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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苏听不下去，拂袖走人，留下我一个，答应了邓家民的要求。但是要他先付一半定金，我保证把老苏全服了，你们猜接下来怎么样？” 丁书衍十分捧场，好奇地问：“给了吗？” 楚烟波美滋滋地从怀里掏出了两根大黄鱼，「啪」地一声拍在了他们面前的茶几上。 “可以啊！”祁映墨笑了起来，“吃大户就是痛快！” 苏长明道：“接下来你们俩行动、布局，需要花钱什么的，就用这个。” “这怎么行，这些都是给戏班的。”丁书衍连忙道，“我们花不了多少钱。” 楚烟波摆摆手：“算啦，这一场又没我们什么事，都是你们的人去，我们怎么好意思收。” “可这也是您二位冒险去跟邓家民吃饭，还费了半天劲演戏才换来的钱，自然归你们。”祁映墨也道。 楚烟波这大花旦笑起来端的是妩媚多情：“不用了，举手之劳而已，就算是我们也为杀小日本、铲除邓家民这样的汉奸做贡献了。”说完他又不自信地看了看丁书衍，“不知道算不算。” 丁书衍神色凝重认真，坚定道：“当然算！”
第164章 意外客 【要发泄，也得勒住心口猛兽。】 当天邓家民并没有说那堂会要在哪儿举行，具体还得等他消息。于是接下来几天，丁书衍继续练功。不仅他要练，祁映墨、六子、张大毛、徐天力、郑强，还有原侦查班的几个人还要学文武场，方便到时候给登台的人伴奏。 他们到时候要扮成戏班子里的人。尽管不需要扮多久，但至少不能看起来太外行。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什么坏心思，丁书衍非要祁映墨学花旦的身段，借着贴身教他的机会揩了不少油。 祁映墨要配合不配合的，装作迷惑不解：“学花旦，不得楚班主来教我么？或者戏班里的其他角儿，你这个长靠武生在这儿瞎起什么劲？” “别小瞧人，封箱演出的时候我反串过花旦。”丁书衍搂紧他的细腰，笑得像个小流氓，“我会的那些够教你的了，干嘛麻烦别人。” 祁映墨披了件带水袖的衫子，抬手从他脸上拂过去，神情要笑不笑，眉眼中含情脉脉，被头上的昏黄的灯泡映得一张俊脸熠熠生辉。 即便没上妆，也是那般妩媚多情，叫眼前这位大武生为他神魂颠倒。 丁书衍欺身向下，祁映墨往后下腰去躲。直到把腰向后弯折到一个令人惊讶的程度，他才被托着直起身来。 “哥的腰又韧又软，馋死我了。”某个小流氓贴在他耳边说。 他盘着丁书衍的腰跳上去，被对方牢牢托住。 祁映墨笑道：“「丁大将军」的腰又直又有劲，这么盘着也安心。” 丁书衍微微仰头，深深地看着他，然后抱着人走到一边的凳子上坐下，把脸埋进了他的颈窝里，深深叹息：“哥……” 呼出的气息潮湿温热，把祁映墨的心浸得柔软，他轻抚着对方的后脑勺，温声道： “没事的，到目前为止我们进展都很顺利，相信我们的正义之举也一定会成功。” “就是太顺利了……”丁书衍瓮声瓮气地说，但他没有说下去，把所有的担忧都压在了心底。 只是一些捕风捉影的复杂心情罢了，说出来也没有办法可以解决，何必让哥徒增烦恼。 祁映墨当然明白他的心思。但这种担忧是化解不了的，只能想办法转移他的注意力。 他低下头，贴过去亲了亲丁书衍的侧脸，然后舌尖一卷，勾住对方的耳垂用力吮吸了一下。 「小流氓」经不起引诱，呼吸明显地粗重起来，偏过头蹭上祁映墨的脸，细细密密地吻着，直到双唇相碰。 他停顿了一下，感觉到对方温热的鼻息，像是在认真感受这份鲜活与生动，接着突然托住祁映墨的后脑，凶狠地吻了下去，像是把一切的有口难言，一切眷恋全都发泄在了这个能将人吞噬的吻中。 祁映墨鲜明地感受到了丁书衍的情绪，他也是有心想让对方释放一下，免得什么都压在胸口，憋得久了人会崩溃。 于是他也更加热烈地回应着这个吻，将人贴得更紧，两人衣衫的前襟不知不觉地散落开来，两个滚烫的胸膛不留一丝空隙地贴在一起，两颗心脏一左一右，跳得同样剧烈。 门外依稀传来战友们荒腔走板的胡琴和锣鼓声，却给他们这方小天地提供了最恰如其分的伴奏。 释放吧，混乱吧，就当这是人生的最后一次。 此后不管面对什么事，哪怕与世长辞，至少没有遗憾。 但这毕竟只是练功的地方，两人吻得脑子都冒了烟，还残存着一点理智。 哪怕都硬得快要爆炸了，所有的动作都只控制在上半身，没有往下发展。 要发泄，也得勒住心口猛兽，不能放纵，真是对人的自控力的极大考验。 然而还没等他们把猛兽勒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哗啦」一下子，练功房的门被推开了，六子脸上挂着着急的神色，看着他俩这副连体婴的样子，卡壳卡了一秒钟，就当什么都没看见，保持着方才的神色道：“四哥，祁哥，有客到。” 丁书衍已经松开了祁映墨，胸口还在剧烈起伏：“谁？” “你俩亲自来看吧，就在化妆间。”六子扔下这话，往后退了一步，把门关好，然后哒哒哒地跑了。 祁映墨无奈地擦了擦丁书衍脸上的口水：“走吧，肯定是贵客，不然不会这么卖关子。” 