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重复强调了遍,带着自己也说不清的执着,一字一句地断句:“真的,很想你。” 真的,或许是真的发自内心;而关懋筠主动朝我倾身。 他的唇贴在了我的唇上,青涩,笨拙而怯怯不安,难能可贵的主动。他的睫毛颤抖着一下一下刷向我鼻侧,微痒,同样骚动的是我们跳动的心脏,和跃跃欲试的、想要触碰彼此的手心。 我的言语成了苍白失控的断触,但并不要紧,因为我想关懋筠也同样如此。 所以他吻我,所以我回吻他。 我们急切而激烈地渴求着彼此,像涸辙的鱼,像燃烧的焰火,在供氧缺少的晕眩里,跌跌撞撞间触碰到为彼此所需的氧气。它在交相传递间被赋予了某种神秘的禁忌,我们是宣扬自由恋爱的异教徒。 关懋筠很快被我带着陷入情迷,他任由我的手指在他身体上游走,很快被扒去了他那昂贵舒适的定制衬衣。台面瓷砖的冰冷触感令他轻微瑟缩了下,关懋筠似乎清醒了点。意识到我正在解他岌岌可危的裤链,关懋筠在关键之际握住了我的手腕,力度很轻,语气显得犹豫而挣扎:“晚上再说……” “可我想白日淫宣怎么办,宝贝……”我轻咬住他耳垂,并不显强迫;只轻轻蚕食着他越发薄弱的心防,一点一点,他受我折磨,而我静静等待着他毫无反抗可言的割城让地。 我赌赢了。 关懋筠轻轻推了我一把,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身体却意外诚实地朝我依靠:“我能拒绝么?” 自然不能。 我心情十分愉快地顺势将人一搂,又猛地向上一抱,在关懋筠轻声的惊呼中把他放置在了洗手台上。又捏了捏他脸,还了个很张扬的笑:“拒绝的话,我可是会很伤心的。” 闪现一把
第十五章 我们接了很长的一个吻。在略显逼仄的洗手台前,关懋筠纤长赤裸的手臂懒懒搭在我肩上,腿挂在我腰上,他似乎是想把所有重量都往我身上压,俯下的腰,尾椎骨附近的凸骨更明显了,触上去像是摸到了他未长出来的透明翅膀。 很惬意黏腻的吻,像湿乎乎化在嘴里的冰淇淋,呼出的鼻息间全是奶味的甜腻。我随着本能去汲取更多,又把关懋筠抱了下来,往他下半身探去。 关懋筠再一次终止了我的行动:“……在这?” “解锁下新场景嘛……”我黏糊糊地在他耳边撒娇,“don't be shy baby,I will make you happy……” 我堵住了他的声音。 我们很快坦诚相见,关懋筠被我禁锢于池台前,他的脸色略带薄怒,似恼似嗔。眼前的镜面很清晰地帮我捕捉到了他的所有小表情,他低着头,皱着眉,小声骂了我句“混蛋”,然后我后入了他。 “呵……”关懋筠几乎立即倒吸了口气,他似是体力不支而双手撑于台面,骨节隆起,上面的筋脉清透如玉,隐于额发下的表情未明。我手覆过他,沿着手臂线条一寸一寸往下,感受着细微颤栗自他肌表生起,镜子里的我们相偎相依。 这实在是个危险讯号,镜子能反射出许多东西,它明灭不定地闪过许多片段,它们交织重叠,我看向它,也仿佛在审视我自己。 你在干什么?在引诱一位年轻的初恋者,他拥有富丽堂皇的城堡,可他不善于作乐。 出于何种目的?或许是性,或许是兴趣,或许是吸引。 所以你爱他吗?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 突如其来的困惑令人感到烦闷,连性爱也变得不太那么美妙起来,关懋筠由于我的粗鲁被迫出声,他牙关颤抖,而后轻吐出字符:“轻点……” 我恍若未闻般,带着点压迫意味捏过他下巴,关懋筠被迫抬头,他的脸色显得瑰丽而重彩,却被蹙然的眉间平添几分凄意,像他从前多次被我揉皱的雪白衬衣。 我嘴唇蹭过他的耳侧,垂下眼,声音也很轻:“喜欢我吗?” 我问的很突然,没有上下文的逻辑也没有必然联系,关懋筠可能没听懂,也可能没听清,总之他并没有回答我。于是我又问了一遍:“关懋筠,你喜欢我吗?” 我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答案,又或许我是问了一个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问题,可我迫切地需要他的肯定。 肯定他,肯定我。 关懋筠还是沉默了会儿,我没有看到他的表情,只听到他静静地,轻轻地反问我,空气在我们周围逐渐被剥离:“那你呢?” 我呼吸一窒。 沉默了会儿又笑着蹭了蹭他的脸颊,状似问得漫不经心:“如果必要条件是‘你喜欢我’,才能成立‘我喜欢你’呢?” 这话可能问得有点绕,关懋筠过了会儿才给出了回答,他好像思考了很多,然后又把问题抛给了我:“假设条件成立,你的等式又能持续多久呢?” 我无法给出答案,所以我抱紧了他。 * 我们又开始频繁做爱,在每个林有时缺席的时间段里。很奇怪的是关懋筠开始配合,甚至可以说迎合,带着怨,带着他不愿承认的心动,每每总要往我身上留下痕迹。刚开始是抓痕,然后是咬痕,他用上了十足的力,于是做爱便成了我们发泄情绪的互殴。 哭泣,咒骂,仿佛不死不休。玩得过分的时候我甚至真实现了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我拿皮带束住了他的手,然后捂住他嘴操他。 