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霍维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吗?”他的声音忽然严肃,难得的喊了秦泽的全名,“路西菲尔·泽·诺曼顿,你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他一步一步朝秦泽走去,目光冷峻:“我从未干涉过你的选择,难道不是吗?是需要我帮你回忆吗?被亲生母亲厌恶的事件起因……” “不,不!”秦泽失声尖叫,他奔向霍维想要堵住他的嘴,却被霍维反手一巴掌扇倒在地。 霍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如果不想面对,那我就帮帮你。因为你想要‘正常’的母爱,你渴求她注视着你,所以你在无数个夜晚中想象着母亲的身姿意淫。看到她在我身下承欢的时候是不是很兴奋?” “不,我没有!”秦泽捂着耳朵摇头,“我没有……” “你被她发现了。”霍维蹲下身子,平视着他,面无表情地宣判:“你被她厌恶了。 “所以她越来越讨厌你,尤其,在你长得越来越像我之后。”霍维轻轻抚摸他的脸,“但她又爱你,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你是她身上掉下的骨肉。所以她常常痛苦,她最痛苦的那段时间,一直求着我做爱。路西菲尔,你说为什么呢?” “闭嘴!闭嘴!”秦泽几近崩溃,“我不是!我不是!我只是想让她……多爱爱我,我没有!我没有……”他痛哭流涕。 霍维闻言笑了,轻轻的,带着嘲讽的,“是啊,爱啊——得不到就会想着毁灭。杀了她的时候,是不是觉得很兴奋,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那种温热的红色的血液包裹着你,兴奋的勃起,让那个晚来的‘猎艳之斧’都自愧不如。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猎艳之斧’很喜欢你这个小杀人犯。”霍维弯着嘴角,“他觉得你是可塑之才,不过觉得你缺少刺激,不止一次想要重现当年的场景呢。所以我给了他这个机会,喜欢吗?高兴吗?”霍维低声握住秦泽的手,“毕竟你一直觉得是他诱导了你呢~但现实是什么样,你心里最清楚。” 秦泽的手指在霍维的手心颤抖着,他动了动唇,说不出一句话。他想要否认这一切,但是他的潜意识告诉他:他做不到。 因为他真的,为此兴奋过。 那种像上瘾一般的快感,在他行刑的那一刻包裹着他,那时的他就像是掉进蜜罐里的熊。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每次,每次的处决后,都会空虚,都会想起母亲的笑,想起母亲的厌恶,想起那刻在腰间的嫌弃。 他为此也痛苦着。 “路西菲尔,”霍维将他的双手合拢,摁住他的颤抖。“正因为清楚,所以无法释怀,所以想要逃避,所以才会后悔。你不断的暗示自己,暗示别人,你想要证明自己的正确,想要将那份卑劣藏至深处……” “这是可以被允许的,你无需感到自责。”霍维将他颤抖的双手握紧,“你本就不需要迎合,你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决定了你的不同。” 而此刻恰好钟声响起,惊起一片飞鸟。秦泽这才发觉自己原来是在教堂,他跪在霍维的面前,眼泪如断线的风筝,伴随着祷告的歌声,哭诉: “可是爸爸,我有罪……” “但人人皆有罪。”霍维嘴角轻微上扬,回答道。
第205章 章二百 霍维是等着秦泽睡着后才离开。 秦泽一直崩溃地抱着他哭,一遍又一遍地近乎偏执的诉说着自己有罪,直到声嘶力竭,躺在床上昏睡了过去。 像个孩子一样,亦像个忏悔的“罪人”。但这是霍维想要看到的结果,因为只有这样秦泽才能够更绝望地依靠着自己。 霍维一出房间门,就招呼人进去给秦泽注射了一支安定。略感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而紧跟身后的杰诺很识相地给霍维点了根雪茄。 淡青色的烟气缭绕,霍维眯了眯眼,将乏意一呼而出,目光落在头顶的耶稣像上,轻轻地笑了。 “恭喜长官。”杰诺见状贺喜。 “太早了。”霍维挑了挑眉,“还没走到最后一步。” “但少爷选择了你。”杰诺垂眼,“毕竟长官一直在等这一刻不是吗?” 霍维闻言笑得更胜,“因为他只能选我啊。”他摁灭雪茄,目光落在穹顶的耶稣像上,“就像夏娃只能爱上亚当,他现在,乖巧得不成样子,杰诺。”他的语气带了些欣慰,“他会是我最好的作品。” 他似乎很愉悦,轻轻地哼着歌,脚步轻快的穿过教堂,一直走至那矗立着阿莲娜脸庞的圣母像的地方。 “秦珊,你看看你做的那些努力有什么用呢?哦,我还要好好感谢你呢……如果你没有留下那个想要警示他的刺青,我还不好操作呢~”霍维轻笑着,手指虚虚抚摸着她的面庞。那上面有血,是曾经秦泽怒杀亚伯时飞溅上去的,如今看起来倒像是一行干涸的泪。 他就静静地矗立在那里,笑容逐渐消失,变得越发的冷漠与肃杀。 头顶的光顺着七彩玻璃的天窗投射下来,照落在头顶,投射一片阴影。 “其实我也曾很喜欢过你,阿莲娜。” 近乎叹息般的低语,随着风吹轻轻散开,他神色未变,就好像从未因为谁而动容。 霍维站起身来,神色肃穆地走出教堂。