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点点头,嗯了一声。 蓝心禾开车走了,江逾白撑着伞,在雨里四处搜寻魏琛的踪影无果。 律所西面走廊转角处,魏琛隔着一扇门站在那里,身体被门完全挡住。他冷漠地看着蓝心禾把购物袋给江逾白,一边说话一边帮他拢衣服和围巾,最后开车离开。 他看着江逾白孤零零地站在雨里,急切地寻找着自己,想到当年那个悲惨的、在雨里向蓝心禾苦苦哀求的自己,心突然变得比石头还硬。 于是,本该迈出门外的一步他迟迟没有迈出,本该出现在江逾白面前的他迟迟没有出现,本该温柔如水的眼睛此时却被冰封,冷眼旁观着江逾白的焦虑和不安,像极了对他的戏弄。
第116章 蛇 “蓝律师……我求你……我求你放过我们……” 哗啦啦啦—— 大雨如注,嘈嘈切切。 那时还没到变声期,男孩的声音稍显稚嫩,哀求的声线显得那么卑微和绝望,仿佛断裂难续的琴弦,又因为长期淋雨而受寒,嗓子就像吞了砂子般沙哑。 时移世易,再次身临其境,一切都变了,又好像一切都是老样子——令人感到厌恶。 魏琛伸手接了一把雨水,干燥的掌心瞬间潮湿一片,雨水从指缝流下去。 他走出门外。 “啊……”江逾白几乎是在看见魏琛的一瞬间吸了一大口气,饱含意外和兴奋,紧接着跑过去,扑到他的怀里。 “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呢。”江逾白把魏琛抱得很紧,像是害怕他会突然消失。 他又问:“你怎么会在这?” “路过而已。” “哦。”江逾白此时并不多想。 魏琛把湿淋淋的那只手背在腰后,用另一只手去抚摸江逾白温热的耳垂。 江逾白觉得痒痒的,又觉得魏琛的手好凉,于是把他的手从自己耳垂上摘下来,用一双手包裹住,说:“这么冷,我们别站在这儿了。” 魏琛低头看了一眼他手里拎着的东西。 江逾白和他手牵着手走,魏琛则撑着伞。 “今晚酒吧几点下班?我婶婶说今晚大降温,可能又要下雪了……”江逾白望着伞外密密麻麻的雨,有些担忧,“要不我晚上来接你吧,我还没接你下班过呢。” 他转头看身边的魏琛,觉得他今天异常地沉默。 难道他不开心吗? 江逾白直觉魏琛或许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他家里的情况一直不容乐观,妈妈身体不好,还背负着许多债务,可是如果真遇到什么急事了,按照魏琛的性格,又决不会主动与人提起。 江逾白试探着问道:“对了,马上要过除夕了,除夕夜应该可以休息了吧?你妈妈应该也不用上班了……” 话音未落,魏琛已经收了伞,江逾白被他的逼到楼梯下,堵在了墙角。 入眼是一地斑驳的雨水,刚从伞上流到地上,慢慢渗透进水泥地里面。 江逾白看清了魏琛的脸,阴郁的、冷肃的,宛如世界上最深不可测的、深蓝的海沟。 他原本比自己高半个头,如今好像又长高了不少,此时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压迫感如有实质,令人顿时生出不敢冒犯的心情。 “……” 他喜欢魏琛的眼睛,却又有点怕看。 他在紧张和担忧的情况下被吻住了,魏琛亲得非常用力,几乎可以用狠来形容,一开始他接受不了这样的力度,从喉咙里发出难受的抵抗的声音,可是魏琛却并不放过他。 他觉得很混乱,鼻腔里充斥着除了雨水的清凉味道,还有魏琛身上独有的、甜甜的椰子味,他被这股气息冲昏了头脑,开始回应魏琛唇舌间对他的索取,津液滑腻腻的,他觉得魏琛也滑腻腻的,像一条很色情的蛇在逐渐把自己缠紧。 江逾白不可避免地硬了。 楼梯下的空间很小,半隐蔽在作为工作空间的律所下方,有种逼仄又开放的怪异感。 头顶就是行走的陌生人,咚咚的脚步声悬在上方,好像伊甸园树上的苹果,而他和魏琛却在它下面像偷情似的亲吻对方。 魏琛把手伸进了他的衣服里。 用他那只潮湿的手。 ---- 小魏发疯预警(。)
第117章 逆鳞 江逾白被冻得一哆嗦,“你……别……” 可魏琛没停下来。 他用沾满雨水的手揉湿了江逾白温暖的腹部,然后一路向上,来到胸前抚摸。 他的手太凉了,这让江逾白很不舒服,“魏琛,你故意的……你放开……” 江逾白这时真的有点生气了,魏琛盯着他发红、蒙受屈辱似的脸,凝视着他渗透出一点点泪水的眼睛,心中最阴暗的角落就像过电了一般快感倍增。 他在潜意识里就是爱欺负江逾白的,这个变态而扭曲的癖好连他自己都很难发现。 他没放手,他舍不得就此放手,冬天厚实的衣服下包裹着江逾白光滑细腻的皮肤,它是如此温暖,充满了少年特质的青涩生命力。 他的手就像一尾鱼,依旧在江逾白的胸腹上随心所欲地游弋,又像蛇一样将他紧紧缠绕,力度比一般的爱抚要重一些,因为他不想江逾白只是觉得舒服,他此刻更想看他被迫承受折磨和凌辱却无法逃脱的模样。 