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万。 几乎四倍于上个竞价者,透露出的意思是:不用再和我互相抬价竞争了,我非拿下这幅画不可。 “小孙,如果后面还有人想加价拿下,你就二十万一加帮我签下。等竞拍结束,把账单送去我公司就好,没有上限额度。”江予淮停顿了一下,“我公司的地址,你还记得吗?” “记得的,毕竟我之前就在那边工作嘛!” 孙浼点点头。 先前他因为业绩不佳被裁员,江予淮机缘巧合下得知他供养生病家人的难处,便让朋友楚先生给了他一份工作。他很珍惜,也很努力。 “对了,楚征人呢?” 他堂弟楚凌一负责筹划开展的画展竞拍,楚征本人怎么会完全不来? “楚总在——”孙浼转过头,看向《阿尼姆斯》所在的主展厅,视野内却空空如也,“诶,好奇怪,明明刚刚还在的。” “不过,楚总应该还没走,我今天看到他在好几幅画下面标价了呢。今晚闭馆后,拍卖就要总结算了。楚总最近好像不是很忙,为了防止被截胡,应该会在这儿留一会儿的……” 江予淮颔首:“那我转转,顺便找他。你先忙吧。” 有风夹带着雨丝吹来。 他的视线于是移向被骤然推开的馆门,两个几乎淋得湿透的年轻女孩踩着影子快步跑进来。 孙浼连忙去取毛巾,服务客户是这行的宗旨。 会来参加名画竞拍的人中不少都是权钱者,难伺候的一抓一大把。 有些人实在不拘小节,穿着20块一件的地摊T恤和人字拖就晃悠来了,如果因为别人看起来平平无奇而选择怠慢,影响的是艺术馆的名声。 “姐,今天是不是有点诸事不宜呀?你难得碰上车次延误,我来接你的时候莫名其妙迷路,刚刚沈殊给我打电话说打不到出租车,现在又下暴雨……” “既来之则安之嘛。嘶……这儿的空调打得真冷。”王玲玲正对风口,被吹得打了个冷颤。 江予淮抱臂站在一旁,恰巧全听见了,还意外听见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名字。 “小孙,这里有没有备用的女士长裙?” “有的。” “带那两位小姐去换衣服吧。艺术馆的空调温度低,湿透了吹冷风会很容感冒。” 王茜感激道:“谢谢你,先生。” 王玲玲则是询问了江予淮的联系方式,说等天气好了找机会致谢。 江予淮看向外面灰蒙蒙的天:“雨大概还要下一个小时。你们可以等雨小了再离开。” 王茜去隔间换好干净的衣服,抱着装着湿衣服的纸袋,轻声道:“还好沈殊没来,还带着伞,不然也要一起淋透了。” “他运气一直不错,读书时就这样。”王玲玲环视四周,“闷坐在这里也无聊,我们不如逛逛吧?” 孙浼跟着解说了一路,走到《阿尼姆斯》前时,嗓子眼都快说干了。 王玲玲后知后觉:“哦——原来这里是个艺术品拍卖会。” 孙浼:…… 我一路是白干了呗! “嗯。”江予淮听着这对感情很好的姐妹一路闲聊,因为诸多不顺而有些郁闷的心情倒是缓和了不少。 王茜好奇地问:“怎么没看到拍卖台呢?” 王玲玲指了指插在各幅画作前的手册:“应该是买家依次把报价写在起拍价后面,并且报价只能比上一个人更高……” 她认真盯着玻璃展柜里的乱色樱桃瓷盘,喃喃道:“这么小的一个盘子居然要七十二万……有钱人的钱不会真的都是大风刮来的吧?” 江予淮被她的耿直逗笑了。王玲玲的性格和他的朋友很像,总在一些奇怪的地方灵光一现。 “顾砚洲的概念是‘黑夜孤独与病态之爱交融的瞬间’,这个盘子在艺术家构建的故事里,是杀死恋人的凶器。” “所以,彩色的部分是血?” “也可能是内脏的残片吧。” 王玲玲看向他:“你真幽默。” 江予淮:“你是第一个用这个词形容我的人。” 王玲玲:“如果你买下这个盘子,会用来做什么呢?虽然这么说很冒昧,但你看起来很像是个会为情所困的人哦。” 江予淮被她戳中心事,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买下这个盘子的话,大概会拿来装他给恋人亲手剥的核桃和碧根果吧。”身后有人笑意盈盈道。 四人转过身。 楚征缓步走来,拍拍江予淮的肩,微微挑眉:“我没说错吧?” 江予淮:“……” 王玲玲:“那你的恋人胃口可真够小的,这盘子看起来最多能装一小把瓜子。” 江予淮轻咳一声,不甘示弱地调侃回去:“楚征,如果是你买下这个盘子,会做的事和我也没什么分别好吗。” 楚征的视线扫过王茜和王玲玲的脸,脸上的笑意忽然淡了些。但也只是一瞬,便又立刻恢复了温柔的翩翩公子模样。 “两位小姐觉得,我会用这盘子装些什么?” 王茜还在傻乎乎地依照楚征的外貌和气质猜想,王玲玲已经率先一步回答道:“疑似第三者的心脏。” 这个有些惊悚的回答绕回了盘子被捏造最初时的被赋予的概念——凶器。只是斩杀的对象从恋人本人,变作了插足的第三者。 “……我开玩笑的。好久不见呀,楚征。” 王玲玲笑着后退了一步。 “看样子,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你仍旧痴情不改呢。” 比起沈殊短暂的初恋王茜,楚征和他同桌王玲玲的接触反倒更多。 