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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鸿谦看了几秒徐术软垂的睫毛，开口却是“不算朋友”。 一说完，徐术果然迅速地蔫了下去。在那点期待完全消失前，席鸿谦突然伸出了手，很慢地摸了摸徐术耳后最软的那簇黑发。 “因为你已经答应和我同居了，徐术。” ---- 徐飒阳：臭不要脸
第51章 青芒 三天后，经过全面、系统的体检，徐术获准出院。 身体没有外伤，脑部亦无淤血或肿块，初步推测为心因性失忆，接触到过往事物或许会恢复。 而腺体问题只能靠静养和调理，因此留在医院无益。 出院前，徐飒阳当着徐术的面，打印出正反四大页的注意事项，亲手交给了席鸿谦。待一一交待完，徐飒阳轻咳了两声，瞥向桌旁明显在发呆的徐术。 “谢谢医……”徐术瞬间回神，并及时发现对方的脸色已经开始变黑，于是赶紧改口，“表哥。” 徐飒阳勉强满意，挑了眉算是应下，又问，“我手机号你记了没，记得每天报备。” 徐术伸进大衣口袋，取出了部手机。机子是昨天上午席鸿谦派人送来的，徐术刚醒来精神差集中不了太久的注意力，默默鼓捣了大半天，期间徐飒阳实在看不下去教了好几个相似的操作问题，才终于会用。 面部解锁后，徐术不太熟练地左右划了划，翻出联系人页面给徐飒阳看，“存了，我有备注。” “行吧，走走走，我要下班了。”徐飒阳扫了眼挂钟，抬起手轰人。 出院的这个节点时，徐术依然还没有真正意识到“同居”指代的含义。 在他混乱、不规则的记忆碎片里，他才结束高一下的期中考试。班主任不久前公布了成绩和排名，物理大题徐术依然一窍不通，做得很烂，幸好国文和外语拉了点分，不至于太差。 周末他还是去黎姐的水吧兼职。 徐术不让自己产生期待，但如果席鸿谦来了，那杯冻柠茶里总会比别的多出一倍的蜂蜜和青柠片。 因此，在十七岁的徐术的记忆里，席鸿谦是清冽的、微甘的、在阳光下透透亮亮的那类人，也如打进去的细碎气泡一样转瞬即消。 而不是此刻这样的席鸿谦。 _ “徐术，有哪里难受吗？” 上路不到十分钟，这已经是席鸿谦第三遍问出这个问题。 徐术手握着安全带，再次用自认为非常诚恳和肯定的语气回了没有。 席鸿谦嗯了一声，又问：“还差几分钟就到，饿了吗？” 下午三点，徐术刚加过餐，一盅药膳骨汤——是席鸿谦亲自提来并监督他喝完的。 所以徐术很快摇了头，说“不会”，然后看向车窗外不断倒退的陌生景象，犹豫了几秒，还是问出了他刚上车就想问的问题，“学长……我们去哪里？” “你表哥没说吗？”席鸿谦微微笑着，手上动作没停，打转车盘右拐入街道，“先去吃晚饭，吃完去我家。” 徐术“啊”了声，明显带着惊讶，随后他瞄了几眼席鸿谦，脸侧迅速升温泛红。 席鸿谦却笑得更深，“徐术，连去哪儿都不知道，也可以随便上车吗？” “我……”徐术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希望只是因为失忆了，并不太想接受自己成年后依然嘴笨得厉害。 而直到这个瞬间，席鸿谦才真正将徐术的失忆具象化、实体化。 如果，是二十七岁的徐术，听完他这样说，可能会有点困扰又有点害羞地笑笑，不会去回答只是垂下眼，长软的睫毛回落，脸上挂上层浅淡的阴影。 