关懋筠刚开始还硬气的很,身体是软的,嘴却比钻石还硬。他憋着劲不发出任何声音,只一双眼睛不服气地瞪着我,后来慢慢变成了委屈,形象太惨了以至于我又心软了。 很多次都会是这样的结尾,我无法真正意义上把关懋筠看作与我平等的成年人,很容易被激怒,又会在他本能的示弱中土崩瓦解。 我怜惜他,甚至可以说这段关系的开始源自我对他的同情,他是个复杂的矛盾体,却同时在某些时刻向我展现着他不为人示的脆弱。 比如现在,他试图以眼泪,恐惧,疼痛来打动我。 他当然赢了。 我叹了口气:“哭什么?” 关懋筠委屈巴巴地流着眼泪,偏过头去不想理我。他的身体还留着我施以“暴行”的印记,就像他身下的白色床单,被我蹂躏得一片狼藉。 我给他手上松了绑,上面果不其然被勒出了血痕,关懋筠还是维持着原姿势,眨了眨眼默不作声地流泪,睫毛都挂上了水珠。 我拿他没辙,又掐着他下巴逼迫他转回头来看我,笑得有些无奈,“别哭了,”我俯下身亲了亲他的嘴角,又轻声重复了遍,“不要哭了。” 我不想你哭的。 关懋筠没动静,过了会儿突然勒紧了我的脖子,我轻吸了口气,便听见他恶狠狠地说:“为什么不能哭?我就要哭,你管我!”听得出来关懋筠有很努力想提起气势,奈何可能嗓子报废了,跟和了水的面团似的,不仅是软的,还跟撒娇般任人搓圆捏扁。 我轻笑了声,又安抚般用手贴了贴他腰,过了会儿才回答了他句似是而非的废话:“因为不想你哭。” 所以不想你哭。 关懋筠又沉默了,然后他突然骂我;“混蛋!”义正言辞,铿锵有力。 我显得十分无辜:“怎么还骂人呢。” 他又不说话了,小孩的心思真的很难懂。 一番折腾之后也该歇息了,关懋筠却一反常态,挺认真地侧过身来端摩了我会儿。他眨了眨眼睛也不说话,嘴巴以下全蒙在被子里,莫名稚气。 我与他对视上,挑了挑眉:“还想继续?” 倒也不是不行。 关懋筠默不作声拿脑袋磕了下我。他的初衷或许是用以表达抗议拒绝,我却被这一举动搞懵了片刻,张了张嘴,却犹感心也被撞上了。酥麻,微痒,但更多是不知所措。 他还油然不知这一无意之举的杀伤力,继续默默注视着,我却突然无法自持淡然。 我不着痕迹地偏开了他的视线,随口玩笑道:“那你看吧,别打扰我睡觉。” 不知道关懋筠有没有看破我的伪装,但总之他很贴心地依旧沉默。气氛有点奇怪,我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却在一片视膜可感的白光中感到心虚。 辗转反侧了会儿那股怪异感觉也不见消,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还是认命般遵循心的指示靠向了那位罪魁祸首。循着记忆我手扯过被子把关懋筠捞进怀里,又顺手关了灯,在他肩窝找到最满意的位置后我舒服地叹喟了声,而后用脸蹭了蹭。 “晚安。”我对他说。 关懋筠还是没有回应,却在我昏昏欲睡时突然叫了我的名字:“许虞……”他的声音又轻又静,像羽绒擦过,在空气摩擦间意外产生了静电效应。 似乎是被电了下,我从半梦半醒中挣扎出声:“嗯?” 关懋筠半天没动静,过了会儿又出声叫我:“许虞……” “嗯。” 我不厌其烦,又重复了遍,关懋筠似乎挺开心地笑了。 “晚安。”他对我说,抬手轻轻拂过我颈侧,而后勾住了我。 “嗯。”我下意识摸了摸他的头。 “嗯?” “嗯。” 被我自己撩死了,真的苏爆了!
第十六章 和关懋筠友好相处还没几天,我似乎又把一切搞砸了。起因是一次喝断片的聚会,结果是第二天下午醒来看见身边一脸冷静的关懋筠,冷静地问我“傅暄是谁”。 从关懋筠口中听到这个名字,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还处于宿醉状态的大脑一阵抽痛,像是应激反应般的,令人熟悉的在意与疼痛。 不太美妙。 手指抵着太阳穴揉了好一会儿,我才语气平静地回他:“我昨天晚上说了什么。” 是陈述句。 关懋筠没有回答,他只是依旧心平气和地问着我上个问题;我和他对视了眼,两双没有波澜的眼睛,我不知道里面是否压着和我一样沸反盈天的情绪。 “我初恋,死了。”我撇过头去,手指揪着盖在身上的被子又陷入了熟悉的程序宕机中。 这回换关懋筠沉默了。过了会儿他对我道歉:“对不起。” 我扯不出来笑,只能干巴巴地说了句“没关系”。我又开始感到熟悉的焦虑烦躁,刚想扯点什么避开如今的雷区话题,关懋筠却不如我所愿般又问道:“所以你一直对他念念不忘,是吗?” 他这样问道。 可他明明就是清楚答案的。 “是。”我闭了闭眼,吐出字时感到一阵拨开云雾见天日般的痛快。像是得到了什么速效舒缓药,承载着不安的烦躁情绪也顺了口气,心情很奇异地突然平静了下来。 我居然有心情笑着打趣道:“他是唯一一个甩过我的人。” 关懋筠沉默了。 他默默垂下眼,浓密的睫毛敛住了一切情绪,我有点猜不懂他在想什么,却在他的平静无澜中突然有了十分强烈的倾诉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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