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元珣的心里委屈极了,他越想越觉得不公平。 到底凭什么?! 就因为性别不对,就因为他不是Omega吗? 如果喻绶一早喜欢的就是Omega,何必来招惹他?又何必对他许下那些虚伪的承诺? 什么只爱他,什么一起养孩子…… 都是假的! 如此想着,通红的眼眶渐渐又落下泪来,他不明白喻绶为什么突然就不要他了。于是男人只能痛苦地哭诉,像个被夺了心爱之物的孩童,他强忍脆弱,厉声质问着:“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喻绶,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大抵是于心不忍,见季元珣这般痛哭,喻绶的心竟也跟着有些发疼。 他握了握自己的拳头,终究是抬手为男人擦去了眼泪,Alpha端起那碗粥,轻声哄道:“先吃点饭吧,胃里有东西后再把药吃了。” 临时标记消散了,现在喻绶身上只有他本身的信息素。 闻到熟悉的蒲公英花香,季元珣的脸色好了些,他吸吸鼻子,还是决定先下这个台阶。 季少爷挥了挥右手,向喻绶示意那几圈刺眼的纱布,随后喘着气道:“你喂我吃。” …… 行吧,又不是没喂过。 喻绶捧着碗弯下腰,舀起一勺热气腾腾的粥送到季元珣嘴边。 “太烫了。” 喻绶顿了顿,无奈地低头吹了几下,再递给他。 见他反应如此迅速,季元珣顿时又开始生气,不禁别扭道:“你这么着急喂我吃东西,是图解决好了赶着去看秦漉吧?”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喻绶反驳,“别这么阴阳怪气的。” “我哪句话说错了吗?!”季元珣恢复了以往的暴躁。 许是想起了不好的回忆,他蓦地小声控诉道:“本来就是你出轨……” “你不饿吗,快吃吧。”喻绶简直想打人了,他忍着脾气又舀了一勺给季元珣。 Alpha却直接撇过头,他望着自己手上的白纱布,提出无理要求,“冷掉了,让吴叔重新做一份,到时候你再端上来给我吃。” 面对男人几次三番的找事,喻绶忍无可忍,他把碗“咚”地放在床头柜,语气烦躁,“你到底吃不吃?” 眼前人的突然发火,令季元珣没由来地更加委屈,仿佛赌气一般,他躺回被子里翻了个身背对喻绶,而后便不说话了。 又来…… 喻绶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胸膛起伏着。 他已经和季元珣没有关系了,没必要再在这儿承受他无端的发脾气。 早知道他就不该来,不仅浪费时间,还弄得心情不好。 “我最后问一遍,你吃不吃饭?” 回应他的,是男人缩被子的声音。 很明显季元珣听到了,但他就是不回答。 “你不吃就算了。” 喻绶被他搞得十分烦闷,说完就转身走人 卧室门重新关上了。 屋内瞬间安静下来,直到这时,季元珣才发现喻绶是真的离开了。 他猛地翻身坐起来,茫然地望着紧闭的木门怔愣了许久。 喻绶竟真的把他抛下了? 他甚至都不肯哄他一下。 季元珣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扇房门,期望着它能被再次打开。 喻绶只是去让吴叔重新熬粥了,等做好了,会再回来哄他的。 可床头的冷羹,摆动的时钟,周围的静谧,乃至他自己,无一不在告诉他:喻绶不会再回来了。 大梦初醒般,季元珣慌忙跳下床,不顾冰凉的地板,光着脚跑下了楼梯。 “少爷!”吴叔瞧他这激动的样子,还以为是病好了,顿时笑道:“少爷你感觉怎么样……您快把拖鞋穿上,现在还是大冬天呢。” 季元珣巡视了一圈偌大的客厅,没有发现Alpha的身影。 他连忙抓住管家的肩膀,焦急地询问:“吴叔,阿绶呢?阿绶在哪里?” “喻少?”吴叔不明所以,“喻少送完粥后没多久就走了,您没看到他吗?您吃完饭了吗,我去上面把碗筷收了……” 于是男人又立马跑出了门,他站在花园里盲目地来回寻找,却连个车影子都看不到。 许久未曾进食的身体根本支撑不住这样的剧烈运动,季元珣的眼前瞬间一片漆黑。 高大的躯体蓦地脱力,Alpha重重地跌在地上,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大狗,无助地恳求主人的救赎。 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留下喻绶。 “咚咚咚——” “你来啦。”秦漉把喻绶迎了进来。 此处是秦漉在市中心的一处居所,或者说,是秦老爷给他们准备的“婚房”。 “要不然你还是搬过来住吧,这里的空房间有很多,住一起咱们交流也方便。” 喻绶的小公寓虽然离此处不算远,但寒冬腊月这么每天来回跑,也是够要命的。 Alpha把公文包放下,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这个建议的可行性。 