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徐来把睡衣给袁不惊披上,把干净的内裤给他。 袁不惊被他弄得勃起了一些,低头把内裤穿好,忍不住红着脸小声说: “……你耍流氓。” 方徐来帮他拢好领口,束好腰带。然后看着他面无表情挑了下眉,拉过他没受伤的手往自己身下摸了一下: “我没硬,是你耍流氓。” “你一身的伤指望我干什么啊。” 然后让袁不惊躺在浴缸里,自己找了个凳子,坐在旁边拿花洒帮他洗头。 温热的水流打湿头发,方徐来注意着他额头的伤口,按了洗发露,搓出泡沫再抹到他头发上,袁不惊很安静地垂着眼睛,这个角度能隐约看到他眼下的痣。 吹头发的时候,方徐来忍不住想,如果他真的是哥哥也很好,可以一直这样照顾袁不惊长大,只是这样一来,他们也不再是双胞胎了,样貌都会改变,一切也都会改变,但或许对他们都会更好吗? 随即他否定了这个念头,他还是只想和自己一样的袁不惊在一起。 袁不惊似乎感觉到什么,抬头问他“怎么了?”,他摇摇头,头发吹得差不多了,让他困了就先去床上睡,自己再继续洗澡。 袁不惊在卧室床上坐着,这间卧室布置得和他原来的更像,看着夜色里的庭院,甚至是有一棵真正的一样的树,也不知道是怎么在这里长出来的。 他感觉自己似乎可以就这么和方徐来继续在一起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并没有真正安心的感觉,而方徐来看上去也不是多么高兴。如果他们还是会像以前一样突然分开的话,现在的相逢反而是一种折磨。 但纵然是这样短暂的相逢他也一点做不到拒绝。 不着边际地思考着,方徐来回来了,两个人一起坐着,被子里的手虚虚碰在一起。 过了一刻,方徐来垂着眼轻声问他: “你今天为什么会到七区?” 袁不惊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对他承认了: “我想给吉他换弦,附近的店没有开门,打了车让司机去琴行,就被带到了那里。” “噢。”方徐来依然没看他,“所以你觉得值得吗?” 袁不惊愣了下,没有回答,方徐来继续说: “……我早就不弹琴了。” “我知道啊”,袁不惊轻轻说,似乎有些失落,“你手上的茧都褪掉了。” 方徐来侧过脸来看他,话里有点抖: “那你为什么还要……那只是一把琴而已,被抢走就抢走好了,你非要为了一把琴挨打吗?” 袁不惊也转过来和他对视,直直盯着他: “……可那是你唯一留下的东西。” 方徐来忍不住皱眉: “你让我走,居然宁愿留着个我不要的东西。” 袁不惊继续盯着他,咬着牙一字一字说: “……是你自己先走的。” 方徐来气得笑了一声: “你要别人在一起,我还怎么在家里呆着?” “所以你转头就要出国?出国前一天不回家还找别人上床?” “我当时就后悔了,我根本不知道你愿意来送我,结果你只是要看着我滚。”方徐来一提起这些事,眼睛就开始红。 既然要互相数落,袁不惊也红着眼睛回他: “好,你一走半年才回来,然后就要当着我面跟别人做爱,你觉得很有意思是不是?” “我他妈那是对着你硬的啊,你半年没见我,结果看都不愿意看一眼,完了就彻底让我滚,你对我就这么残忍啊?你一次都没有……一次都不愿意留我。” 方徐来发着抖朝着他说话,当时的恐惧仍然在他心里盘旋,眼泪顺着脸往下落。 袁不惊看着他哭,自己也控制不住跟着流泪,他很艰难地开口,像是怀着巨大的痛楚,要从心里吐出一块石头: “你说不拉琴就不拉,然后就开始往外跑,不知道去什么地方,认识什么人。我每天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回来……永远是我在家里等你,然后你就真的出国,你真的就跑得那么远……你总是……总是离开我,只有我一个人在等。” 他把不断溢出的眼泪抹掉,继续说: “我害怕有一天你真的不回来了……我先去找别人,这样起码不用被你丢下。” 袁不惊哭得喘不上气,曲起腿把头埋在被子上,方徐来愣怔着,眼泪没有擦,簌簌滴落下来,打湿盖在身上的被子,他把袁不惊抱到怀里,自己靠在他颈窝里,突然全心只剩下愧疚: “对不起……我不知道,对不起……我以为你根本不在乎,我对你一点都不重要……你愿意生气起码说明还在乎我……我根本不想离开你,我只想呆在你身边的啊……” 两个人的泪水混在一起,抱着彼此互相道歉互相安慰,揉开过去所有难解的结,化成柔软的线缠在手腕上。 情绪平复一些了,方徐来抽了抽有些发红的鼻头,看着他,软着声音说: “……一开始我真的很害怕,我觉得人不应该是这样的,我为什么只能爱你呢,就像提前被安排好了一样……可是我生下来就和你在一起啊,我不知道我爱你的时候我就已经爱你了,后来我想忘记你,可我所有的过去都是你组成的,我已经是这样的我了,一棵已经开花的树还能忘记它生长的土壤吗?如果命运就是这样,那它就这样好了,我不在乎它,我只关心你。” 