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越!”江尧急赤白脸地截住了他的话头。 “好好好,我不说。” 关越投降一样地举起手,他深吸一口气,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说实话:“哥,其实你猜对了一半,我没和子骞看对眼,但他好像真喜欢我。” 江尧正准备拆关越带来的小蛋糕呢,据说是冰淇凌夹心,刚才两人吵了半天,他正思索里头夹心会不会化,冷不防听见这么一句,身体顿时僵了,背对着关越,半天挤出一句话:“嗯?他向你表白了?” “那倒没,我都已经结婚了,子骞是知道分寸的。”关越也凑过来看他拆蛋糕,还催着说,“……你快拆啊,给我也尝尝,这个味道我没吃过。” “哦,”他应了一声,继续拆,只不过多少有点心不在焉,“那你怎么知道的?” “陶陶说的呀。” 关越回答:“她说子骞高中就对我有意思,但是我自己那会儿是没看出来,直到这次回来才隐约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哎呀,夹心化了,我去拿纸巾,要不回家放冰箱冻一冻再吃吧。” 江尧却坐那儿没动,仔细听声音还有点哑:“你怎么想的?” “怎么又问?”关越不明所以,“我不乐意想,反正他如果能把这感情放下,那我就当不知道,继续和他做好朋友,他要是想不开非得捅破这层窗户纸、或者和我玩点什么借朋友名义行情侣把戏的招,那我只能和他说清楚,我不会和他谈恋爱的,而且我已经结婚了。” “江尧?”他没听见江尧再吭声,拿了纸巾走回去,一看对方脸色,没忍住笑了,“哟,江总刚才还信誓旦旦,给我安排得明明白白,现在真遇上怎么没反应了?” “该不是——哥其实根本不愿意让我和别人走吧?”他凑近,轻轻对着江尧耳朵吹了口气。 “嘶。”江尧被他弄得一个激灵,下意识侧过头,两人距离一下变的很近,几乎能数清彼此的眼睫毛,这下捉弄人的和被捉弄的都说不出话了,他们保持这个姿势很久,最后江尧才转开眼,话不知是说给自己还是别人听,“我是担心你,怕你遇见坏人。” 关越静了几息,一屁股坐在旁边沙发上,看不出情绪:“没劲。” 他不想再说这件事——本来也只是出于“既然结了婚就应该对伴侣绝对坦诚”的原则提一提,实际上根本不想面对,现在既然目的已经达到,当然是越快揭过越好。 两人于是收拾好东西,提着化掉的蛋糕去江尧早订好的餐厅吃饭;中途接到祝星纬电话,这人好些天没个人影,今天终于舍得露一下面:“喂,宝贝越越,干嘛呢,出来喝酒呀。” 祝星纬大概想不到他江哥就在旁边脸色铁青地听着,话说得十分大胆:“Free新到了几瓶好酒,你来尝尝?好喝给你打包带走。” 关越小心翼翼地觑着江尧神色,试图用语言让对面的祝星纬意识到不对:“啊,不了吧,我不爱喝酒。” “你放什么洋屁你不爱喝——”祝星纬话说一半,像被掐了嗓子的公鸡,声音戛然而止,他沉默半晌,试探地叫了声,“江哥?” 安静的车里,江尧低沉沉应了声:“嗯。” 然后又是一段漫长的沉默,祝星纬道:“拜拜。” “拜什么拜,”赶在电话被挂断之前,江尧眼疾手快地接过手机,“你现在在哪儿呢,钱够花吗?你哥找你都找疯了,祝星纬,你打算结了婚就一辈子不回家了是吗?” “我哥老骂我,”祝星纬声音听上去好委屈,“他快成龙青城反婚大使了都,逮着机会就跟我输出结婚的坏处,我听得耳朵起茧……江哥,你行行好,别跟他说我现在还在龙青,我跟我哥说的我出国了,要进行一场轰轰烈烈的单身旅行。” “……” 江尧深吸一口气,气得脑门子青筋直蹦,看了旁边乖乖听他讲电话的关越好几眼才平复心情:“你骗他你出国也就算了,那你不知道你哥最担心的是你结了婚过得不好么,还联合季崇一起骗他,祝星纬,我倒是想听听,季崇什么时候开始暗恋你了?” “啊?”祝星纬的疑惑不似作假,“季崇怎么了?什么暗恋,你说什么呢?” 江尧一怔,和旁边同样表情悚然的关越对视了一眼,试探着开口:“季崇今天回国了,你知道吗?” “啊?今天?” “你哥和季崇见过了,”江尧缓慢地道,“季崇说,他已经以陌生人的身份钟情你多年,和你结婚,是得偿所愿。” “…………” “靠!”祝星纬崩溃,“他没通知我啊,我完全不知道!” 电话被匆匆地挂断,大概是当事人去找另一个当事人算账去了,只剩下江尧和关越坐在车里默默消化这个事实,良久,关越才恍惚地说:“季崇,真的假的啊?” 江尧仍是皱着眉:“我猜半真半假吧,虽然江氏不太和那边打交道,但接触过季崇的人都说这个人不近人情,很难想象他会喜欢谁。” “你快别猜了哥,”关越忍不住说,“你就没猜对过,我担心你再多说两句祝星纬就要和季崇happy ending了。” “……” 江尧假装没听见,倔强地把话说完了:“要是真的,那臣茗可算是个宝地,一出出两个情种。” “……哥,”关越听懂了,面无表情,“我劝你还是别操太多心了,操心老得快。” 作者有话说: 后天会加更一个六一番外,时间线是江尧和关越认识的第一年!在此卷下会新设番外卷,例行提醒大家番外卷开启后本文的最新更新就会只显示番外卷了,看完番外需要跳到最新一章正文剧情然后才可以正常看到后续更新的正文内容,总之大家在目录上跳一跳吧,或者番外就留着最后一起看也行,是独立的,不影响!
