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江尧啊?” 这比被第一次正式见面的暗恋对象抓包他吹牛说自己虚岁19还要更令人觉得惊悚,关键是他根本不知道对方从哪儿得出的这个结论,只能说他们俩作为关家和祝家长歪了的两棵苗苗,简直天生该做一对好兄弟。 但那会儿他只觉得天都塌了,不过好在祝星纬年纪轻轻就有种看破红尘的出家感,两人为此见了好多次面,关系迅速拉近,对方答应他:只要他不同意,永远都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事实证明祝星纬的确有张硬嘴,也有双善于观察的眼睛,这些年作为他暗恋的见证人参与过太多次他的失落与心碎,也正因如此,让祝星纬知道和让别人知道是不一样的,更何况对方作为江尧视若一家人的弟弟,总不会背刺江尧,他从以前到现在都这么想。 时间回到此刻,电话那边的祝星纬笑得很得意:“都说了我火眼金睛……总之我懂你意思了,你既怕自己露馅,心里也不想露馅,是吗?” “……是。” “那这没办法的呀,你时间长不与你法定老公一起出面,大家猜也猜得到怎么回事。”祝星纬道,“而且,关越,我觉得你对江尧未免有些太小心翼翼,你大可以和他说让他帮忙假装一下,见个朋友而已,又不会怎么样,你以前喜欢他,也不是这样对他的。奇怪,怎么还越活越倒回去了?” 关越抠着被子,沉默了好一会儿,笑得很勉强:“以前……以前不懂事,比较容易自作多情吧。” 作者有话说: 今天给朋友过生日,短点哈!
第9章 聚会 关越最后到底没和江尧提这码事,第二天他和陶凯乐段高阳约好在市中心的甜品店见面,他到的时候陶凯乐已经在了,正嘬着一杯草莓奶昔百无聊赖地翻一沓报纸,他走近的脚步声很快被辨认出,陶凯乐抬起头,见是他,立马笑了:“结了婚的人果然就是不一样。” “什么?”他不解,伸出手拉开凳子坐下,动作间看见对方手中拿着的报纸:有点眼熟,是前些时间江尧一直拿在手上看的那份。 他还没来得及问到底是什么厉害的文章,过了期效还值得被这几人拿出来翻阅,就听陶凯乐表面凉丝丝实则非常八卦地说:“哎呀,还能有什么,戒指闪到我了,这位已婚的先生。” “……”他一愣,这才想起自己打参加宴会之后就没再把戒指给摘下来,江尧好像也忘记了这码事,难怪他今早起床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这么一想,江尧站在窗边打领带的时候,指间确确实实是也闪过一道相似的银光的。 而在此之前,说不清是默契还是什么,两人都从没把这个代表着婚姻关系的物件堂而皇之地露给彼此看过。 实话当然不能说,于是他敛下眼睫,转动了一下无名指的指环,才抬起头道:“想要啊,你叫我句爸爸,我给你买个钻更大的。” “滚,这东西老娘有的是好不好?” 陶凯乐笑着骂他,顺手将自己在看的报纸放回旁边的杂志架上,他逮住机会,问道:“你刚才看什么呢,我都走你面前了才发现。” “没什么,”陶凯乐轻描淡写地说,“你和江尧的结婚报道,我来得早,闲着无聊,就随便看看。” ……那,江尧在家里,几天前翻阅的那份,也是他们俩的结婚报道吗? 关越疑惑了一瞬,但很快就推翻这个念头,且不说一份报纸有多少页,陶凯乐和江尧翻到同一张的概率小之又小,就凭江尧那个性,恐怕也不会主动关注娱乐新闻;两人刚宣布婚讯的时候各种报道满天飞,有的是得了江尧属意,引导舆论风向,但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在浑水摸鱼,借此妄图分得江氏这个庞然大物的一杯羹。 在这种情况下,报道内容当然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他和江尧是竹马之情,很小的时候就彼此暗恋,私定终生;也有的猜测结婚是假,关家和江家联手才是真,而他作为关家的那个花瓶少爷,自然只是被送出去当个结交工具罢了。 不得不说后一种猜测确实对了百分之七八十,但在当时他和江尧好不容易塑造起的恩爱气氛里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后来话术越演变越极端,小报不敢得罪位高权重的江尧,就只能往他这个不出名的少爷身上引,到最后,连说他女扮男装、未婚先孕才嫁入豪门这种离谱的谣言都传了出来,更离谱的是,居然还真有一部分人信以为真,讲话十分刺耳难听,都传到了他本人耳朵里。 关家一向懒得管他这种事情,更何况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他作为工具人的使命在嫁给江尧那刻已经达成,仅存的价值也从关家转移到了江家,因此只要不影响自身利益,其他一切都无所谓;从头至尾为此暴怒的只有江尧,对方不知动了什么手段,那几家最先散布谣言的周刊很快销声匿迹,再没翻起什么水花了。 所以,他清晰无比地知道,江尧对这种东西唯恐避之不及,当然更不可能去主动翻着看了。 他没再纠结这一点小异样,了然地点了点头,正巧段高阳也赶到了,手里捏了两本薄薄的册子,上来分给他和陶凯乐一人一本,本子第一页印着《朝阳度假村旅游攻略》,背景是装修得花里胡哨的大门,趁他们翻阅的间隙里,段高阳道:“我家新投的度假村,还没正式营业,想不想玩?” “不玩。”