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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时候，他的手悄悄拿上来，放在了祁映墨身侧，“但是昨天晚上，我梦到个人影。” “是吗？看见脸了吗？”他哥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 丁书衍的手先放在对方肩膀，然后一点点往下挪：“那没有，只记得人很瘦，像你这么瘦。” 祁映墨笑：“废话，再怎么说，姑娘都比我骨架小。” “我咋觉得不像个姑娘呢？也说不上来。”丁四爷的手此刻放在了自己的脸边，也就是落在了他哥肋骨上。 祁映墨闭着眼，睡意上涌，含混地说：“不是姑娘还能是什么，可能你记不清了。” “嗯……确实，下回梦见仔细看看。”丁书衍感觉自己的手已经扣在了他想按的地方。 于是借着起身，假装不小心，用力在那凸点上捻了一下，然后就翻滚到一边去了。 祁映墨被按得「啊」了一声，始作俑者丁四爷假惺惺地问：“怎么了？我弄疼你了？” “没事。”祁先生还能说什么，但确实有点疼。 那凸点不是应激状态，软软的，但架不住丁书衍这会儿敏感，细枝末节都能感觉到，还在脑子里形成完整的画面，兴奋得咬住了被角，感觉下边又有抬头的趋势。 不闹了，真不能闹了，再这样下去，哥真要跟我急了。 丁四爷也懂得见好就收，心里开始默背戏文，好让自己清心寡欲。 祁映墨被这一按，想起了方才被抓的感觉，头皮又有点麻，忍不住转头看了丁书衍一眼，那臭小子趴在枕头上，脸朝另一边，不知道睡着没有。 “阿衍？” “嗯……” 祁映墨盯着他的后脑勺，努力让自己显得不是在说教，声音非常温和：“你在凌云班……也这么跟人闹吗？” “怎么闹？”丁书衍含含糊糊地问。 “就……掏、掏下边。” 丁书衍这下转过脑袋来看着他，一双眼睛在黑夜里亮晶晶的：“他们闹，我不参与。” 唱戏的人，脸上涂满油彩，表情不容易被人看到，眼神戏就必须要好，要灵动，不好的就得下功夫死命练。 虽然丁四爷是武生，主要看工架和功夫，但眼神也不能差，那赵子龙、高宠、马超。要是长了一双无精打采的眼，英雄气就陡然矮了半分。 祁映墨记得，之前苏长明夸丁书衍。除了夸他用功、有天分，就夸他这双眼，说什么「灿若星汉」、「千斛明珠觉未多」，「眼明正似琉璃瓶，心荡秋水横波清」，眼睛灵动又精神，狠的时候眼神凌厉如刀光，柔的时候脉脉含情似泉水，别人死命练都不一定能练出来，这小子原本底子就好，稍一点拨就极为出众，实在是祖师爷赏饭吃。 现在他注视着对方这双灵动的眼，莫名其妙喉咙发紧，心里发慌。 “为什么？” 丁书衍坏笑了一声：“他们那儿脏，我才不想碰。” 他往对方跟前凑了凑，“但哥干净，还香，我喜欢。” 原本以为这臭小子也跟别人这么闹，祁映墨心里莫名其妙觉得别扭，总觉得这太亲昵了，不应该，听到这个回答，心里陡然松了口气。 他喜欢阿衍粘着自己、赖着自己。但若有一天，对方跟别人也这般亲密无间，他做不到一点不嫉妒。 明知不应该把对方圈在自己的小天地里。但祁映墨还是希望他越晚离开自己越好。 反正娶妻也是娶进门，总是拆不散他们兄弟俩的。 只不过掏裤裆实在不雅，这种动作跟自己也不该做。而且此刻对方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眼睫上，无端令他觉得皮肤麻酥酥的，心里也有点无缘无故的痒，这感觉让他脸红，也让他想逃避。 谁知祁映墨正要耐心教育，就听丁书衍说：“哥，对不起，刚刚我不该那么做，我就是太喜欢你了，忍不住就想动手动脚。别人我碰都不碰，只对你这样。你别生我气呗。” 这话明确地表示了在对方心里自己与别人的不同，令他心里十分熨帖，自然也不会生气。 “没有，你跟我这儿怎么样都行。”祁映墨温声道。 丁书衍高兴地裂开嘴笑，抬头在他脸上「叭」地亲了一口：“就知道哥最疼我。” 祁映墨：“……” 唉，刚说完也不能立刻翻脸，先这么着吧。 这次亲的地方接近唇角，感受到那柔软温热，还有熟悉的气息和香气，丁书衍兴奋地蜷了蜷手指，心想，总有一天我要正儿八经去亲哥哥的嘴！
第29章 嗑牙 【我这是怎么了？】 临去岁城之前，丁书衍给祁映墨做了五斤卤牛肉，仔细切成片，分成一小包一小包，用油纸包了好些层，装在不透水的小铁盒子里，吊在水井下边。 天气凉，井水更凉，这么存着能多放些时日。 他也知道，自己不在家，祁映墨吃饭肯定要凑合，大约就是煮面条吃，多做点牛肉出来，至少哥哥吃饭不会太寡淡。 “哥，等你吃完这些牛肉，我就回家了，到时候给你做满汉全席。”丁书衍把牛肉安置好，进卧室坐在床边，看着祁映墨给他收拾行李。 祁映墨仔细地帮他叠着衬衫，勾唇笑道：“行啊，我拭目以待。” 丁书衍平时不爱穿长衫，尽管他身形高大，肩膀宽阔，穿上特别好看。 但他觉得长衫太捆得慌，自己也不是读书人，没必要装那个文绉绉的劲儿。 况且，谁穿长衫能比自家哥哥还好看？