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秒钟,形势已经发生了逆转,邓家民没有想到两人的功夫更在自己认知之上,才明白他俩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是隐藏了实力的,此刻不免更加气愤。 他向后又退了几步,让拿着枪的护院们挡在自己身前,怒道:“别以为你们有枪就能——” 没等他说完话,丁书衍就开枪了,端着花机关「突突突」地向地面一同扫射,弹壳「咣咣」飞,地面泥土被打得飞起,形成一道土幕,震耳欲聋的声音吓得那些护院们有的丢了手里的枪,齐齐往后退,被踩脚的、被绊倒的不在少数,本来还颇有气势的「方阵」转眼塌了一大片。 祁映墨偏头看着他,觉得「赵云」不拿长枪,改端机枪,真是越发性感帅气了。 “邓行长,刘戎之在把我俩的底透给你的时候,没有跟你说过吗?我和我哥——哦,对了,忘了告诉你,我俩七年前在鸿城就认识了,一起生活到现在,我们的默契和感情都是你难以想象的。” 丁书衍跳下戏台,一步步走近护院们,还有被他们包围起来的邓家民,“我俩在赤戎军里,可是破格提升上尉、并且都拿过宝徽勋章和忠勇勋章的。” 阴暗的灯光下,邓家民的脸色煞白,只是强行维持镇定的模样。 刘戎之派来的人的确说过丁书衍和祁映墨单兵能力奇强。但他觉得再强也不可能以一敌百,自己带四五十个人去,怎么也能将他们制服。 是他自己轻敌了。 眼前的丁书衍,显然不是在他身边当保镖的丁四,那股小市民的贪财气质荡然无存,现在这人双目充满杀伐之气,气场强大,还多了一份混不吝的土匪味儿。 而祁映墨,竟然利用两家的仇恨、还有那俯首帖耳的落魄模样让自己降低了警惕。 现在看来,本色出演实在太省力,他只恨自己有眼无珠,居然被对方骗了过去! 丁书衍没再往前走,在离护院们只有几米的地方站定,端着枪,歪了歪头,笑道: “不过你也别误会,就算他没提这事儿,也应该不是故意害你,可能是高估了你,不知道你是这么一个自以为是的草包吧!” 祁映墨也跟着跳下戏台,端着机枪站在丁书衍身旁,其他人也都下来,个个荷枪实弹地站在他们身后,护着他们的后背。 “我们不想杀同胞,所以还是希望你们束手就擒。”祁映墨看着那些护院,大声道,“你们不过是进城谋个差事混口饭吃,没必要送掉性命,愿意活的,把枪扔在前边,走过来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这些护院都跟他俩交过手,又见两人方才威力,还听了丁书衍所说的勋章和军衔,早就吓软了腿,不想被伤及无辜,纷纷站了出来,「方阵」迅速缩小了好几圈,只剩十几个人还挡在邓家民面前。 徐天力、郑强几个人拖来了一捆绳子,把那些人挨个绑起来,六子手里拿着枪,穿越那些负隅顽抗的护院们,掐住邓家民的后颈,笑眯眯地问:“邓行长,还记得我吗?” 邓家民不情愿地被他薅了出来,同时仔细端详着他脸上不算浓重的油彩,片刻后惊讶道:“尹护士?” “对喽!”六子把枪插进腰带里,接过徐天力递过来的一截绳子,把邓家民结结实实地双手反剪绑上,绑成了一个粽子,“我和我四哥从小就认识,过命的交情,没想到吧?” 邓家民绷着脸,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什么话都不再想说。既然这帮人是有目的地潜伏在自己身边,他们之间相互有什么密切的关系都不出人意料。 而且现在落在祁映墨手上,他觉得自己今天难逃一死。 刘戎之把他俩的底卖给自己,显然是双方已经撕破了脸,估计撕破脸的关键就在杀不杀自己和日本人这上边。 丁书衍和祁映墨既然是间谍,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方法,应当已经知道兵工厂的存在,也差不多知道了廖三毛、日本人和自己这三家合作的关系,看来是这俩年轻人知道刘戎之觊觎兵工厂,在理念上产生了分歧。 不听话的兵,越强越有威胁,刘戎之这才不得不弃车保帅。 而从今日局面看来,这俩人确实是要干票大的,说明刘阎王猜得很准,先发制人也没制错,可惜自己一手好牌打烂了。 邓家民很快想明白了这一切,陷入绝望,几乎放弃了抵抗。 把那些护院们全都捆住手脚之后,徐天力几个人把他们的手枪挑挑拣拣地瓜分了,每人都多配几把,方便应对接下来的情况。 为了避免人员分散,丁书衍让他们几个打了水、拿了卸妆的油膏到这边来,大家在凉亭里一边卸妆,一边「审问」邓家民,不需要卸妆的,则在周围围了一圈,还留了一个蹲在房顶上放哨。 苏长明咕哝着:“早知道是这么一出,咱们多余上妆,搞得这么麻烦。” “就是,真烦人!”六子一边卸妆,一边瞅了邓家民一眼,附和道,“师父,回头我给他画个丑角脸吧?” 苏长明乐了:“成,我教你!” 祁映墨看过无数次丁书衍卸妆,十分驾轻就熟,等卸掉贴在头上的片子和头饰之后,把油膏往脸上一糊,使劲揉搓,揉成奶油状之后,再拿肥皂多洗几遍,就把厚厚的妆容全部洗净。 丁书衍比他利索多了,一边洗一边开口问道:“邓行长,今晚上的事,你告诉廖三毛了吗?” 