陶凯乐木着脸说,“毕业之前我的时间都属于我的导师——不是,你们俩都不用毕业的吗?” 四个人,除去高中毕业就出国的倪子骞,剩下三个都在不同的学校,其中又属陶凯乐跑得最远,在邻市读书,因此大学来几人见面的次数有限,临近毕业,就更难全部凑齐,要不是倪子骞突然回国,恐怕压根不会在今天碰头。 “别误伤我啊,”闻言,关越从册子里抬起头,“我虽然毕设差不多弄好了,但论文还没怎么动呢,忙得就差把自己劈两半了。” “这么忙还有空结婚?”陶凯乐又笑,“看来你和你老公确实是真爱。” “是哦,”段高阳才想起来似的,转头和陶凯乐一起盯着关越看,他厚着脸皮又说,“小阿越,你叫上你老公,等忙过这阵,一起去玩呗。刚好,你最近不是行程紧,婚礼和蜜月都没来得及办,就当在我们度假村——” “你打住啊,”陶凯乐突然说,“无事献殷勤,我们阿越才不给你当活体广告。” 段高阳他们家是做旅游的,近些年投了不少度假村,严格来讲其实和江氏有一些定位上的冲突,只不过没那么明显,但这种情况下,江尧本人出现在疑似未来竞争对手的地盘,无论怎么样,都属实有些说不过去。 关越也想到这一点,他拿着叉子吃蛋糕的那只手一顿,抬起头颇为娇纵地翻了段高阳一个白眼,把这茬给揭过去了:“我都结婚了还去蹭你们家度假村啊?我老公开连锁酒店的我住哪儿不行?” 陶凯乐在旁边继续悠哉游哉地喝草莓奶昔,笑而不语;段高阳仍然憨憨地挠着头,也不知到底听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关越视线不着痕迹地从这两人身上扫过,突然觉得有点累。 他们这几人从上高中开始就一直关系不错,虽然其中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彼此臭味相投,有较多的话可以聊;但真要深剖,归根结底是人以群分,大家家世相仿,且没什么利益冲突,都是闲散有钱人。 即使是像关越这样游离于家族之外、对经商毫无兴趣的花瓶人物,也天生无师自通交朋友的奥秘。 陶凯乐家里是做珠宝生意的,段高阳家则是旅行开发,倪子骞家在出事之前,主流市场是家电行业,而关家虽然涉足领域广、无可避免地和以上这些有所重合,但更多靠的是庞杂的市场根系,而不是深入地在某一领域挖掘,也正因如此,不在一个层级,自然就构不成什么威胁。 但事情好像在他嫁给江尧之后就隐约有点失控,这种微妙的平衡被打破了,“关越”这个名号已经牢牢和江氏绑在一起,而江氏前段时间收缩市场的决策显然对大部分公司来说不是什么好消息,尽管现在龙青城暂时看是没什么变化,不过大家心里都清楚: 之前的收缩是因为那时江氏危机严重,不得不放弃一些既得利益;现在既然危机已经度过,这种收缩就是一种进攻的信号,专注酒店市场的江氏尚且如此,等到这一块被江尧彻底啃下来,那江氏的下一个目标会是什么? 珠宝?又或者是……旅游开发? 没人敢下定论,只能祈祷战火不烧到自己身上,而年少时珍贵的情谊,可能一不留神就成了商业资源倾轧的牺牲品。 “好了。”陶凯乐总算喝完最后一口草莓奶昔,她站起来戴上墨镜,拎起前段时间花大价钱找人代购的包包——段高阳第一眼见曾以直男审美辣评:这玩意连装个口红都够呛到底怎么好意思开价六位数的? 只见陶女士优雅一转身,“不是给子骞挑礼物吗?再不走我回家写论文了。” 段高阳又被她转移话题,迅速地跟着站了起来:“说起来,子骞真的回国了?他连条消息都没给我发。” “可能就是嫌你笨吧。”陶凯乐的半张脸隐在墨镜下,但隐约可以看出一点不耐烦,“跟你说了你搞不好也得以为他在跟你恶作剧,索性就给你个惊喜得了,反正他是和我说了,还说回头一起吃饭。” “……对了,”说起这个,关越就想到正事,“那天我见子骞,他说家里出了点状况,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但你们俩见他的时候别太那什么,省得——” 这下不止是陶凯乐,连段高阳都愣了一下,俩人相互看了一眼,最后陶凯乐把墨镜一把捋下来:“那礼物呢?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我本来说送个腕表,都已经交代好了一会儿拿货,行吗这样?” “礼物应该没事吧?”关越也被问得有点不自信了,“子骞现在打理臣茗,总不会那么局促,我就是和你们俩说一声,省得之后见面问了不该问的,戳中他伤心事。” “哦,那我知道了。”陶凯乐又把墨镜给戴上了,“臣茗啊,上次我就想说,最近风头很大的。” “是是是,”段高阳接茬,“我们家那新度假村好像和臣茗有合作来着。” “……段高阳,”陶凯乐冷酷地道,“你再三句话不离你家新度假村,我就把你的嘴拿胶带封上!” 三人闹腾着走进商场,陶凯乐威胁段高阳的话音还没落地,迎面就碰上了熟人:倪子骞身边跟着助理,神色不虞,正匆匆地往门外走。 对方先发现了他们,眼神落在关越身上,不着痕迹地亮了一下,快步走过来和他们搭话:“这么巧?你们也在这儿?” “妈呀!”段高阳惊喜地大叫,“哥们儿,你真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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