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礼拜没见,他可想死他哥了。虽说中间在酒店也给女高那边打过几次电话。 但祁映墨不好意思跟他说太久,每次都只是关心地问问他的情况,让他注意多休息,很快就挂断了。 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丁书衍可快给渴死了。 总算能回家,他就像个在沙漠里跋涉了许久的旅人,知道自己终于能捧着甘泉喝个畅快淋漓,自然乐得升天。 应酬就应酬,就当送行宴了! 丁书衍换上西装,左看看右看看,觉得班里的小厮熨得实在比他哥差得远,嘟嘟囔囔地穿着跟苏长明出了门。 岁城比鸿城还要繁华些,各方面排场更足,这饭局又在岁城最好的饭店里,一进包间,土狗丁四爷差点没被那金碧辉煌的枝形水晶吊灯给闪了眼。 他又累又饿,勉强撑着架子,听楚烟波给他们介绍这个副市长,那个行会会长。反正记得微笑点头就成,一入席就只顾着埋头吃东西。 幸好旁边有苏长明帮衬,他也知道爱徒这会儿有如饿狼扑食,便也多替对方接话,好让丁书衍能快点补充体力。 丁书衍一边大快朵颐,一边琢磨着这菜做得真不错,那个水晶小点心不知道好学不好学,学会了回家给哥做着吃。 他正美美地计划着回家跟祁映墨见面的场景,冷不丁就听见不知道谁说: “凌云班声名远播,隔壁锦城也想邀请贵班过去演出,戏院都给诸位空出来了,不知楚班主意下如何?” 丁书衍一听就急了,根本没过脑子,直接喊了出来:“不行!我不去!我得回家!” 一刹那全场寂静,在场名流全都愣了。 苏长明尴尬得不行,狠狠一踹丁书衍,连忙起身冲大家作揖:“抱歉抱歉,我这徒弟不是那个意思,我替他向诸位赔罪。” 接着他举起面前一杯白酒,仰头一饮而尽。 楚烟波也赶紧起身,笑呵呵地说:“我也陪上一杯。” 丁书衍腿上又挨了一脚,他不情不愿地站起来,端着酒杯一饮而尽,喝完才道:“方才我走神了,一时失言,请各位有怪莫怪。” 他们道歉道得及时,桌上又有中间人调节气氛,尴尬的场面就过去了。但最后去锦城的事儿还是给定下了,明天下午出发。 面对一桌子大佬,丁四爷才算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强颜欢笑」,这些人他哪个都得罪不起,只能伏低做小。 丁书衍无比失落地想,我他妈是个屁的「将军」! 我想见我哥!
第32章 长见识 【四爷懂个屁,四爷还是童子鸡呢。】 出了饭店,苏长明把丁书衍给骂了个狗血淋头,说要是他不喊这一嗓子,楚班主还好推,现在他闹这么一出,要推就是得罪人,只能硬着头皮去。 丁书衍眼睁睁见自己跟祁映墨团聚的事打了水漂,郁闷得连话都不想说,垂头丧气乖乖挨骂。 第二天上午,他掐着祁映墨上班的点儿往女高打电话,听到对方声音,莫名眼眶发酸。 “哥,我回不去了,下午得继续去锦城。”丁书衍嘟囔着,“可能又得两个礼拜。” 祁映墨一听,心里也是浓浓的失落,他早就不习惯一个人生活,盼星星盼月亮地等着丁书衍回来呢,没想到等来了这样的「噩耗」。 但他毕竟是哥哥,不能感情用事,只能出言安抚:“这对你是好事,我听说你在岁城的演出很受欢迎,现在能够趁热打铁,让其他城市的人也知道你「丁大将军」的威名,肯定得去啊!” 听到祁映墨也听说了自己的新外号,丁书衍喜不自胜,但心里仍是不情不愿:“哥,我怎么听着你一点不想我呢?” “胡说,我怎么不想你。”这部电话在公共办公室里。即便周围没人,祁映墨也不好意思地压低了声音。 丁书衍「哼」了一声:“那你怎么证明?” “这还能怎么证明?难不成把心挖出来给你看?”祁映墨无奈道,心想这孩子怎么越长大还越会撒娇了。 丁书衍灵机一动:“要不你亲我一口?” 他对着听筒「啵啵啵」了好几声,“我可想死你了。” 祁映墨:“……” 丁书衍哀求道:“又不是真亲,这都不行吗?哥你是不是心里有别人了?是不是巷子口那个卖小笼包的姑娘又找你聊天了?要不就是对门的那个大姐,是不是趁我不在家,给你送好吃的了?” “瞎说什么?!”祁映墨越咂摸这话越不对味儿,这是什么捉奸的口吻?! 丁书衍不依不饶:“那你亲啊,证明我在你心里的位置没有改变。” “当然没变,你别胡思乱想。” “亲我!” 祁映墨被他搞得没办法,心知要是不亲,这小子能跟自己再记上十多天的仇,他偷眼觑着办公室门口,小声对电话里说,“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然后他抿了抿唇,轻轻在话筒上「啵」了一下,顶着一张红透了的脸立刻挂了电话。 祁映墨知道自己这是对丁书衍的纵容。但他实在不想让孩子满心希望落空。 可这人将来要是得寸进尺,那该怎么办啊…… 电话那端的丁书衍敏锐地捕捉到了那声亲吻,高兴得心都飞起来了,扔下听筒原地在房间里翻了好几个跟头,然后把自己重重摔到了床上。 唉,真想快点回家,抱着哥哥使劲儿亲! 下午戏班子再度出发,坐火车去了隔壁的锦城。