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家民虽然将祁映墨踩在脚底下,但是也知道对方在英国留学过,艺术方面也有一定的鉴赏力,对他的说法颇为信赖,终于停止了对设计师的蹂躏。 丁书衍左右看看,见病房里没了人,把祁映墨搂过来亲了一口,混不吝地笑:“管他呢,我才不怕。” 经过这一个月的相处,他大概也搞清楚了邓家民的性格,这人不算蠢蛋,其实心眼多得很。 尤其是在作恶方面堪称天赋异禀,也够精明强干,更善于察言观色,这才能在廖三毛和日本人之间穿针引线,把两边「大佬」都伺候得明明白白。 他眼睛长在头顶上,对于厉害的人物他自然是捧着也防着。而底层人民在他看来都是没念过多少书的草包,不可能对他有什么威胁,也就防得没有那么严实。 不过什么事该什么人办,邓家民的确是没含糊过中间的界限。 即便知道丁四大字不识几个。即便手里的一些材料并不重要,他也从没有让对方看到过只言片语,更不可能让祁映墨瞥见。 其他方面,因为他一直在医院,丁书衍俩人也没有机会接近银行和邓公馆,现在总算熬到了他出院,接下来至少能去邓公馆转转了。 出院这么大的喜事,要按着原本邓家民的性格,怎么也得安排一个车队,鞭炮齐鸣地庆祝一番。 但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想着上次遇袭的事儿,生怕树大招风,这回只来了三辆车,一辆拉行李。一辆坐外围保镖,一辆坐他和贴身保镖。 而且为了分散注意力,三辆车颜色和款式都不同,拉行李的那辆走的还是别的路。 丁书衍让祁映墨坐在了副驾驶,自己和邓家民坐在后座,一路上他欣赏着窗外风景,几乎没怎么把头扭回来,主要是怕被对方看见自己按捺不住的笑容。 “小丁,公馆里有下人房,你和祁少爷以后就住那里。”邓家民仰头靠在靠背上,闭目养神,突然道,“你们的公寓到期就退了,现在我出院了,随时需要人跟在身边,你俩时间上最好别再那么散漫。” 住院期间,他俩和另外两个贴身保镖轮班。因此还能回自己的公寓里睡,偶尔还会迟个到,看来之后他俩必须二十四小时在邓公馆装哥们了。 至于「祁少爷」这个称呼,是邓家民原本阴阳怪气这么叫的,谁知叫来叫去,现在还真成了祁映墨的代号,不光他这么喊,司机老吴、银行襄理还有邓家的管家都如此称呼,只是并没多少敬意就是了。 “好嘞,我正愁着之后怎么上工呐,还是老板您想得仔细。”丁书衍喜滋滋地说,“这样又能省一笔了。” 邓家民嗤笑一声:“一个月给你开的工钱不少,还这么抠门。” “不抠不行啊,钱得省着用,能多攒一点是一点,将来养孩子别提多费钱了。” 丁书衍连连感叹,“我要是念过书也识字该多好,还能去银行上个班,也能多赚点。” 邓家民懒洋洋地说:“你啊,下辈子吧。” 他顿了顿,眼睛眯开一条缝,看向副驾驶上祁映墨的后脑勺,慢悠悠道,“祁少爷留过洋,倒是挺适合,不知道对我们家银行感不感兴趣。” 这话着实是杀人诛心,不过这一个多月以来,他没少拿话攮刺祁映墨,祁映墨早就习惯了。 “多谢邓老板美意。”他连头都没回,从后视镜里看着对方,“我对银行兴趣不大。” 邓家民饶有兴致地问:“那你现在对什么事感兴趣?” “当保镖挺适合我的,揍人很爽。”祁映墨冷冷道。 他虽然给邓家民当保镖,但并不像丁书衍那样对老板笑容可掬,仍旧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仿佛这钱赚得十分为难,简直就是捏着鼻子干,受了莫大的屈辱。 但邓家民就喜欢看他这副别扭劲儿,他越别扭,自己越痛快。 此刻听到对方阴阳怪气,邓家民也不过是促狭地笑了笑,没再接话。 汽车一路平安地开到了邓公馆,此处位于繁华街区后巷之中,是松城的富人区,公馆是欧式建筑,占地面积很大,一眼看过去跟庄园似的,进门便是一处喷泉水池,里边摆放着美女雕塑,后边则是一大片绿色草坪,最前边是一座小洋楼,洋楼后边是停车场、泳池、网球场,还有几栋小楼,应当是下人住的地方。 “嚯,这公馆真气派。”下了车之后,丁书衍装出一副乡巴佬的模样,眼睛都不够用似地到处看。 实际上他的目光一直在打量祁映墨。 之前忘了问,快到邓公馆的时候,他突然担心,邓氏父子侵占了祁家的银行。 可别现在住的地方也是祁家的,这样要让祁映墨住在里头,实在是太过残忍。 好在祁映墨现下神情正常,也四下张望一番。但并没有多看,眸色淡然,不像受到伤害的样子。 再加上邓家民也没有出言调侃,显然此处跟祁映墨毫无关系,丁书衍便放了心。 管家已经跟上来接待,运送行李的轿车随即也抵达,一群女佣匆匆跑过来接车,对自家大少爷连声问候,显得声势浩大。 邓家民的父亲邓汉晟目前也已经移居海外,估计是他觉得自己干的这买卖是要掉脑袋的,才把父母妻儿都转移了出去,留自己在这里狠捞一笔,见局势不对便会立刻逃跑。 而他平日里除了骚扰香雪兰俱乐部的女服务员,其他情人也都养在外边的小公馆。 所以这偌大的邓公馆就显得十分空旷。 “邓贤,叫人给他俩找间房住着。”邓家民吩咐管家。 “好嘞,这就去办。” 邓贤是家生子,父亲就在邓家工作,他看上去年纪四十往上。近五十岁,是看着邓家民出生的。不仅对邓家忠心耿耿,对邓家民更是视如亲生。 丁书衍救过邓家民的命,便被邓贤也高看一眼。 邓贤办事麻利,很快吩咐了副手去给两人安排房间。 看到眼前宽敞明亮的单间,丁书衍怔了怔:“我一个人,住这里?” 副手还以为他是乡下人没见过世面,便得意道:“看在你救过大少爷的份上才特殊安排,别人都是两人间、四人间还有六人间——” “那就两人间吧!”丁书衍立刻道,“单人间太宽敞了我住不惯。”接着搂过祁映墨的肩膀,笑嘻嘻地说,“我跟祁少爷住一间就成,反正我俩租房也是一起住的。” 祁映墨自然是清楚他的心思,低头抿唇憋笑。 那副手「啧」了一声:“行吧,真是山猪吃不了细糠。”
第138章 熟人 【“谁让你这么自作主张的?!”】 两人间的大小跟单人间一样,跟他们租的公寓差不多大,里边并排摆了两张单人床,中间一个床头柜,靠墙放一张书桌,另一边有一个大衣柜,除此之外就没别的家具了。 床与床之间的墙上有一扇对开的窗户,窗上罩着一条白色蕾丝的窗帘,此刻阳光透过窗帘映进来,在木地板上洒下蕾丝花纹的阴影,窗帘随风轻轻飘动,这画面倒是美得很。 副手将他们带到,留下钥匙之后便离开,留俩人在里边自己端详。 丁书衍锁好门,往床上一靠,枕着双臂长叹一声:“啊-舒服!” “这里给下人们的待遇还不错。”祁映墨细细观察着房间内的每一处。 “可能这邓公馆是新楼,环境再差也差不到哪去。”丁书衍懒洋洋地向他一招手,“哥,过来。” 祁映墨顺从地过去,同他并排躺着,枕在他的手臂上,窄窄的单人床刚好够他俩躺开。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闭着眼躺了一会儿,感受着从窗口吹进来的清风,享受这片刻美好。 “诶,哥——” 丁书衍刚要开口,就被祁映墨打断了。 “床就别并了,容易被人发现。”他安抚地在丁书衍脸上啄了一下。 丁书衍:“……” “我没那个意思,这个我当然明白!”丁四爷被当成了色鬼,心里老大不平衡,“我还嫌邓公馆晦气呢,没那个心思,想想这是住在哪儿,说不定都硬不起来。” 祁映墨偏过头捧着他的脸,在他唇上亲了一口,笑眯眯地说:“苦了我们四爷了。” 丁书衍搂紧他的腰,加深了这个吻,两人舌尖缠绕,吻得越发投入,小小的房间里只听到急促的呼吸声,丁四爷亲人亲得直接把腿架在人身上,像是要把自己的宝贝塞进胸口里,谁也不给看。 “唔……”祁映墨气喘吁吁地推开他,眼尾泛红,似笑非笑地用膝盖顶了顶那「精神矍铄」的小将军,调侃道,“硬不起来?” 丁书衍赖皮地扒着他,鼻尖抵在他的颈窝,大狗似地嗅嗅亲亲:“是你我就没问题!” 祁映墨曲着腿把他下半身抵得远了些:“那你还是离我远点吧,免得你自己遭罪。” “我不!我乐意遭罪!我就缠着你!”丁四爷继续耍无赖,整个人翻身压了上去,“嘿嘿,让你也遭会儿罪!” 他低下头正要继续亲,就听门被敲响了,外边传来女子的声音:“丁先生,祁少爷,邓管家让我来带你们参观邓公馆,尽快熟悉地方。” 丁书衍撑在祁映墨身上定了格,无奈地偏头应了一声:“哦,知道了。” 祁映墨乐得不行,坐起来擦了擦嘴,又整整头发,把西装外套脱了,准备只穿着衬衫西裤出门。反正只是在邓公馆里转转,没必要那么正式。 丁书衍也脱掉西装,解开领带,目光却锁定在了他哥的细腰和圆润的屁股上,贪婪地多看了好几眼。 邓公馆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大,在女仆张妈的带领下,俩人把这里仔仔细细地转了一圈,表面上看是为了更好地保护邓家民,实际上还是为了摸清这里的地形。 庄园里的其他部分都不算重要,最重要的自然是最中央的那栋小洋楼,那楼有四层高,第一层是各种厅,会客厅、宴会厅等等,第二层是私家客厅、饭厅、图书馆等,第三层是邓家民的书房、卧室还有一些闲置的房间,第四层也少有人去,闲置的更多。 他俩不光要记房间,还要把往来逃生通道等和安全有关的路径都记熟了,之后便去书房找邓家民。 这人回到家中之后就显得分外忙碌了起来,而且规矩大得很,邓贤特意跟丁书衍两人千叮咛万嘱咐,绝不能擅进大少爷的书房、卧室,一定要获得允许才可以。万一弄丢了银行的文件材料什么的,他们的身家性命根本赔不起。 丁书衍和祁映墨交换了个眼神,不约而同地心想,恐怕这里不光有银行的文件。 邓家民也顾不上跟他俩说什么,只说给他们放半天假,回去搬行李,明日一早再来上班。 能放假自然是求之不得,一个多月以来俩人几乎天天陪护在病房,早就烦得不行,正想出去放放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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