他就不凑这热闹了。 待人接客要正式一点的话，他觉得还是衬衫西装更自在。若是在家里，他都穿传统的对襟衫，有时候出去遛完大吞回来，祁映墨看到他这副模样直乐，说他就像个招猫逗狗的纨绔。 这次去岁城，苏长明铆足了劲要让大家都知道丁书衍的名头，安排的演出都让他挂主角。 原本丁书衍名声就传出去了，相信这次连演十几天，肯定要大爆，届时免不了要见些岁城的名流，西装什么的都得多备几套。 “你师父可是真栽培你。”祁映墨一边收拾一边说，“老话儿讲，教会徒弟饿死师父，我听说好多当师父的都防着徒弟呢，压箱底的绝活儿轻易不肯教。 但苏老板就不一样，我感觉他都是迫不及待教你，学会了这个就赶紧让你学下一个。” 丁书衍这会儿真纨绔般地躺在床上，枕着手臂看祁映墨，翘着脚晃啊晃，他喜欢看眼前这副场景，莫名觉得哥哥像自己的小媳妇，恨不得拽过来亲一口。 “我看他老人家是想我给他分担吧，我这师父可不是一般地懒。自从我挑大梁，你见他还上过几回台？”这是笑谈罢了，他心里对苏长明尊重得很，就是师徒俩「上梁不正下梁歪」，一水儿的没正形，从来不正正经经说话，也就在正式场合才装一装。 祁映墨瞪他一眼：“他这不是给你腾地方？要不是他让你、捧你，你能这么快挑大梁？能这么快出名？班子里那些学徒羡慕得眼都绿了。丁书衍，做人不能忘本，不能忘恩！” “嘿嘿嘿，那还不是我学得好练得好？能给他老人家长脸？”丁书衍知道他哥不是真生气，这会儿成心逗他，“要是我演砸了，他得拿三指宽的戒尺抽我。” 祁映墨懒得跟他斗嘴，沉着脸不说话，把整理好的衣服装进行李箱，再把箱子扣好，放在床头的小凳上。 谁知刚放好，就被人从身后抱住腰，一把拖上了床，转了一圈，被丁书衍压在身下。 “别胡闹！”祁映墨吓了一跳，仰头看着少年促狭的神色，脸微微泛红，“大白天的成何体统？！” 丁书衍两条大长腿夹住他的腿，手按住他的肩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坏笑： “哥，你现在越发守旧了，说话动不动就「体统」，我记得刚认识你那会儿，你还特新潮呢。” “还不是你太不成体统了！”祁映墨在女高教了五年书，被学校的规矩绑得紧，确实有点自我同化，变得有点小古板，“放开我！” 丁书衍坏笑：“不放，明天就走了，还不能跟你腻乎腻乎？” 他压在祁映墨身上，偏着头看对方桃花雪一般的面色，笑嘻嘻地轻声问，“刚刚生气了？” 祁映墨知道他无赖，也知道这活猴子刚乖了没几天，临走肯定要闹腾，现在就算挣扎，俩人打一架，自己也得被人摁住。 没办法，就算他自己拳脚功夫还在身上。但一力降十会，在身强力壮的丁书衍面前，他也没咒念。 “没空跟你生气，谁不知道你口是心非，嘴上这么说，心里可对你师父尊敬得很。”祁映墨把脸扭到一边不看他，“我就是习惯性念叨你几句。” 可能这是当先生的职业病吧。 丁书衍捏着祁映墨的下巴，把他的脸转向自己，目光灼热地看着他。 两人的脸挨得这样近，呼吸相闻，祁映墨嗅到他身上青草般清冽的气息，看着他能把自己熔化的眼神，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我这是怎么了？ 他有些疑惑，想不明白这原因，却明白自己是喜欢这样的。 祁先生出于自幼受到的教育，不让丁书衍跟他动手动脚。但当丁书衍缠着他的时候，他也是打心眼儿里高兴。 “哥，我能亲你一口不？”丁书衍痴痴地看着他。 都亲了那么多回了，还问什么问，我说不让你就不亲吗？祁映墨腹诽。 他垂着眸子不吭声，知道自己就算不回答，这人肯定也会有所行动。 果然，下一刻，他脸颊上就挨了两下响亮的亲吻。 丁书衍恶作剧似地在他腮上狠狠吸着亲，「啵」、「啵」两下，给祁先生上了两抹「红脸蛋」。 祁映墨恼火，抬手擦脸：“弄我一脸口水！” “口水怎么了？你嫌我？”丁书按着他的手，不让他擦，整个人趴上去死死压住他。 祁映墨无奈：“谁敢嫌你啊四爷？！我脸上不干净。” “脸上不干净，嘴总是干净的吧？”丁书衍盯着他，突然收了笑脸，冷不丁问了一句。 祁映墨：“？” 还没等他开口，丁书衍便低下头，狠狠亲在了他的嘴上。 祁映墨心里猛地一颤，像是被对方炙热的温度给烫了一下，又像是被吓到了，忘了挣扎。 其实丁书衍啃这口也惊慌得很，没掌握好力度，劲儿使大了，根本没感觉到什么柔软，两人就像是隔着嘴唇嗑了一下牙，现在嘴里都生疼生疼的，尝到了一丝铁锈味，不知道是不是见了血。 见祁映墨睁大了眼睛诧异地看着自己，丁四爷掩饰地一抹嘴，坏笑地扔下一句「嘿嘿，吓死你」如此幼稚的话，从床上弹起来，夺路而逃。 一不留神还磕在门上，撞得门框哗啦啦响。 祁映墨并没打算起身去追，他呆呆地躺在床上，抬手摸了摸被撞得微肿发烫的嘴唇，心跳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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