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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刚将车开到车库外，便有一队巡逻士兵经过，邓家民从车窗探出头，按照丁书衍要求的，让院墙内的所有巡逻兵都过来，他有话要说。 这些人不疑有他，互相传话，很快便聚了过来，祁映墨心里点着人数，跟他们之前数过的都对得上，便放心出手，端着两把花机关，轻松逼得这些人缴械，乖乖被绑起来，「自愿」进了车库里。 这些巡逻兵用的都是三八式步枪，六子还有其他人各自拿了两把挂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把车库门拉下之后，他们押着邓家民去了通讯室，盯着他给几个日本人还有廖三毛分别打了电话，只说生产出了些问题，电话里不方便说，让他们速来工厂商议。 一听兵工厂有事，日本人二话没说，立刻往这边赶，那个铃木雷还在码头等着呢，也表示立刻出发。廖三毛那边是警卫员接的，只说大帅不在，稍后会转达。 理想中的情况自然是他们一起抵达，然后一锅端，端完就疏散工人，炸毁工厂，然后丁书衍等人会立刻赶往码头，去炸毁那几条船的军火。 等完成这一切，再给方重湖发信号，让他们趁乱过河，攻入松城。 现在这样已经算是顺利，不好再要求更多了。 在通讯室等待的时候，邓家民突然改了口风，不复之前「视死如归」的模样，开始央求祁映墨。 “祁少爷，之前的事的确是我做得不对，这样吧，我的家产分你一半，银行我也不要了，全都还给你，你饶我一条性命如何？”他做出一副可怜状，“我会立刻离开松城，此生再不回国！” 祁映墨：“……” “好说好说，等今天的事情结束之后，我们再商量。”丁书衍不想让他和祁映墨多说话，敷衍地打断，然后拎起他背后绑的绳子，“走吧，我看你那些亲密战友也快到了，咱们去迎接他们。” 徐天力、郑强几个人换上了内院巡逻兵的制服，站在大门口附近等着，见日本人的车辆开进来，便示意他们往车库方向开。 第一个来的是中居井，他刚一下车，就被六子扎了一针麻醉剂，第二个来的是山下一郎，同样被麻醉剂放倒。 之后的山口横尾和铃木雷等人也得到了相同的待遇，他们被麻倒之后，被五花大绑，放在了那些被绑起来的巡逻兵身旁。 本来是想来一个杀一个的。但是怕在这里开枪，大门口的岗哨会听出不对。于是只能先把人绑了，回头再处理。 被俘的巡逻兵们看他们对日本人下手如此利落，吓得目瞪口呆，知道这些人是玩真的，露出害怕的表情。要不是嘴巴都被堵着，恐怕已经开始哀求了。 六子看到他们的表情，小声道：“放心，你们别乱动，我们就不对付你们，我们也不想杀同胞。” 料理完这些日本人，大家伙儿把车库门重新拉好，在那里继续等待，只等廖三毛的出现。 等来等去都没有动静，祁映墨看看手腕上的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 只要对方能来，今晚的任务差不多就可以了结，越到快接近胜利的时候，人越不免急躁。 “不如去通讯室再给他打个电话？”他忍不住道，“兵工厂的事，我不信廖三毛不在乎。” 丁书衍沉吟道：“我觉得他要是着急的话，应该会打回来，如果没人接听，他会更加在意，反而会更快过来——” 话还没说完，他远远看见大门口有黑色轿车徐徐开了进来，灯光下车型非常明显，就是那三辆装有防弹玻璃的车！ “等下，大家别动！”丁书衍一手拉住了祁映墨，把邓家民往前推了一把，“你去把廖三毛引下来，六子，张大毛，听我口令再开枪！” “是！” 几人退后了几步，佯装保镖和巡逻兵，站在邓家民身后不远处。车库门口的灯光不强，廖三毛应该发现不了异样。 灯光阴影中，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静静地看着廖三毛那三辆车按着大门内徐天力两人的指引，缓缓向他们开来，每个人的心跳都无法自控地快了起来！ 廖三毛是他们今天行动的最大难点，接近他太不容易。而且，如果能一举将他除去，刘戎之拿下松城会容易得多。 丁书衍并不是想再帮他争什么地盘。但对方势在必行，他能做的，就是尽量减少两军交战，尽量降低伤亡。 他望着不远处的车，紧紧攥起拳头。若是方才缴获的三八大盖上有瞄准镜就好了，或许还能从高处直接狙击廖三毛，提高成功率。 但事急从权，只要对方一会儿下车，凭他们几个的枪法，应当也能取胜。 三辆黑色汽车亮着大灯徐徐行驶，就像三头黑色猛兽目光炯炯地靠近，压迫感十足，邓家民站在最前面，首当其冲地感知到这种威慑力。 他知道只要自己现在叫一嗓子，或许局势就能扭转，摆脱掉丁书衍和祁映墨的钳制。 但是这样对他而言百害而无一利。就算他的预警能够帮助廖三毛幸免于难。 等这件事过去之后，廖三毛还是不会给他善终，而且手段可能会更残忍。 这种情况下，当然是自己的小命要紧。 汽车在他跟前停了下来，保镖们纷纷下了车，邓家民微微弓腰，做谦恭状，小步快走到了中间那辆车旁，廖三毛就坐在里边。 靠外的保镖也已经下了车，邓家民陪着笑冲他点头哈腰：“大帅，这么晚了把您请来，实在是抱歉。” “到底出什么事了？