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山心里甜的没边,美滋滋地拉着妈妈的围裙,大献殷勤。 “妈妈在做早饭吗?我也来帮忙吧!” 贺柔很享受这一刻的母子亲情,并没有拒绝他的提议,和李山一起进了厨房。 香喷喷的吐司正在早餐机里加热。 她熟练地开火烧油,把圆滚滚的鸡蛋打在热油上,油锅滋啦啦地响,李山下意识便往后躲。隔了两秒,又好奇地把头探过来。 “好漂亮的煎蛋!”他感慨。 温柔似水的视线从李山身上滑过,贺柔轻声问:“小山可以帮我把酱料涂在烤好面包上吗?” 李山向边上一看,瞧见早餐机里蹦出张热腾腾的面包片。 “嗯!”他重重点点头,在贺柔的指导下找到手套和各种口味的果酱,精心挑选着口味。 “妈妈喜欢哪一个呢?” “爸爸又喜欢什么味道呢?”他歪着头问。 贺柔心里被迟来的温情填满,她几乎要在微弱的油烟里落下泪来。 “那里的口味爸爸妈妈都喜欢吃哦,山山可以随便选。” 母子两个配合默契,一个两个三个——涂到第四个,李山在各种口味间精挑细选。 “那我要吃花生酱,花生酱最美味了!”他美滋滋地说着,把香味醇厚的涂满一层。 贺柔却愣愣地转头看向他,甚至忘了把锅里煎好的蛋给他夹过来。 “你……你以前吃过花生酱?”她有些出神地询问,锅里热油劈里啪啦,薄薄的烟气升起,更衬得她神情恍惚。 李山丝毫不觉异样,他有问必答:“严骋家里的刘阿姨也做三明治给我吃,唔……不过好像不是同一个牌子。” 他还在纠结酱料牌子的问题,走神的贺柔身后油锅干烧了半天,骤然窜起一大簇火苗。 李山飞身上前将贺柔同火焰隔开,颤巍巍地端着锅,举到离炉灶远远的地方。 火渐渐熄了。 他转身焦急地询问贺柔:“妈妈,没有烧到妈妈吧?” 贺柔挤出一抹笑意,摇摇头。 慈爱的视线重新落回李山的身上。 “没有。” 李山这才松了口气。 惊魂甫定的贺柔望了眼锅里已经发黑的煎蛋,歉疚地说道:“给宝贝的煎蛋都弄坏了,妈妈再给你煎一个新的。” “不用了,不用啦!”李山连声拒绝着,飞快地用小铲子把发黑的煎蛋放在自己的面包上。 “这个已经很好了,不可以浪费粮食哦。” 贺柔被逗笑沉默地望着他,暮云笙也听见动静提着剪刀赶了回来,他在门口看见温馨和谐的母子两个,心里酸胀又甜蜜。 “你们两个,在厨房么?”他打趣着问。 “没有。”李山认真反驳,“我们在做早餐。” 说话间,早餐机又吐出两片烤好的面包,李山一惊,下意识问道:“有谁要吃两个三明治吗?” “没有谁要吃两个。”暮云笙走进来,也揉了揉李山的头发,“不过你房间里的那位小朋友,不吃早饭就走么?” 李山吓得一抖,差点把手里的面包都扔出去。 他眼神闪避,身子不自然地侧过去,哆哆嗦嗦地胡说八道。 “哪有什么人呀?” 贺柔笑着走过去,看着李山尴尬的脸色拆穿他:“布谷鸟究竟是吵到我们山山了?还是吵到小严了?” 李山心虚地抬眼瞧她。 贺柔接着笑道:“昨天他从楼上摔下来了吧?贺缜还骗我说是野猫呢。” “多重的野猫能弄出那么大动静?” 李山哀怨地叫:“妈妈……” “好啦,快回去洗脸刷牙,叫小严下来吃饭了——记得告诉他,下次可以走正门。” “呜……”李山臊得没脸见人,夹着尾巴逃回楼上。 房间里的严骋已经醒了,正在窗边研究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爬下去。见到李山开门进来,熟稔地把他搂近怀里,打探消息。 “等会叔叔阿姨有没有出门的打算?” “别躲啦。”李山红着脸告诉他,“妈妈早就知道你在这了,还让我告诉你,下次走正门呢。” 严骋释然笑笑:“这么说,阿姨是决定接受我了?” 李山想不明白两者有什么必要的关联,紧着眉毛思考了半天都没有答案。 他像个跟屁虫似的跟着严骋刷牙洗脸,临出门才眼巴巴地拽着对方的衣裳问他:“那你,今天还会来吗?” 今天晚上? 严骋想了想,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今晚还真的不行,有个大项目——约好了谈一谈。” 李山失落地低下头,好像狗狗尾巴和耳朵都垂了下去。 严骋心软得一塌糊涂,但这件事不容他推脱。 一顿早饭吃得还算融洽,席间贺柔同严骋说了些闲话,还承诺让老熟人帮他把眼前的难关渡一渡。 只是李山咬着发苦的三明治,有些闷闷不乐。 严氏的风评随着李山形象被拨正也逐渐变好,网上甚至有些人凭借流出去的几张同框照片磕起了CP。 公司的业务基本恢复正常,只剩下严驰主管的远郊开发案——建筑集团毁约不说,连设计师都撕毁合约拒绝严氏继续使用他的方案。 严驰照旧冲上二十三层对着严骋叫骂,被楚东来带人无情地轰出去。 韩泽赖在严骋的办公室里,无奈地望天长叹。 “这种鬼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他每天来打卡上班么?” 严骋平静地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大名。 平静地对着韩泽丢下重磅炸弹。 “今晚。” 