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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莉看着我手里的袋子，骂了一句脏话，眼睛瞪得像葡萄一样圆说：“你暴发户啊胡建。” “胡建听起来像暴发户，胡不为听起来不像。”我把装提子的盒子拆开，拿了一串出来，“跟妈就说包是地摊货，首饰是年会抽的，听到了吗？” “那你就买个提子？”胡莉揪了一颗，用手搓了两下就往嘴里塞。 我拍了下她的脑袋说：“又瞎搞，洗了再吃──那你也可以说这是我在路边捡的，反正盒子一丢妈也看不出来。” “一年没见你咋阔气这么多呢，哥。”胡莉靠着我，趁我不注意又拽了一颗提子塞进嘴里，“诶，你们这行这么赚钱啊！要不我也去做你这行算了。” “你不说想学法吗？”我瞟了胡莉一眼，见他还想拽一颗下来，赶快走去厨房把提子泡进水里，隔着门喊说，“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过干我这行挺累的，你要是只想赚钱还是别来了。” “哦，那我还是努努力去学法吧。”胡莉找出了给她买的那根项链，跑回房间里去了。 我收拾好提子，叉腰站在厨房里，隔着玻璃门看着一眼望去一览无余的房子。胡莉房间的没门，我可以看见她坐在床上挑着项链看的惊喜模样；爸妈房里堆满了杂物，纸箱、简便衣柜搭成一堆，看起来好像随时都会倒塌；客厅就是餐厅，小厕所挤在厨房旁边，每次一个人进去洗漱都嫌挤…… 也许我应该买一间房，明堂说我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刷卡，而我们家最需要的是一间房。 ---- 明导：他用卡了诶，他打电话了诶，他一定是爱我的（自我感觉非常良好） 小胡：…算了，说不通，你开心就好嘛：） 小胡会拿一些等价物，但自由无价。最近两个人之间没啥互动，后面一段会多点
第35章 35. ==== 35. 我拨通了明堂的电话。 他听起来似乎很惊喜，问我有什么事。我支支吾吾半天还是没敢把这么无理的要求说出去。今天我已经花了很多钱，这些本都不是我应得的，我实在不知道还能找到什么理由去跟明堂要买房这笔钱。头脑一热的决定肯定不是明智的。我扯了个理由说不小心碰到就把电话挂了。 我妈紧赶慢赶着回来，手里拎着大包的菜，电动车钥匙随便撂在饭桌上，鞋都没换就赶忙来找我。 “真回来啦？”她手里拎着菜，在我面前想要靠近却退了一步，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肯定地说，“我儿子真回来啦，哎哟！” 我妈笑得合不拢嘴，把菜往旁边一放，将我赶出了厨房，一边继续念叨着我真的回来了，一边说她得赶快来做饭。 一桌菜，我妈每盘都炒得满满当当的，还给我单独盛了一碗堆出尖的饭和装了满满紫菜的汤。她一直不停地叫我吃这吃那，在我本就堆起来的饭上又搭了个小山出来。我一点一点地嚼着，听她说这些天要烧些什么出来，莉莉则在一边抱怨只有我回来了妈才会做些好的，我笑着打圆场同莉莉争说我一年就多少天在家她又多少天在家……三个人的饭桌倒好像比我在片场放饭时更加热闹。 “对了，妈还没问，你这次回来待几天？”我妈夹了一筷子菠菜给我说。 我叼起一片叶子，咬着茎含糊道：“周三走……” “下周三就走啊！工作很忙吗？”我妈放下筷子看着我说。 “你就不能多待几天吗？”胡莉对我扬了扬眼睛，“我马上期中开家长会了，你不去光荣一下？” “那边……确实，挺忙的。”我端起碗开始扒饭，边扒边说，“我们马上要拍新项目了，老板很看重我，要我去当他助理嘛！我走不脱，放假都是等他特批的。” 说这话时我感觉自己的脸都在烧。 实在是太不真实了。 不知为何我会想起和明堂做爱的画面，在饭桌上，这个不合适的场面，我想起我趴在他身下喘不过气，眼前翻出了白光，涎水流了一铺。 “工作确实更要紧。”我妈按下我的碗夹了一块红烧肉给我，“你们老板真是个好人，他叫什么来着？等你们的片子出来，妈去看看。” “算了，我们拍的东西就那样……”我打着马虎眼，吃下那块肉装含糊不再说话。 “这也你的机遇嘛！”我妈总是那么看好我，好像我什么都不会做错，但我不敢告诉她我其实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好。母亲爱自己的小孩，她会看不得自己的孩子自轻自贱，我妈甚至会把一切推说到自己身上，说如果她再努努力让家里的环境好一些，我是不是就不会活得那么辛苦，“不管你做什么，妈都会尽力去看，我儿子就是我心里最好的导演，我看谁敢说你一个不是。” “好了。”我挤出一个笑脸也给我妈夹去一筷子菜，“有机会我带你们去帝都看，看首映，坐第一排。” “哎呀，那妈是不是还要去买个那个什么礼服？我不吃，我不吃，你吃。”我妈一边挪着碗一边笑着。 顺着她的话，我下桌去把刚买的礼物拿了出来，打开盒子摆到她面前，拿纸擦嘴装不经意说：“喏，这不就把首饰给你备好了。” “这两个，一样一个款，金的显眼，玉的贵气……”我团团手里的餐巾纸，粘掉手汗，有些紧张地拿出两个手镯推到我妈手里，牵着她包住镯子，“别说不要，没花多少钱是年会……老板送的。” “我没想着把它换成钱，因为我想我妈带着好看。”