第12章 醉酒 “我大概明白了,”祝星纬瘫在酒吧的卡座上,若有所思地又从果盘里捡了块西瓜吃,“所以倪子骞喜欢你,还被江尧看出来了,因此你和他为这件事大吵一架,吵得现在都不敢回家……哎你别喝了,喝多了我又被江尧骂,上次那摩托都因为你和他告状被我哥给没收了。” 此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关越心里存着事,刚从学校那边过来没多久,手边就已经堆起了两三个空瓶。 他本来又拿起酒杯,听见祝星纬后半句话,顿了顿,还是把酒杯放回原处,然后不得不再次强调:“我和江尧吵架不是因为这件事,是我觉得他太不把我当一个能和他平等交流的成年人,我不爽。” “行了吧你。” 祝星纬见怪不怪地吃完了果盘开始嗑瓜子,吧唧吧唧呸的吐壳声里,他含糊不清地道:“你因为这事不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也不能全怪江尧吧,毕竟你和他年纪确实是摆在那儿。” “这就跟你现在在街上看到一个初中生背着书包放学,也忍不住会变得很慈祥是一个道理。人类大部分天性都是尊老爱幼的,江尧看你每天风风火火拍毕设,风里来雨里去,你觉得你在他眼里、和初中生在你眼里能有什么区别?你换位思考一下嘛。” 关越就不吭声了,梗着脖子一个劲儿喝酒,然后又听见对方讲:“不过我有点在意你那几个高中同学,尤其是叫陶凯乐的那个,感觉她好像很乐意见到倪子骞和江尧为你大打出手的场景。” “没有吧,”他下意识反驳,“她不也替我解了围,顺带还警告了倪子骞。” “你多个心眼行不行?”祝星纬恨铁不成钢地转过身瞪他,“前天晚上你和我说你高中的朋友想要约你和江尧一起吃饭,那个时候你不就已经告知他们自己第二天要去接江尧下班;连我都记得这件事,但是见到倪子骞之后,第一个提出要聚餐的人是谁?” “按你描述的,她昨天见面的一整个过程都在试探你。”祝星纬说得十分笃定,“更严格说,试探你和江尧是不是真有外界传得那么恩爱,包括后面邀请倪子骞一块吃饭,在你明确拒绝之后第一个站出来支持你,也不过是看出来你对江尧的心不假,顺水推舟卖你个人情。” 酒杯已经喝空,关越无意识地捏着空杯在手上转了两圈,心里知道恐怕祝星纬说的是对的,但无论如何也无法跟着赞同对方的结论,最后只说:“我知道了。” 祝星纬看了他两眼,叹了口气,揽住他肩膀开玩笑似的安慰:“现在后悔了吧?和江氏联姻,逃不掉要被人忌惮。” “我不为这个后悔,就是——” 他没说完,笑了笑:“算了,没什么。” “说说你吧,”俩人难兄难弟似的凑在酒吧人烟稀少的角落,在逐渐鼎沸的人声里苦哈哈地交换彼此近况,“昨天你去问季崇了吗,可别告诉我他真有那么喜欢你。” “没,怎么可能?” 说到自己的事,祝星纬也没刚刚那个指点江山的劲儿了,他一颗瓜子没嗑下去,拿过关越新开的一瓶酒直接对瓶吹:“权宜之计。你和江尧当时被多少人揣测是商业联姻,之后我和他要面对的也就差不多,甚至更严重——我之前可是完全和他没见过,总得让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挑不出毛病,至于信不信,那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我懂了。” 关越已经有点晕了,他酒喝得急,这会儿看对面的祝星纬都有点重影,于是赶忙晃了晃脑袋,使劲地合上眼又睁开;但症状还是没缓解,反而愈发严重,连带着头顶华丽繁复的吊灯也开始在他眼里打转,他盯着灯泡看了几秒,听见祝星纬喊他:“阿越,你还好吗?” 对方的声音像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以至于等他完全地理解这句话含义之后已经过去了好几分钟,他迟缓地转头朝声音来源看过去,一看不得了:咦,祝星纬怎么变样了? 还变得跟江尧一模一样! “祝星纬,”他还想着自己没说完的话,于是决定愉快地忽略这点小异样,“你说季崇他是不是……宫斗剧看多了,怎么对着你亲哥也能演啊。” “祝星纬”没回答,反而皱着眉摸了摸他脑门,然后被他嫌弃地避开了:“说话归说话,你和我动手干嘛,我警告你,咱俩现在可都是有夫之夫了!” “……小越,”江尧又瞪了旁边不敢吭声的真祝星纬一眼,然后无奈地说,“我是江尧。” 这名字一出口,原本还有点抗拒的关越跟傻了似的,任凭摆弄,整个过程一声不吭,就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江尧的脸瞧;祝星纬在旁边叹为观止,没忍住道:“刚才也没见这么听我的话呀。” 是的,时间流速当然不可能像喝多了的关越以为的那么慢,实际上,从他喝多了之后祝星纬通知江尧,到江尧开着车急匆匆地赶来接他回家,中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小时,天也早就黑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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