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不得任何人接近,就像一个冰冷无情的怪物。 但这个怪物,却只视一人为心上至宝,温柔得不可思议。 清霁全身僵硬起来,听着黎疏冷漠如之前的话语。 之前……是他还没被挖掉眼睛之前,是他还没替代晴扬之前…… “不如换个愿望吧,除这个以外,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这个名字……真的那么让你不愿,听及,提及吗?” “哪个名字?” 呵…哪个名字……就这么四个字,就这么将他无情地打入无间地狱,心痛非常。 清霁呼吸一滞,随后轻轻地摇了摇头,如同瞬间被抽空了所有气力般,他的头低得仿佛进入尘埃,渺小的,卑微的,不见光的…… “没什么。” 清霁灵敏的耳朵听着墙上挂钟的“滴滴答答”的声音,这声音恍若沉重的轰雷般,压得他,胸口沉闷,喘不过气来。 脸色瞬间白了又白。 清霁双手撑在沙发上,他想要站起来,他想要离开这压抑的空间,他的额头上沁出点点冷汗,他额前的刘海遮盖了他的眼睛,隐藏了些什么,那层白色纱布渲染着他的悲伤。 “黎疏,我累了,先走了。” 这样的话语黎疏不知多少次听清霁这样说着,一遍遍,都带着疲惫,带着倦意,话音浅淡,面色平静……但这次,却仿佛少了些什么……多了几分绝望和决绝…… 绝望什么,又决绝什么。 黎疏后来,才知道,才明白,才懂得。 可他,一点都不后悔,一点都不忧伤。因为,他爱的,从来都不是他。 即使得了很严重的臆想症,即使将他当作了晴扬,即使那段岁月的温柔以待和平静时光都是真实存在的,温柔得不像话,温暖得让人不忍放手。 黎疏看中的不过就是清霁身上那与晴扬有半分相似的身影,将他当作晴扬才可以让自己活得好一些,轻松一些,而狠狠地折磨清霁,只是让自己的痛苦减少一些,也让晴扬能够去的安心一些…… 除了这些,便再无其他。 而对于清霁,他从未真心过。 那些温柔,那些情话,那些誓言,都只是属于晴扬的。 他清霁,只能借着晴扬的身份,借来些许,体会些许,品尝些许。 “清霁,这段日子,我玩腻了。” 清霁不稳的脚步停了下来,他差点撞到茶几的桌角,他在黑暗中独自行走,已经不知狼狈地跌倒过多少次了。 清霁的心,已经沉入海底,同梦中那般,被什么东西给吞噬了,现在的他只剩下了空壳一副,如同行尸走肉。 清霁苦笑,在心底悲哀:你终于,没叫错我的名字了呢。 只是,不再挂着虚假的温柔了。 黎疏抬眼冷冷地看着那单薄清瘦的背影顿住,身形明显地闪过一瞬的颤抖。 嘴角的弧度恢复了往常的残忍,他想要一脚踹倒背影笔直的清霁。这样笔直的背影,这样自我清高的姿态是谁给他的! 一段时间没好好教训过了,一段时间对他好点了,就当自己是染坊了!要上天了?!真是可笑,这只不过是场游戏,无聊时候想要玩弄真心、躯体的游戏,他竟要当真?! 愚蠢,笨到家了! 以前,清霁可会狼狈地跪坐在地上,流着眼泪,红着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睛看着他,曾经带着乞怜、求饶…… 现在的清高,看得令人作呕! 他应该被同样肮脏的人对待、侵入,无力挣扎,被迫接受,也是一种残忍的折磨。 看着他绝望、堕落、痛苦、残忍地死去…… 一定会很精彩,很精彩。 黎疏看着那残缺的身体,指尖轻拂过嘴唇,露出残忍的坏笑,露出得意和戏谑的神情,眸底是一片寂冷。 “……”清霁深呼出一口气,听着黎疏说。 “我玩腻了…原本想要再玩一会儿的,可是看到你的模样,我就没了想要玩下去的兴致。”黎疏双眸微眯,视线如锋芒般直直地射在清霁的身上。 “晴扬的名字,你不配!”提及那个名字的时候,黎疏的话音轻柔了下来。 轻微的,温柔的,和缓的,好听的。 如同黑白琴键弹出的悠扬乐音,轻轻地倾诉出爱意和思念…… “黎疏,玩弄我,很好玩吗?” 这一刻,才是真正的黑暗来临,世界末日,救赎不再。 “你才知道啊。” 清霁恍然大悟,原来一切都是他入戏太深,陷得太深。 原还是自作自受了,自作多情了,他又多情了…… 清霁低低笑出来,没有任何话语,低垂下的头,那藏在阴影中的白纱慢慢地晕开了血色。 清霁抬起手碰了碰刺痛的眼睛,摇了摇头,声音之中带着绝望和无尽的倦意。 这一次,他真的是痛了,累了,倦了…… “黎疏,我以为,你会这样玩弄我一辈子的。” 给了转瞬即逝的温柔,清霁以为能够这样一辈子,即使是替代的又怎么样,即使这温柔是偷来的又怎么样,就在他以为能够一辈子这样过去的时候…… 却在霎那间,那个人,在这新年的夜里,突然揭开残忍的事实,打破了他最美好的幻想。 原来,一切都只是作戏,一直是他在妄想。 “演戏,可是很累的。”黎疏感叹般地说着。 清霁无奈地笑了笑,纱布上的血晕蔓延得很快,眼睛里头的那些血泪,控制不住地往外翻涌,最后再也无法控制它们,狼狈不堪地涌出眼眶中,漫过血红的纱布,顺着苍白的轮廓滑落。 “滴答”落入衣衫。侵蚀了谁的年华和纯白。 “滴答”打在地板。奏鸣了谁的忧伤和绝望。 “滴答”勾勒成画。悲伤全数席卷而来,无法抵挡。 “滴答”“滴答”“滴答”…… 这清脆的声响,苍白的面颊已经血色渲染,血痕满面交融。 这样的他,像索命的、丑陋的恶鬼。 “我也累了。” 黎疏冷讽着,声线也尖锐高昂了几分:“你每次都这么说,可也没见你什么时候死掉啊!!” 反倒,生命顽强得可怕,怎么作贱都死不了! 黎疏冷哼出一声……客厅里回荡着黎疏的讥讽声,回荡在耳边耳朵嗡嗡作响,痛得全身都在发抖,都在流血。 清霁咽了一口苦涩的唾沫,控制着不让声音颤抖:“我会死的,挺早之前就想着了。” “可是,你的温柔,虽然那不是属于我的……不过那真的太温暖了,就像高中时候的你…嗯……可能是因为想念那个时候的韵味,我,就把死延期了……” 声音缥缈,不带悲伤:“等明年的第一场雪一下,我就去死。” “不用黎疏,动手。” 这声音决绝,听着如此真。 “呵!”依旧带着嘲讽意味的冷哼声,黎疏瞪着清霁的眼睛里闪烁着压抑不住的暴虐,双眼猩红地可怕,他上前一脚将清霁踹倒在地。 一脚压制住清霁的身体,抓起桌上的水果刀抵在清霁的脖颈动脉处,如同嗜血的修罗,不带半分温柔。 这段时间的温柔假象,全部地结束了。 “何必延迟那么晚,我现在就可以送你去给晴扬赔罪!” “我没杀我哥!”清霁如同瞬间被点燃的炸弹,瞬间爆炸了。 他的辩解,他的反抗,在黎疏看来只不过是恼羞成怒。 他抓着黎疏的衣服,如同困兽般无力地嘶吼着:“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我真的没有杀我哥,我要去拉他的,我要去救他的……我没杀我哥,我不是凶手啊!” “黎疏,我是无辜的,我是被冤枉的!!” 清霁咆哮着累了,他渐渐地松开了抓着黎疏衣服的双手,他倒在地上,感受着脖颈处的水果刀更贴近皮肤一分,离那动脉更近一步。 他的双手抓握住那拿着刀抵在他脖颈处的手,他的这一举动刀锋划破了他的肌肤,鲜血溢了出来,沾染了闪着寒光的刀锋。 黎疏瞳孔一缩,他大力地抽开手,将刀扔在清霁的旁边,那重重的坠地声敲击在心头。这个世界又镀上了一层霜。 一层带着悲伤,黑暗的霜。 那是冰冷的,绝望的…… “我不会让你轻易就这么死掉的,我要让你受尽折磨!” 黎疏俯下身狠狠地剥开清霁的衣服,撕碎包裹着清瘦躯体的衣服。 不着寸缕的身体,映入眼帘的是各种各样的痕迹,只觉得这副身体分外肮脏。 这怎么能和他的晴扬相比呢…… 黎疏的手掌抚了上去,在那副身体上的敏感处游走、玩弄,清霁不适地抖了抖,伸出手想要抗拒。黎疏眸色一狠,抓着清霁想要反抗的手放在脚底,狠狠地碾压。 清霁痛得张口失声痛苦惨叫,他好像都能够听到手骨被碾压得“咯咯”作响。 都说十指连心,这钻心的疼痛,清霁又一瞬间觉得意识混沌,他差点晕死过去。 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双手中,流了出来。 染红了干净的地砖,点缀着妖冶的弧度。 这双手,废了,再也拿不起碗筷,吃不到美食。 拿不起纸笔,写不了规整的文字,画不了心中的世界。 触碰不了美丽的鲜花,感受不到阳光温暖的温度…… 最后,他双手残废,四肢相当于来说已经毫无用处了,只剩下一颗麻木的心,和一颗已经停止思考的脑袋。 真真已是废人一个,活着污染了空气,浪费资源,厌恶他人的心情。 “啊啊啊啊——”痛苦的惨叫,划破了,新年的夜空。
第32章 为人疯癫,混沌不知。 意识渐渐回笼,却发现四肢被束缚,高高悬挂。浑身不着寸缕,感觉到一种危险。 耳边嗡嗡作响,却还是能够听到两个男人的对话。 一个是黎疏的,一个是陌生的。 清霁不安地挣扎起来,束缚他的东西发出碰撞声。对话的两人同时看去,皆一笑。 黎疏道:“醒得够快。” 徐总玩味道:“黎总,好歹人家跟了你那么多年,死心塌地的,一块地你就舍得卖他一次?” 似乎觉得不满足,毕竟一块地。 说话的人是与黎氏集团合作多年的徐总,徐总年纪比黎疏大七八岁,长得不差,虽为一个集团的老大,但有些不可告人的嗜好。 他喜欢上男人,而且还是那种被别人上过很多次的多手品。 只因觉得,处的身体太过紧致,难于安抚。 对于像他这种只求满足欲望的人,根本没耐心去安抚。 黎疏冷笑:“一块地,随便你怎么玩。” 徐总爽快地签字,催促着黎疏出去,不要打扰。 黎疏满意地看着合同书,他收好合同,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笑道:“徐总,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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