在他不再抗拒在校刊登出作品后,鉴于沈殊半工半读繁忙无比,王玲玲为了不给他添麻烦,经常和楚征私下见面来拿新一期的摄影作品。 惊愕之情在楚征的眉梢转瞬即逝。迎着王茜惊讶又疑惑的目光,他点了点头:“的确是好久不见,两位王姐姐。小时候承蒙二位的照顾了。” “诶,等等……”王茜后知后觉,“你是沈殊最喜欢的那个孩子?” 她的前置定语取悦到了楚征,于是得到了对方肯定的颔首:“二位是来南巷旅游吗?” “她在这里工作,我的确是来旅游的。”王玲玲拍了拍王茜的肩膀,“待会我们和沈殊有聚餐,你要不要一起来?重逢就是缘呀。” “当然,也该好好叙叙旧。” 王玲玲问江予淮:“这位先生要一起去吗?择日不如撞日,我今晚请大家吃饭,如何?” 楚征于是看向江予淮。 江予淮点头:“可以。” 楚征讶异:“……今天不去小苏那儿?” “他不在家。”江予淮面无表情,“闹脾气离家出走了。” “说起来,都过了这么久了,沈殊也该打到车或者走回家了呀。”王茜解锁手机,翻了翻聊天记录和通话记录,“怎么不回我消息,也不接电话呢?” 王玲玲的目光立刻变了:“我来打。” 电话忙音在偌大的艺术馆内尤其聒噪。一分钟过去,无人接听,自动挂断。 王茜担忧道:“别是出事了吧?” “他最后一次和你联系的时候,人在哪儿?” “他说兼职……” “顾砚洲。”楚征的表情冷下来,蹙起眉,拨通严青的电话,“他真是有能耐,下个雨就能把个大活人弄丢了。” 作者有话说: 摘自百度百科: 阿尼姆斯(animus,['ænɪməs]),英语单词解析为:n. 敌意;意图;基本态度;女性的男性意向。 阿尼姆斯是每个女人心中都有的男人形象,是女人心灵中的男性成份。阿尼姆斯身上有女性认为男性所有的好的特点。每个女人的阿尼姆斯都不尽相同。女人会对心中阿尼姆斯的特点感到喜爱,在遇到像自己的阿尼姆斯的男性时,她会体验到极强烈的吸引力。 ———— 【PS】明天休息一天!后天开始继续日更~ 顺便接着跪求海星(3)
第35章 “有你在真好。” 严青的解释是:他的女儿向来身体不好,今天是周末,他接到妻子的电话去医院探望,所以才没有一直跟着沈殊。 “真是非常抱歉,小楚总,我没想到我就离开几十分钟,出了这么大的事……我现在立刻去联系刘局长调取路况监控。” 他的声音被电波扭曲,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怪异感来。 王茜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干等消息吧?” 楚征又拨通了顾砚洲的电话。三言两语就套出沈殊人不在他家的信息,便迅速挂了。再次拨通一个电话号码:“小何,查一下公司配给员工的笔记本电脑的定位,编号A-127659。” 他挂断电话,巡视众人:“有谁会开车?我的驾照是在国外考的,车型不一样,驾驶座在右边。” 江予淮:“我也一样。” 王茜从包里翻出证件:“我有驾照。” 她的本职工作就是给老板当御用司机,拥有丰富的驾驶经验,虽然直到现在都还没攒够买自己的车的钱就是了。 “地下车库有我的备用车,现在立刻出发,地址是……”楚征看向她,眼神幽深,“尽快,拜托了。” * “你最好祈祷我别在折磨你的时候犯病。否则,你可能会变得破破烂烂的……” 对上窦至源狂热又病态、仿佛有火在烧的神情,沈殊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显然对方的精神状态都不健康,无论他怎么辩解,也只会按照自身的逻辑去曲解话语的内容。 窦至源冷冰冰的手伸向沈殊的胸膛,粗暴地撕开他的衬衫。指尖抵在他胸前拨弄了一下。 “居然是粉色的。”窦至源喃喃,“你这老男人不会还是处男吧。” 他低着头,蓬乱的发丝遮蔽眼睛,微微晃动着。 沈殊才没心思听他讲有的没的,趁机一脚踹在窦至源的裆部,猛地一掀,把他翻倒在地。 “嘶——” 窦至源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捂着那里面容扭曲地半伏在地。 沈殊跨过他,匆匆朝门口走去。却在握住门把手的刹那,听见了门被自动反锁的绝望声响。 “咔哒。” 一回头,窦至源白着脸,扶紧桌子快步走来。然后一把抓住沈殊的头发,就往客厅的沙发上重重地掼。 沈殊挣扎着往楼上跑,想从别墅的天台找地方往下爬。 可偏偏窦至源最讨厌晒太阳,常年把天台锁着。沈殊退无可退,被他抓着脚腕拖回了二楼的居室。 浑身剧痛。 暴怒的窦至源随手抓起枕头压住沈殊的脸,在他尝试晃动逃跑时,用床头和床位的铁索扣住了他的手脚。 “你……你要做什么?” “我都说了,不要激怒我啊。”窦至源眼神阴翳,手上的力道恶狠狠地,没有丝毫留情的余地,“你听不懂人话吗?现在多亏你的挑衅,我又要犯病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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