自订婚后,他终于摆脱了原本的“助理”岗位,季景霆直接把他调任,做了秦氏合作度假村的项目经理,看来誓要将他这枚“联姻棋子”发挥出最大的价值。 工作上如愿避开了季元珣,可生活上却很难。 事发突然,他所有的生活用品都在季元珣的两处居所中,根本来不及搬。 小公寓里的东西又是临时添置的,只能解燃眉之急。 他的确该抽时间搬个家了。 “我过几天搬过来吧,正好我那里还有一些哥哥的东西……”喻绶笑道:“里面或许也有关于你的,我们到时候一起看看吧。” “好啊。” 秦漉欣喜极了,若能再拥有喻绍多一些,那便再好不过了。 喻绶翻开包里的文件,“我收集了刘盛海这几年经手的文件,应该可以从里面找到蛛丝马迹。” 既然正当的手段不能处置他,他们只能从更高阶的维度寻求突破口。 他这样的恶鬼,一路走来,手里绝不可能干干净净。 罪证越多,他们的胜算也就越大。 “对了。”秦漉转身从抽屉中取出一副绒盒,“我让助理订了一对戒指,因为只是装装样子,我就随便选了。” 那双雕刻着桔梗花与藤蔓的钻戒,是他需要珍藏一生的至宝,也并不适合共同出现在他和喻绶的手上。 喻绶揭开首饰盒,里面安静地躺着一对婚戒,是简洁又内敛的款式,很适合他。 Alpha拿起那枚戒圈稍大的戴上,尺寸也刚好。 喻绶笑着晃了晃手,由衷地说道:“谢谢你。” 秦漉的助力无疑是雪中送炭,让他灰暗的世界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热。 “是我该谢谢你。”Omega弯起鹿眸,与他击掌。 若不是眼前人,他可能一辈子都被蒙在鼓里,抱憾而终。 所幸,他们现在有了共同的目标,共同的心愿。 喻绶特地挑了一天工作日前往繁锦御庭,想着趁Alpha不在赶紧搬家。 上次季元珣因为自己偷偷租房发脾气后,就把大多重要的东西从别墅搬到了这套平层里。 因而他只要跑这一趟就够了。 “滴——” 门口的密码锁应声开启。 幸好,季元珣还没来得及删他指纹。 喻绶抱着打包袋推开大门。 本以为会看到冷清的陈设,却不想闻到一股异常刺鼻的酒味。 现在正是大中午,整个屋子里黑压压的,窗帘拉得密不透风,以这气味的浓重程度,想必窗户也没有打开过。 平日整洁宽敞的客厅,此时堆满烟头和酒瓶,看着像个偌大的垃圾场。 喻绶随手数了数,怕是有二十几瓶。 自那日争吵后,他们就没有联系了。 他这几天不会都待在这里喝酒吧…… 季元珣穿着件单薄的藏青色毛衣,横躺在沙发上,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喝醉了。 察觉到门口的异动,Alpha竟忽然醒了。 他立刻站了起来,怔怔地望着不远处的男人。 是喻绶。 喻绶来找他了! 周围全是颓废的痕迹,季元珣跌跌撞撞地往门口奔去。 他必须马上确认,这不是梦。 这绝不能是梦。 不要是梦…… 在距离喻绶一步之遥的地方,他停下了脚步。 季元珣颤抖地抬起手,他想碰一碰眼前人的脸庞。 刹那间,那只妄图触摸的手却突然顿住了。 有什么刺眼的光猛地钉进季元珣的瞳孔,也击碎了他的黄粱一梦。 是喻绶无名指上的婚戒。 季元珣的大脑瞬间获得了清醒,他猩红着眼,不可置信地质问道: “喻绶,你戴着婚戒来我家?” 作者有话要说: 阿绶:天天要人哄,烦都烦死了 季总:我都原谅老婆出轨了,为什么他还是不要我? 季总是真的作啊~ 第29章 “喻绶,你戴着婚戒来我家?” 闻言,喻绶这才想起自己手上还戴着枚东西,左右也是装样子,摘下来反而容易丢。 再说,他与秦漉订婚,这是既定的事实,没必要刻意在乎季元珣的感受。 无视男人的控诉,喻绶捧着打包袋推开门,避重就轻道:“我来拿点东西就走。” 此话无疑更加刺激了季元珣,他一把拉过喻绶,抬手就想将那枚钻戒拽下来。 “你要再敢戴这种东西来,就别进我的家门!” “你疯了吗?!”喻绶拿着东西使不上力,只得连连后退。 喝醉酒的季元珣脾气愈发暴躁,他厉声命令:“你把戒指扔了!” 喻绶退到墙边,脚边的东西散落一地,他握住指间的婚戒,无奈又不悦地望着眼前人。 季元珣看着周围的大包小包,早已心知肚明他是来搬家的,Alpha心中烧痛得厉害,面上却故意摆出一副冷笑,“不扔是吧?那你也别要你的东西了!” 语罢,又像是有些后悔,喉结紧张地鼓动了几下,薄唇翕张着,到底是没说话。 两人隔着不远的距离面对面无言站了很久,气氛瞬间僵持。 幸好,喻绶没有如季元珣害怕得那样,掉头就走。 许是妥协,他垂下头,轻轻摩挲了几下无名指上的戒指,踌躇之后,还是摘下了它。 喻绶捏着它给季元珣看了一眼,随后小心地放到了口袋里,“这样可以了吗?” 季元珣怔了怔,神情受伤不已,喻绶竟如此珍视与秦漉的婚戒。 Alpha很想不依不饶地继续闹,他迫切地想要求证,自己与那枚指环,到底孰轻孰重? 可心中却有一个声音不断响起,它如警钟般反复告诫着:适可而止,见好就收。 见好就收…… 什么是“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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