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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映墨左右一撇，见没有人看他们，低头在他手背上亲了一口：“没想摘，就跟你拧在一起。” 听了他的情话，丁书衍表示很满意，接着又说：“我反正是没打算一直给刘大帅打江山，过完年之后，回松城对付完廖三毛和小鬼子，我就想溜。” “想好了？”祁映墨大约也能猜到他的想法。 “嗯，想好了。”丁书衍收回手，喝了一口汽水，“本来我参加赤戎军的目的就是这个，干完了还不赶紧走，再说当时刘大帅也知道我的想法。要是不早点表态，我怕他多想，以为我真的愿意给他干。” 祁映墨点点头：“成，我都听你的。” 丁书衍知道这赤戎军进来容易出去难。到时候想必会有一番拉扯。但先不想这个了，能活到那个时候再说。 廖三毛虽然比不上刘戎之，但小鬼子可是心狠手辣，这回对付他们，少不得要扒一层皮，必须打起万分精神才行。 吃过饭已经下午两点多，路过百货公司，丁书衍非要拉祁映墨进去转转。 这两年挣的钱没地儿花，可把他憋坏了，说要给大家买过年的礼物。要是有什么好东西，也给师父买一件。 这寒城虽比不得鸿城那么大，但过年过节大家也都不亏了自己，在百货公司里买东西的人很多，好多柜台前都挤满了人。丁书衍便借机牵了祁映墨的手，反正也没人看见。 祁映墨本来有点不好意思。但是看丁连长满脸「无事发生」的模样，心里觉得很有趣，便随他去牵。 两个人溜溜达达，挤到了一个卖手帕的柜台，这里人不多，还能看见里边的东西。 丁书衍望着那些手帕，想起自己当年送给祁映墨的那个，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还是很久以后他才知道那是姑娘家用的手帕，颇为羞愧了一阵。但也没羞愧多久，管它男人用的还是姑娘用的，反正他哥就是跟那上边的花很配。 “哥，再挑一条吧，看看喜欢哪种。”他敲了敲柜台上的玻璃。 祁映墨瞥了里边摆的手帕一眼，故意道：“哦，大过年的，一条手帕就把我打发了？” “那不能，先买手帕，一会儿……”丁书衍搭着他的肩膀，转头看了看商场，坏笑道，“金项链金戒指都给你买。” 祁映墨「啧」了一声：“看来丁连长今天要大出血了。” 丁书衍瞅着他乐，掐了掐他的脸颊，学着那油腻的地主老财的口吻：“给美人花钱，出血怕什么，心剖给你都行。” 俩人把售货员惊得一愣一愣的，最后祁映墨挑了一条灰白格子的手帕买走了，之后又给苏长明买了茶叶和毛笔，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收获满满，各自抱了好几个纸袋。 走出了百货公司，丁书衍无意识地一回头，看到了门口贴着的招贴画，上边画的是一张西式婚礼的场景，新娘穿着白色婚纱，新郎穿着燕尾服，正给新娘戴戒指——这是婚戒的广告。 “阿衍，发什么愣？”祁映墨打开车门，把东西放到后座，发现人没有了，回头看见他正对着招贴画端详。 丁书衍心里动了一下，快步走到车边，把怀里的东西放进去，「砰」地关上门，拽着祁映墨往百货公司里走，“哥，还有东西要买。” 祁映墨不知道遗漏了什么，一脸茫然地跟着他回去。直到被拽到了首饰柜台那里，才反应过来，哈哈大笑：“方才那是开玩笑的，要什么金首饰，给谁戴。” “别的首饰可以不买，但是我想给你买枚戒指。”丁书衍拉着他的手，“西方人不是结婚要用戒指吗？咱也赶赶时髦。” 祁映墨心里骤然泛起一股暖流，但还是说：“算了，我用不着，咱中国人不讲洋礼。” “按礼数那也得三书六礼啊，你觉得能少花钱？”丁书衍促狭地冲他一笑，“我这是在给自己省钱，你看不出来？” 省钱个屁，祁映墨知道他什么都舍得给自己买。不过以他们现下的环境，若是方便起见，按照西式风俗，买戒指确实是最方便的，容易携带。 丁书衍低头看看柜台里那各种颜色、镶嵌着各种宝石的戒指，让售货员把那些托盘全拿上来，供祁映墨挑选。 “不用了阿衍，我不要，再说这些也不适合我。”祁映墨一看价格心里就哆嗦，倒也不是买不起，但要是买了估计就倾家荡产了。 一枚戒指赶上他家一套房，日子可不能这么过。 售货员虽然被两个男人来买戒指给震惊了片刻，但她赚佣金的，只要能卖出去就成，不在乎谁买给谁。她也知道两个大头兵没有多少钱，便将那些白金的、镶宝石的先放了回去，将纯金戒指推到他们面前，笑容可掬： “两位先生若是有兴趣，金饰也是极好的，肤色白的戴上更好看。男士戴的不需要太花哨，像这样的戒圈就很不错。” “有道理。”丁书衍在那托盘里打量了一圈，选了一枚简朴大方的，硬拽过祁映墨的左手，正想给他戴上，却不知道该戴哪根手指头。 售货员连忙提醒：“订婚戴中指，结婚戴无名指。” 丁书衍想了想，给他套在了中指上，捧着他的手来回端详：“确实很好看啊！” 现在祁映墨的皮肤没有当年白了，手背上还有一些浅浅的疤痕，别人不觉得有什么，他自己原本也不在乎。 但是现在戴着阿衍给自己套上的戒指，却越发觉得自己的手不完美。 “好看好看，看看就行。”他把戒指摘了下来，放回托盘里，对售货员笑笑，“谢谢，我们不买。” 然后硬拉着丁书衍往外走，“存点钱吧你，咱俩有玉佩，不需要买戒指。” 丁书衍看他羞得耳朵发红，心里直乐，没有坚持要回去买，搭着他的肩膀往外走：“成，听老婆话，存钱。” 心里却暗暗地想，存钱也是为了娶老婆，钱不给老婆花给谁花！
