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为什么会这样啊。”林屿闻言疑惑道。 “因为记画是兴趣。”顾生关上浴室门前对林屿笑笑地说。 顾生从浴室里出来时,林屿已经躺上了床,他靠着床头在喝一罐盒装牛奶。顾生擦着头发靠近书桌,发现上面放了一瓶燕麦奶和一瓶牛奶,旁边还有一小袋佐餐饼干。 “我怕你乳糖不耐,就带了两种口味。”林屿看着拿起奶盒的顾生说道。 “你知道我乳糖不耐?”顾生看了看燕麦奶的成分表,并没有打开盒子。 “在咖啡店加奶的时候,你都会替换牛奶不是嘛。”林屿肯定地回答道。 顾生闻言点点头,说,“我是有点乳糖不耐,但这个问题其实可以治好。” 林屿不太清楚他为什么要治疗这种无关痛痒的小病,却还是顺着他问,“那怎么治啊。” “喝牛奶的时候配着面包或者饼干,一次一次地增加牛奶的数量,就可以脱敏。”顾生坐下来,对着离他书桌很近的林屿认真地解释道。 林屿说,“那要是脱敏的过程中还是不耐受呢?” “多尝试几次,忍一忍就过去了。”顾生一边回答一边打开笔记本总结一天的行程。 “其实也没必要,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林屿试探地说了出来,顾生在一些小事上总有特别的执念,有时候林屿都为他感到困扰。 “还是不要显得特殊比较好。”顾生顿了顿笔,看着两盒奶制品想了想,还是打开了牛奶。 林屿无语地看着他,撑着脑袋问,“没必要这样勉强自己吧。” “习惯了。”顾生打开饼干,一边吃一边喝。 林屿越是看他,脸上的担忧就越显浓重。顾生并不想继续自己乳糖不耐受的话题,就对林屿说,“明天你不要抱太大希望见到许昌,他不是一个特别有时间观念的人。” 林屿疑惑道,“你怎么好像和许昌老师很熟的样子。” “还好吧,以前为了学画见过,他不太守时。”顾生把吃了一半的饼干放到一边,挪着椅子对着林屿道。 “你是不是不太喜欢许昌老师啊。”林屿试探地问道。 “不会。只是觉得你没必要对他有那么高的期待,就是普通人。”顾生补充完想了想又问道,“你喜欢他到听不了坏话吗?” “许昌老师不能算普通人吧...”林屿闻言不认同地喃喃道。 “很少见你特别喜欢谁,但是为了这个特展你准备了很久。”顾生托着下巴回忆了林屿最近的行为总结道。 “不会,我还是有很多喜欢的人的。”林屿反驳道。 “哦,比如呢。”顾生懒懒地问道。他忙了一天其实有些困,大脑这时候运转的速度跟不上嘴的随意。桌灯暖黄的光倾斜下来,洒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从林屿的角度看去,显得慵懒又英俊。 “比如...”林屿的一个你字刚到了唇边,他就马上反应过来,立刻把话吞了下去,大声说出了他发小的名字。 “这么喜欢他啊。”顾生很无语地看着林屿道,“那还不如喜欢我。”他指指自己笑着说道。 林屿闻言呆呆地望向顾生,好像他是什么外星的新奇物种,顾生被看的莫名其妙,无奈地耸耸肩说,“我开玩笑的。你想什么呢。” “哦...”林屿愣愣地点点头,而后慢慢地挪进被子里,他侧过身背对着顾生,又把被子拉过头顶盖了起来。 顾生见他准备入睡,也并未多想,只是配合地把桌灯的光线调暗了很多。 次日林屿起床后本想喊顾生一起吃早饭,但在看到顾生的时候吓了一跳。 顾生蜷缩在床上,脸色和床单一样苍白。薄汗从额头上慢慢渗出,大颗的汗珠滑落在枕头上。林屿拍着他的手臂焦急地问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顾生把身子缩了缩,皱着眉睁开眼道,“你去看展,别管我,我胃有点不舒服。” 林屿有些不知所措,他把顾生扶起来说,“你看起来很严重,我们去医院吧。” 顾生用潮湿的手握住林屿要他镇定一些,又从床头摸过手机,熟练地打了一个电话,挂机后对林屿说,“没事,应该是昨天牛奶喝多了,我叫了车,一会儿去医院,你去看特展。” 林屿没理会顾生,问他车什么时候能来,而后拿过浴巾给他擦汗,再拿干净衣服要顾生换上。两个人忙碌了没一阵子车就到了。 接送的人先把顾生推进后座,又问了林屿一些状况,安慰他不要着急,就很快的把他们带到了医院。顾生的就医手续都已经办好,顺利地进了急诊。 林屿坐在外面的沙发上等了一会儿,医生便出来告知他是急性肠胃炎,挂完水吃点药就能出院了。林屿这才松了一口气。 林屿跟着护士到了顾生的病房,是很舒适的单间。顾生并不像刚才那样虚脱,只是脸色还是灰白的,精神却好了些许。他挂着水看到林屿进来,便很抱歉地说,“耽误你看展览了。” “没有的事。”林屿否定道,又说,“我就叫你不要勉强喝牛奶吧,哪有人练习脱敏的。” “我以为这个也很简单。”顾生把床升起来,对着林屿笑道,“我经常尝试脱敏的实验,这还是第一次翻车。” 林屿疑惑地看着他,不理解顾生这种自我折腾,他茫然地问道,“你还进行过别的脱敏实验吗?” 顾生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对林屿说,“是啊。” 林屿问他,“比如呢。” 顾生仰着头看着惨白的天花板,闻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和药物混合的异味,皱起眉不情愿地回答道,“比如恋爱吧。”
