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书衍:“……” 完蛋,本来想拍马屁,现在拍马腿上去了! 但丁书衍心里又欢喜得很,哥以前从不会跟自己撒娇或者展现出幼稚的一面,总是表现得更加沉稳,像是长兄的样子,现在这样明明就是在撒娇吧!这就是把自己当他男人看了! 他扑过去从背后搂住祁映墨,鼻尖在对方的鬓角轻轻磨蹭,亲昵道:“当然不一样,但都是好看的,白天让人喜欢,晚上……” 他压低了声音,“晚上让人想干!” “滚!”祁映墨往后一捣,捅了他一手肘,脸上热度蔓延开来,“快想你的计划书!” 选伤兵的事儿不难,比选土匪强多了,也就看个合不合眼缘,计划更不难写,丁连长亲自执笔,写出了几行歪歪扭扭的选拔标准,其实最重要的还是相面,他不想只看资料,得亲自看看人,记住脸。 第二天下了早操,他的「计划书」便和祁映墨书写的那份、加上筛选出来的土匪名单一起交给了张鸣橹。 方重湖看得很快,对这些也没什么异议,很快批准,上午十点钟,张鸣橹就带着他俩去选人。 等待重组的伤员们都在另外的宿舍安置——说是宿舍,其实是临时用厚帆布搭建的帐篷,一个帐篷里能容纳至少五十个人,他们大多是从市里医院休养得差不多之后才转来这里,目前看着大多都快痊愈了,应该再休息个八九天就能恢复日常训练。 伤员们对自己的去向也毫不关心。反正都是打仗,跟着谁都一样,听说又是刘大帅钦定的丁连长。反而都有点趋之若鹜的意思,理由很简单,抱大腿当然得抱根粗的才对。 况且还有传言说,丁书衍是刘大帅遗留在鸿城的私生子,这回大帅认了亲,自然要好好培养,还是这种从基层开始历练的培养,将来说不定会安排他做接班人。 于是等张鸣橹带着丁书衍和祁映墨进来的时候,所有的伤员都齐齐整整站在自己的折叠床前,对他们报以兴奋且期待的笑容。 哪怕看到两个人如此年轻也没觉得有什么。毕竟乱世之中,年轻人崭露头角的机会很多。 而一部分人的脑子里,简直就是坐实了「私生子」的这个传言,更加对丁书衍充满了向往。 谁不想成为大帅亲兵呢! 丁书衍先扫视了他们一眼,接着转头看向祁映墨,想问他从哪头开始,谁知却见祁映墨定定地望向了第一排右手边最靠头上的一个年轻男人。 啧,虽然知道俩人之间不会有什么,但丁连长还是不可自控地酸了。
第103章 比试枪法 【“我的东西,我拿回去了。”】 丁书衍顺着祁映墨的目光看过去,见那人约莫二十七八岁,相貌还过得去,一脸络腮胡,看起来形容粗犷,眼神精光内敛,自带一股难以言明的霸气,是名成熟的士兵。 “哥,看什么呢?”他凑近祁映墨耳边轻声问,努力按捺住心中的醋意。 祁映墨收回目光,与他耳语:“那人我认得,我的勃朗宁在他那儿,我得要回来。” “哦,这样。”丁书衍松了口气,随后想起就是这人把祁映墨给抓回去的,酸意立刻变成怒火,一张俊脸沉了下来,边说边往那边走,“先从那头开始。” 祁映墨见他脸色不妙,跟过去低声安抚:“上次的事儿就算了,他也是职责所在,没什么好说的,等回头单独找他把枪要回来就行。不过这个人倒是有点本事,你可以重点考察。” “你看中他了?”丁书衍望向那人的目光沉了几分。 祁映墨:“……” “什么话。”他无奈道,“先选人,后说枪的事。” 阿衍不是没分寸的人,祁映墨觉得他就是嘴上胡闹,倒不至于公私不分,因此也就没多说什么。 走到那人面前,丁书衍站定,目光冷峻地看着对方,对方也丝毫不怵,冲他们两个人敬了个军礼。 祁映墨看看他,又看向其他人,朗声道:“问到你们的时候,每个人先自报家门,说出姓名和军龄即可。” 然后他对面前的人点了点头,“开始吧。” 那人立刻大声道:“报告长官,我叫徐天力,军龄三年!” 丁书衍便严肃道:“徐天力,愿不愿意到我新三连来,跟我们一起并肩作战,出生入死?” 徐天力双目坚定,嗓音洪亮:“我愿为赤戎军肝脑涂地,从今往后,听凭丁连长号令!” “好!”丁书衍露出淡淡微笑,朗声道,“先把我哥的勃朗宁还来。” 祁映墨:“……” 他确实不想小题大做,但是丁书衍既然发话了,自己作为教官,不能公然反对长官,也就不好说什么。 他觑着对方侧脸,看着那明显跟徐天力对峙的眼神,忽然明白了对方这么做的用意。 在私,是阿衍在为哥哥要回属于他的东西,在公,是丁连长要给新招至麾下的人一个下马威,也是给其余士兵敲山震虎,告诉他们丁连长不是一个好惹的主。要是跟了他,就得做好吃苦的准备,同样也给自己一个契机,观察这些人的反应,方便做筛选。 徐天力当然不愿意:“报告长官,那枪牌撸子是我的战利品,凭什么还回去!” “战利品?”丁书衍不屑道,“当时的祁教官是一介平民,你一个当兵的,管从百姓身上抢来的东西叫战利品?!” 徐天力微微蹙眉,丝毫不买账:“他当时携枪出城,身上又会功夫,谁知道他真的是平民?” “后来知道了,为什么不还?” “若不是我告诉尹川泽祁教官的下落,你们能这么快重逢吗?”徐天力不接茬,理直气壮地换了个话头,“就算做答谢,这撸子也该归我!” 