但十七岁的徐术还抱有幻想，允许自己出错，很容易脸红，很容易觉得满足。 也很容易就会相信别人。 路口信号灯闪烁了几秒，转为红灯。 车缓慢减速，正好卡着等候线停住。席鸿谦转过脸正对着徐术，“我知道你自己没问题，但徐术——如果你一个人住，我放不下心。” 说着，席鸿谦收了笑，脸上没露出太多表情，好像是平常对话，又好像在忧虑徐术会不同意一样，声音很低，“家里客房已经收拾好了，让我照顾你……可以吗？” 虽然这几天，席鸿谦总用这样的语气同他说话，徐术依然不能很好的适应，也设想不出失忆前的自己是如何回应。 信号灯开始再次闪烁时，徐术挪开眼点下了头，回了“好”，几秒后又补了句“谢谢学长。” _ 晚餐地点在一个庭院里。深冬时节，海明气温却不低，因此庭院植被依然茂盛，虫蝇少生，户外进餐还算合适。 菜色营养清淡，和下午的药膳如出一辙，徐术尽量提起胃口，但也吃完了席鸿谦盛到他碗里的量。 餐桌上方是大树伸展出的枝干，挂有条带的星灯，椅脚处有被圆形玻璃罩起的烛火，人落了座，仿若置身银河星海。但徐术一直对此类装饰物没有太多感觉，毕竟不够实用。 不过吃饭间隙，他倒对后院温室里种植的芒果树生了兴趣。是他爱吃的那种芒果，酸多甜少，因此视线停留得便比别的地方久。 晚餐结束，席鸿谦载徐术进了一所小区。 玄关处摆着两双家居拖鞋，深和浅的咖棕。浅色那双看着小一码，鞋面有使用痕迹，徐术犹豫了一下才踩进去，发现大小正好。 “这套房子离公司比较近。”席鸿谦摁开客厅顶灯，暖光倾泄而下，“有印象吗？你以前经常来。” 空间非常开阔的一套大平层，采光良好。以原木和淡灰作为主色调，线条极简却有力量感，虽是市中心的位置，隔音处理得好所以不显闹。 徐术觉得这里舒适，却不感觉熟悉，但他看向似乎有所期待的席鸿谦，还是回了“好像有点印象。” 席鸿谦穿过客厅，开了另一盏灯，“厨房在这，明天早上有想吃的吗？” 徐术跟了过去，安静地观望着这个住处。听到问话，他没有什么想法，于是摇了摇头。 席鸿谦没有思考太久，又问，“豆浆、虾饺和烧卖可以吗？” 徐术先点了头，才发现全都合得上自己的口味。 主副卧距离不远，布局都在客厅边上，席鸿谦推开了靠近阳台的那间。 “四件套是你之前用的，早上晒过了。”席鸿谦走到床头边，弯着腰将枕头摆正，又轻轻拍软，才回身看向徐术，笑道，“你说喜欢这个布料。” 徐术便跟着过去，伸出手指摩挲了几下面料，是带点硬度的水洗棉。看来他成年后，不论是哪方面的喜好，都没有太多变化。 席鸿谦很快又打开了衣柜，一一告知徐术家居服和内外衣摆放的位置。 内裤在左侧衣柜中间的抽屉里，做了小格隔断。这层抽屉刚拉了一半出来，席鸿谦正要介绍，手却很快被徐术按上推了回去。 “学长，这、这个……我知道。” “好。”席鸿谦看着徐术薄红的耳廓，压下了笑，手一转从这层抽屉上方取出了黑灰条格的睡衣，对徐术说，“睡衣都是新的，之前那几套有点旧了。” 徐术应了声，自认为非常成熟且镇定地双手接过了睡衣。 “浴室在那边，现在去洗吗？”等徐术接过睡衣，席鸿谦才继续道，“今天是不是累了？” “还好。”回完，徐术下意识想说“谢谢学长”，但又突然惊觉他们的关系似乎比想象中更为亲密，或许已经不适合这么称呼。 不过，徐术没有纠结太久，因为席鸿谦抬手轻搭了下他的肩，语气自然，“去吧，小学弟。” ---- 正文刚写了一点，满脑子都是：如果小徐早两年出生，高中就会和席鸿谦一个班。