合上笔盖，轻声应下我的邀请。 和段璟一块，自然不能跑到那么偏僻的公园。 我们收拾好东西后，一前一后散步到学校后面的环城河边。 我把烟花盒拆开，对半分给了段璟一把。 又弯腰从书包底层找了个打火机递给他。 段璟却没接，皱眉问我怎么会随身带着打火机。 我连忙解释说只是为了放烟花才带出来。 对面人的脸色才稍有缓和，接过打火机点燃了手中的一根烟花棒。 璀璨的火光照在我们之间，他垂眸看着手中越燃越短的烟花棒，我看着他。 从前没和他做过同桌的时候，纵有很多人说他冷，可哪怕只做了他不到一学期的同桌后我便改了想法。 他就算像这烟花棒一般闪着冷火，也会在暗夜里夺目。 我真的，好喜欢段璟。 “怎么不点？”他出声打断我内心的独白。 我才恍然，在我四下去寻打火机的时候，段璟突然凑近，取下我手中的一根，将手中快要熄灭的烟花棒的火度给了我。 河边的风很大，我有点冷，被冰的脸颊往温暖的领口里瑟缩一下。 段璟注意到我的动作，往我侧面走了两步，挡住了来自河岸的风。 我不敢多想这动作下的深意，怕自己越陷越深。 怕火还要扑火，是对的吗？ 我不知道对错与否，但我知道自己永远不敢迈出那一步。 手中只剩最后两根烟花，我在烟花棒点燃的瞬间闭上眼睛：“段璟，许愿吧。” “……好。” 我希望段璟许的愿都能实现。 烟花燃尽了。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我和他靠着河岸栏杆慢慢地走，一路无话。 有好几个衣服摩擦的瞬间，我很想拉住他的手问他对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是我不敢。 妹妹说的没错，我就是个实实在在的胆小鬼。 “那今天就这样吧？”我开口打破沉默，“你回家吧。” “你呢？” “我，我再走走。” “好。”段璟走远两步，回头对我说，“到家了记得发消息。” “会的。”我伸出手冲他摆了摆，“注意安全。” 之后的剩余寒假，我们每天都会在教室里一起自习，两个人之间有种别人参不破的圈子。 这是我和他隐秘的快乐。 每天写完后我会和他一起心照不宣地在河边散步，到天色昏暗北斗亮起，才会道别。 那是我和他度过的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2020年3月30日，今天年级里组织最后一次竞赛，需要去外省培训一周，我和他都去，我私心让负责这个的生活委员将我们分在了同一个房间。］ 竞赛培训一周，那是我和他关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突飞猛进的一周。 我和他亲了。 我主动的。 参加培训前一天晚上的动员会，带队老师让我们几所学校的尖子生互相认识，便组织了一场聚餐。抠ˇq uˇn︿2〃3︿灵〃六︿9二％3﹒9六﹒ 几个已经成年了的外校学生点了些酒，老师也没拦着，毕竟这是高考前最后只能放松的一刻。 觥筹交错间我不知道拿错了谁的酒杯，灌下一大口后才发现自己拿的是果酒。 当时的我并没放在心上，但我并不知道那果酒是掺了伏特加的，果香的清甜完全掩盖住了高浓度酒精的存在。 我毫不知情。 直到一直坐在我身边的段璟发现不对。
第七章 疏远 他向带队老师打了报告后便扶着我回了房间。 那时我的意识已经不甚清明，在段璟烧水替我泡茶的时候，酒精催化着我浑身燥热。 我解开围巾，企图降温。 段璟端着一杯放温了的水放在床头柜前，替我整理好取下的围巾，又转身去卫生间用热水打湿毛巾，拿过来替我擦拭着发烫的脸。 段璟动作很轻，在他用毛巾擦到我唇角的时候，我伸手握住了他。 我硬撑着上半身起来靠在段璟身前，颤颤巍巍在他侧脸上印下一个吻。 似乎是还不满足，我继续吻着，从侧脸转移到唇角，最终吻上了段璟的唇。 段璟先是愕然，很快便反客为主，舔开我的唇，勾着我的舌尖。 我努力呼吸着，却仍像一条被人扔在岸边濒临死亡的鱼，却有种窒息的快感。 段璟放下手中的毛巾，一只手托着我的后脑勺，不断深入地吻着，另一只手则翻开了我的外套，从我的腰部不断向上摩挲。 喝了不少酒的我身体不由自主的发软，贴近段璟，仿佛他是我赖以活着的唯一支柱。 我，好喜欢他。 我是第一次接吻，不会换气，没有娴熟的吻技，只能由着对方带动我，唤醒我准备安放在内心深处的情意。 我靠在床头撑着上半身去索吻，段璟半跪在地上，不断贴近。 直到我快要不能呼吸。 我不轻不重地推开他，迷迷糊糊间听见段璟叹气，我抬手抚上他的脸。 好想问问他以后的打算。 他，都亲我了，应该是喜欢我的，对吗。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我们两人之间旖旎的气氛，门外传来带队老师的声音。 在询问我的状况。 段璟将毛巾叠好搭在我额头上，起身去开了门。 “小季怎么样了？” “他还好，正在休息。”段璟的声音低沉，勾着我内心的弯弯绕绕。 “嗯，没事就好，我来顺便把资料送给你，你突击补习一下，这次竞赛只有你获奖的几率很大。” “好，谢谢老师。” 竞赛，学习，高考，家庭。 还有段璟，所有的这些压在我心头沉甸甸的。 