走出教堂的那一刻,杰诺便悄无声息地贴身跟上。 “我以为你会直接汇报。”霍维朝前走着,在两人沉寂了三分钟后直接开口。 “抱歉,我只是认为您需要一些缓冲的时间。”杰诺回到。 霍维轻笑,“不需要,已经死了的人,不值得怀念。” “是我多虑了。”杰诺立刻表示歉意,“我刚刚收到消息,已经确认埃尔维斯所留的残党全数被格兰特处决。而格兰特本人在与警局交涉之后,他的行踪就无法追踪了,不过目前可以确定的是就在城内,他可能已经怀疑到我们身上。” “他如果不怀疑的话,倒是会让我觉得他愚蠢呢。”霍维点了点脑袋,“但他已经构不成威胁了,找上门来的话就先晾着他吧。” “但是,我们查不到埃尔维斯究竟对少爷说了什么。”杰诺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开口:“因为是少爷亲手处决的他,而两人相约的地方并没有监控……” “嗯,我也不指望能查到什么。”霍维闻言笑了笑,手掌朝光亮区微微收拢,“他很聪明,做事也很干净,只是可惜摊上了个废物爹。”他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是觉得可惜,“他的死破坏了我最完美的一道‘菜’,让我不得不提前一些计划,只是这些过程苦了路西菲尔。不过——” 他忽然拖长音调,如同一个戏剧演员念词般转折道:“也多亏了他的死,路西菲尔才会这般不堪一击,我先前设想可能还需要段时间才会达成这般效果,也算是机缘巧合完成了我的作品。 “现在,只需要收尾就好了,将那道‘硬菜’摆上,让路西菲尔彻底死心。” 杰诺点了点头应了句是之后便离开了。 霍维第一次见秦泽的时候就发现这个小家伙像阿莲娜,但是他没有说。那时候的秦泽不过是个还会牙牙学语的小孩子,扑闪着大眼睛在阿莲娜的怀中拽头发。他沉默地上下扫视了秦泽两眼,阿莲娜就惊慌的将秦泽递给了保姆,笑问着“你怎么过来了?” 那时候的阿莲娜很惧怕他,那时候的霍维对孩子也不是很感兴趣。 直到得知阿莲娜因为这个孩子背叛了他时,霍维才重新将目光注视在了那个小不点的身上,很快他就得到了惊喜。 这个孩子的外表和内心是极为不匹配的,可能阿莲娜发现了这个问题,于是对于他的教育是极为苛刻的。这总是让霍维想到了自己的小时候,那一刻他想证明一些什么。 人总是要弥补自己童年的遗憾不是吗? 那段时间夜场里的妓女都觉得霍维好像转了性,对她们不理不睬的,还经常询问些关于孩子的问题。就连和他关系要好的军官都以为他要浪子回头,专注家庭关系了呢。 其实不然。 霍维只是想把这个孩子打造成自己理想的样子。在最初的计划中,他其实也不确定这个孩子他能带多久所以只制定了三年的规划,因为他自认为自己是一个没有耐心的人。但在一次次秦泽给予的反馈后,霍维意外的有些上瘾了,他开始有些过于专注他人生的这个意外。 这个孩子比他意料之中的坚韧、固执。就像是一棵悬崖上的树,哪怕枝丫被吹断,也依旧顽强。 霍维总是爱垂怜这些坚韧不拔的小东西,就像他的母亲一样。 但他很快就发现这个小家伙学会了藏起爪牙,开始暗地里反击。霍维即使得了通报,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倒要看看,他能掀起什么风浪。 结局很惊喜,秦泽想方设法地除掉了那几个与他同龄的孩子,手段可谓是完美,也懂得怎样撒娇博取他的关注。霍维动了想要栽培他作为下一任接班人的心思,但是几次试探下来秦泽都没有兴趣。 没有兴趣,那就逼迫他有兴趣好了。 秦泽惧他,那就让他惧怕得更甚好了,让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无法反抗他。但与此同时,也要让他明白他的惩罚是因为他自身的错误而导致,别无他因。但这样根本就不够,秦泽会因此畏手畏脚,会更惧怕去做一件事,所以要给他树立一个目标,树立一种可能。 他最先让他学会痛,那之后便是恨,与恨相纠缠的便是“爱”。 霍维在众多的档案中选中了埃尔维斯,选中了塔诺维奇家族。 他根本就不需要多做什么,只要让两个人相见,埃尔维斯就会被他的“苦痛”所着迷。因为两个人的经历是那么的相似,大人都会想抱团取暖,更何况孩子。这时候霍维只需要给一点资源,让埃尔维斯了解到秦泽的母亲,他就会在意,就会去追寻。 这是所有聪明孩子的通病,他们喜欢刨根问底,对未知事物充满好奇。 好吧,他不得不承认秦泽真的爱上埃尔维斯的时候他是有些不悦的,毕竟明明是他将其打造成如此“完美”的状态,最后他的心中却住了别人。 霍维那段时间是有些苦恼的,毕竟他也暗示过埃尔维斯几次,试探过他对“圣彼得”的态度,却没想到那个孩子居然是痴情种,事态朝自己无法掌控的方向发展。霍维很讨厌这种感觉,自从他彻底掌权之后就再也没有这种情况出现。所幸的是上天总是眷顾他,霍维焦头烂额之时发现了格兰特这个小子。 他比埃尔维斯识时务,换句话来说比埃尔维斯聪明。 霍维便想办法让埃尔维斯退出秦泽的视线,换上另一个赛道上等候的格兰特。让埃尔维斯离开的手段很简单,只要秦泽起疑就好了。 秦泽很容易缺乏安全感,只要让他感觉到一点可靠便会让他挪不动脚步,但自然,他也会很轻易的感受到背叛。这是他长期规训下的必然,是霍维让他服从自己的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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