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羽都已经被拔干净了,现在只有光裸的、温软而有弹性的肌体被攥在徐若柏微微发颤的手里。教他生活,看他恢复光彩,也同时吻他,抚摸他,拿捏摆弄他……就像现在这样。 他的手按在徐若云的心脏处,感受到那并不有力的跳动,是低弱的怦然。然后从肋骨一根一根地向下滑,摸到平坦的小腹,轻轻按下去,柔软而富有弹性。 徐若柏解开了他刚刚系好的结,又把徐若云抱回后座上去。仗着徐若云几经折腾昏迷不醒他便这样放肆,真是从未想过后果一般,更不要说想一想若是这时来了什么过路人,看见他搬进搬出,该会作何感想? 车里没了玻璃和帘子,雨水把两人都弄得湿答答的,徐若柏身上的细微伤口还出了点血,被他拿手抹了。 徐若云身上简直没有几两肉,后背肩胛骨也是突出的。但即使如此,也能看出这身体主人的养尊处优。他身上没有一处伤痕,也没有任何皮肤疾病啦、过敏啦之类的经历留下的痕迹。玉璧无瑕,洁白憔悴,胸口因为喘息而微微起伏。 徐若柏解开了自己的腰带。他旋即嗤笑于自己的匆促草率——即便他已经决心要在这时占有他的长兄,第一步也不该是这个。他又拿起刚解开的绳子,这次仔细思考之后才把徐若云固定在了座位上,可笑他刚才还觉得这后座无法捆住,但此刻为了一顿餍足,竟也生出无限的聪明才智。 徐若云现在昏迷着,眼皮紧闭。他有两条修长的、洁白笔直的、但似乎轻易就能被折断的双腿。 徐若柏是兄弟里最高的一个,因为他的生母身材十分高大,比嫡母吴识薇要高大许多,他良好地继承了这一点;但徐若云也并不矮,甚至骨架很宽,从前挺拔时也是很有男子气概的。 他居然在奸污他同父异母的兄长了。还是在这陪都里最繁华的街区之一,虽然此刻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但谁知道呢。他心里刺激得怦怦乱跳,同时觉得唯有这样才能泄方才生死惊魂的愤怒。 徐若云会醒来么?他也不知道。但他知道即使醒了这人也逃不了,动弹都不要想。想到这里,他动作又加快了几分。 试探的刺激让徐若云有所感觉,他忽然渐渐有了意识,睁开眼又闭上,嘴唇徒劳地张合着。徐若柏盯着他看,听见他低低的、喑哑的声音:“要喝水……” 徐若柏说没有,徐若云不听,只还是一味地重复着:“水……我渴……” 他是真的十分渴,连自己正在被奸污都比不上喝水重要了似的。 徐若柏看着他,干巴巴地回答道:“没水,等一会儿回去喝。” 徐若云还有些搞不清状况,答道:“一会儿是什么时候?我好难受……” 徐若柏道:“等我办完事的时候。” 他这句话说出来,徐若云睁大了眼睛,试着动了动,发现自己被束缚住了。凉飕飕的风从玻璃里吹进来,吹得他瑟瑟发抖,他这才洞悉自己被扒光了,简直是玉体横陈,而他的亲生弟弟正居高临下、君王似的看着他。 办完事?办什么?徐若云怒斥他,声音早已经喑哑了,倒真像不胜娇弱的妃子。可是冯小怜还会穿戎装,他却连这点英姿都没有,只愤怒地、濒死的鱼一样挣动。 徐若柏早就有所防备,这时候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居然能死死按住他。是不是每个人在变为禽兽时都会这样孔武有力?徐若云暗自咬牙。 他知道,他太知道徐若柏要做什么。他在前朝做过文官的,当然知道玩男人是怎么回事,他身边就有人大会亲友给他们看自己养的禁脔,那时候他不以为然,不知道这有什么趣味,只是跟着随喜恭维一番,听几句不堪的荤笑话,什么“**花”“抱背”之类的,谁知道今日呢。 不过他从前逆料不到的今日也实在不止这一件。 他抬脚用力地踹向徐若柏,低声喝道:“你是人么?放开我!” 徐若柏被他竭力踹了一脚,居然真被踹得生疼。但他动也没动,慢慢从徐若云**里抽出手,镇定自若地答道:“是人,不放。” 徐若云没办法了,两条腿在空中乱动着被徐若柏攥住,直往他小腹上踹,又够不到,只扒拉开了徐若柏的外套,口袋里有什么东西掉出来,发出咚的一声。 是香水。徐若云买的香水,他也看见了,凄厉地叫道:“你把那个给我!” 徐若柏问道:“干什么?” 徐若云只喊:“给我!” 徐若柏就松开手,捡起来,把香水拿在手里,笑了一笑,低声道:“吴夫人的忌日要到了,她生前一直好奇西洋的香水,你是要献给她的吗?” 徐若云愣了愣。他没想到徐若柏猜中得这样容易。是因为太了解他吗?还是太了解吴识薇? 他睁着眼停止了挣扎,被冻住一样,良久才道:“是你的嫡母,不是‘吴夫人’。” 徐若柏轻慢地哼了一声,低下头。他一边用身子压住徐若云的腿脚,一边将面目凑近,手里慢慢地拧开了香水。 他把那玻璃瓶子举到徐若云眼前:“大哥想喝吗?我手里只有这个了。” 徐若云偏头想躲开。但躲不开。香气过于浓烈馥郁,呛得他有些作呕,深深蹿进鼻端,他绝望地闭上眼。 徐若柏注视着他,另一只手扒开了他的眼皮,轻声说道:“大哥看清楚了,看着我,不要躲。” 徐若云咳嗽了一声,含混不清,右眼的眼皮被徐若云扒着,疼得流泪。徐若柏把香水拿开了一点,又问了他一遍:“大哥真的不要么?” 徐若云摇了摇头。徐若柏便道:“好。” 他说完,看了看窗外,手指一扬,便要连瓶子一起扔出去。 