第41章 9.4酒会 “你不适应恋爱?”林屿狐疑地问道。他想顾生说他不会恋爱就和优等生说考的不好的性质一样,都是出于礼让的谦词。 “以前真的是很让我挫败的一件事,后来练习了就好很多。”顾生脸色苍白的笑笑,言语听起来并不是很有说服力。 “恋爱要怎么练习...”林屿闻言一头雾水,他并没有觉得顾生在恋爱上有什么挫败,他亲眼看过太多次对顾生的告白,也看过顾生与伴侣的亲密,并不觉得这些温存有练习的嫌疑。 “你以后需要这些技巧的时候,我都可以传授你。”顾生颇具信心地说着,露出了过来人的微笑。 或许人在生病时都有一些傻气和迟钝,顾生又很突兀地补充道,“但估计这些技巧对许昌老师不管用,他是个怪人。” “你说什么呢,我和许昌老师都不认识啊。”林屿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头感叹道,“这次也见不到许昌老师了,下周我再来d市看一次展览吧。” “我陪你。”顾生肯定道,“要司机开车送,我来安排,算是对这次的补偿。”顾生把输液器调快了一些,又说,“晚上一起回程吧,我已经好多了。” “不用,我晕车。下周我还是自己来吧。”林屿帮顾生把没盖好的被子拉平,又站起身说,“我今晚回去,还有作业要写。刚才送你来的叔叔说他们明天接你回去,你不要逞强。” “你就走?”顾生皱着眉着问林屿道。 “不是,我去给你买点流食,从早上到现在你还没吃东西。”林屿刚说完,自己的肚子也叫了一声,他尴尬地对顾生笑了笑说,“我好像也有点饿。” “对不起。”顾生莫名地松了口气,又笑着对林屿说,“快去吧。” 林屿点点头,又向进来的护士询问了顾生大致的忌口,就匆匆去买餐点了。 当日晚些时候,林屿告别顾生准备坐高铁回家。顾生打着点滴没有挽留,只说,“下周我还是陪你来。” 林屿说不过他,就答应了下来。 两人于下一个周末的傍晚,依旧约在了火车站,沿着第一次的路线重复走了一遍。车次和宾馆都承袭着上周的方案,所以第二日的看展也很顺利。 只是这次的展览并没有艺术家到场,多少让林屿有些遗憾。他戴着耳机站在一个声音装置前对顾生说,“真想问问许昌老师,怎么能有这么丰富的创作思路。” 顾生瞥了他一眼,背着手思考了片刻,似乎在斟酌什么。 在跟林屿观赏了展馆所有的作品后,离开前顾生试探地问道,“你真的那么想见许昌吗?” 林屿毫不犹豫地点头说,“想问一些问题。”他想了想又说,“但不可能吧,而且高中生的提问在他看来都很幼稚吧。” 顾生抵着下巴说,“我知道他什么时候还会过来。”他顿了顿道,“闭幕酒会的时候肯定会到场的。” 林屿无语地看着顾生说,“可是我们没有邀请函啊。” 顾生不在乎地摇摇手,“这个不重要,主要是闭幕可能还要一个多月后。” “真的吗?等一个月就能见到许昌老师本人吗?”林屿闻言开心地摇着顾生的手臂,顾生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有点像吃了口味很酸的糖果。 “你不要太期待了,计划也不一定确切。”顾生干巴巴地说道。 可林屿并没有听进顾生的劝言。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他都过得很有盼头和活力,顾生开始看着还有些无语,之后也随他高兴去了。 酒会的当天两人请了晚自习的假,商量后还是决定乘顾生家的车去d市。林屿没有正装就穿了学校的校服礼服,顾生看了看,也叫司机备了同款的礼服去酒店时更换。 一路上林屿害怕把熨好的校服坐皱,一直正襟危坐在汽车后座上,顾生看着好笑地问,“你怎么不怕晕车了?” 林屿局促地调整了坐姿道,“我吃了两粒晕车药,都是强效的。” 顾生有些惊讶地问道,“就是酒会,没必要这么重视。” “我想给许昌老师留个好印象。”林屿认真地对顾生解释道。顾生耸耸肩,他不理解林屿对许昌的执着,只说,“等你见到许昌以后再说吧。” 两人到达d市后入住了承办酒会的酒店。休息片刻后,一起穿戴整齐向餐厅前行。 自助酒会位于酒店负一层的法式餐厅,乐队已经开始演奏。昏暗的灯光下,流泻的音律中,人群三三两两地攀谈着,并不如林屿想象的来得热闹。 顾生领着林屿进了餐厅,在角落的一张方桌边落座,与社交区的距离有些远。 “等会见许昌的时候你不要太紧张。”顾生看着不安地不停喝白水的林屿笑着说,“你今天可以多喝点,反正这家店的菜也不好吃。” “我感觉心都要跳出来了。”林屿向站着的人群望去,他眼神略过一个又一个的人头,但都看的不真切,他小声地问顾生,“哪位是许昌老师啊。” 顾生凑近了一些用眼神示意他看道,“左边那个和老先生聊天的,个子很高,带着眼镜,鼻梁很高的那位。”
33 首页 上一页 24 25 26 27 28 2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