我取下毛巾放在床头柜前，翻了个身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听见身后段璟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他在我床边停下一会，又离开洗漱了。 我们之间仿佛有什么东西破土而生。 我以为我们之间的关系会因为这个吻拉近一点，却不料段璟从那次之后就渐渐地不再回应我。 察觉到段璟的疏远，我的第一反应竟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那段时间对于我来说很煎熬，不论上学放学他都会躲着我，我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就又回到了原地，甚至还不如我们做同桌之前。 我找他发卷子，他只会淡漠地应我一声；我拉上方洄找他踢球，他也兴致缺缺。 —— 回忆着，日记里夹着一封信，掉落在地上，我拿起来看，是我没给出去的信，确切地说是一张字条—— “段，不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你需要这样躲着我，也可能是我的错觉，但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之间突然就变成这样了。或许你可以在看完这张字条后，我们谈一谈吗?”
第八章 犯贱 当然这张字条没给出去，写完字条的那天下午是模拟理综，段璟提前交了卷，我跟着交卷后走在他身后。 应该是意识到了我的存在，段璟加快了脚步。 我上前几步拽住他的袖子，还在考试时间，其他考生还在安安静静做题，我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质问压在心里，把纸条拿出来想要递给他。 可谁知段璟只是向下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我那张对折了两次的字条孤零零落在手心，显得异常寒酸。 我听见他用气音问我够了没有。 够了，没有。 所以他是，对我的死缠烂打不耐烦了吗。 我不懂，明明前几天我们还在房间里接吻，今天他就可以用这样冷淡的高高在上事不关己的态度对我。 “不要天天把心思花在这些事情上面，快高考了。”段璟顿了几秒，“我很烦。” 很烦。 我的心脏仿佛被重重一击，痛到不能呼吸。 原来我的喜欢我的逢迎最终还是只能感动自己，在段璟那边竟然会成为他出口伤人的利刃。 我捏着字条的手垂下去，慢慢攥成拳头。 段璟绕开我，大步走远。 「2020年4月27日：今天的模拟考成绩出来了，我又退步了，我想从家里搬出来，可是妹妹还在医院。已经很久没和他说话了。」 那段时间连方洄都看出来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不对劲，在体育课踢足球中场休息的时候找到在看台边三心二意背古诗的我询问怎么回事。 我哪里知道怎么回事呢。 “我也不知道，可能他想把精力专注在学业上面吧。” “那你们没在一起？” 我摇摇头，如果接吻就能在一起就好了。 可惜接吻什么都不是。 方洄挠挠头：“要不然我再帮你问问？” 我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方洄会那么在意我和段璟之间的事情。 可我并没有多想，毕竟方洄也算是我的僚机，人家一片好心，总不能坏了他的好意。 “那你等我一会，我写个字条你帮我给他。” 我翻开古诗词随身背，撕下最后一页空白，架在栏杆上用笔歪歪扭扭地写着。 中场休息的时间不多，所以我写得很快。 合上笔盖之后递给方洄，看着他塞进自己的口袋里，操场上的集合哨就响了起来。 我和他一同往哨声方向望去，却发现段璟竟然在看着这边。 不过两三秒，我就在这场无声的对峙中败下阵来，低下头躲开段璟的目光，轻声对方洄说：“谢谢你。” “没事，”方洄伸手拍拍我的肩，“你也别太放在心上。” “嗯。” 在字条给出去后我仍是迟迟未得到段璟的回应，好烦。 于是我在一天晚自习下课后把人堵在了实验楼。 黑暗的楼道里，我扯着他的领子把他压在墙角，问他为什么不理我。 他没回答。 我的气也上来了，直接就着这个姿势凑上去堵住了段璟的唇。 距离瞬间被拉进，他的气息无限包裹着我。 段璟先是愕然，反应过来后本能转着身子反客为主把我压在身下。 与其说是接吻，更不如说是一场激烈的，属于我们之间感情的搏斗。 我不可能甘拜下风。 直到最后一遍放学铃声响起来，段璟才推开我，他用力捏住我的下巴，沉声问：“季树，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很好玩？” 他在说什么？他是学习学傻了吗？ 我不明所以，任由他捏着我下巴的手往下扼住我的脖颈。 “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叫做犯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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