徐若云喊他:“阿柏,不要……” 徐若柏停了手,点点头,温温存存地劝他道:“那么大哥就尝一口罢。” 他那模样郑重其事,令人猜不透他怀着怎样的心思,就只像是在宴席上劝同座的好友饮一杯祝祷的春酒一般。 徐若云茫然地看着他,知道自己反抗不了,低声轻弱地问他:“阿柏,你要做什么啊?” 徐若柏没回答,只迅速地捏紧了他的下颌,将那冰凉刺激的香水往徐若云的牙齿上浇淋了一口,然后手腕一扬,依旧将它连着瓶子一起扔了出去。徐若云被欺侮得低低呜咽一声,马上又被呛得直咳嗽。 在他咳嗽的同时,徐若柏静静地对他说道:“这滋味不好喝,所以大哥就不要喝了。吴夫人从来不关怀你,就算她是你的母亲,又能如何呢?” 徐若云轻轻颤抖,他则只慢慢地说下去:“父亲也好,母亲也好,都不关怀你,从我识得大哥的那一天,大哥就在谨小慎微,在委曲求全,只盼着人家能看你一眼,有用么?先前只有我和三妹妹,你觉得我们是庶出,对我们都是高傲的关切,温柔极了,心里却不知道在想什么……后来又生了老四。生他的时候,夫人和父亲终于和好了,所以父母事事都向着他。你没办法,哪知道又出了后来的那些事。” 徐若云被揭穿了心事,一动也不动弹了。 狭窄的空间里只有徐若柏一个人的声音在响着:“我小时候既不是嫡也不是长,注定了要安分守己的,阿娘常常对我说,‘你没有那个福气,就不要想那样的事。’我都听进去了,后来想想,当时在意的,也都不是什么大事。我知道,我若是说大哥生来就没有亲缘的福气,说大哥也应当知足,想来大哥是不爱听的罢?” 徐若柏说完这一长串话,喘了一口气,打量徐若云几圈,好像终于想起了自己刚才是要干什么:是要干他。 徐若云显然也意识到了,神情痛苦地问他:“我还有什么得罪你的,需要你这样……如果是刚才,我——你杀死我,我也没办法的。” 徐若柏摇了摇头:“不,我想要大哥活着的。” 徐若云惨淡地笑了:“就这样活着吗?” 徐若柏否认说:“当然不是。” 徐若云当然是不想动的,更不想出声,可他的手被绑着,连想咬着个东西都没得咬,只能空凭自己的力量紧紧地咬着牙,怕得闭紧了眼睛。 徐若柏轻声说道:“大哥放松一点,不要紧张。” 徐若云像是听了什么笑话,高声怒斥起来,但连怒斥也是文绉绉的:“不要紧张?你躺下让人按着来试试,还不要紧张?真是离经叛道、滑天下之大稽!” 他一边说着一边竭尽全力地挣扎,整个人像鱼打挺般从座椅上弹起来,小腿差一点用力撞在徐若柏鼻梁上,又被死死抓住了,脚踝上几乎要掐出一片淤青。徐若柏眯起眼,定定地看着他,看见徐若云气喘吁吁地瘫软在面前。 他一边慢条斯理地说道:“后来出了老四的事,他说是因为你在官场上不能谨言慎行,牵连他的朋友,又说你太太恶毒。父亲知道原委之后不置一词,你心里就从此害怕与人来往。” 徐若云怔然,只听徐若柏继续道:“你不爱听的话太多了,也没人跟你讲,所以只能今日都交给我。隐居的事我不懂,是该喝酒还是该种地我分不清,只是没听说过伯夷叔齐在家里吃烟的。” 说到这里,他又笑了笑:“唔,或许是我想得少了,那会还没有阿芙蓉,若有,伯夷叔齐也许要和你同吃的。” 这句话尾音轻佻,带着点嬉笑的意味,徐若云听罢呜咽一刹,随即嘶声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那你之前养着我,管着我,是当在养瘦马么?” 徐若柏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有些哭笑不得地道:“也不算罢。我养大哥,管大哥,只是希望你好好地活着,没有别的意思。” 徐若云质问他:“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徐若柏没有回答。他其实觉得有些好笑。徐若云对他的指责,什么养瘦马啦、滑天下之大稽啦,都带着一股文人的清高。他想了想,若是自己和徐若云易地而处,必然要将对方骂得猪狗不如的。 徐若云就是这一点尤为惹人爱怜,在世事的磨盘里经过了许多轮次的推碾,居然还像是初应秋闱的士子。 徐若柏懒得去做什么前头的准备,在回答徐若云之前,他索性先一下子推到底了。徐若云从牙缝里漏出一声呻吟,也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敏感,这时候才睁开双眼,木呆呆地瞧着徐若柏。 徐若柏一本正经地教他:“就是这样。” 徐若云迷惑了:“什么?” 徐若柏颇为认真诚恳地告诉他:“和男人,就是按这样的步骤。” 徐若云沉默了,专心致志地咬着牙忍耐。在间隙,他缓缓地、低低地说了句话,也不知道说给谁听。他说:“禽兽不如。” 平静、冷淡,不是斥责,倒像个形容词。自知逃脱不了的那种。 徐若柏弄了他一会儿,凑得近了,他整个人都被弯折起来,腰肢简直要断了似的,又疼又僵硬,眼前一阵阵发黑,只能看见徐若柏的脸越来越大,眼神越来越清晰。直到嘴唇被另一张嘴唇触碰了,徐若云才突然明白:徐若柏这是要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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