好像只有使江逾白变成那副样子他才会得到满足。 浅浅的余光里,江逾白手里的那袋衣服早就掉到了地上,蓝心禾给他买的衣服已经随纸质购物袋一并被雨彻底淋湿。 真是疯了。 魏琛这才发觉自己过分了,刚刚对江逾白做了很混蛋的事。 他终于把潮湿冰凉的手从江逾白的衣服里抽出来,低声对他说:“抱歉……” 江逾白又羞又气,感觉自己的上半身被魏琛搞得乱七八糟。 “我有点失控。”魏琛干涩地吞咽,明显的喉结在白皙而单薄的脖子里快速地滑动了一下。 “发生什么事了?”江逾白对于魏琛的情绪变化向来很敏感。 “没什么。” “你不是路过是不是?你是专程来律所的。” 魏琛盯住他看,浓黑的眉毛把双眼压得很深邃,好像从名贵的宝石里提炼而来的深蓝颜料。 两人沉默地对峙。 此时天光已收,夜色纯黑如漆,风雨浓烈,寒风凛凛。 在律所加班的人也要回家了,从楼梯上走下来,两个人一边走一边闲聊,无意间瞥见楼梯下站着两个人。 从他们的视角来看,两个男生的距离非常靠近,个子高的男生背对着他们,另外一个男生背靠着墙微微抬头望着比他高大的男生,灯光恰好照亮了他一半的身体,他的脸长得非常好看,眉眼精致,唇红齿白,很容易就会让人联想到娱乐圈里的那些少年偶像,不仅如此,细看之下这张脸上还有些泫然欲泣的意思,非常值得人玩味。 “……是在谈恋爱吧?”那人悄悄地跟他的同事嘀咕,边走边回头往楼梯下看。 “是吗?唔……” 两人都小心翼翼地频繁回头看。 “应该是吧,现在的小孩都特别有个性的……” 两个人发出一些随意的笑声。 “哎呀,别看了,走吧……” 两个人渐渐走远。 就在不久之前,魏琛还只想把江逾白吻得喘不过气,这样或许能让自己好受一些,然而此刻,那股似乎有异物堵着他心房不上不下的感觉又回来了。 “我不明白,你现在究竟在想什么呢?”江逾白说,“你以为我们是什么关系,你又要骗我吗?” 听得出来,江逾白是带着一些抱怨在质问魏琛,而他的眼睛里又藏着不可忽视的黯然神伤。 魏琛觉得心中那股莫名的烦躁的感觉愈发强烈。 当然,这种感觉绝非是对江逾白感到厌烦,而是指向他自身的一种消耗性的情绪,犹如一种钝器,逐渐向内里磋磨,不动声色地将五脏六腑毁得支离破碎。 他知道江逾白最害怕的就是他又骗他。 “欺骗”于他们两人而言都是一块陈年不愈的旧伤,亦是江逾白身上少有的逆鳞,连魏琛也不能轻易去触碰。 魏琛很了解这一点,但是了解不等于顺服,他不是那么从善如流的人。 “时间差不多了,跟我去酒吧吧。”魏琛撑起了伞,“你想知道的事情,去那以后我慢慢告诉你。”
第118章 坏脾气 酒吧就在嘉林公馆附近,可江逾白却是第一次来,里面灯红酒绿的氛围对于他而言很陌生。 他还没成年,按理来说不能进酒吧,魏琛让他跟着自己走,别惹人注意。 丁宵就站在吧台后面调酒,看见魏琛还带了个人来不免多看几眼,很青涩的一个男孩,看起来比魏琛小一点,紧跟在他身边,应该关系很好。 魏琛把江逾白带进酒吧工作人员的更衣室里,这个时间除了他们两个没别人。他让江逾白坐着,脱掉被雨水沾湿的外套,室内空调开得很暖和,他自己也把外套脱了,然后取了一条干净的毛巾来,给江逾白擦头发。 江逾白的脑袋在他两手之间,擦了一会儿,他的脸从毛巾团里抬起来,双眼含情地看着魏琛。 真像只猫啊,魏琛忽然这么觉得。 于是,他把毛巾随意地扔到一边,然后一只手捏住江逾白的下巴,弯腰在他嘴巴上亲了一口。 亲完后他抬起脸去看江逾白表情,又甜蜜又有点生气的样子。 魏琛难得放松下来,笑了一下。 他很少笑,可微笑时却是极好看的,而在此时他又是在这种刚亲完的氛围中轻轻一笑,不免有点风流的意思,很能蛊惑人心。 江逾白觉得自己很没出息,总是这么容易就想要原谅魏琛。 “你出去。”他忽然说,像是还在生气。 魏琛好整以暇地看他一会儿,然后答应道:“好,我出去。”说完就真的从更衣室里出去了。 江逾白看他走了,坐在原地独自思考了好一会儿,又回头拿手机给魏琛发微信:你害我新买的衣服都湿透了,赔我。 没过几秒,又发一条:又想骗我什么?你这个骗人精。 还不过瘾,再发:我要走了,你自己一个人下班吧,我累了,要回家睡觉。 …… 不想看到你了。 …… 好烦。 …… 一墙之隔,魏琛看着江逾白撒气般地陆续发来的消息,哭笑不得,等着他把气出够。 这些消息发完后,江逾白那边好一会儿没发来消息,魏琛以为他真的要走了,探出上半身到门外看,却又收到了消息。 江逾白:过来找我。 魏琛微微挑眉,回复他:好。 然后他重新走进更衣室,看见江逾白正怨念上头似地瞪着他。 魏琛走到他面前,从离他很近的柜子里拿出酒吧服务生的制服,开始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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