我按着我妈的手，在她连声的拒绝和想要把手抽出去的动作里给她戴上了手镯，“我工作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抽时间回来，一年没给你们买过什么礼物，也没钱买什么大物件……小莉也是，是哥没能力把你、把这个家照顾好，但哥保证，这些东西肯定能让你们留住，我们家一定会越过越好的，好吗？” 我看着胡莉，胡莉却只知道吃饭，连腔都不帮我一声。 在我妈的泪眼里，这顿饭结束了。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去医院看了父亲。我妈戴了玉镯给他看。 我不明白他对价格的定义，我想带着这个家逃离他的掌控，可是我没有办法。看见我妈的镯子和胡莉的项链，父亲发火了，说我乱花钱，叫我和胡莉在旁边罚站，我妈在椅子上垂头坐如鹌鹑，他则撑着病体在说教。父亲每次都会说那样几句话：我妈没管好我们、我宠坏了胡莉、胡莉喜欢攀比、我没有远见……高中的时候，我还“年轻”，总会同他对着干，后来他病得厉害了，我就没理由去气他了。 限是人自己设给自己的。每次我都会想不气他只是为了让我们的生活好过一点，不然医药费又得涨。我们为了他透支的健康在买单，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他要我去把买回来的东西都退了。我没说话。他就坚持要求，并且还伸手去拽胡莉的项链。胡莉被他扯得往前一倒直接扑在了床上。 就在胡莉倒下我想去拉父亲的手叫他松开时，我的电话响了。我的动作被铃声惊得滞了一下，我妈先我一步上去按住了父亲，叫他别生气别打孩子。 我的交际圈不广，被明堂看在身边这一年更是断了很多与别人的交往，所以会给我打电话的就那么几个人，而且就现在这个时间一看，估计会给我打电话的就只有明堂了。我不敢不接他电话，赶快把莉莉拉到身后便掏出了手机准备接。 “大人说话呢！你看手机是什么态度？啊？”父亲吼到。 我深呼了一口气，压住心里的火想好生说是我老板来说工作了。我妈却少见地发了火抢在我前面说；“我说你别再这里闹了啊，儿子工作忙成这样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偏要这么搞，这个家就偏要散是不是？” 手先于我脑子应下了电话，在我爸“你们就是嫌弃我，我拖累了这个家，好了别医我了，我们现在出院，让我死了算了，我也没有活头”的声音里，明堂一连喂了几声。我的脑子一时之间混乱成了浆糊，手捂住听筒，我稍微往外站了一点回了明堂一声喂。 “怎么了？”我问明堂。 电话那头，明堂清了清嗓子，带着笑音说：“你那边还挺热闹啊。没什么别的事，就是……我想要不要给你家买辆车，这样你父亲看病也方便点哈？” “那我想既然买了车就顺便车库房子都一起买了吧？”明堂好像圣诞老人一样，把我未曾出口的愿望拐弯抹角地从烟囱里丢给了我。 我被这份大礼砸得昏了头，不知怎么竟然会答：“好，你有什么条件吗？” “没有。”明堂很快反应回过来回复我，“我只想让你知道，我爱你，爱无价，不是吗？” “是。” 爱是有价格的。我一边谢谢明堂一边在心里数着，爱是五十万、是刷不到尽头的卡、是房子也是车子，是我妈逃不出这个家、是胡莉就算脖子被勒红也不反抗。爱还可以是今天的头版头条写着明堂幽会某短发女子，公司澄清是男生也是学弟请不要造谣。 我回到了病房，用场面话止住了这场战争，并说了要买房子的事。 “我只是想让家里多点保障。房子、首饰都是，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何况首饰什么钱都没花，就是公司福利而已。爸，你别说那种话，你是我们的父亲，家里的主心骨……我们怎么能那么做呢？”我妥协地打着圆场，“戴着就先戴着了，我最近工资还行，存了点钱，您放心，我拿得出来。” 我是明堂养过最贵的情人，大概这也算是一种公司福利了吧？ ---- 参考了一些奇葩家庭问答，找素材的时候已经气过了，但写的时候还是很气。
第36章 36. ==== 36. 五天过得很快。吃了八顿我妈做的饭，我到底还是该走了。 回来的时候我算是空手回来的，走的时候硬是带了一个行李箱走。我妈连着几天紧赶慢赶给我赶了一件毛衣出来，放到准备给我带走箱子里。她怕我在北方过冬冷还给我清了两个热水袋、十四双厚袜子、不计其数的感冒药胃药。看看只装了一半的箱子，她又给我塞了一笼她蒸的包子馒头，说反正我行李不多，保温袋一包拿走，去帝都之后不想做饭就拿两个出来吃也方便。 明堂叫了车来接我。我妈只能在楼下跟我告别了。隔着窗户，她叫我过年早点回来。我说好。 落地的时候，是明堂亲自来接的我。他抱着一束花，挂着墨镜，迎着我直接回到了他的新家。 “胡不为，我们有家了。”进门前他把钥匙交到我手上说，“你会好好保管的，对吗？” 我抓住钥匙，扯着笑说我会的，然后在他的指引下打开门。他说过希望我能表现的惊喜一些，所以我进门之后给了他一个拥抱。 明堂被我突如其来的拥抱定住了身体，半天才回抱住我，把头低到我的肩膀上，沉沉地说：“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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