方才我往通讯室打电话，怎么没人接？”廖三毛深夜紧急出行，没有乔装，现下穿着一身军装，披着呢子外套，正慢慢向车外挪。 邓家民抬手擦了擦脑门的汗：“还是一会儿去室内详谈吧。” 廖三毛下了车，疑惑地看着他：“这么冷，你怎么出这么多汗？” “哦，没什么，就是急得。” “货船离港了吗？”廖三毛站着没动，先关心更重要的问题。 邓家民冷汗源源不断地冒出来：“嗯……” 在他身后不远处，丁书衍和祁映墨也有些着急。 廖三毛个子不高，邓家民和一个保镖把他挡得严严实实。若是光线再亮一些，以六子的枪法倒也能保证准头，可现在实在有些难。 “邓行长！”丁书衍突然开口道，“大冷天的，有什么话去屋里说吧。” 邓家民明白他的用意，向一侧撤开身子，五指并拢指向厂房那边的方向：“大帅，请。” 就在这一瞬间，廖三毛的目光落在丁书衍几个人的身上，他其实最先认出的是苏长明。 毕竟在报纸上看过对方的照片，接着看出来的，是六子和张大毛举枪的动作，本能就往后退了一步。 电光石火间，廖三毛的一句「有杀手」和丁书衍的「开枪」声重合在了一起，又被另外一个骤然响起的声音压过。 一个突如其来的轰鸣声从他们头顶的天空划过，在场之人全都不约而同地抬头，看见一架庞然大物轰隆隆地飞过，给他们留下了死一般的寂静。 片刻后，那架飞机在他们眼里已经变成了一个几不可见的小黑点，可遥遥望着，所有人都看见黑点投下了另一个黑点，然后「轰」地一声，爆炸声从遥远的方向传来，震颤了他们脚下的大地！ 丁书衍仰着头，不可置信地喃喃道：“攻城提前了！”
第171章 报仇 【两人全身热血沸腾，好似灵魂都在燃烧。】 刘戎之购入战斗机的事情，丁书衍和祁映墨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他会用在对松城的战场上，这简直是杀鸡用了牛刀，实在不值得。 什么收到自己的信号再渡河，什么内外配合作战，全都是假的——也对，刘阎王既然把他俩都卖给了邓家民，自然不会再顾及他俩的「任务」。 就是不知道方重湖是真的被蒙在鼓里，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然而被这件事一打断，丁书衍已经错失了最好的进攻时机，廖三毛在保镖的保护下迅速坐回了车里，眼看是要逃跑。 “开枪！” 丁书衍接过手下藏在身后的花机关，丢给祁映墨一把，六子和张大毛还有其他人用三八大盖，大伙儿齐齐对着廖三毛的车扫射。 对方的车被改造得果然坚固，这么一番狂轰乱射，只有殿后的一辆车车胎被打爆，汽车在原地剧烈打晃，没头苍蝇似地往另一个方向滑去，廖三毛乘坐的汽车和另一辆保镖车几乎毫发无损地往院门口冲去。 站在院门内侧的徐天力和郑强见他们逃脱，本来要举枪射击，却见车窗内伸出几支枪口，好汉不吃眼前亏，枪响之前他俩就地一滚，躲开了攻击，却也只能看着两辆车扬长而去。 两人刚爬起来，就见丁书衍和祁映墨开着邓家民的车追了过来，经过他俩面前时，听到丁书衍大声下令：“看好邓家民，把工厂的人疏散，铺好炸药，等我回来！” “是！” 六子和苏长明则开着一辆小卡车紧随其后，他俩的主要任务是去找宁阿白，要对方想办法通知刘戎之或者方重湖，告知他们廖三毛已死，希望攻城的赤戎军能够将消息宣扬出去，让廖家军能够主动投降，避免大规模伤亡。 丁书衍这么安排他俩，是觉得此事难度不大，免得两人冒险罢了。至于廖三毛的事，也不算使诈，他这么追过去，就是为了将对方除之而后快！ 祁映墨将油门踩到最大，很快便追上了前边两辆车的尾巴。 为了保护廖三毛，保镖车殿后，坐在后座的两个人从左右窗各自探出身体，用手枪瞄准他俩，「砰砰」地交替开枪。 论开车稳，还没人比得过祁映墨，他灵活地掌控方向盘，左避右让。尽管不可能完全躲开子弹，至少能保证车上人的安全。 丁书衍坐在副驾驶，手拿着花机关对着前车车轮就是一通扫射。但距离还是不够远，那辆车只是猛烈地颠簸了一下，继续向前开去。 “不行，还得再靠近点。” 祁映墨脚踩油门不放松，见前车不断地向他们开枪，灵机一动，猛地一打方向盘，往路边的土坡开去：“阿衍，抓紧了！” 邓家民的这辆车虽然不是防弹车，但好在质量并不比廖三毛的军车差，汽车开上土坡，全力飞了出去，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咣」地落在地面上，位置几乎与前面的车齐平！ 丁书衍端着机关枪对准他们的车轱辘，冷笑道：“拜拜了您呐！” 那车上的人没放弃对他们开枪，可丁书衍仍是冒着中弹的危险再度开枪扫射。 对面射过来的子弹打碎了他们的车窗。而他也成功击中了对方的车轮，那辆车在原地猛地一打弯，被惯性甩向了另一个方向。 祁映墨为了避让他们，同时去追前边廖三毛的车，一个甩尾，再加一个灵活转身，将车身调正，迅速往前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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