第118章 一些惊喜 【“若是没有战争就好了，只有音乐和鲜花，还有爱人。”】 从百货公司出来，差不多是晚饭饭点，丁书衍和祁映墨在街头找了个公用电话，给鸿城的苏公馆打了个电话。 苏长明正好在家，接到徒弟的电话心情很好。但他还是装出一副嫌弃被人打扰吃饭的模样，呲儿了丁书衍一句。 丁书衍知道他师父脾气，笑呵呵地把那几句抱怨当耳旁风，兴致勃勃地跟苏长明把情况汇报了一遍，没提前两天的惊心动魄，只说自己和祁映墨记了军功，得了勋章，还发了一大笔奖金，还给师父买了礼物，等回头相片洗出来一块寄回去。 祁映墨看着他絮絮叨叨跟师父说这说那的模样，觉得他像个小朋友那样可爱，忍不住去摸了摸他毛绒绒的头发。 丁书衍顺手抓住他的手，在他掌心里亲了一口，继续跟苏长明说话。 这个电话没有打太长，免得影响师父吃完饭，丁书衍打算等大年初一再用营部的电话给师父拜年。 挂上电话，两人结束了一天的游荡，最后回了营地食堂吃晚饭，把买的那些年货给孙小五和六子，让他们给大家发一发。 买得不多，分到每个人手里估计也就那么一小把，但这心意已经够了。 三连获得嘉奖，每个士兵都提了军衔，也都有奖金，这些对他们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这两年，祁映墨已经积极给他们扫盲，教他们识字。但学文化这种事情任重道远，不是速成就可以的，再说大家打仗就够惊心动魄，一场仗下来，前些天刚识的字就差不多全忘光了。 两年过后，也只能做到全连人都能够会写自己的名字和家庭住址，整体水平良莠不齐，现在大过年的，每一个不识字的士兵都在央求识字的战友帮他们写家书，宿舍里气氛十分融洽。 丁书衍和祁映墨去士兵宿舍溜达了一圈，问问他们都有什么需求，有的话告诉孙小五和六子，能解决的他一定帮忙解决。 有士兵突然道：“连长，过年咱们怎么乐呵乐呵？我是说，除了一起包饺子之外。” “就是就是！多点新鲜玩意儿呗！” “是啊，难得过个平安年！” 丁书衍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你们是不是有想法？说出来听听。” 那些士兵这下不好意思了，互相推搡，最后推了推孙小五：“你说你说。” 六子也拿胳膊捣他：“说吧，你不说连长最疼你么，肯定不怪你。” “说就说！”孙小五红着脸，“连长，过年能不能和、和、女兵们搞个联谊、舞会啥的。” 祁映墨顿时明白了，跟丁书衍相视而笑。 这些小伙子们基本都是光棍儿，这个年纪正是想姑娘的时候，平时连个女孩影子都看不见，想也白想。 但是营地刚来了两个医护班，十几个大姑娘，都长得温柔善良，这些光棍们谁看了不迷糊。 其实六子有一个暧昧对象，是营里医护班的护士。十八岁，名叫小嘉，之前六子几次负伤，都是小嘉替他包扎，一来二去两人看对了眼—— 毕竟专业一样，有共同语言，六子又是个特别细心的，很会照顾人，长得也算不错，姑娘喜欢他也不是毫无理由。 尽管名分还没定，但相互之间已经有那个意思，这几天俩人又见了几面，已经差不多互通心意了。 其他人见了自然眼馋，恨不能天天装病，好去医务室里感受一下女护士的温柔体贴。 “联谊舞会我可以提，但是人家新来的也就十几个人，光咱们连就百十个光棍，你们可别把人给吓着。” 丁书衍其实也愁，既想自己手下的兵都能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又怕这帮狼崽子干出些不要脸的事来。 都是男人，谁不了解谁，他可不信这些人有什么自控力——自己当年就没有。 想想当年他对他哥做的混账事，嗐，丁连长并不为自己骄傲。 大头兵们一听有门，纷纷承诺：“连长放心，都是战友，我们一定守规矩！” “对对对，现在讲究自由恋爱，我们肯定尊重姑娘的想法！” “咱三连是获过大帅嘉奖的连队，我们绝不会给自己丢脸！” 丁书衍无奈：“行行行，我知道了。” 他伸手点着他们，“一个个饿狼似的，让人信不过。” 尽管这么说，但离开士兵宿舍后，他立刻去找了方重湖，问问营地有没有安排什么过年的活动。 按以前的话，都是各连自己安排。毕竟大家都不在一起，这还是头一次一个团在营地一起过年。 方重湖听了，表示一个团人太多，没有集体活动，他们第二营也没安排，问丁书衍有什么想法，丁书衍立刻就说了联谊舞会的事。 “是个好主意。”方重湖笑道，“这样，就搞个联谊舞会，也别限制光你们连的，咱们全营，谁爱参加谁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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