他从对方腿上下来，两人各自冷静了片刻，等反应消下去，才换下练功的衣服，披上舒服的对襟大褂，一起去了化妆间。 屋里有戏班的人在整理戏服和头面，大家各自忙碌着，没人顾得上聊天，一片嘈杂中，其中一个化妆台对面的椅子上，坐着一个身穿西装、头戴礼帽的男人。 听到有人喊了声「四爷」，那人便站起身转了过来，看向他俩，同时摘掉了头上的帽子，温声道：“好久不见。” “方营长？！” 丁书衍和祁映墨诧异地面面相觑，忘了人家现在已经是团长了。 “您的先头部队不得24号晚上才能到吗？”他惊讶地问，“现在才22号。” 方重湖淡淡笑了笑：“丁队长有大计划要执行，我当然得尽快赶到，好弄清你的部署，免得届时配合不力，耽误大事。” 这话听起来没问题，却让丁书衍两人心中俱是一咯噔，方才的兴奋不约而同地沉了下来，生出了其他的猜测。 方重湖是他们的直属上级，两年多来配合默契，若论关系，自然比跟刘戎之还要近上许多。 只是他们并没有把握对方会跟自己站在一起。因此自己这次的真实行动计划，还是得向对方隐瞒。 原本以为大家掐好时间，各干各的就行，24号当天。不管他们能不能杀掉廖三毛等人，方重湖麾下的先头部队都会打进松城防护屏障，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也好，是奇袭也好，反正是要拿下松城。 可现在这人突然出现，着实令人意外，丁书衍下意识地紧张起来，生怕被他看出破绽。 祁映墨环视周围，压低声音：“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方重湖点头：“自然。” 丁书衍带着他向外走，祁映墨跟在后边，故意落远了几步，经过另一间练功房，推门进去，拉住了正在翻跟头的六子。 “方才你带方重湖进来，他有没有看见别人？” 六子摇摇头：“没有，现在冬天冷，各个屋里点着炭炉，大家怕把热气放跑了，就都没开门。我是在戏院楼门口遇见的他，听他在打听四哥，走过去才认出来，就把他直接带去化妆间了。”他认真地回忆了一会儿，确定道，“肯定没看见咱们兄弟。” “那就好。”祁映墨拍拍他的肩膀，快步离开。 丁书衍把方重湖带去了招待贵宾的会客室，这里比较安静，两人刚坐定，祁映墨便端着一托盘的茶杯茶壶进来。 “六子也真是，不知道给团长倒杯茶。”他笑着把托盘放下，挨个茶杯倒好茶水，推到了方重湖和丁书衍面前。 方重湖倒是不以为意：“这小子看见我好像有点紧张，一句话不跟我多说，给我安排在化妆间就溜了。” “他向来不就是怕长官么。”丁书衍无奈道。 方重湖笑笑：“这倒是。” 他挑眉看看对面两人，表情戏谑，又像是随口一问，“书衍戏瘾犯了要回来演出，祁教官和你形影不离我能理解，尹川泽不是在德国医院潜伏么，怎么也跑过来了？” 丁书衍没磕巴一下，流利回答：“眼看就要行动了，再潜伏也没什么用，就让他辞职了。以前在鸿城，他跟戏班的人都熟，就让他过来待着，免得在外边晃，被人发现了行迹就不好了。” “目前一切都很顺利，最好别临时出什么问题。”祁映墨补充道。 方重湖不置可否，端起茶杯来吹了吹，轻啜了一口，换了话题：“说说吧，你们具体打算怎么行动？” “我给大帅的方案，他应该给您看了吧？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擒贼先擒王，本打算你们24号左右抵达橝城，我就找机会行动。到时候提前通过宁先生和橝城联系，等我行动后再给你们发信号。” 丁书衍淡淡道，“最近因为兵工厂要交货，因此廖三毛一直都在松城待着，会趁这个机会早点下手。” 祁映墨观察着方重湖的表情：“我们这两天没去酒馆，越快到行动前，越怕多惹出什么事端。所以就没跟宁先生联系，不知道营长您知不知道什么新的情报。” “情报？不都是你们搜集了才告诉宁阿白，宁阿白再向上线汇报么？你们都不知道，我更不知道了，橝城那边接洽的人也不清楚，我这才乔装进城，想找你俩亲自问问。” 方重湖从兜里掏出了一包香烟，丁书衍立刻从口袋里摸出黄铜打火机，「铮」地一声弹开盖，又咔嚓地打出火，给他把烟点上。 “行啊你，连这个都有。”方重湖喷出一口白烟，调笑道，“也开始抽烟了？” 丁书衍摆摆手：“就是在邓家民身边潜伏的时候装装样子，现在不抽了，打火机挺好的，没舍得扔。” 他摩挲了一下打火机光滑的铜壳子，不太心诚地往对方面前一送，“您要是不嫌弃的话——” “快一年没见面，就想用这个打发我？你留着吧，等回头拿下松城，给我买点好的。”方重湖笑道。 丁书衍立刻把打火机收回去，声音响亮地回答：“是！” “不过说实在的，我来之前，还猜你们有了新计划。”方重湖猛吸了一口香烟，喷出的白烟模糊了他意味深长的表情，“以为你们要用凌云班来偷梁换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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