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凛洲被骤然冻结的身体,仿佛又被耳畔温热的呼吸重新激活了。 他喉结微动,酝酿着阻止裴煜继续靠近的语句。 “要不,你咬我吧。” 反正都是唾液和血液的交换,应该差不了太多。 裴煜说完,撑着座椅往前,以近乎拥抱的姿势,将自己脆弱柔软的后颈暴露出来。 在理发店精心护理过的长发黑亮细腻,柔顺地别在耳后,软软地盖住后颈。 路凛洲看了一阵,推拒的话早就烟消云散。他甚至很不满地将那漂亮的长发掀开,以便摄取属于这具身体原本的味道。 是很浓郁的雪松气息。 闻起来惬意无比,惬意到呼吸都开始颤抖。 其实,他并不清楚雪松闻起来的感觉,是这种味道让他联想到雪后的森林。 清冽干净的气息在珍贵的阳光下逸散,沉稳幽静,安抚着躁动的心。 却撩拨着身体的热。 猎物再一次主动送上门来,不咬几口实在说不过去。 短暂地抛弃人类身份,路凛洲毫不客气地,用同类的皮肤磨了磨牙。 血管的轻微搏动通过牙尖放大,到他的骨髓里横冲直撞,最后撞进胸腔里的柔软,让血液沸腾,呼吸增速。 不痛不痒地磨了不知道多久,裴煜感到自己的气息也在变得紊乱,不得不伸手将人推开。 “不是,你得咬破我的皮肤。”裴煜急切之下,掌心毫无所觉地抵着异常滚热的胸口,嘴里则说着连自己都不清楚有多么旖旎的话,“咬破血管,咬出血,才能交换信息素,我才能安抚你。” 他退了,路凛洲又欺近过来,温热的吐息拂过他颈侧,侵入肌肤,酸软筋骨:“你怎么知道没用?” 言语与温热的气息混作一团。 “你难道闻不到么。我的…信息素?” 裴煜闻言一怔,随后翕动几下鼻翼,微一皱眉:“我只能闻到一点,淡淡的玫瑰味。我的等级太低了。” “玫瑰味么…”缱绻的字音在舌尖打转,路凛洲一下就心情很好似的,声线都染上笑意,“好热……” 他再深深换了口气,将脸藏进裴煜颈间,无声勾起一个狡黠的笑。 “好像是易感期。提前了。” “都是因为你。” 压抑不住愉悦的责备难免显得恶劣,裴煜一愣,应对易感期的办法刚从脑底浮上来,转瞬就被湿淋的触感驱散殆尽。 裴煜条件反射地抖了下,唇舌纠缠成含糊不清的一团:“你…呃。” 像是孩童发现了未被探索的宝藏,路凛洲激动难掩,黑眸在黑暗中发出亮光,如狼似虎。 或许裴煜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左耳垂后方有一颗红痣。 藏得极为隐蔽,只能等待某一天由别人告诉他。 探索欲和占有欲一起得到了莫大的满足,路凛洲不疾不徐,轻舔慢舐,细细品味。 耳边粗急的呼吸此起彼伏地纠缠着,他凝神细听,这呼吸声不仅仅是来自他自己。 …… 路凛洲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稍稍后退,蓦然看到一双深了几个度的琥珀色眼睛。 黑色的瞳孔也放大了,涣散了。茫然着,情动着。 路凛洲目不转睛地盯着,喉结不住上下颤滚,贪婪化作实质,几乎快要撼破薄韧的皮肤。 胸腔里抓心挠肝的空缺也终于被填满,化作澎湃的热流滚过四肢百骸。 此刻裴煜的模样,不是因为酒精,不存在的孩子和不存在的信息素,不是因为任何东西或者任何人。 ——是因为我。 他用舌尖吐露愉悦,俯下身去,轻轻地,又勾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 开始暴露犬科生物的另一面。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合十)
第24章 chapter 24 窗外冷雨无声肆虐, 车内温度不断攀升。 裴煜无处放置的手搭上空调出风口,幻觉中的热气舔过他的手心,让他的额角都见了汗。 路凛洲的风衣早落到了地上, 衬衫扣子也松开了几颗。 裴煜才发现他藏了一条银色的项链在领子里。 金属链条闪烁着光泽, 而薄削的锁骨、肌与筋的沟壑,全都爬满了亮闪闪的汗珠。 上一次用手帮忙的时候,裴煜选择绕到路凛洲身后眼不见为净。 然而车内空间有限, 路凛洲也全无一般Omega的娇怯忸怩, 目光直勾勾的,和温热手掌一起锁住他。 裴煜后颈和耳后的湿意干涸,留下挥之不去的胶黏。他僵硬地仰着脖颈, 嶙峋的喉结上下滑滚,努力摄取密闭空间里稀薄氧气。 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他出神地想。 在耳后的肌肤被攫住的那会儿,刺啦一声, 路凛洲趁他不注意撬开金属门锁,拉下牛仔布帘。 带着薄汗的微凉的手,很快就染上了他的热,附上难分彼此的黏。 路凛洲半垂着眸,贪婪地欣赏着手里的上帝杰作,再多么完美, 此刻都只能受制于他的掌心, 任他揉捏搓磨。 随后视线上移, 又去描摹那俊美的五官, 过了好半晌才舍得开口:“喜欢么?” 裴煜匀了匀呼吸:“不应该是…我安抚你吗?” 路凛洲突然迷恋上那颗小小的红痣,或许是迷恋上由它所引发的细小颤栗, 倾身凑到裴煜耳边, 又卷了几个来回, 诱哄般低语:“你当然也得帮我。” 路凛洲话落,异样的触感让裴煜陡然惊醒。 