袁不惊把他眼角的泪水用指腹抿掉,告诉他: “你那天晚上走之后,我在家里也住不下去了,之后我连雾州也待不下去了,我搬了好多地方,感觉世界很大,我离你越来越远,这样或许是好事,后来我好像真的想不起你……” 眼泪又从通红的眼眶里滚出来,方徐来把手放在他脸颊上想擦掉,泪却落满他的掌心。 “上个月我要回雾州办事,经过家门口的路,路边新种了桂花树,我看着路灯下我的影子,我觉得那是你的影子……” 也没有人去擦擦不完的眼泪了,任凭泪水打湿衣服,啜泣着开口,说出共同的心事。 “有时候我很恨这张脸,但我一想到你会爱别人,我又开始庆幸,就算有人比我更爱你,但对你来说,到底不可能再有人和我一样……” “刚开始那两年我都不敢照镜子,一看到镜子我就想起你,但又知道不可能是你。后来我和你分开太久了,久到害怕我忘了你的样子,如果我能活到八十岁,还有几十年都见不到你,所以我每天都照镜子,这样如果我见不到你,我也知道你变成了什么样子,如果我还能见到你,依然能立刻把你认出来。” “我离开你之后碰到了好多人,我总在他们身上找我自己,也在他们身上找你,到最后我还是发现我只能在你身上,而没有一个人像你。我觉得我不该再浪费别人的时间,我多攒些运气,说不定还能和你重逢。” 方徐来贴着袁不惊嘴角嗫嚅着,几乎是哀求他: “让我跟你一起走好不好……我以后都听你话,哪都不乱跑……” 袁不惊微微挪开一些坐直,以一种很近的距离和他对视着,方徐来好像真的长大了很多,但他看着自己的时候,他又觉得他们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他也像从前一样温柔地看着方徐来,轻声告诉他: “……其实我租的本来就是半年的房子。” 方徐来愣了愣,泪和笑容同时溢出来,抱住袁不惊。 “我是不是笨蛋啊?” “那我也是笨蛋。” 他们紧紧拥抱着彼此,一如终于拥抱了自己的命运。
第三十八章 (终) 方徐来陪着袁不惊在家里养了两天,伤好了一些,准备把两人平常用的东西都搬过来,刚好钢琴也运到了,把工作室布置在二楼的空房间里。 那把吉他没那么不受待见了,方徐来这几年没什么机会弹琴,现在把琴重新拿到手里,感觉还是有些奇特。 那段旋律被拨动的时候,袁不惊刚好倒了茶走过来,和他坐在一起。 “……你就听过一遍,居然还能记得。” 方徐来把琴放在一边,枕到他腿上,把他右手拿过来看伤口的愈合状况,擦伤好了大半,只剩些薄薄的痂,露出正在生长的嫩红的皮肉,方徐来舔了舔,抬头看他: “本来就是写给我的,为什么不能记。” 袁不惊是在整理自己衣服时发现那件蓝色睡袍的,方徐来刚好洗完澡,走过来帮他一起收拾。 “这件衣服是你以前穿过的吗……感觉有点熟悉。” 方徐来从背后搂着他,头埋在他颈侧,有点想笑: “……因为本来就是你的啊。” “唔?” “我买了一件新的,把原来这件偷走了。” 过了这么久,他终于有机会承认这个秘密。 “什么时候的事?”袁不惊根本没察觉到。 “我出国前几天,趁你不在的时候……”然后他接着说,“你第一次跟剧组走的那几天,我还在你床上用它自慰过。” 袁不惊咬了咬嘴唇,方徐来倒有点失落似的: “原来我走的半年里你都没在我房里这么干过啊……” “……也不是没有。” 声音很小,方徐来还是听见了,搂紧他继续笑了一会儿: “你不是也从齐焰那里拿了我的吉他嘛……” “啊……是他告诉你的吗?” “嗯,他告诉我之后我就准备回去找你了,结果你比我先来。” “哦……”袁不惊忍不住问,“所以他不告诉你,你就不来了吗。” 方徐来抬头在他脸上蹭了蹭: “他不说的话,我没这么快找到回去找你的理由,不过……你是不是吃过齐焰的醋啊?” “没有。”袁不惊很快否认。 方徐来放弃继续逗他,又想到什么: “……你是不知道我在哪,刚好租了那边的房子吗?” 袁不惊顿了顿,只好承认: “我也是问齐焰……他把你的名片拍给我了。” 方徐来听完,自己心里也开始泛酸: “……你找他都不肯直接问我。” 袁不惊低头摸他搂在自己腰间的手指,小声说: “那也是多亏人家,我才找得到你……” “啧。”方徐来蹙起眉,“你别再说他了。” 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抱着他闷闷地笑: “那家伙知道我们这样会笑死的……” 袁不惊被他困在床里把衣服脱了,又套上那件旧睡袍,没有系上腰带,露出胸口尚未痊愈的一块青紫,方徐来轻轻用嘴唇触了触,拱起腰往上舔他脖子,软着声音轻轻求他: “你什么学会自己那个的,做给我看好不好……” 袁不惊抬起已经结痂的手,手指伸到他柔软的舌腔里,方徐来听话地张开嘴,收着牙齿任他夹着自己的舌头滑弄,手指退出来时沾满了水液,两条腿曲起来架在方徐来肩膀上正对着他,方徐来的视线跟着他的手指,看他触碰到腿根下面的小口揉了揉,往里戳弄着自己的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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