韩泽懵逼:“什么今晚?” “今晚,把他们解决掉。”严骋无情道。 严骋从容地完成了一整天的任务,在公司等到太阳落山才驱车赶往和严白羽约定的地点。 他那个懦弱糊涂的爹,求不到爷爷,果然求到自己身上了。 两个人约到一处海边,时到午夜,路上空荡荡的根本没有行人。严白羽打车过来,拖着一只小小的行李箱,臊眉耷眼睛地朝着严骋走过来。 “都准备好了?”严骋叼着烟,随便瞥了他一眼。 严白羽虽然不情愿,但很老实:“嗯。” “按你说的,我已经跟你林阿姨交代过了,我先去外面避一避。”严白羽说着,贼心不死地望向严骋,“儿子,你真的没有两个亿借给爸爸?” 严骋气笑了。 “我要是有两个亿,远郊项目能落到你和严驰的手里?” 这会严白羽倒是自知理亏了,垂着脑袋不说话。 只剩严骋自顾自给他画饼。 “听你说姓贺的目标是你,你就先出国躲躲——就算最终官司打起来,争夺的是你手里的股权,你人不在一时半会也判不了。” 严白羽被他糊弄的晕头转向,只觉得这个靠谱的儿子说什么都有道理,频频点头。 “贺缜手眼通天,你从正常的渠道出去肯定会被他发现。”严骋接着忽悠,“我让朋友用私人飞机送你走。” 严白羽感动得都要哭了。 他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吸吸鼻子,委屈道:“我还以为你都不要我这个爸爸了……” “没想到、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替我着想……” 严骋冷眼看他感动得一塌糊涂,深深吸了一口烟。 路的尽头,一辆漆黑的车子打着双闪缓慢驶来。 严骋破天荒地替父亲拎着行李箱,打开车门送他进去。 严白羽都要感动哭了。 他拘谨地坐在车上,看着自家儿子绕到另一边拍了拍驾驶员的肩膀,贴心叮嘱道。 “人交给你了,替我好好照顾。”
第56章 你打严骋,我打你! 车子平缓地开动起来。 严白羽心情陡然放松,舒展双臂向后一躺,嘴巴也开始不停地唠叨。 “哎呦小伙子,天黑没看清,你这车是林肯的?” “皮子手感不错啊。” 驾驶室里的人戴着鸭舌帽和口罩,严白羽根本瞧不见脸。 那人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便不再理会他。 严白羽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嘴碎的没边。 “哎?能养得起私人飞机,你是挖石油的左家还是有钻矿的沈家?” 那人并不说话。 严白羽心里泛着嘀咕,圈子里的同龄人见面打招呼都是场面话,没听说严骋跟这两家的少爷关系不错啊。 要是跟他们关系够好——周转两个亿的资金又是什么难事? 他心思活络起来,故意扒着驾驶室的座椅贴上去。 “别不理人嘛......” “你跟叔叔说说,私人飞机平时都养在什么地方啊?自己圈了块地?” 那人纹丝不动。 严白羽却丝毫不觉得受挫,尽情地畅想着未来。 “叔叔现在不太方便,等闲下来的时候找你借飞机兜风啊——” 严白羽并未察觉,车速渐缓,在一处没有路灯的小巷口停了下来。车里只有前排的顶灯开着,情形看上去颇为阴间。 司机熄了火,锁死了车门。 严白羽不知为何,但周身泛起一阵恶寒。可他行动迟缓又胆小的可怜,分明意识到了危险,却根本不知道该怎样躲避,只是呆呆地盯着对方的每一个动作。 看着楠漨他用修长的手指摘掉了鸭舌帽,露出颇为熟悉的眉眼。 ——再把口罩摘下来。 贺缜凌厉端正的五官骤然在眼前出现,严白羽心跳加快,终于有了动作。 他慌不择路地往后躲,疯狂的拍打着车门,不顾颜面地对着车窗外哀嚎起来,期盼着暗夜的路上能有救世主的出现。 贺缜转身盯着他,神情憎恶而贪婪。 “严白羽,你还真是对着什么人都能发骚啊。” 他冷漠地讥讽着。 “我没有!再他妈胡说我撕烂你那张狗嘴!”严白羽嘶声反驳着,胡乱地用手抓挠前方,却被对方用一只手臂卡住了喉咙。 他抓着贺缜的腕子,被憋得泪眼模糊,那点反抗的勇气也被贺缜的狠厉吓走了。他终于意识到,这次没有人会救他。 “贺、贺缜,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他沙哑地哭着哀求,“你的钱、钱我分批还给你好不好?我!我可以加利息!” “区区两个亿而已。”贺缜神情淡漠地笑了,粗粝的指腹在对方喉咙脆弱的皮肉上摩挲,像是在寻找最适合一击毙命的方位。 “你儿子会还给我的。” “严骋也没有钱的......”严白羽倒是很认清现状。 可贺缜从容冷漠地笑着打破了他的认知,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隐瞒? “严骋当然有——在你把严氏的股权让渡给我之后,他就会用两个亿买回去,明白了么?蠢货。” 严氏百分之十四的股权,价值远远超过两个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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