在亲吻……他们也没亲吻,反正,在嘴里舔着什么东西的时候,空闲的手往下方更为隐蔽的区域探索,这几乎是刻在男人骨子里的本能。 裴煜及时攥住那只探向自己腰后的手,很快平复呼吸,瞳孔重新聚焦。 路凛洲笑了一下:“你不是要安抚我么。” 裴煜静默一瞬:“我是Alpha。” 毕竟车内前排的空间太小不方便,路凛洲很是爽快地放弃,甚至异常大度:“这次不用你给我摸,先欠着,我想让你看着。” ——就像在监控屏幕里看着我那样。 路凛洲舔舔唇,带着手上残余的裴煜的气息,接着解决自己快要爆炸的家伙。 裴煜却没回过神来,并不理解这种面对面的注视怎么能提供信息素安抚。 ……但路凛洲觉得能,应该就能,路凛洲总该比他这个穿书的炮灰Alpha更了解ABO世界。 车还停在路边,路凛洲打算速战速决,但从没想过模仿高铁的速度。 在裴煜因为紧张而颤动的眸光里,战栗感极快地席卷了他的身体,他猛然一怔。 裴煜视线往下,也是一怔。 路凛洲急促的心跳在刹那间停滞:“……草。” 裴煜的眼神立马变得严肃,嘴唇也轻轻抿起。 路凛洲随口解释:“习惯了。” 裴煜不至于紧抓着这点口癖不放,帮僵坐不动的路凛洲抽了张纸,递过去:“擦擦吧。” 路凛洲:“草。” “……习惯了。” - 被雨水洗涤透亮的黑色SUV重新上路。 裴煜从抽屉里找出抽纸,擦拭自己的手。 而脖子和其他某些位置,干燥的纸巾也解决不了。后背的汗都干透了,整个人黏得像被裹在果冻里。 开车的人神情自若,眉宇间的躁气一扫而空。 裴煜忽然问道:“要不要开窗透透气?” “怎么?”路凛洲先接话,而后从“透气”两个字里品出兴味来,短短笑出一声,“要是开窗,残留的信息素不都散了么。” 裴煜:“……” 他本以为作为低等级的Alpha是好事,不会受到太多信息素的影响。但是此刻,在路凛洲大方享受信息素的时候,他能闻到的只有令人羞臊的腥膻气,微咸微涩。 他想了想,又问:“我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话落,车跟着停下。 颈边倏地多出一颗微微扎人的黑色脑袋,裴煜下意识往后靠住车窗,毫无防备地被嗅闻了个遍。 耳边的声音略显沉闷,似乎深思熟虑许久后才开口:“有种浆果发酵后的甜,烟草的苦涩和辛辣……很像威士忌。” 路凛洲说得认真又详尽,又有源源不断的热气蒸着皮肤影响判断,裴煜险些就信了。 转念一想,又是烟味又是酒味,那在得不到自己信息素安抚的时候,烟和酒可不就是再不过名正言顺的替代品吗? 得到了高等级Omega的答案,裴煜仍明摆着怀疑。他低下头,提起领口闻了闻,全都是口水味儿。 路凛洲重新开动车辆,始终分出一缕余光留在他身上。 冷锐的眉眼不知不觉舒缓开来,脑海里又浮现出那颗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红痣。 指尖有一搭没一搭轻叩方向盘,仿佛敲出了音乐的节拍。 - 裴煜在理发店洗了头发,但不久后,又有黏腻的感觉沾上后颈,甚至攀上耳后的软骨,连干燥的发根都染上了湿意。 到家之后,裴煜第一时间散着长发站到花洒下,从头开始清洗。 路凛洲也回到自己房间,先放纵自己来了支烟。 ——裴煜随时可能恢复记忆。 就算恢复了记忆,这家伙也跑不出他的掌心。有没有记忆,实际上并没有多大区别。 ……是吗? 他想着,突然用力碾灭烟头,烦躁地“啧”了声。 就算恢复了记忆,裴煜想起自己下过的狠手,想起孩子和信息素只是升级成了谎言的臆想,但他也会记得这段时间以来朝夕相处的点滴。 带有GPS定位装置的手表,都能让裴煜很开心。 水声掩盖了浴室门被打开的响动,裴煜转过身时,冷不防看到磨砂玻璃上一条人形黑影,下意识屏住呼吸。 “你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是路凛洲的声音。 裴煜绷起的神经松懈下来,接着沉默几秒,不明白这种随时都能聊的事为什么要急于现在,隔着一扇雾气朦胧的磨砂玻璃和淅淅沥沥的水声。 他把水调小,回道:“暂时没了,想到再告诉你。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急事,不着急。下次,你可以忙完再陪我去。” 玻璃门外的黑影静了一会儿,又问:“你还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 收到礼物让裴煜的心情不错,却不是因为礼物本身的贵重,而是因为他这段时间的付出有了回应,两人的关系有了进展。 哪怕记忆大量缺失,裴煜也清楚自己不是一个重于物欲的人。 要不要礼物是一回事,路凛洲主动提出要送礼物就是另一回事了。他关掉水,朝着磨砂玻璃走过去一步,无法看清彼此的视线在隐约间相遇。 “我现在不缺什么。但我想出去工作,可以吗?” 淋浴间内弥漫着的热腾腾的水蒸气,仿佛在话落的瞬间凝结成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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