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总,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看的,不如出去坐坐,喝喝茶等等?” 黎疏笑着解释:“这样有外人在,才会更刺激吗。” 看着徐总猴急的样子厌恶地皱皱眉,看向床上的人眸色暗了暗。 徐总迫不及待地朝清霁扑来,清霁听到刺耳的脱衣服的声音。 把谁打入无间地狱,血泪染白纱。 “黎疏,这次,我值多少钱……” 上次的半条左腿是一千万,那么这次这副肮脏的身体又值多少? 那块地到底有多贵,竟毫不犹豫地卖掉了他的身体…… “比那一千万的价值,高出十几倍!”如果那块地发展得好,收益可是无限。可不止十几倍那么点…… “黎疏,下辈子,我们不会遇见的。” “废话可真多!” 最后的我也不会向你道别,我会像哥哥一样死在你面前,却不会和你说一声再见…… 黎疏最后,卖掉了他的身体…… 他的挣扎在徐总眼里是欲擒故纵,他狠狠地挨了一巴掌,而后上方的人捏着他的下巴说:“安分点!好好伺候我!老子可不白花钱!” 理智的弦断了,不顾一切的,像是拼尽全力,最后一搏。 他狠狠地咬断口中的事物,徐总瞬间变了脸色,一边狼狈地大叫,一边狠狠地打他,叫他松口。 男人的惨叫回荡在这间绝望的屋子里,黎疏挑着眉头,对着眼前的情景笑出了声。 男人怒不可遏,他回头脸色惨白地叫着黎疏,同时拳头落在清霁身上:“黎总,快过来!叫这贱狗松嘴!” 黎疏笑着摇了摇头,他笑道:“徐总啊,这发了疯的狗可不是那么好上的,我应该提醒你小心点的。哎呀哎呀,黎某也是无能为力啊……” 他倒也是震惊清霁竟会如此做。眯着眼睛欣赏着眼前的戏,丝毫没有举动。 清霁的牙齿已经陷进了那物体的肉里,那男人的惨叫越来越大,从清霁的嘴中流出骇人的鲜血。 “我的小祖宗,我求你了,快松口啊啊啊啊!!!” 男人惨白着脸昏死过去,只听霎那间的物体断落的声音,男人倒下的那一刻,清霁吐掉嘴中的半截物体和血水。 他恶心地又猛吐了几口,然后扬起一抹怪异的笑,像个胜利的孩子王般“哈哈”大笑起来。 黎疏看得眉头皱了起来,心道:卧槽,不会是疯了吧?! 清霁被打得很惨,嘴角开裂溢出血珠,脸上一片青紫,落了颗牙齿,一嘴血污,混着涎水往外流。 黎疏没上前一步,叫人抬走昏迷的徐总送去私人医院。 只留下清霁在房间里疯笑,房门发出关闭的声音,除了他的笑声,除了他,再无其他。 依旧没人陪他。 清霁脑子是糊的,他只觉得浑身疼,他只觉得他应该要疯疯闹闹。 可黎疏走后没多久,他的笑声就慢慢地弱了下去,发出的是一种隐忍在喉的抽噎。 浑身发抖,是痛的,是冷的。 他疯了,开始疯得夸夸张张,最后疯得安安静静。 他的束缚已被解开,他觉得自己一个人待了很久,久到忘了所有,忘了刚刚的噩梦。 清霁双手环着自己,圈成一团紧缩在床上。 不知到了什么时候,黎疏打开门,让医生给他检查,给他擦药。 医生才靠近他没几步,清霁猛烈地从床上扑腾起来,双手为空中挥舞,不停摇头,嘴里一直说着不要不要…… 反应如此激烈,怕了陌生人的接触。 医生耐心说好话,结果被清霁抓伤。 黎疏恼了,上前打他,打得他没有力气挣扎,被按住擦药,却还是努力挣扎,一声没一声地抗拒。 甚至去咬黎疏的手。黎疏痛得闷哼一声,给了他一巴掌清霁才松开嘴,头偏向一边总算安静。 “你先回去吧,剩下的我来。” “是。” 医生资历丰富,观察了几天,得出结果,告知黎疏的时候只见他愣怔一瞬,似是不可思议,又似是在高兴。 “病人,受了很严重的刺激,精神错乱,疯了……” 最后,清霁啊,你被我卖了,身体被人践踏了。 肮脏的,不堪的,丑陋的…… 最后,你也被我折磨疯狂了。 最后,你成为不了晴扬。 但你,成为了一个特别可怜的疯子…… 癫狂的模样,真是可怜。 “记得自己的名字吗?”黎疏才坐下,清霁浑身颤抖着不住往后退藏。 “别打我别打我别打我……” 人总是怕疼的,他疼了那么久,此刻只能竖起屏障,自我保护。 黎疏不知怎么的,生气的同时又有点恍惚,无奈的同时又有点苦涩。 “我不打你。”清霁闻言一顿,似乎是有点动容,可他终究是疯了,行为不自控,只是一味地躲。 转而,黎疏道:“我要你死,残忍地死。” 我不打你,我要你死,残忍地死…… 清霁静了,黎疏以为他又要疯疯癫癫地恼,好无厘头地哭。 不想,他像是恢复正常,十分平静地说:“好……” 很快就又恢复疯癫,刚才那瞬宛如一场错觉。 黎疏此时心中滋味难言,他又重复道“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亦如,那日在黑夜中,他哭着喊着,在心底默念着告诉黎疏: “黎疏,我是清霁呀,不是晴扬,可别再认错人了……”