席班长这么会做人，肯定得帮小徐，毕竟小徐是特困生（不过也没见过席班长这么上心帮别的同学就是了）。怕伤人自尊心，所以是默默帮那种，不会摆在明面上，先拐着弯送些吃的和日用品，半个学期后，莫名升级到了学习辅导。 高中宿舍是八人间，席班长觉得小徐会被欺负，替人申请到了二人间。他本来也不住校，有天功课辅导得晚，就没回去。一来二去，就住校了，自然是和小徐一间。 小徐腺体不稳定，但他信息鉴定上是beta，所以席班长平常在宿舍也没注意。高二下小徐发病了，席鸿谦当时也不过是个高中男生，就在宿舍把人办了。。。 哈哈，没了，就先想到这。
第52章 热带 浴室热汽蒸腾，徐术淋浴时便觉得口干得厉害，一洗好就出了房间，想去厨房倒杯水。 水池边倒扣着两个玻璃杯，徐术手心里还留了些水迹，拿杯子时没拿稳，“锵”地一声摔在了台面上。幸好材质厚台面距离也近，没有碎裂。 徐术拿起杯子再三检查安下心，又用热水过了遍，才伸进饮水机口。 在徐术的记忆里，他确认自己没有见过这种类型的滤水机，他却仿佛天然会使用，或许是身体留下了记忆。 徐术刚接上小半杯，主卧方向传来了脚步声。 席鸿谦很快出现，他的视线越过客厅望向水池旁的徐术，几秒后眉峰稍懈，温声问道：“怎么了吗？好像听到点声音。” 徐术快速回忆了一秒，觉得玻璃杯的掉落声也没有那么响，起码相隔了客厅和走廊的主卧是听不分明的，但他还是攥牢杯子赶紧回过了身。 席鸿谦应该也刚洗过澡，可不知是什么原因，身上只套了条深色的居家裤，未穿上衣。 即使徐术没戴眼镜视物模糊，平阔的肩线，齐整块垒、界限清晰的胸腹斜肌，皮肤在客厅暖灯下晕出细腻的肌理光泽感，依然看得很清。 徐术试图控制住自己的视线不乱放，可这样的席鸿谦，对现在的他而言实在有些刺激过头了。 几秒后，徐术用力闭了下眼，才找回声音喊了声“学长”，又解释说刚刚杯子没拿稳掉了，但没有摔坏。 “没事，你没事就好。”席鸿谦穿过客厅，自然地走近徐术，“洗好了吗？” 人一靠近，看得便更清。 席鸿谦肩背皮肤上的潮意，在空气中织成一团丝带轻软地缠绕住了徐术，要徐术失去思考，沦为意欲的使者。 四五秒后，徐术才很轻地点了点头，目光却依然无意识地跟随着对方颈侧残留的细小水滴，缓缓流过了肩峰和胸廓，在边缘处消散掉痕迹。 “徐术。”席鸿谦又走近了一步，低下头，用那种似乎真有所疑问般的语气，轻而慢地开了口，“怎么了吗？在看哪里呢？” 脑后瞬地“嗡”了一声，徐术清楚感觉到整张脸都烧了起来，他快速收回视线，“我没、没看。” 席鸿谦含着笑，抬手用指腹揩去自己颈侧的水迹，看着徐术微微湿润的额发，对徐术说，“头发没干。” “是、是吗？”徐术抬手抓了抓发尾，“还好、还好。” 席鸿谦还是笑着，往后退了小半步，留出合理适当的空间，神色也渐渐恢复温和，“吹风在浴室架子上，有看到吗？” 距离拉远后，徐术悄悄松了口气，点点头，“看到了。” “是不是有点累了？”席鸿谦又问。 其实从浴室出来，徐术就开始觉得头晕，后颈靠近腺体的部位也微微发热，但程度很轻，所以他不想让席鸿谦察觉。“有一点困了。”他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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