邓家民坐在亭子里的椅子上,绷着脸不吭声。 六子不耐烦,踹了他一脚:“问你呢,说话啊!” 他踹的是邓家民还没完全康复的伤腿上,对方疼得「嗷」地叫了一声。 祁映墨拿毛巾擦着脸,觑了他一眼:“廖三毛肯定不知道,不然不是现在这个阵仗。而且他不敢告诉廖三毛,不然没法解释这消息是怎么来的。” 这情况丁书衍心里早有判断,只是例行问了一句,并没指望邓家民会告诉自己。 他把脸擦干净,开始解身上的盔甲,冷笑道:“邓行长,你跟廖三毛的死对头、赤戎军的刘阎王勾结,胆儿够肥的啊!” “我他妈有的选?!”邓家民火道,“刘戎之想要兵工厂,想继续跟日本人「做生意」,想拉我继续做这个中间人,难道你心里没数?老子早不想玩了,打算年后就走,谁知道他们动手这么快!” 说到这他真是气得不行,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便把自己的打算也都秃噜了出来。 丁书衍猜中了刘戎之的想法,现在听邓家民又说了一遍,心头那股苦涩还是再度翻出来了一些,搞得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祁映墨帮他解完甲,听到他沉默,便安抚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甚至踮脚在他后颈上亲了一口。 感觉到柔软的嘴唇在自己脖子上一蹭而过,丁书衍回头笑着看了他一眼,握住他的手捏了一下。 六子卸干净了妆,真跑去拿来了油彩,按着苏长明的指挥,手上沾了一大块白,就要往邓家民脸上涂。 邓家民自然不乐意,一直在躲,被狠狠踹了一脚之后才老实,无奈地闭上眼,任人摆布。 “他不光想要兵工厂吧。”丁书衍换好衣服,问道,“他是不是还想要现成的那批军火?” 为了之后行动方便,他和祁映墨穿的都是仿制的兵工厂工人制服,布料耐磨又保暖,跑跑跳跳也很便利。 邓家民先听了他的问题,又抬眼一看,心里就「咯噔」一下,看来这俩人对兵工厂的了解比自己想象的要多。 六子见他不吭声,提笔威胁:“说话!不然老子戳瞎你的眼!” “之前堂会定在今晚,就是因为今天晚上军火要装船,廖三毛才会在松城盯着,以防有什么闪失。” 邓家民深深叹了口气,“刘戎之让我无论如何都想办法看住那批货,不让它们出港,现在五条船应当已经装好了,随时可以出港。” 丁书衍拖过椅子坐在他跟前,调侃道:“想出办法了吗?可别赤戎军还没打进松城,你先被廖三毛给剐了。” 邓家民脸上已经被画出了小丑的模样,他显然无言以对,抿唇不语。 “别愁了,我来帮你这个忙。”丁书衍架着腿晃了晃,神情愉快道,“辛苦邓行长给廖大帅和你那几个日本伙伴打电话,把他们约到兵工厂,大家好好聊一聊。”
第170章 新情况 【每个人的心跳都无法自控地快了起来!】 要把廖三毛和日本人们都骗过来,这电话最好是到兵工厂去打。于是准备停当之后,大伙儿带着邓家民出发了。 这人能带那么多护院来,是从他控股的工厂搞了两辆小卡车。于是丁书衍毫不客气地征用了,六子和苏长明开一辆,徐天力和郑强开另一辆,其他人自由选择跟谁的车。 而他和祁映墨则坐上了邓家民的轿车,两人友好地跟司机老吴打了个招呼,出示了一下抵在邓家民腰上的枪,在老吴目瞪口呆的表情中上了汽车后座。 “真是熟悉的画面啊。”丁书衍笑笑,促狭地看着邓家民。 为了一会儿让邓行长露脸,六子费劲巴拉给他画的小丑脸谱还是被抹去了,过程非常粗暴,邓行长没少遭罪。 路上闲来无聊,丁书衍和祁映墨继续盘问。 估计是怕提前泄露信息有风险,刘戎之也是派人今天傍晚才将这些事通知邓家民,那名「使者」应该是刘大帅的亲随手下,在邓公馆门口直接把人拦下,提出了这个令邓行长无法拒绝的交易——不交易,命就没了,一介平民邓行长可不敢拒绝。 稍后他只能挨个通知那几个日本人和廖三毛,说凌云班的人感染了风寒,一传染一大片,没办法唱堂会,只能延期。 日本人想陪妻子孩子过平安夜,廖三毛本来也对看堂会没什么兴趣,之前答应无非都是为了给日本人面子,这下正好,延期就延期,反正今晚的主要任务是军火发货。 只要发了货,日本人那边就得付钱,挣钱不比看堂会带劲?! 怀兰山庄距离兵工厂不远,汽车开了半小时不到就抵达了目的地,兵工厂门口有士兵站岗,远远看到有车开来,就用小型探照灯照过去,认出了邓家民的车牌。 老吴将车停在门口,丁书衍「体贴」地摇下左侧车窗,一个士兵走过来,看见邓家民,跟他打招呼:“邓行长,为什么突然过来?大帅没有通知。” “有一批货漏装了,我带人过来补上。”邓家民按照商量好的台词说道,“我进去之后就会给大帅打电话,一会儿他也会到。” 士兵看了看后边两辆卡车,心想补货应当是确有其事,邓行长也不是外人,便没有多想,给同事做了个手势,抬杆放行。 汽车长驱直入,丁书衍打趣地跟祁映墨道:“这还是我们第一次从正门进。” “确实方便许多。”祁映墨笑着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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