丁书衍冷笑:“你倒挺会给自己要赏!如果这枪我坚决要回来,你是给不给?” “不给!”徐天力死死盯着丁书衍,“难不成你要用长官身份压我?” 丁书衍神情桀骜:“如果我就是要用这个身份压你呢?方才你已经答应了要加入我三连,现在就是我手底下的兵,长官号令你凭什么不听?!” “长官号令不讲理,我就可以不听!”徐天力丝毫不露怯,扯着嗓子大吼。 这帐篷里鸦雀无声,安静得连旁边人呼吸都听得见,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祁映墨投去目光,看得出有的人将畏惧写在脸上。 有的人则静观其变,有的人跟那徐天力同仇敌忾,露出愤愤不平的神情。 丁书衍质问道:“分明是你缴获战利品不合理,我这才先礼后兵,你还好意思说我不讲理?!当时你们几个人对他一个人,以多欺少,这就是胜之不武! 我看你才是胡搅蛮缠,眼红别人的东西。若是将来遇上手无寸铁的百姓,你岂不是会变本加厉?!这样的事传出去,定然会败坏我们赤戎军的声誉!” “丁连长真是会强词夺理,我们不如就事论事!”徐天力厉声为自己辩驳,“当日祁教官明显不是手无寸铁,我把他抓回去完全合乎情理。既然我们小队是在执行任务,又不是街头斗殴,就不存在以多欺少之说!我做得没错!” 祁映墨忍不住道:“我看你强词夺理的本事也不差。你方才说得都对,可是丁连长有一件事没说错。既然你后来知道我是平民,理应将手枪归还,指点尹川泽找到我的确是一件善举,但施恩不望报才是君子所为! 你的做法我自会感谢,但这勃朗宁是我家传之物,与我而言是无价之宝,我必不会轻易送人!” 一听「家传之物」,原本站在徐天力那边的部分人心中天平有了些微倾斜,而且祁映墨和丁书衍分明也占理,就是徐天力拿了人家的东西不愿还而已。 不过倒也能理解,那可是枪牌撸子,当兵的谁不想要一个! 徐天力恼羞成怒,梗着脖子道:“若你们想要回去,就凭本事来拿!现在你们俩可都不是平民了,我们公平对决!” “如何公平对决?”祁映墨问道。 “这里边还有七发子弹,备用弹匣里也是七发,我们比试枪法!”徐天力脸红脖子粗,“谁中得多谁赢!” 丁书衍嗤笑:“你算盘倒是打得精,知道我没学过枪,祁教官当了多年教书先生枪法必然不如你熟练,才敢打这个赌! 要不咱俩比比云里翻,看谁更牛逼,你跟祁教官比比背诵古诗古文,看谁背下来的更多?!” 此言一出,围观者们不约而同地小声笑了出来,纷纷觉得徐天力这个提议确实不够公平。 “无妨,连长,我与他比。”祁映墨突然道。 丁书衍意外:“当真?” “当真,再说下去他仍是不服气,这个比赛是他提出来的,若是我赢了,他就没别的话说了。”祁映墨好整以暇地问,“徐天力,你说呢?” 徐天力也不想再这么尴尬地耗下去,立刻道:“一言为定!” 还有选人的事儿要办,丁书衍见祁映墨看上去胸有成竹,便也没有多浪费时间确认,立刻让张鸣橹准备好了比试的工具——在帐篷外摆了一张桌子,上面放了七个酒瓶,并且按照祁映墨的提议,两个人轮换着一枪接一枪地打,而不是一口气连发七枪。 这个安排其实是心理战,一气呵成命中率比较高,一枪一枪地来,每一枪都会承受巨大的心理压力,这种情况下心理素质不好的人很容易失了准头。 祁映墨推测,徐天力以前用的都是汉阳造或者毛瑟枪,能用手枪的机会不多,自己虽然多年不碰枪,但那勃朗宁是自己从小练过的,枪的性能自己更熟悉一些,总体而言,他不算太处于劣势。 张鸣橹这么一忙活,方重湖也听说了这件事,饶有兴趣地跑来围观,身边跟着同样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郑副官。 其他几个伤兵帐篷听说有比试,也都纷纷围了过来,场面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丁书衍走到徐天力面前,面色阴沉地伸出手:“把枪拿来。” 徐天力很不情愿地把勃朗宁逃出来,拍在他的手心。方重湖觑见,撇了撇嘴,露出了一副「居然有真家伙」的表情。 丁书衍掂了掂这沉甸甸的枪,转头放进祁映墨手里:“哥,你检查一下,别有什么问题。” 祁映墨接过来,依言检查了手枪的各个部分,发现徐天力的确是很宝贝这把枪,没有任何损坏,点头道:“没问题。” 之后丁书衍宣布,石头剪刀布决出首发人,祁映墨赢了徐天力,第一个射击。 徐天力很不情愿地让到一边,看着他站在指定地点,沉着地对着远处的瓶子举起手枪。 丁书衍虽然没见过祁映墨打枪,但是他对他哥有信心。如果没把握的话,祁映墨肯定不会出这个头。果然,随着「砰」地一声,第一个酒瓶子应声破碎,他立刻鼓掌喝彩:“好!祁教官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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