第33章 惧了,怕了,静了。 时光如梭,新的一年开始翻起了故事的篇章。 春有百花,芬芳馥郁。 夏有绿叶,生气勃勃。 秋有红枫,艳丽多彩。 冬有白雪,纯洁无瑕。 他疯了,一天天不是在自言自语,就是在狂笑乱窜。 吓坏了家里的保姆和佣人,以至于保姆和佣人们为了不在主人面前出糗,他们见到清霁都躲得远远的。 退避三舍,仿佛是避入蛇蝎。 最让黎疏气愤和丢脸的是,好几次家里来客人的时候——都是合作伙伴和一些还算说上话的朋友。 清霁拄着拐杖,发出怪笑声,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发出很大的噪音。 下了楼还没有礼貌地朝客人扑去,抓着客人的肩膀或者是双手在可怖的怪笑。 客人们都被面相清瘦、蜡黄的清霁。双眼蒙着纱布,断了半条左腿,双手残废包着白色纱布,是个丑陋的残疾人。 头发很长,到了脖子根,显然没人愿意替他打理,乱糟糟的,油腻腻的,结着疙瘩,虽然没有异味,但给人还是一种不好的邋遢视觉。 不禁心生厌恶,但由于黎疏在场又是黎家,所以他们再怎么想要一脚踢开清霁,也还是极力忍耐着。 待清霁被黎疏用狠狠的声音斥道,被黎疏叫来的佣人拖去房间后,才消停下来。 可还是在楼上的房间里大哭大叫,一边大哭一边大力地拍打着门。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黎疏!” 客厅里、有时是在书房里,那些客户和朋友们往往都会露出诧异和尴尬的神色,那一双双看向他的时候似乎都在询问刚才那疯子是谁? “如同家养的牲畜罢了,不用在意。” 话已至此,从话语中都可以听出黎疏并不悦他们询问那个疯子,也更不悦那个疯子做出那样失礼、丢黎疏脸的举动来。 但他们又想,既然是疯子。又谈何来的礼貌风度呢?也没什么好计较的。 于是,后来便没人来黎家谈生意,没朋友来找黎疏聊天。 黎疏为此对清霁大打出手,身上全是青一块紫一块,有的地方肿得老高,没一块好着的地方。 清霁没能力反抗,只能隐忍着不哭,等黎疏打累了,气也消了大半,坐在清霁旁边喘气。 清霁全身骨头被打得直泛疼,他呼吸一口气都是疼的,他蒙着眼睛的纱布晕开了红。 黎疏看着清霁,知道这个躺在地上被打得半死不活的疯子情绪很是激动,不过他没气力表现出激动,只是恹恹地张着嘴巴呼吸。 黎疏冷笑,紧握的拳头骨头咯咯作响。 过长的头发蒙在清霁的脸上,掩盖了他大半的表情。 “黎疏,我怕黑。”像个孩子一样,竟发出了“呜呜”的哭声。 第一时间,黎疏的双手松开,他竟想到了怕黑是因为被挖掉眼睛。 不知为何,心竟猛地震了震。 “你们都不理我。”好像是在责怪他们忽视了他的存在,不管他,不理他,都避躲着他。 清霁一口一口胸口作痛地吸着气、吐出气。整个人缩成一团,痛得瑟瑟发抖,好是无助和可怜。 话不成句,断断续续,气若游丝。 “他…他们都,都说我…是是疯子…!都不愿和我…我接近。” 是黑暗、嘲笑、孤独让他变成这般狼狈模样。 但最痛苦的,便是孤独。 “我真那么……招人厌恶吗?” 他只是在孤独的日子里害怕了,他想找个人说话,可是保姆和佣人们都躲得他远远的。黎疏他又忙,而且黎疏不喜欢他,他怕被骂被打。 他只是想要一个人陪着他。 能够想象得到吗? 在眼睛看不见的日子里,无尽的黑暗无时无刻地包裹着他。 他在黑暗中探求哪怕一分一毫的温暖和光明。 可是他得到的不过是死一般的寂静。 他都以为,他已经在死亡的世界里徘徊了…… “我只是想要有个人陪我说说话……” 疯掉后的他,依旧过得可怜。 黎疏毁了他,从身至心,从心至灵魂,没一完好。 体无完肤,遍体鳞伤,痛苦折磨。 没人能够,救赎。 他被黎疏毁的,直坠落于黑暗深处,无法触及光明,永得不到救赎。 是他该! 是清霁他送自己一步步坠落于地狱的,之前千千万万种痛苦、折磨,他都没想着走,没想着离开。 之后有了想法,却不禁怀念着高中时的心悸喜欢。想着那顽强的、不要脸的愿望,他小强般的生命受着他的折磨,挺到了现在。 也只能挺到今年的冬天,挺到雪落。 之前眼睛还在的时候,他也还没有腐烂到这种程度的时候,他看过一本书。 上面的故事很感人,他章章泪目。叹息着故事中的悲欢离合,绝望唏嘘。 但他却很羡慕,羡慕里面的主角,他们的故事虽然很悲情,可是他们足够相爱,为对方着想着。即使有误会曲解,可至少他们是相爱着的,他们心里都有对方。 他羡慕得要死,常常回想着过来的一切哭红了眼睛。他又不敢哭得太大声,在黑夜的时候,旁边躺着一个薄情的人的时候,他只是一遍遍擦着一直掉眼泪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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