这回来得太急,还没什么准备,楚烟波便给全班上下放了三天假休息,班里的老人儿和管事的聚在一起商量接下来演出的戏码,也给锦城这边的戏院留出几天宣传时间。 武生戏这边有苏长明在就够了,丁书衍没资格上桌,便和其他小伙伴一起出去转着玩。 锦城之所以叫「锦」城,便是因着它景色优美,是个锦绣之地。现在又逢仲春,正是风景最好的时候。 戏班子里的学徒们憋了许久,终于能出来透气,简直就像是脱了缰的野马,哪儿都想去,恨不得三天之内把锦城逛一个遍。 虽说丁书衍宁可不放假也想早点回鸿城,但这些事也由不得他决定,他很快调整好了心情,决定替祁映墨好好转转锦城,多买些纪念品。 在岁城台上得的赏钱,苏长明给了他一半,他现在可算「财大气粗」了,带着几个相熟的同班出门,都是让饭店把出租车叫到大门口,包了车出去玩,美其名曰节省体力,免得过两天上台没劲儿。 逛完了各种园林山水,同班又说去花街柳巷转转,「长长见识」。丁书衍其实没什么兴趣,但又不想让他们扫兴,勉强跟着去了。 “丑话说前边,咱就在外头看,哪一家也不能进。”他摆出四爷的威风,叮嘱道,“这些地方水都深,咱们人生地不熟的万一惹了事儿,或者败了凌云班的名声,一个个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其实也用不着他叮嘱,那些同班胆子小得很,只敢让司机开着车从巷子里经过,他们扒着窗户瞟一眼在门口揽客的姑娘,兀自意淫一些有的没的。 最后司机把车停在了巷子深处,意味深长地说那里有家书店,可以进去转转。 这些平时大字都识不得几个的人一听书店,立刻表示兴味索然。但丁书衍一听,便想着见了好书可以给祁映墨带几本回去,兴致勃勃地下了车。 同班们一看,四爷都去了,咱们要是不去,显得多没知识没文化,于是纷纷跟上。 一行人进了这「书店」,一下子全傻了眼。 我的天哪,这都是什么?那招贴画也太不堪入目了,男男女女怎么不穿衣服扭作一团?! 还有架子上摆的这些个玩意,不知道是模型还是雕塑的,怎么这么眼熟?平时尿尿时候低头看见的,不都是这些?! 一个同班立刻露出了猥琐的笑容,对丁书衍竖起大拇指,夸赞道:“还是四爷懂行!” 四爷懂个屁,四爷还是童子鸡呢,见了这令人眼花缭乱的一切,丁书衍脸烫得不行,只是强装镇定,大尾巴狼似地背着手在货架转了一圈,装得熟门熟路似地指指这个,指指那个,乱点一气,让店老板给自己全都包起来。 大家都满载而归,一路上议论纷纷,互相问都买了什么,问到丁书衍,四爷冷着脸:“不就常用的那些么?别跟没见过世面似的。” 回到饭店房间,丁书衍一改之前的镇定自若,迫不及待地拆开包裹,检阅今天的战利品,激动得手滑了好几次,那并不结实的麻绳好像怎么都拆不开似的。 最后终于拆开了,他坐在床上,打开牛皮纸,先总体检查了一遍,大概知道自己买了好几本春宫图,还有一根玉势—— 他拿在手里掂了掂,跟自己的丁小将军比了比,觉得并不输给这玩意。 另外是几个扁扁的小圆罐,打开一闻还挺香,挑起来一点在指尖碾了碾,油腻腻的,像雪花膏,又比雪花膏还油,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他把这些东西放到一边,开始翻阅那几本春宫图。 前边几本都是各种男女「扭打」在一起,丁书衍翻了翻,觉得意兴阑珊,翻开最后一本,骤然瞪大了眼,像烫手似地把那本扔出老远! 这本居然是男人和男人的! 但他转念一想,好奇心大起——兔儿爷平时都是怎么伺候恩客的? 于是他又把册子给捡了回来,盘腿坐在床上,仔仔细细地看。 这一看不要紧,没看几页,丁书衍只觉得浑身血液沸腾,血管里烫得厉害,丁小将军居然自动起立了! “叮铃铃——” 骤然响起的电话铃把他吓了一跳,丁四爷又一次失手把春宫图扔到了地上。 他裤子里支着个帐篷跑去桌边接电话,本以为是师父有事找他,没想到听到的却是祁映墨柔软温和的声音。 “阿衍,是你吗?” 丁书衍的心忽地停跳了一拍,丁小将军突然间更加火热坚硬。 🍗 第33章 刺激 【爱怎么会不敬,又怎么会冒犯?】 祁映墨其实很想念丁书衍。尽管他觉得这小子总对自己搂搂抱抱的不成体统。 但现在晚上「独守空房」,他头几天连睡都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做梦还总梦见丁书衍受伤,整天担惊受怕。 估计还是五年前落下的心病,只要人不在跟前,他就总担心对方出事。 盼了十多天,好容易盼到人要回来了,没想到最后盼来的是凌云班要继续巡演的消息,祁映墨整个人都有些魂不守舍,思念之情更甚。明明前几天丁书衍刚给他打了电话,他忍不住又想听对方的声音——毕竟上回也没好好说话,「啵」了一口就跑了。 左右闲来无事,祁映墨吃过晚饭,出来散步,鬼使神差地走回了女高,跟门房大爷打招呼说有东西忘了拿,便去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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